城外帝林遠東軍駐地。

“帝林大人，城門已經開了！”

“大人，城頭亮起了四盞紅燈！”

親衛隊長哥普拉不安地對帝林說：“大人，與原來約定的暗號不符合啊，應該是三盞燈的吧——恐怕是圈套？”

帝林一笑，出潔白的牙齒：“天底下除了紫川秀，還有誰笨得會把自己定的暗號也記錯的？”

哥普拉給遠東軍做員令：“遠東軍的弟兄們，帝林長奉總長令，討伐楊明華叛黨！大丈夫建功立業，立千秋名，勤王立功，榮華富貴，在此一搏……”

帝林打斷了哥普拉的員，把帽子一，秀的容貌上布滿了殺氣，大聲地命令：“聽到了，街上有人的就給我殺！好好地打，老子我升你們！殺那些叛黨，他們的人、鈔票就都是你們的了！”

“啊，給帝都的那群窩囊廢知道，我們遠東軍是獅子！”

士兵們給帝林鼓得殺機已，齊齊吼出遠東軍的戰號：“萬歲！”如雷鳴般的馬蹄聲，轟鳴著涌進麗的、毫無防衛的帝都城……

此時是帝國歷七七九年三月二十六日夜，十一點二十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將載史冊，為歷史永遠的組部份……

在紫川家族的正式史料上，關于帝都流夜的記載只有寥寥幾行：“帝國歷七七九年三月二十六日，夜，原家族總統領楊明華于帝都發叛。遠東軍副統領帝林奉總長紫川參星令城平叛。午夜，大雪紛飛。楊明華敗亡。天明時分，三萬個人頭落地，若干誤傷。”

而紫川家族青年史學家唐川對帝都流夜的過程描述得更為詳細一點：“夜里大概十點半鐘，衛副統領斯特林發對楊明華衛隊的進攻。楊明華難以抵擋銳的衛軍，頻繁向中央軍、憲兵部隊要求增援，均無回應。最后，他派出心腹羅明海幕僚長去接管中央軍。

“十分鐘后，帝都城門自打開，帝林副統領驅五萬遠東士卒進城，喊殺聲震撼全城。得知帝林進城后，楊明華及其部隊大喜過、士氣大振，但只持續了一分鐘，遠東軍開始大馬金刀地砍殺楊明華的衛隊。楊明華部隊全線崩潰。

“在衛隊全部被殲、逃走后，楊明華本人死戰到最后一刻，大罵‘帝林狗賊不得好死！’惹惱了本來想活抓他的遠東軍士兵，將他刀分尸，結果給帝林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無法向總長證明那一攤模糊的泥，就是曾經統治強大的紫川家族六年之久的無冕之王楊明華！

“得知楊明華亡后，斯特林副統領嘆說：‘帝都之終于結束了，我們可以開始和平了。’說完出城追趕楊明華的逃兵——事實上，他這句話說得太早了！

“后來我們不得不驚嘆歷史的偶然：如果那晚是由治軍嚴謹的斯特林，或者個溫和的紫川秀來負責清剿帝都城‘叛黨余孽’的話，很多慘劇就不會發生……

“但我們又不得不敬畏歷史的必然：斯特林必須指揮衛軍出城追剿殘余的楊明華武裝，紫川秀只能‘坐鎮’中央軍大本營來威懾親近楊明華的中央軍不敢異，所以當晚在帝都城清剿‘叛黨余孽’的任務只能由帝林來執行！”

唐川的記錄只寫到了這里，當他正要詳細寫什麼是“慘劇”的時候，深夜里他被家族監察廳的憲兵從家里“請”到監察廳去“喝咖啡”，回來以后他再也沒寫任何與帝都流夜有關的題材了。

※※※

帝都全城馬蹄轟鳴，到響起遠東口音的宣告：“楊明華大逆不道，發叛，已被死！”

“所有叛黨份子，一律殺！”

