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不希公主為我，將他留在長安。”

遙遙眼睛里蓄著淚，啞聲道：“遙遙想了一夜，我若與他做對食，才是對他的凌辱。”

“靜忠哥哥從來都是骨子里有傲氣的人，他為了遙遙凈宮，而遙遙卻著與他做對食，這才是對他的凌辱。”

“就算有公主和娘娘為我撐腰，順遂了遙遙的心愿，但是以后他不能給遙遙正常子的一切，他不能給搖搖一個孩子，他不能人道時，這個時候，將會是遙遙一寸一寸開始無聲凌辱他的時候。”

遙遙用袖一抹眼角的淚水，十分堅定道：“公主，遙遙已經決定放手了！”

“因為只有人太貪心了，才會求相守。”

著，如帶雨的梨花，一字一句道：“有時候很喜歡一個人，對他刻骨銘心，更該放手，全他的傲氣。”

李絮不知道說什麼了？

若當初，李靜忠沒有那麼在乎遙遙，他沒有害怕宮后會被欺負，毅然凈宮。

那不會有遙遙今日的糾結痛苦，更不會有李靜忠拼盡全力后卻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再多寬的話都變得蒼白無力，李絮將擁懷中：“那你跑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番話？”

“不是！”

遙遙趴在肩膀上小聲嗚嗚：“遙遙想在他離開長安時，悄悄給他送行，再多看他一眼。”

李絮心疼得不行，擁著溫聲應下：“好！”

林家家主林鑾在長安這段時日，王氏琉璃作坊趕制出了一批奐的琉璃，以及，李絮近來籌集的陶布匹藥材等等，這次李靜忠隨林鑾一起去泉州，要走水路捎帶上這批貨。

城郊十里渡口，李臨淮還在叮囑負責此次押運的將領萬般小心，李絮看向了跟隨林鑾一起的李靜忠。

李靜忠此人十分敏銳，確認李絮邊跟隨的宮沒有遙遙在，這才拿出隨備好的地契。

“公主，這是奴才在長安城置辦的一宅子，還有在城郊置辦的一莊園田產，這些東西臣留在上也沒什麼用，請公主轉給遙遙，讓留著傍用。”

李靜忠將地契塞給李絮后，留看一眼大明宮方向，這才眼眶泛紅道：“請公主千萬不要告訴遙遙，說是奴才為置辦的。”

“公主可以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這兩地契給遙遙。”

李靜忠想得很周全：“比如說貴妃娘娘遲早會放遙遙出宮嫁人，這兩地契就當甘殿給遙遙的添妝。”

李絮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到了眼前這人的忍。

嘆氣：“既然心里有，何必如此？”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公主不是奴才，自然不懂奴才在想些什麼。”

李靜忠朝深深一揖：“這些年有勞公主看顧遙遙，更要謝過魚娘娘疼遙遙，將遙遙當半個兒疼著，因此奴才此次去泉州，必定盡心竭力辦差，讓航海一事順利推進。”

給李絮和泉州林家牽線，這段時日王元寶跟林鑾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們已經非淺，王元寶的琉璃作坊，以后也跟林家有買賣牽連，自然也跟來送行了。

他的馬車就停在李絮和李靜忠站著的渡口旁。

李靜忠自以為十分敏銳，確定遙遙沒來才拿出地契給李絮，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遙遙扮了王元寶邊的小廝，坐在馬車里聽他跟公主說了些什麼。

隔著一道馬車簾子，遙遙淚如雨水，只能過馬車隙，靜靜看著那個人登船離去。

為了不讓他知道，其實來送行過，遙遙都沒有下馬車，在船開航那一刻，隨著王家的馬車往長安城方向折返回去。

王元寶的馬車回城了，李絮也鉆進了渡口的馬車。

不過沒有吩咐車夫馬上，反而看向載著貨的大船離岸而去。

“離愁漸遠漸無窮，航海一事順利推進，看著大船載著貨離去，本該熱沸騰的，但因為遙遙與李靜忠的離別，心里竟生出了些許離愁。”

李臨淮安地攬住，李絮趴在他肩頭：“遙遙怕是又要悄悄哭了！”

“這兩日臣向林家家主請教過出海一事，從泉州出海，若是順利，兩年后便可返回大唐。”

李臨淮輕輕攏著的肩：“若到那個時候，遙與李靜忠依然初衷不變，或許可以試著在一起，林家主說海上航船兇險，多的是大風巨浪，或許見證了生死后，所謂的傲氣不值一提，到時候李靜忠的心境會變。”

李絮覺被邊這個人安好了，仰頭目清亮看著他。

李臨淮溫聲嗯了一下：“臣說錯了嗎？”

“沒有！”

李絮上手了一下棱角分明的臉頰：“大人越來越上道了，說出來的話暖人心。”

“公主如此，臣要不客氣了！”

李臨淮握住作的小爪子，輕輕挲了一下：“李靜忠一出手就是長安城一宅子，還有京郊莊園的地契，這應該是他這些年在三皇子邊當差攢下的所有，此人對遙當真是極好，離開長安，將所有東西都給了。”

“是啊，李靜忠將所有積攢的東西都給了遙遙，這倒是讓刮目相看。”

李絮舉例道：“若一個人家財百萬貫，良田千頃，給兩座宅子不值什麼，但一個人若是只有十貫錢，愿意全拿出來給他的心儀之人，覺得他很是真心實意，因為他只有那麼多，為另一個人卻傾盡所有了。”

“李靜忠就是后者，是那個傾盡所有的人。”

李絮嘆：“不管他是不是一個凈之人，能為遙遙做到這個份上，他比這世上大多的男子真心可貴。”

一個人家財百萬貫，良田千頃，給兩座宅子不值當什麼？

一個人只有十貫錢，全拿出來給他的心儀之人，真心可貴。

公主是這麼以為的嗎？

李臨淮輕攏著的肩，一時若有所思：“公主，臣知道了！”

不是在說李靜忠對遙遙好嗎？

李絮有些懵：“啊，大人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