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江山[重生]》第三章·大婚

數日后。

秋日天燥,連拂來的風都捎帶著干燥的味道,午后的微醺,蒸騰得人睡意朦朧,不住想停下手中的忙活,打上一個小盹,養一養神。

而晏殊樓卻是滿面春風地出天子的寢宮朝臨殿,踩著輕快步子上的馬車,笑容明朗得連駕馬的晏新都不住打個哆嗦,反復揣測今日可有惹著晏殊樓——晏殊樓的脾可不大好,不笑則已,一笑則必藏刀,完全可在人不經意時,奪人命。

坐穩于馬車之中,晏殊樓的角又不經意地揚了起來,今日他的父皇將他招了進宮,詢問了一些關乎杜明謙的事。他小心揣圣意,言辭小心,拿有度,既不會過分夸贊,也不會刻意貶低,恰好對著天子的胃口道出自己對杜明謙的關。足足半個時辰的對談后,天子對杜明謙本人十分滿意,遂當場喚人擬旨,下令賜婚,擇日完婚。

天子賜婚的圣令不日便會送到杜侍郎的家中,現今晏殊樓當做的,是好好準備聘禮,以迎娶杜明謙。

向那裝著“暖心”的銀盒,神思漸而放遠。復生前,被圈的地方,條件艱苦,供暖不足,杜明謙常常冷得發,復生后他幾經打聽,方知杜明謙畏寒,在其時時曾服用過“暖心”以解寒,故而他便特意派人去尋來 “暖心”,以贈與杜明謙服用。

可他屢次帶著“暖心”進宮,屢次見到杜侍郎都給不出手,生怕杜侍郎誤以為自己是無事獻殷勤,有何不軌之舉。以致于這“暖心”日日隨帶著,已了習慣,只待有一合宜之日,能將其送給杜明謙。

眼珠子慢慢從空無邊的地方凝聚回來,晏殊樓角倏然泛開了一個弧度。到達王府后,他一躍下馬車,快步府,逮著府中長史莫聆便低聲囑咐:“想法子去查此次我大婚的人是何人,喚其悄聲到我府上。”雖說他乃是復生后的,但前生的婚禮于他而言太過糟糕,以致于這人是何人,都毫無印象。

“是。”

屏退了莫聆,晏殊樓臉上的笑意更盛,手心里的銀盒,都被攥出了熱汗。他總算是找到了機會,將“暖心”送至杜明謙手中了。

天子賜婚從不二話,當賜婚圣旨落到杜侍郎家中時,全家皆驚,猶以杜明謙為甚。

杜明謙當時便懵在了當場,木木地看著傳旨公公,連起接旨都忘了,還得他爹輕輕撞他一撞,他方回神過來。

跪拜接過圣旨的那一刻,杜明謙心復雜難言,這圣旨仿佛帶著燙人的熱度,讓他不住想將其拋出去。

告別了傳旨公公,杜侍郎臉上卻仿佛開了花,笑得合不攏,一個勁地拍著他的肩頭,說我家兒子有出息了。他的娘蔣氏也含著笑意,默默地點頭說好,只有他的大哥繃著一張臉,詢問他怎地會同燕王殿下有了糾葛。

他無奈一笑,不知如何說明。燕王在朝中口碑一向很差,其人暴躁,晴不定,誰人見之都得退避三舍,不得同他毫無糾葛。

杜侍郎聽聞杜明謙大哥所言,眉頭一豎,說銘玉能能嫁予燕王殿下,平白讓自己得了一王爺親家的份,那可是好事一樁,日后同皇家攀親帶故,可不了好。燕王殿下人品雖不大好,但好歹也是個王爺,只消銘玉老實一些,待燕王殿下好,定能得其所好,況且燕王殿下他對銘……然而,后邊的話還未道盡,便被他事所阻,轉他便去辦事去了。

杜明謙靜默地立于堂上,心中疑慮陡升,他爹未盡之話究竟何意,尚有,他記憶里的賜婚,應是在三個月后,為何此次賜婚,竟早了足足三個月?

