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江山[重生]》第六章·白虎
杜明謙淡然一笑,不答反問:“王爺你不知麼?”
“我知曉還問你麼?”晏殊樓眉頭皺了,時他好玩,也曾喚宮人帶自己出宮,但在他印象中并未聽過湖心亭這地方,杜明謙敢如此胡謅,也不怕得罪了天子,被灌個欺君之名。
“連王爺都不知曉的地方,圣上自然也不知曉,”杜明謙答得別有深意,笑容幽深,“越是不知曉的地方,越是好奇,那自然而然便忘了要詢問的本心了,不是麼?”
這話說得玄乎,晏殊樓聽得一知半解:“你……你說這話也不怕父皇發覺,若是他追究起來……”
杜明謙懷著深意地看著晏殊樓的表:“王爺,你當真不記得了麼,十三年前的金江邊,那時還不湖心亭,而是金……罷了,王爺貴人多忘事,忘了便忘了。”
“什麼鬼東西?”晏殊樓更是迷糊,看杜明謙的眼中都盛滿了古怪之,“銘玉,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沒什麼,”杜明謙聳聳肩頭,岔開話題了,“王爺,稍后我們要去何,可要回府?”
“不……”晏殊樓掐指一算,“我記得今日是祭拜圣之日,稍后你我同去承天殿罷。”
“圣?”杜明謙愣怔了一瞬,這方想起,璟朝有一被奉為神明般的白虎圣,代代相傳,其乃是天子的象征,與天子同殊榮,共患難,如若神明,庇佑璟朝天下。每年固定的時日,天子必得偕同百與皇子前去祭拜圣,求其保佑璟朝國泰民安。聽聞多年曾有一天子因不愿奉白虎為圣,拆其閣,得罪了白虎,結果翌日,該天子便到圣懲罰,暴斃在龍椅之上,此后再無天子膽敢違抗圣。而天子之所以將婚期定在祭拜前一日,也是為了讓白虎庇佑這門親事。
圣的傳聞雖傳得玄乎,但一些野史上有所記載,初代白虎不過是璟朝開國皇帝璟武帝在打天下時,在樹林里撿回去收養的,后經過強訓,初代白虎了璟武帝打天下的得力助手,其威名開始遠揚。因白虎在當時的年代里是兇煞的象征,璟武帝登基后,不忍拋棄陪伴自己多年的白虎,便給白虎賜予了閣,將其奉為了護國圣,除卻天家之人,其余人等皆不可輕易接,便是照顧白虎之人,也得是天子欽點。經由多年相傳,白虎現已為璟朝人民供奉的圣,若能見圣一面,必能祥瑞罩,平安一世。
“王爺,臣一外人不應接近圣罷。”
“你嫁給了我,便是我皇家中人,因此你也得同去!”
“可……臣聽聞眾王妃并不能一同拜見圣。”
“子有忌諱,自然不可接近圣,而你是男子之,便無此忌!了了,不說廢話,同我去便是!”
“是。”
隨著晏殊樓到往了承天殿,發現百與眾皇子已經在此集結了,各個均是著正裝,打扮得一不茍。
天子一聲令下,眾人虔誠地同天子揖禮,尾隨著天子,浩浩地往閣方向而去。
“吼!”厲聲虎嘯震懾出閣,眾人臉上神一肅,目中盛滿了敬意,將頭低了再低。
晏殊樓反手握住了杜明謙的手,給他送去安的一眼,聲若蚊咬:“不必驚慌,圣子溫順。”
杜明謙不咸不淡地聽著,微微展笑,表示自己有在聽。
白虎在宮人的引導下,從閣緩緩而出,目如炬,聲若洪鐘,睥睨眾生的目仿佛帶著一種無窮的穿力,能刺人的心窺其是否對己充滿敬意。
“吼——”虎嘯一放,百樹皆搖,一步一步,皆重如沉石,仿佛有神明之力罩,一吼一皆能引起自然之力。
眾人容一整,恭敬地彎腰,深深揖禮,虔誠如神明庇佑的子民,雙一張一闔,誦念出祈求白虎圣庇佑璟朝天下的頌語。
這頌語每年都一樣,毫無心意,念了二十年,晏殊樓早乏味了。他微微側首,正見杜明謙彎腰躬,極盡低眉順目之態,虔誠二字在他臉上擺得一不茍。日輝斜落,正鍍在他完無瑕的臉上,于白皙的脖上打下淺淺的影。明暗分隔的一線,正沿著他的脖頸,往下至襟之,皮過映照,平添三分的人味道。
晏殊樓看癡了。
“王爺,王爺?”
到輕輕一推,晏殊樓愕然回神,方發現祭拜已經結束,白虎已不在,天子已走,大臣們也紛紛四散,只有幾位走得慢的還在慢吞吞地往閣外挪。
王爺,你出神許久了。杜明謙微揚眉頭,壞笑道,莫不是臣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值得王爺盯著出神?
