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崢嶸》第17章

很多時候,出面挑釁囂的都不是正牌老大,反倒是人后的嘍啰混混狗仗人勢更人討厭。

江越后的幾個朋黨聽出畫外音,圍在一起吃吃低笑,無外乎在嘲笑白鋒自降價。江越依舊佯裝有禮,和蔣夢麟問好,蔣夢麟也同他點頭示意,卻并未站起來,江越眼睛一沉,角勾起一笑意,俯在跪在茶幾旁不敢說話的小姐耳邊,不多時,那小姐起出門拿回來一托盤晶瑩剔的酒杯,一瓶時下最風行的路易十四被啟了瓶蓋,江越親手倒出兩杯酒,一杯遞給蔣夢麟。

“咱哥倆頭會見面,有空我做東,請你出來一頓,帝都豪庭酒店隨你挑選,來,咱倆干一個!”

蔣夢麟笑著站起手想接,哪知道江越手一松,一杯子酒哐當一聲落在地上,酒撒了一地,酒杯無聲滾到一邊。

蔣夢麟臉上笑意淡了些,若有所思地抬頭和江越對視。

江越勾著角,眼里沒有一笑意,盡是數不盡的嘲諷。

現場氣氛霎時凝結,白鋒也沒想到江越竟會直接越過了自己去找蔣夢麟的麻煩,一時也愣住了,反倒是剛才跟著江越進來的那個跟班兒迅速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江是吧?!”

蔣夢麟收回手,雙手環肩,淡淡的看他。

江越給了跟班兒一個眼神,自己反倒一副置事外的模樣,不管不問,站在了一邊。那跟班有恃無恐,上來就要拽蔣夢麟的胳膊,里不干不凈地說些什麼,蔣夢麟手背一翻,反倒握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兒一帶,那跟班兒一個趔趄,就聽蔣夢麟問他:“你是哪兒來的”

“我……”那小子頓時憤然,“我爸是張衛國!我張澤!”

蔣夢麟了然。

張家,那是江家的親信啊,只不過似乎不太主子待見,在江老登基之前,倒是風風,江老得勢之后,張家的聲就漸漸淡了,更別提江老退之后,張家被新領導拼了命的打,最后被調離蘇北去做了個市委副書記,名頭是有,油水卻不大,張老爺子這會兒會議結束,明升暗降,從天津市長的位置,調來帝都做了個不高不低的兒。

既然是個沒什麼名的小子,蔣夢麟也沒什麼顧慮了,直接一拳揍上了他的下,這段時間他和宋清虛也學了點兒本事,這一拳當即打的張澤頭暈目眩摔倒在一邊,張澤暈乎乎地捂著臉頰爬起,猛然咳嗽起來,一沫子噴出兩粒白,躺在地毯上,赫然是兩顆門牙!

蔣夢麟冷笑著甩手:“以后說話客氣點兒,我打狗看主人,賣江一個面子,不跟你計較,再有下一回,直接剁了你下二兩!”

這話說完,蔣夢麟又瞇著眼對臉瞬間沉的江越說:“江自己好教養,底下人也該敲打敲打,省的丟了你的臉面,”

江越被他這話說的臉頰一層搐,頓時冷笑:“我手下的人,什麼時候到你來教訓了?白大教養的就好?”

蔣夢麟知道他這是將自己當了白鋒的附庸,一時間也覺得有些可笑,白鋒被蔣夢麟忽然出手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趕忙擺手:“小麟可不是我手下的人。”

“就是,”蔣夢麟嗤笑,“我教訓條出言不遜的狗,還得拿老白的令旗?江,不是我說,你還沒這個本事。”

江越心里一沉,知道今天自己上了茬子,心下對蔣夢麟的來歷也起了懷疑,但就讓他這樣丟盡臉面地回去,他自然也是絕不愿意的,扶著墻剛站穩的張澤卻沒他那麼多思量,只覺得自己被打了,實在憋不下這口氣,頭暈剛過就立刻怒罵著要還手,蔣夢麟瞥他一眼,等到了近前,直接拎起酒瓶子砸在了張澤的腦門兒上,路易的酒瓶底子厚,蔣夢麟也沒下死手,饒是如此,一擊過后,張澤也腦袋開花傷的不輕,摔地上沒敢再彈了。

蔣夢麟冷笑著丟了手里的酒瓶,歪著對江越輕輕一笑:“我剛剛提醒過你了,再有下一次,我踩斷他二兩,這是第幾次了?”

