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連襟相比，按理，屬朱興德脾氣最急。

可他今晚到家，并沒有著急拉小稻做夢。

也沒有讓小稻快些扇他。

一是，折騰兩日沒睡過好覺。

媳婦肚里又揣娃，別再一驚一乍嚇著。

萬一掌撇子大勁兒了，他明早沒醒過來會耽誤事兒。也讓他緩緩臉蛋。

二嘛，按照夢里預知，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分家。

關于分家這部分，他已經夢過。

如若是真的，明日先忙這事兒要。

其他的，以后夜夜睡覺，慢慢夢。

所以，今夜倒是楊滿山略顯著急。

一向穩重的滿山，才到家就全招了。

別看小豆的家是個，但里啥都有。

用竹子制的敞開式碗架柜。

柜子最下層擺放滿山自制燒的瓦罐、陶罐，里面裝有大醬和幾種醬菜。

中間那層擺放油鹽醬醋的瓶瓶罐罐。

最上面才是飯碗，筷子架，裝咸菜的小碟子，以及用編織的小籃子裝的干蘑菇、山木耳。

碗架柜旁邊立著齊腰高的大水缸，還有兩口鍋灶。一口鐵鍋炒菜蒸干糧，一口泥鍋能煮粥煮菜湯。連柴火也整整齊齊規矩擺放。

挨著做飯這里，用竹簾做遮擋，里面立著木桶，恭桶，洗臉盆架子。

另外，屋里用麻袋做吊床樣式吊在頂，那里面吊著糧細糧各式米面。

過了灶房和洗漱這一片，最里面是一鋪大炕，炕上擺放兩口大炕柜。

炕柜是左家陪送給二閨的，包括里外全新的被褥，也是白玉蘭一針一線制，特意扯了一紅一綠兩種布匹做的被罩。蓋綠，男蓋紅。

炕邊擺有一個五斗櫥，地面被滿山鑿的平平的，最上面放著針線簍子。

五斗櫥上方，還掛有楊滿山打獵的大大小小弓箭。

這個小小的家，要說最稀罕人的，要屬炕梢立著一只帶水墨畫的花瓶。

瓶里著黃紫的野花。

那花瓶是親前，滿山特意去城里買的。

用賣四只野兔的錢，給小豆買回這麼個稀罕，想讓小豆看見能欣喜些。也確實在遞給小豆時，見到了難得的笑模樣。

此時，小豆就坐在那花瓶邊，正吃驚地看向楊滿山。

滿山無奈：“我說的是真的，那里真有個小池子，我不僅喝過那水，還洗腳來著，水涼哇哇的。”

怎麼才能讓媳婦相信呢。

楊滿山一著急，先鞋，“你看我腳。”

腳出來，腳趾中間有許多黑泥。

左小豆看眼那腳，又看眼滿山：“……”

楊滿山也：“……”

“這是后頭趕路賣又變埋汰的。在醫館那陣，我醒來特意瞅過，腳很干凈。我在外面沒洗過腳，只在那里面洗過。”

為了增加說服力，“不信，你再細看我腳背兒，是不是比以前稍白點兒？”

小豆心想：關鍵我也不知曉以前你腳有多黑啊。

楊滿山又將裳了，出前后背：

“那這些呢。

我在里面聽見郎中說，我救妹夫，上并沒留下什麼傷。

那郎中看到我這些快長好的傷痕，想必是誤會了，以為這是前幾日打獵留下的。

但你我知曉，我前幾日并沒有過什麼傷，一直在為秋收后蓋房打木料。”

“你的意思是？”

楊滿山點頭，繼續道：

“我這些看起來快好的傷，其實就是救妹夫留下的。

它看起來愈合的快，不像是新傷，我認為是在里面喝了那水的事兒。

爹拉我去鎮上醫館時，我能聽見你們所有人說話，可我人在那小池邊被關著，我急的直轉圈兒就喝了不水。

等到了醫館，我這傷能被郎中誤會是舊傷，可見傷口長的有多好，他也當是舊傷給我調理的。

本來我在里面被關起來那陣，見不著自個，并沒有往那上面琢磨，但是等我出來，我說去撒尿躲出去那陣，就是為看這些，看完才確定。”

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妹夫墊治病錢。

他醒來后，躲出去好一陣。

等發現這些真相后，在茅房里又有些懵，始終心不在焉。

直到快出城門，才想起好像忘給妹夫銀錢。

“這回你信了沒？”

事實上，小豆早就信了。

雖然滿山那些話，怎麼聽怎麼像是老輩人講的仙話故事，著詭異。

但是和滿山親小一年，是了解滿山品的，兒不是那種扯謊的人。

而且，能將平日里話的人，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比以往三兩個月加一起的話還多，可見是真急啦。

左小豆遲疑地點下：“那眼下，你還能進去不，還能不能喝到那池子水啦？”

這回到楊滿山略顯支支吾吾，“不知曉，需得試試。”

“怎麼試。”

“我是被你親出來的。”

“什麼，你是怎麼出來的？”滿山語氣太含糊，小豆有些沒聽清。

“親、親兒出來的，或許也能親進去。”說完，滿山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小豆。

氣氛一時變得曖昧起來。

大晚上的，也沒什麼事兒可干，還是坐在炕上，為說小離的很近。

左小豆臉微燙，將頭扭向一旁。

炕太高，兩條離地，張的來回晃了晃。

楊滿山不自在的用兩只大手了炕，完炕，眼神也飄。

過了好一會兒，滿山才聽到小豆質疑道：“可你有這樣的奇遇，明明是因為救妹夫。難道你是被妹夫親進去的？”

說完，不等回答就點點頭。

當時，這倆人想必早已摔懵，一個在下，一個在上，互相到是有可能的。

滿山想象那一幕，一激靈。

正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時，小豆忽然扭過朝向他，“好，那咱來吧。”

滿山呆呆的。

小豆還著滿山的眼睛強調一遍：“咱總要試試的，如若沒進去就算了，但要是又瞧見那個小池子，你要是還像在鎮上那樣暈死，我會記得給你親回來的。是親你，就能醒吧？”

說完，小豆捧住滿山的臉，很干脆的開始手。

不忘用氣息問：“你進去了沒？”

“……還沒。”

從話落到進去，只需五秒鐘就能抵達池邊。

只看，剛才還臉通紅、著膀子的壯漢，噗通一聲倒炕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