然則,他疑慮還未消,他大哥便抓住了他,再三詢問他怎會同晏殊樓有瓜葛,他怔愕之后,只能無奈地將自己同晏殊樓那一日醉酒之事道出。而蔣氏生怕杜明謙其大哥責罵,遂拉開了他大哥,安了杜明謙幾句,讓其準備下嫁事宜。

杜明謙怔然回了房,一坐到房,各種繁雜緒不斷涌上。他知曉他爹為何如此高興他能嫁予晏殊樓,蓋因他爹雖是侍郎一職,卻是個可有可無的閑,而他大哥為數年,一直未能拔擢,他則不好,常年待在家中,故而他爹一直期他能有點出息,娶個有權有勢的子,或是嫁予高為男妻,以宗耀祖。

然而他爹卻不知,復生前他非但沒有宗耀祖,還因晏殊樓之故,將自己全家卷了皇位之爭,最后落得全家連,被圈的下場。可是即便復生,天子圣令他亦不能違抗,只能被這可笑的命運。

遙想前生的他,為晏殊樓掏心掏肺,甚至在其死后肝腸寸斷,隨其而去,可自始至終,他都不曾得過晏殊樓半點關與信任。而今重活一世,方知所謂的,不過是浮云遮眼,當云破天晴時,會發現世間浩大,該之人比比皆是,不應在一步值得之人上,再付癡心。

既然他嫁予晏殊樓的命運不可改,那便只能改變晏殊樓的命運了。只是在改變之前,他得先將自己的心包裹起來,不讓其一點傷害。

可是,想法終歸是好的,當數日后,收到聘禮之時,杜明謙又搖了。

這日一早,納征、發冊的正、副使便持節到來,杜侍郎在正堂出迎,而杜明謙則在房中更換拿給他的冠服。訖后,杜明謙隨著引到了正堂,行往冊案前,聽宣罷冊書中容,躬接過冊書,行四拜大禮。在杜明謙落座之后,他家人亦隨同四拜大禮,將禮回奉燕王殿下。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毫無紕,一如復生前的那般,順順利利地便進行到了最后一步。

正、副使不久便回朝復命了,家中下人則清點著送來的聘禮,就著禮書一樣一樣地念著禮,杜明謙無心聽聞,看罷沒有自己的事后,轉便回房,卻在這時,后傳來一聲高呼:“二爺,二爺!”

回頭之時,他的小廝便跑到了近前,左顧右看,小心地將手中的東西給了他:“二爺,這是人方才悄悄給小的,道此乃燕王殿下所托,要爺你的聘禮。”

“聘禮?”杜明謙微微蹙眉,不解地看著手中這被上好的紅紙包裹的小盒,“既然是聘禮,為何要私下予我?”

“這小的也不知了。”小廝撓了撓頭,笑嘻嘻地道,“二爺,您看看罷,興許會是什麼寶呢。”

“寶?嗤,”杜明謙敲了小廝的頭一下,“了罷,這等來歷不明的東西你也敢收,若是里頭裝了什麼毒藥,打開來豈非要我的命……天,快讓人查查此上可有毒素,不然你我中毒了便糟了!”

大夫到來反復探了幾探,發現此外表并無毒,遂再問杜明謙可要將其打開來看。杜明謙猶豫再三,讓人將此打了開來。

紅盒一開,他便愣住了。這所謂的聘禮,竟然是“暖心”!

霎那,杜明謙心澎湃,各中滋味復雜難言。

一個月后,晏殊樓的大喜之日。

晏殊樓自打上彩輿之后,一直坐立不安,連前方儀仗的歡慶樂曲聽著都索然無味。

當日人歸來稟報,暖心已到了杜明謙的手中,但至于杜明謙他接到暖心后的表人卻未道明,急得他抓耳撓腮的,恨不得沖進杜明謙的家,問問他可是欣喜自己所贈之

本來這等小禮,在其嫁予自己后再送也是可以的,可這東西捧在手里,不送出手,都覺得不安全,老擔心哪一日可會被人了去,故而左思右想,他還是將其借著聘禮的福風,送了出去,也好讓杜明謙早日調好其畏寒的質。

顛簸的彩輿在晏殊樓煎熬的期盼中,終于到達了杜侍郎的府上,只見滿眼紅,喜慶連連,連往來的路人臉上都掛著喜慶的笑容,在高興地慶賀拊掌,周圍一片歡騰雀躍,帶得晏殊樓擔憂的心都跟著歡快起來。

下了彩輿,晏殊樓在主婚人的帶領下了中堂,正見蓋著紅蓋頭的杜明謙靜默地立在堂中,低垂的蓋頭掩下了他所有的臉,讓人捉,他對此婚事是喜是怒。

晏殊樓小心地走上前去,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呼吸重了一些,便讓眼前一切隨風而去,為幻影。

主婚人的一聲輕揚,晏殊樓便在杜明謙一拳之隔的地方站定,深吸口氣,領著杜明謙步步小心往府外而去。

復生前,杜明謙在上彩轎前,因蓋頭遮路之故不小心地趔趄了幾步,差些摔倒鬧個笑話。當時晏殊樓便在近前,卻只冷笑地負手觀也不攙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可得小心地看顧杜明謙才是。

心念方生,杜明謙的便微微一晃,控制地朝前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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