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第二章 元老會議 (1)

帝國歷七七九年的十二月初,紫川家族第七十八次全元老評議大會提前召開。

本來應該是在明年八月份才召開的會議,據元老會的蕭平議長這樣子說:“因為今年發生了楊明華叛、遠東事變這麼多的事,在這個風云變幻、歷史轉折的關鍵時刻,代表紫川家族廣大民眾利益的、被廣大人民寄以厚的元老會,以及各位元老們怎麼能坐觀袖手?”

各位參加會議的元老都表示:“對,我們說,是這樣子的!”

——五千名元老每人表態說一句話,第一、二天的會議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而帝林的說法是:“哇!他們只是太閑了無聊,在家里呆不住了而已!”

——膽大包天的他這次也只是敢跟親信哥普拉地說。

不止他,就連當年跋扈一時的楊明華在風頭最勁的鼎盛時期也不敢得罪違背元老會。因為元老會不但在制度上是家族的最高機構,有最高決策權,在現實中,如今的元老會也是匯集了來自家族七十九個行省的貴族、豪門的實力代表,無論是在政治、經濟各方面他們都擁有強大的實力,足以左右家族命脈。就連當代總長紫川參星當年也是由元老會大力扶持而上臺的,對他們也不得不畢恭畢敬。

會議的第三天終于可以進了正題,來自克辛威行省的元老發言,提出一個大家都很關注的問題:今年家族的經費開支嚴重超過預算了!雖然說遠東叛了,但也不至于這麼夸張吧,超支了一倍多!前幾年與流風家大戰,員的兵力比這次還多,但也沒見超支這麼厲害的?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會不會統領的某些人,在某些時間、某些環節上借機中飽私囊,大發國難財?

元老們都同意: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有人提議:“徹底清查軍務、后勤部等花錢大戶的今年的來往支出帳目,弄個水落石出!”經過連續兩天的舉手投票,通過此決議。

蕭議長宣布:“從現在起,后勤部、軍務的所有資、金錢都被查封凍結,等候元老會派人檢查!立‘檢查軍務、后勤財產委員會’,委派十名元老擔任委員,負責此事。直到檢查完畢,兩部門才能重新開始運作!”

元老會一片歡欣雀舞。他們倒也不是對軍務和后勤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因為元老會議三年才開一次,平時也沒什麼人理會他們,現在終于“一朝把權掌,便把令來行!”

他們迫不及待地找個機會想試一下手上的權力到底好不好使,就像小孩子有了雙漂亮的新雨鞋,就天天盼著下雨好穿出去,如果實在不下雨的話,晴天他也穿了。元老們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第一次行使權力的結果,結果很讓他們失。第二天,前去查封的元老們就鼻青臉腫地回來了,向同事們訴說自己作為尊貴的元老會使者所遭遇的不幸。他們來到后勤部,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一個看起來很冷的人上下那樣把他們打量一下(像看馬路上的病專醫廣告那樣看他們),然后下一努,幾個膀寬腰的衛兵就走了過來,提著他們的腳,丟垃圾袋似的往門外一扔,“砰”的把門關上。

元老會因為憤怒而沸騰了!有人敢于公然挑釁元老會的尊嚴和權威!要知道,連總長紫川參星都要對他們恭恭敬敬啊!這個行為要比把十萬人腰斬還要罪不可赦,比流風霜、楊明華和全遠東叛軍加起來還要可惡!經過迅速調查,終于確認這個罪大惡極的魔頭做哥珊,目前是行政長,戰時兼理后勤部。

元老們立即開始投票表決,通過臨時決議:撤掉哥珊的一切職務,把開除!行十分迅速,一天一夜再加八個小時不到就做出了決定!而且還立了“調查哥珊罪行委員會”、“懲治哥珊罪行委員會”,并且命令總統領羅明海必須馬上到元老會接質訊,給個代:“你到底是怎麼樣管教部下的!”如果代得不夠滿意的話,他們就連羅明海也一塊撤了!

