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際看著他刪除了自己與主角的那點集戲份，目越發和下來。

也許他初始的用意是猥瑣的……但正如他所言，“以后我們商量著來”，他正在這麼做。

秋無際覺得他如果之前會改文是因為被自己威脅的，這次相見的真不像，確實像是他自己想這麼做。

因為“這是你的人生”。

楚戈沒有繼續去調整后續大綱，直接就開始碼新章節，他覺得后續大綱也沒啥好修的了，主角就在后看著，不滿意又得改，還修個什麼修？請假只一天，明天新章還是沒發出去才完犢子，先寫了再說。

寫的正是后續秋無際的中毒劇，這是一個小副本，副本容還是有一些的，起碼得有個十幾章才中毒。確定了容，又不是什麼很有思考或者細膩糾葛的項目，這就很好寫。

楚戈打字如飛，很快就沉浸進去，連秋無際在后這事兒都忘記了。

秋無際就站在后看著，對屏幕里顯現的“秋無際淡淡道”“秋無際踏月而去，袂飄飄”這些話怎麼看怎麼尷尬且怪異，總在想自己回去說這些話、做這些作的時候會不會尬得從天上掉下來。

話說如果自己偏不那麼說話呢？踏月飛走的時候偏把袂摁住不飄呢？

算不算測試的一環？可能不算，大事件或許對應，這種小細節可未必事事對應。也許他寫別人的舉是對應的，但自己已經破界堪真，舉不完全他控制，那顯然就不可能再完全對上了。

就像自己現在做的事，可不是他寫的。

看看楚戈投的樣子，秋無際也沒再出聲打擾。環顧了一下屋子，轉走了出去。

旁邊有個次臥。秋無際記得上次過來的時候知到這邊也有人的，可今天一看空空如也，連鋪蓋都沒了，桌上還殘留著水杯等等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是今天搬走了麼？

所以他覺得寂寞？所以“來得真好，謝謝你”？

秋無際撇了撇，寫個主角出來陪自己，這是變態吧。是了，那些魔道修士的變態玩法，都是他寫出來的，他腦子里都是寫什麼啊，真惡心。

秋無際搖搖頭，又走出次臥。站在門外看著楚戈寫作的背影，那原本算得上高大的形此時看著有些佝僂。

他要吃飯……

不過是為了生活而已。

夜深人靜，如水的月華過臺的落地窗灑在客廳里，作者正在書寫主，主站在月下看他。

“鐺！”

墻上的掛鐘指向了零點整。

楚戈驚醒過來，才想起家里有個主角。他轉頭去找，一眼看見門外廳中安靜地看著他的秋無際。

那莊重的宗主法不知何時已經換掉了，只剩一襲普通的月白武士輕衫，看著干練簡潔，卻顯得更了。

就像是本應在遙遠宮殿之中的神，化凡降臨了人間。

楚戈的心臟不爭氣地跳了一下，故作平靜地開口：“那樣站著干什麼，你也可以自己找點事做做的。”

秋無際淡淡道：“靜思，修行。”

“也對，修仙者最是耐得住子。”楚戈站起來，笑道：“你安靜地站在窗前，月懷秋，本就是書中最的場景。”

秋無際不去搭這腔，反正這貨書寫的不是什麼好用意，寫得越越是為了推倒得更爽而已。

真惡心。

只是問：“我自己能做些什麼？我看什麼都新奇，都需要有人講解一二，難不又像上次那樣，用神念和靈力去解析構？萬一弄壞了……”

頓了頓，微微一笑：“你也不寬裕。”

楚戈淚流滿面。

要不怎麼說是自己傾注了所有好幻想的人呢？

這對普通人的悲憫同理之心就是最重要的一環，而不是仗著自己是修行者，如同降維一般冰冷地看著蕓蕓眾生，自以為是。

而這是對普通人，要是對強者，又夠狠厲。

也不知道現實有沒有這樣的人，但從從書里跑出來起，有了。

楚戈心更好了幾分，考慮了一陣子，掌道：“你要了解這個世界，雙管齊下吧。了解世界本，可以先看史書；了解外界現實，可以先刷劇。”

到時候我碼字，你看書刷劇，這是不是有點像……嗯……

秋無際正在問：“看史書我能領會，這刷劇何意？”

客廳里就有電視，是租屋自帶的，楚戈拉寬帶的時候還被強了一個機頂盒，只是楚戈與張奇人從來就沒用過——要看劇直接網上看就行了，誰看電視啊，何況大家看劇也不多，島國作片算不算？

楚戈打開電視，一時也有點蛋疼，他不知道該推薦什麼劇比較合適。

隨手點了一個先測試能不能用吧……

結果剛點進去，主題曲聲音剛響起來呢，旁邊秋無際的聲音就冷冷傳來：“這是……留影鏡？還是勾魂攝魄，拘魂靈？”

您腦真大。楚戈了汗，還好自己寫過留影鏡這類法寶，沒那麼難解釋：“對，就是留影鏡。這個就相當于把戲臺子上的表演留影保存下來，傳播給遠的人看。”

秋無際怔了怔：“這種稀有罕見的寶，用來做這種無聊之事？”

“……你就當這寶在這里爛大街就得了。”

“可這留影鏡中人裝束更近于我，你確定是此世外界現實？”

楚戈這才注意到這是某網文改編的大作來著，不由笑道：“點錯了……不過這個對你我而言有點意思，因為正是類似我這種書被改編搬上戲臺的。假設我的書有人看上了改編戲，那我們就可以看見別人在里面扮演你。”

“我才不要別人扮演我。”秋無際吐槽了一句，卻也對看別人演戲這本不興趣的事提起了興致，類似于楚戈這樣的書被搬上戲臺之后，會是怎麼個模樣？

結果沒看三分鐘，秋無際的臉就黑如鍋底。

劇中開篇就是一男一在滾床單，啃得熱切無比，男人撕扯著人的裳，出雪白的肩膀優的鎖骨，人熱烈地迎合著，吁吁。

楚戈目瞪口呆地往后退。

咱也沒想過會是這樣啊，這什麼劇啊？機頂盒看片指日可待？

我們網文寫個親兒都要被和諧，您這怎麼這樣啊？

秋無際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霜：“所以你寫我，就是為了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