“任何居民敢于抵抗遠東義師的，與叛逆同罪，殺！”

“任何居民敢于窩藏叛黨份子，與叛逆同罪，殺！”

“任何居民敢于不服從命令，拒不開門接搜查的，與叛逆同罪，殺！”

楊明華的全家上下（包括傭仆）共二百七十一人，被全部決。無頭的尸橫七豎八地擺在帝都白雪皚皚的長街上，潔白無瑕的雪變了紅。

已經表示辭職的不介爭斗的，而且當晚也確實約束部下沒有參加楊明華叛的監察長蕭龍，被遠東軍士兵從家里拖出來，在他面前殺了他的父母、妻子、兒子共三十五個親屬（他的兒是咬舌自殺的，因為遠東軍士兵企圖強），最后將蕭龍用馬拖了十里后還沒斷氣，士兵們不耐煩了，用馬蹄將他活活踩了泥。

帝都治部長，副統領李亞及其部下奉統領命令（現在看就是奉叛黨楊明華的命令了）執行宵任務，等到帝林的軍隊一進城他們馬上就棄械投降了，然后被集中在治部的總部集屠殺了。得知這個消息后帝林的反應是皺皺眉頭，然后吩咐部下：“既然已經殺了，把李亞的家屬也都殺了算了，省得將來有人找我報仇。”

楊明華的書，紅旗本林路全家五十一人被反鎖進自己家里，遠東軍只是放了把火，把房子一燒就了事了——他們已經殺得累了。

后來有很多人認為“帝都流夜”的全部死者都是出于帝林的命令，這實在是冤枉了帝林，他其實只下令殺了不到一百名親近楊明華一邊的員及其家屬，最多不過五千余人，但當晚的死傷人數卻達到三萬之眾！這其實也不難解釋，遠東軍士兵已經殺紅了眼，看到哪個家庭有錢的、有漂亮人的，他們就大吼一聲：“這是叛黨的基地！”當即就破門而，接著傳出的就是男人的慘和人的尖……

在當晚的大屠殺中，最冤枉的莫過于羅明海家中的慘劇。不知真相的帝林派遠東軍去抓楊明華的“頭號親信”羅明海，士兵們在羅明海家里找不到他（他下令開了城門后又去總長府見紫川參星，當晚始終沒有回家），就走了，臨走前順手把羅明海全家二十一口人砍了頭，把他房子澆上汽油，扔了個火把過去，釀了羅明海與帝林間的海深仇……

一百多名家族高級員了楊明華野心的隨葬品，三萬帝都平民的又了“隨葬品”的“陪葬”……難怪日后紫川秀副統領嘆：“楊明華可真是風大葬啊！這麼多的陪葬！”

整個帝都城市在帝林軍團的鐵蹄下、流……從監察廳回來的唐川忍不住地寫上最后一句：“二十六日深夜落下的雪花，呈現艷麗的緋紅……”

※※※

凌晨五點，行政長哥珊副統領急求見紫川參星總長，請求制止帝林的暴行。

從家里到總長府的一段短短距離竟然遭遇三起兵，第一次搶去了的錢包，第二次搶去的馬，第三次到的士兵竟然想強暴！幸虧這里離總長府已經很近了，一隊衛軍士兵出來救了。

后來紫川秀聽說這事后說：“就算遠東軍太久沒見人了，發生這種事也是不可原諒的——他們的品味竟然那麼差！”

總長紫川參星在接見了哥珊以后的反應是：凌晨五時三十分，一紙命令發到帝林手上，任命他代理監察長職務，進一步清洗中央軍中的楊明華叛黨的“余孽”。

黎明的第一縷進中央軍的會議大廳。

三百多人聚集的會議廳里雀無聲，軍們臉蒼白，眼中布滿，誰都沒有合過眼。一夜來，他們聽到了遠東軍城的喊殺聲、馬蹄的轟鳴聲、激烈的兵擊聲、臨死的慘聲、楊明華已死的宣告、婦的哭啼聲、哀求聲、燃燒房屋的倒塌聲、平民的呼救聲、怒罵聲……還有雪花飄落地上的輕輕“息息”聲音。