羅明海來得飛快,他可知道這群大爺是得罪不起的。

羅明海由衷地贊元老會撤去哥珊的職務(那有什麼關系,只等會議一結束,他就可以把復原職),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哥珊是條藏很深的蛇,讓臥在自己邊那麼多年。幸虧各位元老閣下神目如電,一眼識破的偽裝,純潔了家族隊伍。他代表統領謝大家!

掌聲如雷,元老們口稱贊:“這位羅明海總統領還是很識大的嘛!”

“但是。”羅明海話風一轉,“哥珊誠然罪不可赦,但在背后還存在著更大的元巨惡!此人心狠手辣、殺戮無辜、野心、滿手腥——這些都算了,我們可以不計較!最讓人難以忍的是他經常造事實、惡意中傷、污蔑誹謗我們最最最神圣的各位元老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可以肯定,哥珊的行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我羅明海為家族總統領,聞聽到此種狂徒惡言,激憤痛心到寢夜難眠,卻因為此人權勢熏人、一手遮天,我輕職微,無力對他進行懲治,十分疚啊!”

會議大廳五千條嗓門雷鳴般狂吼:“他是誰?說出來,將他碎尸萬段!”

羅明海很為難:“這樣不好吧?他畢竟也是我的同事,外面人不明真相,還當我喜歡在背后說別人壞話呢……”

“說出來!說出來!不許你包庇他!”

羅明海被得沒辦法了:“既然你們非要這樣的話,那我就只好……”

那個狂徒的名字帝林。

元老們當即立了“帝都流夜罪行調查委員會”、“遠東大屠殺罪行調查委員會”、“帝林貪污賄罪行調查委員會”、“帝林目無法紀罪行調查委員會”等二十一個委員會,四百多名元老歡天喜地地擔任了委員:“終于有事可干了!”

元老們發出質訊文,要求帝林馬上來到元老會進行聽證。

帝林按時出席了聽證會,并非想像中那種滿臉橫俗不堪的狂徒,帝林裳樸素整潔,舉止嫻優雅,元老們一見就大為好:“此人相貌秀,語調溫,還很容易害,面對面跟人說話時,甚至會面紅——就這麼個比孩子還要孩子的人,真的是羅明海里的滿手腥的暴徒嗎?”

帝林的話也很讓人相信,他誠懇地說:“真的不關我事的。大家想想,哥珊是統領員,我是監察廳的首腦。而統領歷來和監察廳勢同水火,怎麼可能是我指使哥珊干下這種萬惡不赦的罪行呢?”

說得似乎也有道理,但是:“為什麼總統領羅明海一口指證是你干的呢?”

帝林比孩子還要潔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緋紅:“這個……大家能不能不要問了?這事有關羅明海與我的私人私啊!”

元老們的好奇心被煽了起來:“不行不行,你非要說!”

帝林猶豫著,遲疑著,口張了幾下,最后開口說的還是:“我怕啊……說出來羅明海會殺了我的。”

元老們一齊保證:“我們全元老為你做主!”

勸說了好久,帝林最后才吞吞吐吐地給元老們提示:大家有沒有注意過,羅明海的眼神呢?有沒有在里面看到點很……很那個的東西?有沒有發現,當羅明海提到我名字的時候,他的整個表、神態、說話語氣都變了?

經他這麼一說,元老們才回憶起來:“是啊,那個平時很深沉很冷靜的羅明海,一說到帝林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變樣了,就好像公牛看到塊紅布似的,眼睛里都要噴火了,難道說……”

帝林鄭重地點頭:“你們猜的沒錯!是這樣的!”

“真的是那樣的?”

“就是那樣的!羅明海是個變態!他是同!”帝林堅決地說,“他對我懷有種很不正常的,對我多次進行擾!甚至對我提出種種無恥的要求,要挾我說,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就要打擊報復我,讓我好看!”

元老們張大了:“所謂‘無恥的要求’是……”

帝林鼓足勇氣紅著臉說:“他最喜歡的是騎木馬!”

“哦!”

“還有滴蠟燭!”

“哦,哦!”

“甚至喜歡人家將他捆起來用皮鞭,跪著來說‘王殿下,懲罰我吧’!”

