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際突如其來的搶劫行為使得楚戈報警計劃宣告擱淺。

這年頭已經沒人帶現金出門了，不過這賊還有點特別，也許是他們這類人一些易不方便留下痕跡，居然上還真有現金。嶄新的一萬整，厚厚的揣在兜里，很像剛收到的傭金……上還有一條金鏈子，一塊勞力士。

秋無際也知道這年頭錢還有一種模式，于是想威脅對方轉賬給的微信，被滿頭大汗的楚戈堅決阻止了：“你再怎麼刪他的記憶毀他的手機，他事后發現錢沒了，終究還是能通過各種手段查到轉賬記錄的，或者他落在警察手里，警察也會查他的各種往來記錄。這是惹麻煩。”

“哦。”秋無際無奈放棄，想想索連需要銷贓的金鏈子和表都沒拿，就拿了現金，然后果斷消除了這賊的記憶。

秋無際打量手里厚厚的現金：“這是你們的銀票？”

楚戈面無表：“嗯……”

“這面額就對應你微信里那些數字？”

“嗯……”

“那這個可以啊，比你寫書賺得快。”秋無際高興起來：“可以還你錢了，我就說我一定能賺錢的。”

楚戈：“……是啊。”

秋無際拎著昏迷的賊往外走：“我想了想，記憶停留在剛進門還是不好，不如停留在更遠的地方，忽然昏迷，誰襲擊的他也不知道，連我們小區的事都沒了。你也不用報，等他自己醒來就行，這就與我們完全無關。如果你非認為要府把他抓起來，也可以報案說發現一個人昏迷在外面，反正和我們沒關系……”

楚戈抄著手臂跟著出門，看看手上還有白籠罩，謹慎地沒有留下任何與賊接的痕跡，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做這種事為什麼這麼練啊……嗯，是爸爸的錯沒把你寫好。

但沒辦法這年頭修仙文都爭斗得很殘酷的，不這樣活不下去的……哎……

大中午的路上很冷清，秋無際使了個形，大搖大擺地把賊丟在隔了兩條街外的馬路綠化帶里。

楚戈遠遠綴在后面看，覺得估計也不需要自己報警了，雖然這里離市中心遠得很，可也不是荒郊野嶺，還是有商圈在附近的，人可不。這綠化帶里躺個人十分顯眼，沒幾分鐘就會被路過的人們發現，自然有人報警。

話說這種賊如果不是誤秋無際的魔窟，而是誤其他普通人房間，那別人就遭殃了……這種混賬東西還是不能任由自生自滅，必須給警察的好。

他站在老遠觀了一陣，果然很快有人發現，跑去找附近小區門口的保安，保安檢視了一下又飛快報警。楚戈輕輕吁了口氣。

秋無際站在邊，看他松了口氣的樣子，忽然問：“怎麼了，心中不安？”

“嗯……”

“因為我搶劫？”

“有部分因素吧。總之這事在我們世界以后真別做了，早晚會出事的，除非你真跑什麼戰之地去做大佬——其實我也不愿。”

“那你也沒堅決阻止我，不是因為你也想要錢？”

楚戈抬頭想了想，搖頭道：“不是。我需要錢，但不要這種方式來錢。嗯……可能對你來說不義之財取之何妨，修行界相互奪寶也常見，但在我從小的教育里還是不合適的。”

秋無際的神有些驚奇。我會這麼做不是因為你寫的麼……

又聽楚戈笑道：“不過你會有那想法也是因為我的世界設定而來，說不定就是我心的想法呢哈哈哈，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阻止你。我說了，是擔心你來錢太快上了癮，做多了出事，而不是因為這次本。其實教訓這種賊我還爽的哈哈……”

秋無際微微頷首：“嗯，知道了，我會注意……你說這只是部分因素，那主要是為了什麼？因為了超凡世界？”