說罷,蔣夢麟邁著大步走到張澤邊,一抬腳將他踢翻過來,竟然毫不猶豫地就朝中間踩!

“住手!”

江越沉聲開口,終于轉過來,地看著蔣夢麟:“得饒人且饒人。”

“我爸沒教過我這個”蔣夢麟毫不示弱地對他笑笑,“他跟我說,人犯我一尺,我還他十丈,你手底下這人可夠臭的。”

蔣夢麟就不信江越不服這個

這個張澤可真夠傻的,莫名其妙做了這個出頭鳥。但凡他家世過人一點點,蔣夢麟也不會對他這樣不客氣。壞就壞在他太沒自知之明,要知道,當人小弟,也得有足夠的優勢才能做左右手的。他這樣傻了吧唧地沖出來,反倒給了蔣夢麟一個表態的好機會。

C國日后的政治走向,蔣夢麟比誰都要清楚,此刻如日中天的江家,實則有如泥菩薩,自前些年的過后,C國上下,誰也沒有對江老抱多大的希,此刻的c國,真正懂得明哲保的人,絕不會為了江越一個不起眼兒的小跟班鬧出什麼事來,但蔣夢麟則不同。

白家,上一世他和白鋒打得那些道,已經讓他實實在在看清了白家的實權,只看簇擁在白鋒左右的朋黨,多也能看出些白家的檔次,用這麼個不出麻煩的小嘍啰,就簡單表達了自己日后在帝都的立場,想來白家的那些長輩們,會更加放心自己和白往。

江越就算被刷了面子氣得要死,也不得不服他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矛盾并不是單純地來自于張澤的不留口德,張澤這是明擺著為江越過,人家那是殺儆猴!

江越這會兒要是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不肯放下面,那日后,萬一張澤真的出了什麼事,還有誰愿意跟江越廝混替他出頭?

江越又不傻,蔣夢麟對他客氣,他也不會真就把客氣當了福氣,這一層他早就明白了,之前沒有表態,不過是想不到蔣夢麟會這麼辣手罷了。

不說他,就連白鋒這邊的一群公子哥兒們也被他嚇得不輕,蔣夢麟從跟著趙寶進屋開始,就一直安分守己低調做人,說實話,除了乖巧,這群小子們倒每對蔣夢麟發表太多看法,乖巧雖惹人,但在這種場合,不必要的乖巧,實在肋。

哪知道不過一眨眼功夫,那個怯回話的小子就大發雄威,活生生扇了江二一個大耳瓜子。

要知道,在帝都,有膽子和江家抗衡的,哪個不是白鋒這樣的家世?難不,這個蔣夢麟,并不是如同他們所想,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

江越在心里衡量了許久,久到蔣夢麟幾乎不耐煩真的一腳踩上去,這才屈辱地開口:“今天的事,是我沒教育好手底下人,還請蔣高抬貴手,放他一馬,我有時間,必定請你吃飯,‘重重’謝你!”

蔣夢麟心下一定,滿意地抬腳,假惺惺地對他笑道:“江二什麼話,今天的事,不過是一場誤會,既然解開了誤會,還是不要留下心結的好。”

他說著,沖白鋒揮揮手,白鋒看著老仇人苦大仇深的模樣,憋著笑,從地上撿起酒瓶子,瓶底還沾著張澤的跡,蔣夢麟給倒了三杯酒,一杯遞給江越,一杯握在手里,最后一杯,遞給臥在地上不敢彈的張澤:“真是不好意思,下手重了點,給你賠罪?”