“哦,哦,哦!”元老們聽得如癡如醉,一個個出悠然神往、很羨慕的樣子。

帝林語氣一變:“當然了!我帝林為堂堂好男兒,家中還有賢惠的妻子,當然不可能答應干這種無恥下流的勾當!從此他就對我懷恨在心,找機會打擊報復我!甚至還派手下哥珊來侮辱各位元老大人,卻誣陷是我指使的!”

元老們恍然大悟:“對啊!哥珊明明是羅明海的部下嘛!剛才怎麼我們就沒想到呢?”

再看看帝林的“艷容”,已經氣憤傷心到“花容失”了……

他們當場就相信了!

大家破口大罵:“羅明海這個冠禽!”前一天跟羅明海握過手的元老趕去找消毒水洗手,生怕已經被傳染上那種艾滋的不治之癥了。他們語氣雖然憤怒,心卻很激:堂堂家族總統領竟然是個變態的同!這下子回到家鄉可有大新聞跟左鄰右舍說了!

大家鼓勵帝林:“不要怕,都說出來!元老會為你做主!羅明海敢你一,我們閹了他!”

在大家的鼓勵支持下,經常被羅明海擾、迫已久的帝林,壯著膽子告訴主持正義的元老們:羅明海不但道德敗壞、私生活糜爛——他常常找些未年的生一起玩“皇帝”游戲;晚上還喜歡穿上超短、抹上胭脂口紅在公園逛來逛去問人家:“朋友,你寂寞嗎?”而且他在公務上也是極端不稱職的!在遠東叛初期,他拒絕了帝林提出的合理措施建議,故意旁觀坐視叛勢力坐大,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罪惡目的!

“大家好好想一想,羅明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帝林意味深長地說,用炯炯有神的目啟發元老們。

“是啊,到底是什麼呢?”元老們議論紛紛,經過長達五個小時的討論,終于得出結論,“很明顯,羅明海是大叛賊楊明華的余孽!他繼承了楊明華的罪惡野心,與遠東的叛賊勾結,借叛之機調家族主力軍隊前往遠東,嚴重削弱家族的實力,只待時機一到,他就要像雷洪一樣,對家族公開舉起叛旗了!同時他又利用總統領份,網羅黨羽,大肆侵吞貪污家族的經費,為將來的反叛做準備!這次的哥珊事件就是一個信號!”

帝林卻有些不敢相信:“你們說羅明海貪污、賄、調戲生、玩SM游戲、在窺什麼的我都相信,但是說他想造反……我看他還沒那麼壞吧?”

元老們很生氣:“帝林啊,歸到底,你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在統領潛伏著那麼一條野心狼,你為監察廳首腦,對此居然毫不覺察!失職啊!”

面對元老們語重心長的批評,帝林慚愧的低下了頭,表示:“沒辦法,自己就是太善良了,把別人設想得跟自己一樣好,所以常常騙。各位元老大人明察秋毫,看出羅明海大大惡的本質來,揭發了這麼一條野心狼,國家之幸啊!”

會議一直開到晚上,元老們迅速通過決議,立了“羅明海擾案件調查委員會”、“羅明海造反謀逆調查委員會”、“羅明海貪污腐化調查委員會”、“羅明海道德敗壞調查委員會”……一直到“羅明海隨地吐痰事件調查委員會”、“羅明海大便完畢不調查委員會”等六十一個委員會,一千三百多名元老喜氣洋洋地當選了委員。

落選的元老有點垂頭喪氣,但蕭平議長安大家:“大家不要急,慢慢來!蛋糕會有的,油會有的,新的委員會也會有的!”

等帝林疲憊地走出元老會會議廳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等候在門外面的哥普拉上前迎接,目躲閃著不敢與帝林對視。

“干什麼那種眼神?”帝林馬上發覺了。

“沒什麼,大人。不過您剛才說的,羅明海對您那個,還想和您騎木馬、滴蠟燭什麼的……是不是真的啊?”

