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和煦，棲凰谷歲月靜好。

左凌泉忙完了丹房搬運藥材的任務，回到瀑布下的小院，在屋里繼續嘗試煉氣。

屋子里收拾得很整齊，佩劍和姜怡送的符夾放在側，符夾旁還有個小木盒。

前天收到了姜怡的禮，左凌泉詢問吳清婉，才知曉是‘無憂符’，極為貴重，姜怡自己都只有幾張，從小到大都舍不得用那種。

因為沒有真氣，無憂符只能用白玉銖激發，姜怡還附贈了三枚白玉銖；如此心意，左凌泉自然記在心里，同時也覺得自己順路送的胭脂，有點太隨意，得準備個像樣的東西。

不過，左凌泉家財萬貫，也不可能比姜怡有錢，珍珠翡翠什麼也太市儈；修行方面一窮二白，更是沒什麼拿得出手。

左凌泉思來想去半天，最后自己手刻了個吊墜，雖然不怎麼值錢，但至能代表些許心意。

窗外春日幽幽，左凌泉正認真盤坐，外面忽然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響：

“聽說了嗎……”

“真的真的……”

左凌泉略顯疑，走出房門看了眼，卻見竹林里的師姐，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憑什麼只要男的？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

左凌泉正想詢問，卻見遠有只鶴飛了過來。他本以為是棲凰谷養的小鶴，結果等飛到竹林上方，翅膀帶起的大風彎了片綠竹，他才驚覺這只鶴有多大——雙翼展開近三丈，兩條站直了估計比房子高，脖子和長頸鹿一樣。

左凌泉知道起居房有個圈，養著各種奇珍異，但從未去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只大鶴，不過他也聽說過，這是國師岳平的坐騎。

白鶴穩穩當當落在左凌泉的院落之前，看起來溫順，安靜站著也沒其他作。

左凌泉略顯疑，直到白鶴的背上探出一個腦袋，他才發現上面有人。

吳清婉著華的云白長，與白鶴幾乎融為一，側坐在白鶴背上，看向下方的左凌泉，勾了勾手：

“凌泉，你上來，和我去東華城一趟。”

“好嘞。”

左凌泉瞧見吳清婉穿著他買的子，勾起角笑了下，回取來隨件，快步走到跟前，一個健步高高躍起，便準備落在白鶴背上。

但讓左凌泉萬萬沒想到的是，方才還紋不的白鶴，大長行云流水地往側面移開了一步。

左凌泉彈跳力驚人不假，但畢竟不會飛，騰空之時又無借力，一腳踩空當場就摔了下去。

吳清婉就知道會這樣，連忙探，一只手抓住了左凌泉的肩膀，把他拎到了白鶴背上，有些好笑地道：

“你跳個什麼？這麼大力氣白鶴肯定躲。”

“是我莽撞了。”

左凌泉落在白鶴寬大后背上，尚未坐穩，白鶴便展開了羽翼，輕煽幾下扶搖直上，來到了棲凰谷的高空。

左凌泉曾經夢想有朝一日遨游九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他沒半點心理準備，白鶴背上的絨又十分，還沒安全帶，他下意識便抱住了旁邊唯一能抱的東西，謹慎看向下方的山谷。

吳清婉心里有點激，完全忘記了左凌泉第一次騎乘位。忽然被抱住了肩膀，倒在左凌泉懷里，才想起來。

“喔……”

雖然被摟住，吳清婉臉頰上并未顯出異樣，馬上回神，如同心長輩般，把左凌泉的胳膊移開，然后扶住了他的后背：

“無妨，掉下去它也會把你接著。”

左凌泉察覺到了方才的作不合適，見吳清婉理解，他笑了下：

“第一次坐，是有點嚇人。”

彼此近在咫尺，左凌泉目在吳清婉的子上掃了眼——白長穿在吳清婉上可謂嚴合，渾上下無半點褶皺，將原本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銀點綴的云紋，更是添了幾分出塵于世之，特別是現在坐在白鶴背上風而行，三千青隨風舞，如果說世上有仙，恐怕也就是這副模樣了。

吳清婉察覺了左凌泉的眼神，并未扭避讓，只是淡然一笑：

“很合，你眼不錯。”

“吳前輩滿意就好。”

左凌泉目標并未多作停留，轉而放在了下方草長鶯飛的郊野之上，詢問道：

“怎麼忽然這般著急去東華城？看師姐妹激，有什麼好事嗎？”

“是有好事。上午驚臺送來信件，說是南方九宗招弟子，給了我們大丹朝三個名額，這可是前所未聞的大好事。”

左凌泉一愣，自向往修行，對這個興趣不是一般地大，又把頭轉了回來：

“是嗎？所有人都有機會爭取？”

說到這個，吳清婉眼中也顯出幾分失落，搖了搖頭：

“我本來也以為所有人都能爭取，我做夢都想去九宗，我有個親戚二十多年前就去了。只可惜，這次要的人，必須是男子、三十歲之下、修為在煉氣八重之上。”

“啊？”

左凌泉臉上的喜頓時消散：“還有別和修為要求？”

“是啊，我也搞不懂為什麼只要男的，你們男人在俗世便占盡便宜，到了修行一道竟然還占便宜，說好的平衡、修也頂半邊天呢？”

?

左凌泉對此唯有攤手：“我是男的也去不了，都一樣。”

吳清婉抿笑了下：“你還要娶姜怡，怎麼能往外跑，要跑也得把姜怡帶著，可不能做負心人。”

“那是自然，我修行只是想去天上看看罷了；父母養育之恩大于天，手足發妻重于地，豈能因一句‘太上忘’，就堂而皇之棄之不顧？”

吳清婉也是這般想的，但師長們不是這樣教的，怕隨意一句夸贊，變了左凌泉日后修行路上難以逾越的心結，猶豫良久，還是只出一個溫婉微笑，以作回應。

兩人騎鶴而行，越腳下秀麗山水。

左凌泉鳥瞰大地，心底也想象著憑借自遨游長空的那一天，不過想著想著，淡淡香風撲鼻，把他的思緒從萬里之外勾了回來。

白鶴后背地方不大，吳清婉坐在前面，和左凌泉僅有咫尺之遙。白鶴疾馳間，清風拂面，吳清婉上那幽蘭暗香，也自然而然傳到了左凌泉的鼻尖。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什麼事，有些莫名地瞄了吳清婉襟一眼，眼神一即收，很快轉向了下方的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