張澤哆嗦了一下,邊道不敢不敢,邊手接過酒杯,一杯酒半杯灑在領上。

江越負氣一飲而盡,重重地擱下酒杯,對后觀的跟班兒們示意扛起的張澤,最后深深地看一眼蔣夢麟。

蔣夢麟無不優雅地微笑。

“哼,我們走!”

江越率先離開,外頭服務員低頭進屋收拾一片狼藉,白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撲上來要拍蔣夢麟的肩膀。

不得不說,蔣夢麟此舉,實在是大大地挫了江越的意氣他辦事雷厲風行,實在太對白鋒的胃口,這會兒宿敵吃了個大癟,白鋒恨不能一親在蔣夢麟臉蛋兒上。

屋里的一種公子哥兒們自覺地在中心位置讓出蔣夢麟的空座兒,不同于剛開始時對外來人禮節上的禮讓,這一回,他們是真真切切地表達出了自己的順從和接納。

蔣夢麟在心里微笑,看起來,收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躲過了白鋒的咸豬爪,蔣夢麟搶了趙寶一盒特供,沒了佯裝的心思,大喇喇地吞云吐霧起來,白鋒在他邊坐下,一開始的痛快之后,心里也忍不住燃起一擔憂。

蔣夢麟沒什麼背景,他是知道的。從一開始,白鋒沒有說明自己的家世時,蔣夢麟就和他合得來,直到現在,不得不說,白鋒是真心將他當了朋友的。江越的家世,白鋒比一般人更加清楚,饒是他自己,打斷了江越的一條胳膊,老爺子還不得不做出要流放重罰的模樣給江老一個臉面,現在蔣夢麟……

蔣夢麟聽到他的關心,淡然一笑,重活一世,蔣夢麟對生死早已不那麼看重,多活一天,都是老天保佑。

但在這件事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沖過。

張家現在雖然是江家的跟屁蟲,在外人看來似乎是風無兩,但蔣夢麟不同。

他雖然在本質上不如白鋒這一類苗紅正的公子哥兒們懂得彎彎繞繞,但老天賦予了他最大的外掛——他能夠知曉未來。

結合起未來的一些境況,加上最近大會后異常的職位調,白鋒這些年輕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但蔣夢麟敢打包票,張家因為不知名原因,已經被江老丟棄了。

張家本來就沒什麼實權,更何況那位江老,是從開國來除了周老鄧老外,最懂得明哲保的一位,他不是不分輕重黑白的人,白罰,是因為他太傻,直接冒犯了江老的面,在黨斗爭上,白家不得不選擇站立一個合適的位置,于是做出來給江老看罷了。

但蔣夢麟不同,其一,這回的事從始至終不是蔣夢麟出面挑釁。

其二,蔣夢麟揍的,是張家的人,而不是江越。

江老,不可能會為了張家而在這當口做出什麼有礙名聲的事,HK的回歸在他的政績上填了重重的一筆,從現在開始,他該更加中庸才對。

他非但不可能出面,更加有可能的是,他還會出面將這件事下去,挫挫張家人的銳氣。

畢竟張家在他得勢以來,仗著擁立之功,已經得意忘形了起來,江家那個正牌的大爺是個聰明人,直接離這一團糟心事兒遠遠的,跟他爺爺一個模樣刻出來的狡猾。

只有江越這個白癡,在張澤的攛掇下不斷地闖禍,江老估計也膩歪了吧?

鋒聽得云里霧里,但約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蔣夢麟瞇著眼靠在沙發上,有些犯困,角有人遞過來一支煙,他挑起眼皮,是個在團隊里一直很活躍小子。

那小子笑著給他點火,蔣夢麟接了,一包廂的人這才活躍起來,唱歌的唱歌,敬酒的敬酒,蔣夢麟在其中,竟然有被簇擁之勢。

他自然了白鋒和趙寶幾個人對他的態度,這也是在所有人面前很加分的一個環節,可以說,他這一酒瓶下去,就給自己砸出來一條順遂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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