帝林一拳把他打飛到街的對面去,揪著他領子厲聲說:“下次你敢再提起這件事的一個字,我殺了你!”他秀的面上布滿殺氣。

哥普拉大氣都不敢一下,點點頭,和著吞下了兩顆牙齒。

眼看家族最高層的兩位員總統領和監察長在元老會糾纏不休,大打司,下面的員也有樣學樣,紛紛跑到元老會去,把自己的仇家給告了。每天來元老會告狀的人絡繹不絕,元老們忙得不亦樂乎,立了多如牛的委員會,很快元老的數目就不夠了,只得辛勞一些元老,一人兼任幾個委員會的委員。

一時間,帝都風,人相見,相互招呼:“今天你告了嗎?”

人人都是原告,同時人人也都是被告。以總統領羅明海為例,他要在七十一個委員會擔任原告出庭指控,同時他又要在八十三個委員會里面作為被告審,每天要接到厚厚一疊的傳票,容五花八門,他不滿地大吼:“為什麼‘保護未心健康委員會’和‘大力提倡母喂養宣傳委員會’都要把我當作被告去?”他整天就在這樣一個又一個委員會之間疲于奔走,再無余力理統領的事務。

唯一可以讓他得到安的是:帝林比他還要慘,控告他的委員會多達一百五十六個!忙得帝林連進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在這種況下,家族上下大小員整天忙的就是出庭、聽證、辯論、控訴,無人再專心公務,各部門運行陷于癱瘓。唯一還能勉強堅持運行的只有哥珊領導的后勤部,知道自己部門工作關系前方幾十萬將士食飽暖,是至關重要的生命線,絕對不能有一日停頓,雖然已經被免職了,但在部下們的支持和羅明海睜一眼閉一眼的包庇下,還是勉力支撐大局。最后被元老會發現:“哥珊這個死婆娘還賴在那不肯走!”一紙公文下去,就被投了治部的拘留所里面,“看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兩個星期后,司風發展到了巔峰,連一向頗有清譽,民間口碑很好的中央軍統領斯特林也被告了,原告是從遠東千里迢迢趕來的一群半人、蛇族、矮人、靈怪等各種族的長老代表,他們哭哭啼啼地向元老會訴說著:“俺們是對家族最最最忠實的臣民了!雖然和家族王軍之間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可那完全是誤會!那真是不幸的誤會啊!俺們所針對的只是當地的貴族,可是對俺們的仁君總長殿下,可是全心全意的戴啊!哦,剛才俺忘記說了:俺們偉大的仁君總長殿下芒普照大地,溫暖了俺們的心!太有一天會失去它的輝,可是俺們遠東各種族,是永遠不會忘記仁君殿下的恩德的!俺祝愿最最敬的總長殿下永壽!

“剛才俺又說到哪里了?等一下,讓俺看下稿子,哦,是這樣的,俺們和家族王軍之間發生了些小小的誤會,俺們已經認識了自己的錯誤,幡然悔改了,不信看俺們懺悔的淚水!(代表們使勁地憋眼淚,憋啊憋啊憋啊憋,憋出了鼻涕和一個很響亮的屁!)總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俺們一再提出,大家不要再計較過去的那點小恩怨,和好算了,俺們不過一時走上了歧路,明明已經很真誠地在悔改了——請再看俺真誠的眼淚——可是,就有某個斯特林,就是不依不饒、死追爛打的,整天跟在屁后面攆啊攆啊攆,兇殘得很啊,把俺們殺得河的,俺們明明已經說:‘俺不來了!不想打了!’——不要誤會,俺們遠東人是最勇敢的,不是說俺們怕了那個斯特林,那是因為俺們尊敬總長大人,不與他計較——可是他為了立功,還是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的!

“總之,都是那個斯特林不好,要是他不抵抗的話——哦,不對,俺說的是,要是他不故意挑釁的話,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天下馬上就太平了!俺們實在不了了,請各位高貴的元老大人為俺們這些老實的家族忠實的臣民做主啊!狠狠懲治那個斯特林,然后大家和好,齊心合力,把遠東變一個麗的樂土!”

