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睡得并不安穩的楚戈很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蹲坑。

蹲坑是沒有可能不玩手機的……

原本這時候都是和“同室戈”群友們扯淡的，但這兩天楚戈都沒開過群了。請假嘛……開群一般被催更，有意思麼？

不過請假僅止昨天，今天可是要更新的。

猶豫了一下，索打開手機文檔，把昨晚寫的稿子同步過來，繼續手機寫，爭取今天一早發出去，那便一輕。

作為一個上升期對績有期待的寫手，連蹲坑都想要把字給碼了。

大神們多好啊，留一句“今晚無更”，就打游戲去了……

楚戈想想自己，已經兩三年沒玩過游戲了，他們聊的什麼原神啊永劫無間啊，甚至王者榮耀都沒打過。心中的記憶還停留在魔世界和DOTA呢……

倒也不是沒時間隨便玩兩把，而是怕一旦沉進去，就占據了過多的時間和力。

楚戈還是很自制的，其實張奇人更自制，楚戈還會看看DOTA比賽罵為什麼不BAN猛犸，張奇人最多也就碎片時間流竄各個直播間看看妹子。然而張奇人黯然退場，楚戈也不知道這所謂自制有多意義。

在馬桶足足坐了半小時，翔都干了，章節總算碼完，點擊發布。

楚戈心滿意足地整理干凈，洗完了手還順手捋了捋頭發，嗯，今天又更帥了，不知道秋無際看了會不會芳心萌？

結果打開衛生間門，一眼就看見秋無際杵在外面，看似平靜地盯著他，那眼神分明藏著惱，臉都憋得微紅。

楚戈奇道：“你杵這兒干嘛？”

秋無際：“……”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楚戈才猛地醒悟：“你要上廁所？”

答應我，仙子是不可以拉翔的好嗎？

飛升大佬怎麼還要這啊？哦不對，這軀是練氣期……仔細看的話，眼角還有分泌呢……對了昨晚吃了牛面，要消化……

啊這……

秋無際被看得不了了，從齒里出幾個字：“還不讓開？”

“那個……”楚戈小心翼翼地道：“這里只有我的巾牙刷。”

秋無際憋著三急，兩不自然地夾著，勉強問：“何謂牙刷？”

“就是那個。”楚戈指了指洗漱臺上的牙杯牙刷，做了個刷牙的作：“用于清潔口腔，就像你們那柳條沾鹽一樣，呃可能你幾千年沒試過了。”

“你想用塞你里的東西塞我里？”暴走的秋無際揪起楚戈的領子。

“臥槽……”楚戈騰云駕霧般飛起，重重栽進了客廳沙發里，也有些惱了：“我只是提醒你這些是我用過的，要給你買新的，你哪來的起床氣？”

秋無際張了張，臉上再度浮起一陣緋紅，終究什麼都沒說，“砰”地關上了衛生間門。

楚戈一骨碌從沙發上翻了起來，也覺得頭大。

惱歸惱，倒也理解這時候的憤，可這事自己也蛋疼啊……給買巾買牙刷什麼的都好說，然后呢？

是不是永遠穿著古裝？需不需要給買現代裝束？

需要的話，怎麼說？

對了會不會來例假？需要衛生巾嗎？

臥了個大槽！

說主角從書里跑出來了好像很有趣，那初始的虛幻過去，才會發現需要面對很多現實的事。

這是生活，不是故事。

楚戈一臉便地出門了。書可以等著寄，生活用品可得現買。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節奏也被完全打了，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在看新章節的章說，看看反饋尋求靈，然后和書友群的群友們聊天扯淡，和作者群的寫手們互相吹的。

結果卻是到了門口的小超市，買了巾牙刷，又選了一個有Q版仙俠人印刷的塑料口杯，然后站在柜臺前發呆。

迎著超市服務員看變態的目，楚戈終于沒能熬住，拎著巾牙刷口杯落荒而逃。

到了小區門口又想起什麼，在路邊買了豆漿饅頭，帶上了樓。

回到租屋，秋無際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那副模樣真不像是叱咤風云的宗主，越發像一只流浪貓了。

楚戈氣也發不出來，把東西遞了過去，冷冰冰道：“吃點。”

秋無際接了過來，看了看口杯上印的Q版仙俠妹子，又看了看熱乎乎的饅頭豆漿，抿了抿，微微垂下眼簾。

楚戈坐在一邊，自顧自的也開始啃饅頭，一邊含糊說著：“我的秋無際，歷來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并不恃強欺人。我覺得如今我們該把一些話攤開來說說……”

秋無際抬頭看他。

“你不愿命運于人手，我理解尊重，也愿意配合你。你要了解這個世界，我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幫助你。你覺得我饞你，我也不否認，反正寫你確實有那意思。”楚戈平靜地說著：“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把揍我當理所當然，住著我的房屋、用著我的用、吃著我的食，卻反而輒對我拳腳相加……”

他頓了頓，放下手中豆漿，轉頭看著秋無際：“某種意義上，你的生命算我給予，我并不要求你對我有什麼造主的尊重，但我以善意對你，你是否該用相同的態度對我？”

秋無際抿了抿，其實也有善意，但怎麼說呢……有些反應算是對這個“批造主”的應激反應，自我保護罷了。

說白了是危機意識。

這終究是一個可以縱思想與行的人，與其他男人不可同日而語。

可他說得也有道理……秋無際捧著豆漿沉默了好一陣子，低聲道：“也許我的出現讓你到了困擾，可能生活都被打了。”

“不，我說了，你來得真好，謝謝你。”楚戈笑了一下：“只不過我們需要磨合磨合，比如……請你先相信，我有些話也許會讓你覺得很難堪，但那是很正常的。”

秋無際怔了怔：“比如？”

“比如現在古裝漢服出門雖然很正常，但沒人長期這麼干，走到哪里都古裝，那是有病。所以你如果要在此長留，就必須穿現代的裝束，而現代的那些短袖短，以及為了穿輕薄的裝束而必須的在防護，你要不要考慮？”

秋無際茫然：“那是什麼？”

楚戈打開手機，隨手搜了一段廣告，把手機丟給秋無際：“自己看。”

說完徑自進了房，碼字去了。

秋無際看著手機里的人穿著三點式搔首弄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