“對。”楚戈看著遠天空，低聲道：“也許每個人心深都有一個超凡世界或者武俠仙俠的夢吧，幻想自己能離開這種平凡日子，仗劍天下無所不能……但當這樣的事真正出現的時候，我不知道會有多葉公好龍的，反正我是有點吧，那種好端端的日子要被打了的覺，自然會有些不安之。”

他頓了頓，自嘲地一笑：“我只是個平平凡凡地過了二十幾年的普通人啊。”

秋無際偏頭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但你心卻又有，是以矛盾。”

“是啊。要說沒有一點躍躍試的期待，也是騙人的。但這就很矛盾。”

“呵……一個能創造世界的男人，能創造一個生靈跑到家里替他做飯的男人，說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秋無際笑笑：“若我秋無際的父神只是普通人，那碌碌眾生豈非豚犬？”

楚戈：“……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又不是我有本事。”

“那又如何？別人覺醒的天賦異能，難道就是他們自己的本事？還不都是從天而降的。有人借此行蠅營狗茍之事，有人借此一展長才，有人甘于平淡怡然自樂。你過怎樣的日子，還不是全看自己的選擇？”秋無際淡淡道：“之所以不安，無非源于虛弱。你若是夠強，誰能左右你的生活？”

楚戈看著的眼睛，你夠強，連父神都差點砍了，著更改你的命運，是麼？

秋無際仿佛也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兩人對視片刻，同時一笑。

遠傳來警笛聲，警察來了。

兩人便都停了流，看警察拷走那賊，對躺槍的小區保安做問詢，以及調取小區監控，有條不紊。

讓楚戈意外的是，見到了人。

林武。

楚戈不太了解警察系統的事，覺得有些納悶——這廝又不是警校的，大家是漢語言文學的同學，考公按理也是做的文職，這種出警怎麼會到他？

而且看似還是個小領導的模樣，負著手在周圍逡巡，好像是觀察現場，后還跟著兩個小警察來著。

林武繞了半圈，看見楚戈站在遠圍觀人群里，倒是怔了一怔：“你住這啊？”

“沒有，幾條街外呢，路過看熱鬧的。”在林武過來之前，秋無際便已無聲無息地退走，圍觀的人還多的，楚戈混在人群中毫不心虛，便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你調刑警了？”

“嗯……差不多吧。”林武沒說太細，之前網上扯淡的郎當德早就不見了，此時的他肅穆認真：“這些天有沒有見過奇怪的事或者生面孔出？”

“我連一棟樓的人都不認識，別提兩條街外了，天知道哪個算生面孔？”楚戈沒好氣道：“你問別人也是一個答案，這年頭不就這樣。”

林武點點頭，這確實，又不是以前老街坊，隔街都臉，這年頭誰認得誰啊，誰算生面孔……再說那人被丟在外面大路上，連近小區都未必相關，還是看監控靠譜。

說話間，有警察匆匆過來，神嚴峻：“林科，監控看了。”

林武看了楚戈一眼：“有空聊，現在正事。”

楚戈擺手：“好說，居然是林科了……下次等你請吃飯。”

林武笑笑，和那警察離開。

倒不是拿腔拿調，警察辦案自然是不能被外人旁聽，無論超凡事件還是普通事件都一樣，這是紀律。希楚戈不要以為自己在裝吧，這年頭社會接久了，才會覺得同學還是值得珍惜的，至純粹許多。

旁邊的警察正在小聲報告：“那人就忽然出現在綠化帶里，前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那麼突然出現的。”

“知道了。”林武輕輕吁了口氣：“收隊吧……我們暗中捉穿墻人這麼久都沒線索，沒想到意外栽這兒。順著這條線，顧社長那邊的材料我看也差不多可以差了。”

“那把他丟這里的人……”

“回去審訊再說。若是狗咬狗最好……便是真有其他未知異能者，這番作也像是給警方賣人似的。據神，如果人家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是不允許胡干涉的，必須保護公民的私和正當權益，多探聽無益。”

楚戈也轉出人群去找秋無際，剛鉆出去就看見一個黑站在遠的電線桿下靜靜地看著這邊的喧囂。

見他看過來，轉離開，瞬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