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慕山并沒被這些話糊弄，“我承認，耀小子是不太懂事，但也不是大大惡的人，人又沒犯錯，你憑什麼除族？”

“他的命是我給的。”

“那他可真倒了八輩子霉！”

“大哥，你……”慕海快氣瘋了，“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你配麼？”

太過激的慕山，已經化為噴子。

他以前一直從門里看慕耀這個侄子，看不慣他私心重。

現在才發現，有些人混蛋，或許真的另有。

“我怎麼就不配？”老爺子真的生氣了，“別以為你是老大我就怕了，除了年齡你哪點比我強？自私任又眼皮子淺，就因為占一個長字，老太爺讓你做族長，還把私房全留給你，憑啥啊？”

一出接一出的，慕海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往常在心里不敢宣之于口的不滿，通通發泄出來。

慕山有一瞬間的愣神。

反應過來后，也不甘示弱，“好啊，我還當你只是一時走偏，原來就是個里藏的白眼狼，難怪爹囑咐我防著你！”

“原來你們背后這麼說我！”

老爺子不甘被打，又聽到這句話，腦門沖，直接對著慕海撲了上去。

于是，兩個花白胡子的人開始掐架。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這麼發展，等把人拉開，兩人臉上都帶著青青紫紫的傷。

就很離譜！

“爹，三叔，你們倆怎麼就打起來？”

慕山大兒子慕和不敢置信地看著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兩人。

大半輩子都好好的，卻突然大打出手……

莫非臨老，兩兄弟反而結仇？

“這話該問你三叔，他今天說，一直對我不滿。”

說著，怒視慕海。

“笑話，你憑什麼不滿意，我是長子，本就該繼承家業，這是祖宗的規矩，要早知道你是這個想法，信不信當初分家，老子直接讓你著子滾？”

“我不信！”

“呵，蠢貨！”

慕山這些話并沒騙人。

慕海的花花心思一直很多，還偏偏喜歡背后來的，老太爺最不待見的就是這種人，當初想隨便給點東西打發人的。

慕山念著到底兄弟一場，還有幾個侄子，稍稍勸了幾句。

最終，老太爺心，地平分，每個兒子起一座宅院，又給了五十兩的安家費。

他老人家腦袋好使，一生波瀾，眼睛也毒辣，搶山寨那會兒盡逮著值錢的往懷里放，家資頗，只是怕惹禍，一直瞞得很嚴實。

慕山此舉等于從自己口袋里掏東西給弟弟，不圖誰激，卻也不想遭人怨憤。

說到這，他懶得掰扯那麼多，“慕家上百年，從來沒有無緣無故把沒犯錯的族人除族的例子，不管你盤算什麼，都給我就此打住，我不同意！”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慕海，徹底被這話激怒了，“族長又怎麼樣，也不能這樣欺負人，慕耀那小子是我兒子，沒吃別人家一口糧，我要他除族，你有什麼資格攔著？這事說破天也是我自己的事！”

“想的，你自己樂意丟人，家族不行！”

兩人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肯退讓，一時間，氣氛僵持。

頃，仔細沉思后的慕山開口，“除族這事不用再說，不可能，你可以不要自己名聲，姓慕的卻丟不起這人，你若真不待見耀小子，那就過繼！

逃荒那會兒，小叔一家慘死，咱爹臨終還念叨這個弟弟，雖說族里四時八節都會行祭，到底不是自己親兒子，他在世時，沒護著咱們，反正你也不待見耀小子，倒不如干脆做件好事。

就當，為自己積德！”

這番話，說的慕海臉青白加。

“爹，”慕興很贊同這事，“過繼也行啊，只要老二不是咱們家的，就沒資格分咱家的東西。”

“先讓我想想。”

慕海沒有直接答應。

誠然，他很惱恨慕耀不給面子，甚至了把人除族的心思。

但是，好不容易養活大的兒子卻白給別人，總覺得有些虧。

“這有什麼好想的，大伯都說了，族里不答應除族，倘若繼續被老二這樣賴著，咱們家的名聲肯定會臭不可聞。”

頓一下，慕興提醒，“爹，你別忘了，秋后知智還要下場，家里沒法給他提供幫助，總不能拖后吧，別的做不了，至該清除的障礙總要掃的干干凈凈。”

這話，簡直說到慕海的心坎里。

沉重地肅著臉好一會兒，最終，妥協地點頭答應。

然后長噓一聲慨，“老二這孩子，到底跟我沒緣分！”

虛偽至極！

慕山極其看不慣慕海裝模作樣的姿態。

“你若真不舍得兒子，就該好好對待，而不是發了狠的作賤，恨不得撕碎了喂狗。”

“大伯，說話要負責任，你這樣，讓我爹還怎麼做人？”

“本來就不是人，裝什麼！”

“你……”

慕興氣到腦門沖，礙于慕山長輩的份，又不得不把口而出的臟話憋下去。

瞬間，臉漲的通紅，手也哆嗦的厲害。

慕山還嫌不過癮，末了又補充一句，“你也是，圣人書都讀到狗肚子里！”

“爹，悠著點，”慕和悄悄提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把人得罪死。”

“我會怕他們？惹了我，一家子全除族，看他們怎麼蹦噠？”

“不至于，您別沖，”安好慕山，慕和轉頭，“三叔，你若真看不慣我爹，老太爺在世時怎麼不說？現在嘰嘰歪歪，不覺得太晚？”

爹今天這麼絕，不止傷心，也是真的寒心，或許已經打算與慕海一房老死不相往來。

聽起來有些兒戲，幾句話就斷絕關系，可他那人還真是這種個，之之生，恨之之死。

慕海想反駁，卻發現好話歹話都被慕山父子倆說完了。

最終，只得不冷不地說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我不跟你們計較！”

“虎毒不食子，你這個恨不得親兒子趕死的，哪來的臉說公道？”

極致刻薄的話，讓慕海憤至極，攥拳頭。

須臾，狼狽地別過臉，“過繼，趕過繼，晚一刻我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