而他們，帝都城最大的武裝部隊指揮者，應該說也是此刻帝都城最有力量的人，卻只能蒼白著臉在聽著，等著——他們毫沒有意識到，即使在這個時候也是來得及的，他們手中的力量完全可以扭轉乾坤，主宰帝都乃至于整個紫川家族、西川大陸的命運……

外面響起整齊的隊列踏步行進聲，遠東口音的口令聲、吆喝聲，騎兵部隊的馬蹄聲，鋪天蓋地的“萬歲”聲——遠東部隊已經開進，控制中央軍大本營了。

本來蒼白的臉變了慘白，軍們向紫川秀的眼讓紫川秀聯想起見到狼的兔子。

紫川秀很鄭重地向他們點頭，意思是：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大群的士兵涌進來包圍了會場，著副統領深藍軍制服的帝林出現在門口，經過一夜的激戰，他看起來卻異樣地神，極度化麗的面孔上沾了幾點漬，看起來竟然十分的“妖艷”！

紫川秀迎上去，笑說：“大哥，一夜激戰，辛苦了！”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可以公開帝林“大哥”。

帝林對紫川秀一笑：“你也是啊，阿秀。”紫川秀雖然沒有手，但神上的力并不見得比帝林輕松。

“阿秀，把你的人出去吧。”

等到白川等紫川秀部下撤出會場，帝林輕蔑的掃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中央軍軍們，下令：“拿下了！”

遠東軍士兵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幾個對付一個，把并沒有怎麼反抗的中央軍軍們捆得結結實實。帝林往中央一站：“現在我宣讀總長手令。”

寬闊的會堂大廳里雀無聲，只有帝林清朗的聲音在回響：“中央軍諸位，爾等居于高位，干領巨酬，高爵，本應盡心思報，效忠家族。現竟附楊明華、雷迅等巨惡逆賊，殘害忠良，欺君負國。天下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者更有甚于爾等？為確保家族神圣之鷹旗榮輝，特令代理監察長帝林，前去整頓中央軍之紀律，清除叛黨余孽，以確保中央軍悠久之榮名不玷污！紫川參星，帝國歷七七九年三月二十七日。”

讀完手令后，帝林一揮手：“據總長大人令旨，中央軍眾軍跟隨雷迅作，罪大惡極，本代理監察長下令，中央軍自副旗本以上，全部決！”

房間里頓時像炸了鍋，喊冤聲震天：“冤枉啊！我們什麼都沒干啊！”

“帝林大人，開恩啊！”

“我們昨晚好好的就是坐這里而已啊。”

以葛新的吼最為驚人：“紫川秀，你這個狗賊！你敢騙我們！老子做鬼也不饒你！你等著好了！”

紫川秀站在一邊，聽得呆了，急忙上去跟帝林說：“大哥，他們真的什麼也沒有干。”

“這是總長的意思。”

“但是，他們真的很冤枉的……”

“阿秀，你真的是太天真了！這種政治斗爭中哪里有冤枉的？差別就在于有人死得值，有人是白死的罷了。你怎麼確定他們中間就沒有人想為楊明華報仇的？那時你我就首先倒霉！”

“但他們什麼都沒干，罪不該死啊……”

“阿秀，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懂，他們罪就罪在他們什麼也沒干！手中握有十幾萬軍隊的實力，卻在那坐觀局勢發展，觀風，無論哪邊贏了都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想想，如果是楊明華贏了，你過去跟他說：‘咱們忘掉過節個朋友吧！’你想他會放過你嗎？”

紫川秀深呼吸一口氣：“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他們死，我發過誓要擔保他們的！”

帝林冷笑：“誓言？誓言發了就是為了違背用的！你不要再跟我說了，這是總長的意思。”