“誰……誰看你了!”晏殊樓撇開了頭,“我看的是……”話音驟止。
杜明謙疑,順著晏殊樓的目去,只見方才還人祭拜的白虎正窩在角落里,扯著一個小皇子不放,還站起來用兩爪子抱著那小皇子,親昵地在他臉邊蹭來蹭去。
這圣看似神圣,但其實不過是一普通的白虎,因沾染人氣之故,特喜歡同人玩耍,玩忒大。聽聞有一日,白虎自己鉆了個小,從閣跑了出去,正急得眾人滿頭大汗時,有人來報,這白虎竟跑去了后宮,同不諳世事的小皇子們玩了一片。此后,天子明白了白虎也有七六,而非神圣得清心寡。為了能親近白虎,他私下給白虎起了個名,喚“嗷唔”,還派人打了一條暗道,通往后方一特意辟出的花園,白虎若是想出外玩鬧,便讓宮人帶它到花園去玩,而小皇子們也可到往花園陪白虎玩耍。但這是宮中僅有幾人才知的,對外時,天子依舊將白虎奉為神明。
小皇子被白虎纏得不開,往自己懷里掏了掏,就出了一小塊干,往白虎的里喂去。
“昭其,不要喂!”
晏殊樓聲音再快,比不過貪吃的白虎快,不過三兩下功夫,白虎便將干嚼了個干凈,滿足嗷了一聲。
晏殊樓的雙腳似被重錘一擊,深深盯在了原地。
若問這喂白虎的小皇子是誰,那便得說到晏殊樓家世之上。晏殊樓的母妃賢妃乃是大將軍之,其父對天子忠心耿耿,鎮守塞北一方,深得天子重,只是天子為人多疑,不敢對他人放權,因此他權勢并不算大。
而賢妃溫賢惠,幫天子分了不的憂,深得天子喜,為天子誕下了兩位皇子,其中一位便是五皇子晏殊樓,而另一位便是晏殊樓的胞弟,十六皇子晏昭其。晏昭其小晏殊樓十余歲,今年方五歲,與晏殊樓的子是天南地北,晏殊樓暴躁,不喜同生人接,晏昭其卻活潑開朗,一張似灌了一般,見誰都能甜膩膩地聲好,夸上幾句,誰人都喜歡他,連天子都不例外。
晏昭其是晏殊樓邊為數不多的可信任之人。前生,晏殊樓的母妃意外離去后,晏昭其大病一場,久久都不見好,晏殊樓想將其接出宮中,但天子卻以他子不夠穩重,將晏昭其接出不能保全其為由,將晏昭其留在了宮中,以致將來,待他發現晏昭其人所害,病膏肓時已經遲了——他最可的弟弟,最終將生命停留在了十歲的年紀,還未年封王,便這麼離開他而去了。
沒了母妃,也沒有了胞弟,晏殊樓的子愈發暴戾,更將母妃同弟弟的故去緣由嫁接到了天子上,對天子深惡痛絕,以致越來越藏不住自己想登基為帝的野心,不識得低調為人,最終被人陷害,導致圈的下場。
當晏殊樓復生時,他發現他回到了母妃方故去的那年,于是馬不停蹄趕往了啟宮,也即是晏昭其的寢宮,安還在心傷中的晏昭其,還給晏昭其灌了許多的補藥,生生把晏昭其的心給調理好了。為了不讓過去的憾重演,晏殊樓利用短短一年的時間,暗中培植了自己的親信,用以保護晏昭其。
晏昭其自同白虎玩鬧長大,因此今日白虎纏著晏昭其,也是在常理之中。但見到一人一虎開心的模樣,晏殊樓卻高興不起來,時間過得太久,前生有些事他都快忘了,現今看到晏昭其喂虎方恍然憶起,前生祭拜后,晏昭其便是因喂了白虎一塊干,差些釀出大錯。可惜方才他兀自出神,阻止慢了一步。他悔恨地跺了跺腳,既然躲不掉,便只能這樣了,于是他前一步就要沖過去,誰知白虎見到他,高興得很,嗷了一聲,興地往他的上撲。
豈料這時,意外突生。白虎在晏殊樓抱到的一瞬,驟然放聲虎嘯,盆大口一開,就往晏殊樓的頭咬去。
“初珩——”千鈞一發之刻,杜明謙眼疾手快,將晏殊樓重重一推,同時他子快速地一矮,敏捷地避過了白虎的攻勢。所有的作一氣呵,快得讓人看不清。
無暇思慮杜明謙為何手如此敏捷,晏殊樓一站穩,就沖去保護被白虎攻擊的杜明謙,不想心急之下,他沒能避開白虎的利爪,反被它抓出了好長一條傷痕。
晏殊樓反手一掌打上了白虎的腰部。瞬間,白虎的便如被了骨般了下來,厲聲虎嘯也被低低的氣聲所取代。
然而事還未結束,天子的聲音突然從后作響,晏殊樓渾僵了。
“初珩,你這是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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