遠東的叛軍想和談!正在為居高不下的軍費傷腦筋的元老們大喜過。經過一天一夜的和談,元老會與叛軍的代表達了臨時停戰協議。

元老會往遠東發布軍令:家族王軍在遠東的所有部隊,一律保持原有戰線不得移;不得主向叛軍攻擊;一切等候元老會與叛軍代表們會談結果后的進一步指示!

同時元老會還召回了在遠東的中央軍軍團長斯特林,要他回帝都接質詢:為何對遠東民眾如此兇殘,是否為立功心切緣故,有意挑起戰火?

七七九年十二月,斯特林接到元老會的質訊令,從遠東前線趕回帝都。途中經過“秀字營”的駐地,他特意去探下自己的好友紫川秀。許久不見的兩位摯友在戰火紛飛的遠東戰場上終于會面了,出現了久別重逢的人場面……

“恭喜發財啊,秀老板!聽說最近財源廣進啊!”

“呵呵,同喜同喜!白川,快給斯特林老板上茶!最近生意如何?有沒有發財啊?”

明羽向斯特林遞過來張名片,鞠躬:“請多關照鄙公司的生意!”斯特林看一下明羽的名片,麻麻寫上了幾十個公司董事長、總經理頭銜。斯特林看得驚嘆不已,難以想像一張人的皮竟然包得下那麼多的頭銜。

部下們都知趣地出去了,只剩紫川秀和斯特林兩個。

紫川秀問:“斯特林,你怎麼有空到我們這來?中央軍不是還在前線嗎?你不在,誰指揮部隊啊?”

斯特林苦笑著把事跟他說了,掏出張質訊令:“我得馬上回去,這下有好的了。那群家伙煩死人了!但是又沒辦法,畢竟制度上他們是……啊?”他驚訝地看著紫川秀從垃圾桶里找出滿滿一桶的廢紙,張張都是跟他一樣的元老會質訊令。

“你,你,這可是……”

“哎呀,時間就是金錢!我現在生意這麼忙,誰有空回去陪那群蒼蠅聊天啊!不過不要,我已經請了一個中隊的律師幫我出席聽證了!”

斯特林笑:“這麼有錢了?聽說你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了,幫我個忙如何?”

“沒問題!咱們什麼?”紫川秀一副慷慨大方的樣子,“想借錢的話,三盡管開口跟我說好了!”

斯特林搖頭:“不是借錢。最近帝都那群混蛋瞎搞,我們都快斷糧了!我想向你買一百萬公斤大米。明輝介紹我來的,他說你們辦得又快又好,還送貨上門。”

“沒問題!”紫川秀一聽頓時眼睛發亮,“價格按軍需糧食的基礎上加百分之十,定金百分之二十,十五天送到你指定地點,超期一天違約金按合同金額千分之三算。你們要在貨后十天之把貨款全部結清,超期一天也要加收千分之三。至于貨條款你喜歡適用FOB條款還是CIF條款呢?”

斯特林聽得頭腦發昏,老實地承認:“這些我都不懂。”

“呵呵,你不懂就更好!哦,我說的是你不懂,我懂就可以了!來來,你上帶了支票沒有?先把定金了。還有在這個合同條款下面簽個字,就在‘對于本合同條款我已經全部理解并同意。’的下面簽上你的名字,對對對,就寫上中央軍統領斯特林!對了,還有日期!好!”

斯特林糊里糊涂給紫川秀擺布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紫川秀滿意地吹吹墨跡:“我說,斯特林,你早該把供應的事給我們辦了!你看明輝不早就讓我們全權負責他的補給供應?比后勤部辦得好多了,黑旗軍的伙食就比你們中央軍要強上好多了!再說了,后勤部他們也樂于這樣啊!最近他們在忙著跟元老會瞎搞,本沒空干活——喂,你這是什麼眼神啊?好像很懷疑我騙你似的?咱們是老了,怎麼可能呢?”

紫川秀趕把合同藏了起來,不讓斯特林再看,他轉移話題:“前線最近什麼況呢?”

