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寧安容的關系，不像夫妻關系，更像是利益集團之間的關系。他的家族在商，寧安容的家族在政，商結合這麼多年，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婚姻走不下去，但每次他提離婚，以死要挾。后來他也心灰意冷，就這麼耗著，反正如果不是劉月，是誰都不重要。

直到這次劉月出事，再次喚起了他心這份強烈的。不管劉月最終是否接他，他至要有資格去明正大的追求。

對面周明的電話響了，他歉然的看他一眼，接起了電話“喂？代醫生？”

“什麼？劉月怎麼了？”

“好，我馬上到。”

周明掛了電話，臉都變了，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就往外跑“劉月怎麼了？”

“剛才服藥過量，中毒了。”

周明一邊跑去樓下車庫，一邊說。

“我陪你去。”

徐啟凡的臉比周明的更難看，兩人都緒不佳，開車怕是要出事，索由徐啟凡的司機在，一路送他們到那醫院。

徐啟凡直看到是神病院之后，有些愣怔，不敢往前走再走，眼里是不敢置信與一份難言的痛，他定在醫院門口沒有再進去，而是靠在車邊一直煙，像是只有這麼煙，才讓他的緒穩定下來。

病房搶救室里，劉月口吐白沫，正在洗胃，臉青白，已沒有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才搶救過來被推回了病房里。

周明看到這副樣子，怒火都要掀了屋頂，再被這麼鬧，他真的會英年早逝，提前去見他父親。到時候，他父親若是問起他，他就說是被劉月活活氣死的。

劉月已從昏迷之中醒來，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他說“我只是，看護手推車上有像糖果，我就拿了一把吃。”

“你是不是傻啊？那是給樓下小孩吃的藥，你當糖吃，差點毒死你。”

周明還想罵，被旁邊的代醫生扯了扯角，他才冷靜下來。

是啊，劉月現在就是神病人，他怎麼能跟神病人一般見識呢？這麼一想，怒火全消，只剩下心疼。

“以后醫生沒讓你吃的藥，不準再瞎吃。”

“周明，我想出院，我沒病在這也呆出病來。”

早上被按著打了鎮定劑，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就迷迷糊糊的看到護士推車上的糖果，拿起來看，并沒有打算吃，當時只想著，等回通朝，要帶些回去給麒兒嘗嘗。結果卻毫無意識的吃了好幾顆下去。

“等你檢查過了，好了，我馬上接你出院。”

周明起想走，劉月拽著他服要跟他一起走。

“你們到底要怎麼相信我不是瘋子？我可以把從小到大每年的事說給你們聽。我也可以跟你們講講我修復古的專業知識。或者，你們問我問題，我來回答。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幫我當瘋子看。”

的話，依然沒有任何人相信。大家都面面相覷看著。

又對周明說“你若是真的關心我，就不該如此草率判斷我患了神病。我需要權威專家的診斷，我需要專業的報告結果。”

“劉月，代醫生就是權威。”

周明看著，表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劉月一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不再說話，所有人都走了，病房安靜了下來。這之后的幾天，劉月都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任人擺布，護士帶去下面曬太，就跟著去。代醫生來找聊天，唯一做的就是重復的說“我沒有病，我沒有病。”

周而復始，這麼過了幾天，劉月覺得自己真的沒病也被憋出病來了。

這一日，護士照例帶到草坪曬太，與并排坐著的是另外一個孩，沒有什麼表坐在的旁邊，眼神看時，是冷靜的，無波無瀾的。

劉月心里一驚，多看了兩眼。

孩朝禮貌的微笑了一下，笑容很真誠，但依然沒有什麼溫度。在這個神病院里，有歇斯底里喊的病人，也有呆滯雙目無神的病人，但這個孩，一雙眼睛，很干凈，雖看似很冷漠，但眼神是有聚焦的，會流的，像個正常人。

劉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現的手腕有一道很深的傷疤。

孩沒有理會，悠然說到“只有瘋子才會拼命向別人證明不是瘋子。你看哪個正常人會去跟別人證明自己不是瘋子？”

劉月因這話，一下愣住，想再與孩流時，就聽旁邊有護士喊“簡知，去辦出院了。”

“好的，這就來。”

原來，這個孩簡知，可以出院了，那麼是真的好了還是沒有好？

劉月腦海里只有簡知說的那句話“只有瘋子才會拼命向別人證明沒有瘋。”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劉月如夢初醒。現在細細想來，這些天的表現確實與瘋子無異。

