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與眾大臣還未走遠，耳聞一聲虎嘯，恐圣生變故，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一眼去，只見白虎趴伏在地，還在低低|息，天子怒不可遏，一揮長袖，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曹于！”

曹于是負責飼養白虎的公公。他嚇得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求饒，連哭帶泣地將事經過道出。簡言之，便是十六殿下先給白虎喂了一塊干，而后五殿下抱著白虎時，白虎便攻擊了五殿下。三言兩語就輕輕松松地將事推到了晏殊樓兩兄弟上。

曹于的話音方落，趕來的大臣們便竊竊私語起來。

“圣竟被皇子所傷，這事可不得了，唉，不知圣上該如何發落這兩位皇子。”

“龔大人，你此言差矣，兩位皇子再不濟也是圣上的親子，圣上又怎會怪責。”

“王大人，圣乃是天子象征，與天子共殊榮，同患難，你維護兩位皇子，這是在犯神明！”

“荒唐，白虎圣焉能同人的命相比。”

“夠了！都給朕住！” 天子的臉沉得可怕，晏昭其乃是他的寵子，而白虎卻是象征著他的圣，孰輕孰重，他心中自有天秤計量。

他推開了圍著白虎的侍衛，蹲下了白虎的腦袋，白虎看到親近之人，聲更是凄厲，聽得人心都跟著了。

“初珩，昭其，究竟怎麼回事！”

晏殊樓的眼中都騰起了巨火，轉瞬角微微一勾，不過不打，既然對方能害他，他便有辦法對付對方。于是，他雙一張，就為自己辯解，誰知一人適時地將話了進來。

“呀，這是怎麼回事，圣？”上加。六皇子晏品城走了過來，看著白虎的皮，乍然一驚：“天吶，白虎的腰上好大一個掌印！”

天子一看，然大怒：“初珩，你最好給朕解釋清楚！”

晏殊樓反而不說話了，他的父皇正在氣頭上，他越說反而越顯得在強詞奪理地辯解。

晏品城假惺惺地上前去拍天子的后背：“父皇別氣，兒臣想，五皇兄定會給您一個答復的，是麼，五皇兄？”挑釁的目向了晏殊樓，他的眼里分明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大字。

同是寵妃之子，晏品城同晏殊樓自便不對盤。原先賢妃還在世時，晏品城的母妃地位僅次于賢妃，因此，晏品城他見著晏殊樓，還得低聲下氣地討好。后來賢妃過世，晏品城的母妃趁機安心傷的天子，獨占圣寵，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從一昭儀一躍為了德妃，而晏品城也因此得勢，開始明目張膽地同晏殊樓對上了。不過晏品城雖背地里招不，但在眾人面前卻是一副好人的模樣，相對之下，晏殊樓略燥，經不得晏品城的挑釁，何樣的緒都溢于言表，以致后來屢屢中了晏品城下的套子，最后一敗涂地。

三皇子晏廣余出面了，上前來淡淡地說了一聲：“父皇請息怒，此事有異，且事關兩位皇弟，兒臣認為此事應另有。”

晏品城暗中瞪了晏廣余一眼，也強笑著附和道：“是極是極，三皇兄所言甚是在理。”

天子的火氣被晏廣余冷颼颼的聲音給降了溫。看其火氣降了，晏殊樓就準備開口了，誰知，一直沉默不言的杜明謙搶先一步道：“圣上，此事同燕王殿下與十六殿下無關，一切事因都在臣的上。”

眾人皆驚，雙雙驚愕的眼向了杜明謙，連晏殊樓都不例外。

“銘玉，你胡說些什麼！”

杜明謙無視晏殊樓的怒氣，雙眸一斂，含苦，平添了幾分病弱之態：“其實事因昨日臣在房時微恙，突然暈倒，染了小病。今日帶病前來祭拜圣，圣對臣帶病它有所不滿，故而發出吼嘯，攻擊臣。臣不識武藝，王爺救臣心切，便不得不出手。此事從始至終，皆是臣一人所造的，還圣上勿降罪王爺與十六殿下。臣所言非虛，圣上明察，勿讓小人害了兩位皇子。”目一橫，自有一寒意向了曹于，駭得曹于渾打，不敢置一詞。