“總長只是你來整頓，并沒有你來大屠殺啊！”

“阿秀！做有時候得揣上意，上有些話不需要寫到明的！要不是為這個理由，總長他干嘛我來整頓？你就坐鎮這里，他不會直接發個命令給你就行了？”

“我不懂！總之總長沒有……”

“好了，阿秀！現在我是代理監察長，是我在執行任務！你讓開！”

“大哥！”紫川秀一聲哀號，得鐵石心腸的帝林也心了一下，“你等我一個鐘頭，讓我去見總長問清楚！”

“阿秀，這樣對你前途沒好，總長不會喜歡有人替叛黨說話的！你的上司哥珊長已經說過了，結果被解除了職務，說立場不堅定！”

“大哥，這麼多年了，我求過你嗎？給我一個小時，求你！”

帝林沉思了好一陣：“好！就一個鐘頭，如果總長不答應的話，你也不必要回來了，這種場面畢竟并不好看。”

話聲未落，紫川秀已經開始往外跑，丟下句話：“大家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在營門口他搶過一個騎兵手上牽的戰馬，往總長府方向急沖。

※※※

一夜工夫，帝都的麗長街完全變了地獄：橫七豎八的尸在麗純潔的白雪中顯示著猙獰，有的街道甚至紫川秀只有策馬踏過厚厚的尸堆才能前進……

黎明明朗的天空中無數煙柱在上升，那是被焚燒的房屋……

三五群的兵在任意地砸爛店鋪，搶奪品。有一個看到紫川秀經過，竟然毫不顧忌他的副統領制服，想攔住他打劫。刀一閃，他的腦袋已經掉地。

遠近不時傳來子的求救聲：“救命啊！”甚至有一個就在紫川秀經過的路邊，他不得不下馬驅趕了幾個正要做禽行徑的士兵。

“帝林，你帶的是什麼兵！”紫川秀憤怒地回想起自己在遠東軍擔任將領時候，遠東軍士兵軍紀是何等的嚴明：五米有長經過，馬上跳起來行禮；對平民彬彬有禮；嚴掠奪……

現在的帝林部下，不要說軍人，就是連人的稱號也當不上！

到達總長府，紫川秀著急地跟值勤軍說要見總長。

軍并沒給他通報，不過答應可以替他預約，大概在兩個星期后吧，最近是特殊時期，總長的安全警衛要加強，可不是阿貓阿狗說見就能見的……

紫川秀急得直跳腳，他又要求見斯特林。

太不巧了，斯特林大人已經出城追擊潰敵去了。

任紫川秀百般哀求勸告收買恐嚇威——那個值勤軍仿佛是花崗石制造的，就是不肯通報，最后，他來幾個衛兵將糾纏不休的紫川秀趕出了總長府！

紫川秀深呼口氣，沒法子了，只有這樣了。

※※※

站在了總長府門前，紫川秀朗朗地開口了：“家族行政副長、現役副統領，前代總長賜姓紫川單名秀，求見總長紫川參星大人，有急事項稟報！”

并不響亮但蘊滿真氣的渾厚的話語傳遍了寬闊的總長府每一個角落，大批衛軍從大門涌出，將他包圍在中間怒目以視就要手……

一個聲音從里面傳出來：“總長宣紫川秀進見！”

衛軍士兵們讓開了一條路。

只是一夜工夫，紫川參星看起來就減了十年的歲數，添了十分的威嚴。

“哦，阿秀，是你啊！這麼早，我才剛上床呢！有什麼急事嗎？”

紫川秀低頭把事說了一遍，看到紫川參星眉頭越聽越皺，他的聲量也越說越小，但最后還是鼓起了勇氣請求紫川參星赦免那批昨晚并沒有參加叛的軍們。

紫川參星眉頭又舒展開了，和悅對他說：“阿秀啊，昨晚你的事跡，我都聽斯特林說了，表現得十分出、勇敢！你的功績可不在斯特林和帝林二卿之下啊，不愧是先代總長看中的人啊，呵呵！”