原來如此。

笑，笑自己真的太傻，太著急想去見寅肅，以至于變這樣。

的護士正巧過來，見笑了，問。

“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什麼，想通了一點事。”

“曬夠太了嗎？我送你回房間。”

“謝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再強調自己沒瘋，而是正常的與護士聊天。甚至與護士一路正常的聊回了房間。

后來的幾天，劉月是徹底開竅，讓自己放松下來。代醫生找聊心理問題，很認真的應對，甚至把很多自己心的想法都說給了代醫生聽。

代醫生每次跟流過之后，都欣到“這兩天的治療效果不錯，再這麼下去，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劉月，你這次的恢復效果比預期之中要快很多啊。”

“謝謝，多虧有你的幫忙。”

強忍心中的激，有禮有貌的跟他道謝。

除了代醫生的談話，平時也表現的積極主與護士通，甚至偶爾會跟護士開玩笑，像個聰明的正常人。

“等下次周明來看我，我介紹他給你認識，他現在還未婚，也沒有朋友呢。”

那護士被說的，低下頭有些赧，看來是見過周明，還上心了。

周明這個禍害，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撕了他。

“這是他的手機號，你們有事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家里的燈壞了，水管破了，門開不了了，都可以找他。他會很樂意為你們效勞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用不好意思，我住院這麼久，都虧了你們照顧我，我才康復的這麼快，讓他干點雜活就當報恩了，你們千萬別客氣，使勁打。”

就這樣，在天天這樣的歡聲笑語之中，劉月愉快的康復出院了。

——

周明來接出的院，倚在他那輛SUV的車上，朝招手“劉月，這呢。”

“劉月，這兒，這兒。”

他拼命朝揮手，劉月當做沒看見，而是手攔了旁邊一輛出租車，還沒進去，就被周明從后面拽了出來，直接拽到他的那輛SUV上。

這時，劉月徹底發出來，踢打著周明“你還是不是親人？把我送神病院來。”

周明被打，不僅沒生氣，反而看著開心道“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看，現在病好了，不再胡言語了，你該謝我才對。”

劉月恨恨的扯過安全帶給自己系上，學聰明了，不再跟周明強調自己本來就沒病，不再強調那些過去是真實的。

但是依然一言不發的坐在副駕駛座上。周明扭頭看了看，最后語氣放到“為了慶祝你重生，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改天吧，我想先休息兩天。”

“那隨你。”

周明正打算著如何告訴劉月，徐啟凡離婚的消息。

想起那日，徐啟凡送他去的神病院，當得知是劉月住院時，整個人都垮了。他曾在電視上見過徐啟凡的訪談，是一個意氣風發，萬人追捧的商業奇子，但是那天在醫院門口，他的樣子像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低迷的不樣子。

后來周明又跟他說過當年他們剛分手時，劉月比現在更糟糕的況，甚至重增加了三四十斤，了大胖子，了無數的罪之后才減了下來。

徐啟凡一言不發的與他分別。最近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在網絡上，看到的報道，他已經離婚了，據說是幾乎凈生出戶。

周明想，劉月這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病，都是因為徐啟凡的緣故，如果知道徐啟凡現在離婚了，他們可以正大明在一起了，的病是否能治？

開車到了家，劉月想回自己家，周明卻不讓，怕家那古古香的裝飾會讓又胡思想。

但是劉月堅持“醫生都說我好了，你還不相信？”

“那好吧，不過你的答應我，改天把家里重新裝修一下，那些你喜歡的收藏，都放我家保管。”

劉月諷刺他“那是否我也改行不做古修復師？否則我又景生發起病來？”

“算了，隨便你。”

“周明，我明天準時去工作室上班，最近落下太多工作了。”

“你不多休息兩天？”

“不用。”

劉月回到自己家，一關上門，看到家中那些擺設與古古香的裝飾，剛才佯裝的所有堅強與若無其事，都崩塌。整個人癱的坐在地上，無聲的默默流眼淚。

不知還能否回到通朝，還能否回到離開的那一年。寅肅現在如何了，的麒兒如何了？

這一屋子里的擺設，有很多是以前幫客戶做古修復時，高價買回來的，幾乎全是通朝的件，以前并不知道為什麼只喜歡這個朝代的東西，如今再看，終于知道其中緣由，很多時候，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