斯特林長嘆一口氣:“停戰了!我們失去了迅速結束遠東戰的最后機會了!本來叛軍已經中了圈套,給我們引到了平原上。在平地上打野戰,他們本不是我們的對手!眼看包圍圈就要合上口子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元老會來命令說:停戰!不許攻擊!于是我們就只有一看著叛軍的大隊人馬就這樣從容跑掉!太可惜了!這都是叛的中堅和骨干啊!如果把他們消滅了,那叛就完結了!就差那麼一點啊!”

紫川秀聽出斯特林口氣中藏著深深的痛苦和惋惜,想起他日日夜夜勞的辛酸,無數次沙場戰的危險,現在就因為輕飄飄的一紙命令下來,全都被斷送了。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斯特林,兩人都沉默了。

還是斯特林先開口:“帝都最近有什麼新聞啊?我那里連報紙都看不上,真的跟你說的那樣,落伍了。”

“老樣子,總長說:‘大家加油干,好好干!’帝林和羅明海在那相互吵鬧。你看看帝林在元老會的演說。”紫川秀遞過去張報紙:“羅明海提議說就當作家族給遠東的叛軍施恩,寬恕他們好了。帝林馬上起來反駁:‘戰勝者施恩,可以得到尊敬;戰敗者也來談什麼施恩的話,得到的只是輕蔑!’”

斯特林看了下報紙,奇怪說:“我們并沒有戰敗啊?”

“帝林的意思是我們在經了赤水灘等幾次失敗后,家族的面和威嚴已經丟了,如果眼看著打不過就招安,那會招惹天下人恥笑的。現在遠東派系的貴族大力地支持他的意見,主張對叛軍嚴加鎮懲治,殺一儆百,維護貴族的尊嚴!而來自家族地的貴族們就只想早日結束戰爭,好減軍費開支的力。羅明海是主和派意見的代理人。現在雙方鬧得不可開,帝林大罵羅明海是叛軍派來的細和賣國賊!兩個人在元老會差點打了起來。”

斯特林皺眉:“帝林不應該這樣子。無論是主戰還是主和,都是出自公心,都是為了拯救家族的目的,只是大家走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紫川秀暗暗笑斯特林的天真:哪里有什麼公心了?羅明海贊和談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和帝林作對。如果帝林明天說:“大家和談吧!”羅明海準會說:“不!為了維護家族尊嚴,我們一定要死戰到底!”

“好了,斯特林,看了這麼多,你有什麼看法?”

斯特林一笑:“這不應該是軍人考慮的問題,這些事應該是政治家的工作。我現在只有等待,等待元老會或者總長發布命令給我們,如果是‘戰’,我們就繼續打;如果是‘和’我就撤軍,服從,這才是我們的工作。”

想了下,斯特林再加了一句說:“軍隊如果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將會凌駕于整個社會之上,那是極其危險的事。”

紫川秀細細地回味斯特林的話,笑笑:“你又來了!我并不是問中央軍軍長斯特林的意見,我是問我的老朋友斯特林對局勢有什麼看法。”

斯特林考慮了好久,才慢慢說:“我不怎麼懂政治,也對什麼‘貴族的尊嚴’不興趣。不過像現在這樣,兩個政治集團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分歧,又各自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我不怎麼相信能靠談判就能換來和平。就算是,那也是非常虛假的和平,難以維持長久,最終還是要通過戰場上的實力較量來見分曉。說來是很矛盾,但是我認為,真正的和平,只能通過戰爭獲得。流和相殘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但家族要統一遠東,要走向強大,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紫川秀肅然起敬,他沒想到斯特林在前線軍務倥傯時候還進行著這麼深刻的思想。

“阿秀,你的看法如何?”

紫川秀說:“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和你們不同,我雖出帝都,卻是在這里長大的,遠東可以說是我的第二故鄉。當年,我是親眼看到了人類貴族是如何毫無憐憫地迫和欺凌各種族的居民,現在,我又看到了當年的被迫者又是如何殘忍的回報主人。無論誰輸誰贏,這都是一場同室戈、兄弟相殘的悲劇。這場戰爭打下去的話,不會產生什麼勝利者的,只有兩敗俱傷。如果元老會可以通過不流的方式解決問題的話,我是贊的。這話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說,不然別人會罵我是賣國賊了!”

