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仙！”實在進退維谷，他只能喊出了這個名字，果然姜沉璧在聽到“無仙”的一瞬，整個人渾一震，“我……我在。”

“抓住繩子！”弈心中一痛，暫時不敢想姜沉璧失去記憶的事，只能指引著將那腰帶握，四人現在都連在一起，終于不再不控制地在激流之中打轉了，然而，要怎樣才能停下，前方又是什麼地方，一概未知。

“我說，咱們不會在這水里把小命代了吧？”孟忘川心中十二分不想死，“老子這些價值千金世間難尋的藥材，還有我的醫……”

“前輩，要不……你若不嫌棄，傳授給我如何？”

“你難道不跟我此時此刻都在這鬼地方？怎麼，你是覺得我死了你還能活著出去繼承缽！”

“我是說，如果我們活著出去……”

“活著出去我還用的上你個小鬼？”

黑暗之中，司空凌的聲音格外執拗，似乎忘卻了近眼前的生死之劫，只是一疊聲懇切央告，“前輩，我是認真的，請你收我為徒吧！我也想有朝一日，濟世救人……若不是如今這副景，我也不敢求您！”

孟忘川并未一口回絕，沉默良久，發出一聲嘆息，“罷了，就當是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念想，我答應你就是……”

“兩位師徒之著實人肺腑，但是我想說……恐怕，我們不能生還了。”

弈的聲音不帶一，從不遠傳來。

“為何？”

“前面，似乎是斷崖。”

四人于地宮之中，弈卻用了“斷崖”二字，孟忘川整

個人為之一，“斷崖？為何？”

“是水聲。”弈簡短地吐出兩字，只是將姜沉璧抱在懷中。

嘩……

耳畔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巨大到幾乎振聾發聵的水聲讓他們幾人心中皆是一，孟忘川和司空凌下意識閉眼睛，弈卻眼睜睜看著四人的在一瞬間懸空，隨著飛湍瀑流倏然降落。

他先才為了在水中穩住形，已經耗費了僅有不多的力，然而此時此刻，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想活下去，他們每一個人都要活下去。

“別怕。”他如同夢囈一般輕低沉地喃喃，“沉璧，我在。”

司空凌抱著元寶，著懷中小的溫度，在墜落的時候，他聽到除了劇烈的水聲之外，還有自口傳來的，一下一下的心跳。

急促而又劇烈。

啊……這就是結束了嗎？他很快就會……死了麼？

可是，好不甘心啊……爹的病還沒有著落，他還沒有機會聽爹道出自己的世，還不知道娘到底是誰……在絕和那一線生機的之中，他覺到有一只手拉住了他，隨即降落之勢瞬間減緩了下來，仿佛被一片輕飄飄的羽接住。

怎麼回事？他費力地睜開一只眼睛，看著目的那飛流直下的小瀑布中一襲翩然白，像是暴風雨中湖面上的水鳥，并不穩當，反而搖搖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跌落下去，碎骨。

是……大哥。

他想開口喚一聲，然而急促猛烈地水流讓他本開不了口說話，只能圖徒勞地抓著弈的手，他的手掌是那等冰

涼，簡直不是生人該有的溫度。

不輕不重地，他落在了地上，整個人的意識隨之陷黑暗之中。

司空凌再度醒來，是被類的嘶吼聲驚醒的，他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功拜神醫門下了大弟子，治好了爹的病，然而，那一聲低沉的卻足以讓人膽寒的嘶吼卻將他倏然從夢之中驚醒，他驟然睜眼，只見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深潭之中倏然竄出，而上面與之糾纏的……正是弈！

“大哥，你，你……”司空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驚慌失措地打量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一幽暗之中的一個孤石上，而周遭環繞的是幽綠幽綠一不見底的深潭。

弈此時此刻正手執長劍，在三兩只……連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看上去像是泥鰍，卻有一口兇猛利齒的水怪只見周旋，他方才聽到的聲音，就是水怪傷后發出的嘶吼。

司空凌忽然間覺到一熱辣辣的疼痛，從脖頸蔓延開來，他抬手抹了一抹，滿手掌都是淋漓鮮，再看不遠，一塊尖銳的石柱昂然聳立，不由得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