“下愧不敢當，但是大人……”

“你的功勞我心中有數的。以后我執掌家族朝政，還得要你多多扶持啊！”

“大人言過了，那是下的本份所在，不過……”

“當然了，這麼大功勞也不是隨便一個‘謝’字就能酬謝的。衛長皮古已經年歲很大了，過幾天我會勸他退休辭職的，那時候，我就向元老會推薦你擔任衛統領了。”

“大人錯，下不勝榮幸，但現在……”

“我想元老會他們會給我這個面子的，哈哈，你就不用擔心了！二十歲沒到就進統領，參與家族決策，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是！全賴大人栽培！但現在這件事……”

“好了，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昨晚我可一夜沒睡啊，畢竟老了，力比不上你們年青人了。有什麼事改天你再進來說吧，以后我會給你直接進見權的，現在你就先退下吧。”

紫川參星說著就要離開接見廳了……

“大人！”紫川秀嘶聲裂肺地大：“求您開恩啊，三百多條人命啊！”

慘甚至驚了在房間外面的衛進來查看。

紫川參星的臉像凍上了一層霜，一言不發。

房間里一片難堪的寂靜。

紫川參星緩緩地開口了，語氣十分的冰冷嚴厲：“紫川秀副統領，我有點搞不清楚了，你究竟是誰的家臣？是我紫川家的，或者是楊明華家的？”

“大人，下對家族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忠心耿耿？你的大哥帝林，對待叛黨份子是一個不留；你的二哥斯特林，又是這般的堅定忠誠——你怎麼就不以他們看齊，卻一再口口聲聲替叛黨余孽說話？”

“求大人明鑒，下對總長和家族的忠誠，絕對不在帝林大人和斯特林大人之下。”

“是嗎？那你回答我，自從你回帝都后，你一共來見了我幾次？斯特林要你效忠于我，為何你竟然要拖延了整整兩個月才做回答——作為家族軍，效忠總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你竟然還說要考慮！這忠心耿耿？”

紫川秀一句話說不出來。

“小心啊，林河，你如此放肆，是否是恃功自傲了？”

紫川秀一陣抖，林河是他被紫川遠星收養前的本名，但已經幾乎十年沒有人這麼稱呼過他了，紫川參星在這個時候出來，無疑在諷刺他：無論怎麼樣，你也沒有紫川統的……

“大人，下絕無恃功自傲之念，但懇請大人看在下昨晚也有份參與勤王衛國，所立一點薄功雖微不足道，但如果以此能換取中央軍眾人的命話……”

紫川秀緩緩雙膝下跪，“砰砰”磕頭有聲，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額頭流滿面，雙眼淚流，定定地著紫川參星，不言語。

紫川參星呆住了，旁邊的侍衛也呆住了……

有人跪到紫川秀邊：“大人，請允許下同阿秀一同請愿，今晚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殺了！”

不知什麼時候斯特林也進了房間，他顯然是剛從城外追擊回來，一汗水水，臉慘白：“下回來時候，看到帝都城里到是尸首，兵打劫、殺人、強暴……我們當務之急是整頓紀律安定人心啊！”

“那中央軍的那些余孽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了？”紫川參星無論如何得給手下這名最忠誠的將領一點面子，口氣已經松。

斯特林搶著說：“只要將他們撤職，解除軍權，再從衛和遠東軍中調忠誠的將領去接替他們職務，他們就是想作惡也無能為力了！”

紫川秀也急忙說：“而大人寬宏大量之仁君名，必將化眾蠻泯不化之徒，使其歸心收服！”

“好了，你們先起來了！”

紫川參星思量良久，最后說：“既然紫川秀你請愿以功勞換取他們命，還有斯特林你也一同請愿，那我就準予所請吧！”

紫川秀和斯特林都大喜過，紫川秀急著說：“懇求大人馬上簽下手諭，好帝林長知曉。”