斯特林聽得很認真,笑笑:“我說過了,無論戰還是和,都是為了挽救我們家族的目的,只是走了不同的道路而已,我不會因為這個跟你吵架的。不過在帝林面前你可要收斂點啊,我們大哥可是個火暴脾氣的。”

“我知道啊!對了,差點忘記個事,李清和卡丹都讓我帶信給你。你等下,我找給你……”紫川秀找了好久,才在一堆上廁所用的草紙堆里面找到了那兩封信:“喏,拿好了!”

斯特林抖地接過了卡丹的信,崇敬地吻了一下封皮,拆開,還沒來得及看,又吻了下信紙,忽然疑大起:信紙上有水浸泡過的痕跡!他可是太清楚紫川秀的習慣了,揪住他問:“老實代!你是不是看過?這水是怎麼會事?”

紫川秀知道現在一個回答不好,自己馬上就會濺五步,慌忙回答:“這是淚水!是卡丹公主由于思念你而流下的淚水啊!你可知道,你走的那天,卡丹是多麼的傷心啊!寫信的那天,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的,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了潔白的信紙……”

“哦!”斯特林釋然,開始看信:

〖斯特林君:

這是我第一次用人類的語言寫信,如有不妥之君見諒。

君安否?遠東地勢高寒,請君上務必留意。自君別后,我一切都還好,請不必為我掛念。寧小姐對我很照顧。前天,我去了個神廟,人家都說,那里的神靈是專門保佑出征的戰士的。阿寧小姐告訴我,以前就常常去那里祈禱,為秀川閣下平安祈禱,結果很靈驗的,秀川閣下真的平安地歸來了!

現在,是我在那里為你祈禱,就如同寧小姐為秀川閣下祈禱一樣,希你能早日平安歸來,希我的禱告也能像寧小姐的禱告一樣被神靈所聽見,希神靈也能像庇護秀川閣下那樣也庇護你。我的看法是,既然秀川閣下那麼壞的家伙也能得到神靈的保佑,那斯君你那麼好的人就更有資格請求神的憐憫了……〗紫川秀趁斯特林看信迷的時候,躡手躡腳往外邊走,只走了兩步,忽然間斯特林銳利的軍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紫川秀干笑兩聲,趕又坐回了位置上,不明白斯特林明明本沒有抬頭的,怎麼能發現自己呢?

斯特林長噓一口氣,看完了卡丹的來信。他銳利的目審視著紫川秀,仿佛要看他的五臟六腑:“真的沒有看過?”

“真的沒有看過!”

“那信封口上為什麼有個口子?”

“那是老鼠咬的!”

“老鼠咬的缺口為什麼會這麼的整齊?”

“那是只鑲金牙的老鼠!”

“那信紙上為什麼有好多黑黑的手印?還有點什麼東西?黃黃的帶點褐?”

紫川秀無言回答的時候,外面傳來羅杰和明羽的對話。

羅杰尖了嚨:“君安!遠東地勢高寒,請務必留意!”

明羽模仿著聲:“羅杰,我為你祈禱!既然秀川閣下那個壞家伙都能靈魂得救了,那你羅杰這麼好的人就更有資格下地獄了!”

羅杰大聲的:“斯特林大人,我向您揭發!信紙上那黃黃的水跡是這樣的:一次大人上廁所時候沒有新的報紙,他就拿了那封信進去邊看邊笑,結果笑得太厲害了信掉了進去,好不容易才撈了上來……”

他已經不必再說了,屋子里面已經傳出了驚天地的打斗聲和紫川秀凄厲的呼救聲:“救命啊!快來人啊!羅杰,你這個混蛋!救命啊!”

告別了紫川秀,斯特林日夜兼程趕回帝都,不知為何,他的速度之快,大大超過了接元老會聽證期限的必要速度。由于今天是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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