天子看曹于發抖，以為他真是故意作謊來嫁禍兩皇子，臉更是沉了。雖說杜明謙的說法也不大可信，但好歹能讓心中的天秤平衡一些，且能使那些聒噪的大臣信服，不然鬧大了，手心是，手背也是，他不好置。他眉心微蹙，順著問道：“果真如此？那你昨日為何會暈倒？”

“父皇，”看到杜明謙送來的目，晏殊樓咬了咬牙，決定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此事只怪兒臣照顧不周，銘玉本便不好，親王婚禮太過繁冗，他又一日未曾進食，因而便暈倒了。父皇您若要怪，便怪在兒臣的上！傷圣的是兒臣，害銘玉染病的也是兒臣，兒臣愿一力擔責！”

“不，圣上，此事同王爺無關，皆是臣個人的原因。”

“銘玉，同你無關，父皇……”

“了了！”天子聽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為對方辯解，皮疙瘩都被兩人麻得掉了一地，“此事究竟是何原因造，由大理寺徹查，但事水落石出之前，你們三人都拖不了干系！初珩你為兄長，對弟不嚴加看管，還傷害了白虎，罰俸三月，回府面壁三日！杜明謙為王妃，不制止初珩傷虎，同樣罰俸三月，回府面壁三日，至于你，”冷著臉指向紅了眼的晏昭其，聲音不自覺地放了幾分，“你……罰你回去抄《訓誡》二十遍，明日上給朕看！”

接著，他對著曹于臭罵了一頓，責其監管不力，還胡言語，讓人將所有伺候白虎的人都拖下去打了十數大板，一瞬間哭喊聲充斥著空氣，長長的聲音到了數里之外方絕。氣最終消了個干凈，天子一抿，拂袖便走。

晏品城見沒好戲看了，不悅地撇了撇，暗中瞪了杜明謙一眼，晏殊樓一步，擋住了晏品城向杜明謙的視線，而晏廣余給晏殊樓送去安的一眼，也跟著走了。

晏昭其已經被這一系列的事嚇得膽都飛了，他怯生生地抱住了晏殊樓的胳膊，頓了一頓，察覺到晏殊樓上傳來的寒意，他又跑去抱住了初次見面的杜明謙，無辜的眼瞳里溢滿了害怕的：“皇嫂，我……我真的沒對嗷唔做什麼，嗚哇，我給它的干是父皇賜給我的。”

杜明謙將晏昭其抱了起來，壞笑著點了點他的鼻頭，小聲地湊到他耳邊道：“別怕，這不是沒事麼，圣上定會查明事真相的。況且不過是抄抄書而已，圣上已經在寬恕你了。”

晏昭其的眼就亮了，重重地點了點頭。

晏殊樓皺皺眉頭，喚來侍帶晏昭其離開后，就氣匆匆地拉著杜明謙到了一角落，對著他叱道：“你知不知你在作甚！若是今日你有個萬一，我……我……我該怎辦！”

杜明謙微有一愣，淡淡地笑了：“王爺是在擔心臣麼？”

“屁話！”晏殊樓一哽，側過了臉去，耳朵尖莫名地紅了，“你……你是我王妃，我自然擔心你，不然你出事，王府都得遭殃！”

“原來王爺擔心的，只是王府的安危啊……”

“不是，我是真的擔心你……”話未說完，看到杜明謙促狹的笑容，晏殊樓的臉全紅了，“我就是擔心王府的安危，怎麼著！”

杜明謙笑意更甚，想想，原先說好要遠離這人，封閉自己的心，可一見到他出事，便忍不住地出面幫忙了。這回事，當真是……擋也擋不住。

“今日臣若不出面，王爺打算如何？”

“能如何，自然是解釋清了，此事存在如此多的疑點，父皇不傻，還瞧不出來麼。哼，那人敢下如此毒手，明日我便不讓他好過！”

杜明謙笑意滿滿，看來復生后，晏殊樓長了許多。

“不過銘玉，今日還真多虧了，多……多謝你！”

“沒什麼，我只是謝你給我暖心罷了。”冷冷地一聲，杜明謙又試圖用冰冷的話來偽裝自己。

“暖心？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東西好用麼！”

杜明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