紫川秀拿了手諭，飛似的跑出總長府，斯特林在后面追著問：“阿秀，你額頭上的傷，要不要？我們包扎一下吧？”

紫川秀一步都沒有停留，翻上馬揚塵而去。

紫川秀一路奔馳回了中央軍大本營，撞開阻攔的遠東軍士兵，直接沖到會場門口，歡喜地大：“還有五分鐘！刀下留人，帝林！”

他走進會場，呆住了，三百多名軍的尸首橫七豎八的攤滿整個會場，水汩汩地流出門口，一強烈的腥熏人倒……

房間里尸堆里唯一站著的人是帝林，他回頭沖紫川秀燦爛一笑：“你回來了，阿秀！我等你好久。”

紫川秀只覺心頭發甜，頭腦眩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他張開眼睛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帝林關切的神：“阿秀，醒醒，醒醒，你不要嚇我！你出事了，我可怎麼跟寧小姐代……”

紫川秀微弱的聲音問：“為什麼這樣做……”

帝林沉默。

“為什麼這樣做！”

“阿秀，我比你更了解總長。他是個很計較、猜疑的人。或許他不得不被你得簽了赦免令，但如果中央軍的人就此逃過懲罰，他會對你懷恨在心的，我是為你好。”

“阿秀，你要明白，這句話如果傳到總長的耳朵里面，我必死無疑。”

“還記得嗎？我說過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是我不忍心殺的：你，還有斯特林。”

“我何苦要參加這麼兇險的爭斗？我何苦要做那麼多年夜夜發噩夢的臥底？紫川參星有什麼好，我何苦為他出賣楊明華？我又何苦沾那麼多的腥，惹一大堆仇家？”

“阿秀……”

紫川秀看著帝林的臉，朦朧中仿佛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臉上沾有跡，獰笑著揮手下令屠殺，面對數千計的人頭落地無于衷的，非常“妖艷”冷的帝林……

此刻將自己摟在懷中，目中洋溢著真摯的關切和深刻的痛苦，能夠他溫馨的男兒熱溫的帝林……

兩個形象漸漸合為一。

紫川秀掙扎地爬起來，向外走。

背后傳來帝林聲音：“你還剛醒，去哪里？”

“回家……”紫川秀喃喃說，“我要回家。”

他不顧后帝林的喊聲，在圍觀的士兵們詫異的目中，他搖搖晃晃地出了中央軍的大營。

在他眼前籠罩著好大一大片迷霧，好白好濃的迷霧，迷蒙一片，整個帝都仿佛已經給這陣突如其來的迷霧給吞噬了，看不到麗的街道、行人、路邊漂亮的梧桐，也看不到燃燒的房屋、遍地的尸首、滾滾的黑煙……

迷霧中出現幾個若若現的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是白川領著紫川秀的部下們，他們走近紫川秀的邊，問：“大人，我們一直在等你呢。我們回家吧？小姐還在等著你呢。”

紫川秀緩緩地看部下們，一個個面蒼白，神黯然。他點頭：“好，我們回家去！不管了，什麼也不管了。”

回應他的是部下們一陣輕聲的歡呼。

※※※

紫川寧的莊園可能是這一晚帝都唯一平靜的地方，盡管知道楊明華對紫川寧并沒有殺機，但斯特林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了一個衛團來守衛。

帝林城后，也派了一隊騎兵過來巡邏，防止出現意外。

天已蒙蒙亮，紫川寧居住的小樓房間窗口上還出燈。

負責守衛的衛軍是認識的，他跟紫川秀報告說：“一切平安！”接著又小聲說：“昨晚燈一夜沒熄。”

紫川秀呆呆地看著燈，心中反覆唱著一首歌曲：“有位年輕的姑娘，送戰士去打仗。他們黑夜里告別，在那臺階前，過淡淡的薄霧，青年看見，親姑娘的窗前，一直亮著燈。”

不知不覺，他已是淚流滿面。

第二集 紫川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