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豆明白，滿山這是進去了。

先將滿山兩搬到炕上，讓楊滿山躺的舒服些才下炕。

在碗架柜后面啊，出一串用草繩串好的銅錢。

隨后拿著這串錢跪在炕上，面朝南邊。

年紀輕輕的子，攥著這串銅錢像握著佛珠一般。

一邊攆，一邊在心里嘀嘀咕咕著：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請保佑滿山一會兒順順利利被親回來。

請保佑滿山這番神遇，是老天可憐他自小孤苦無依，對他的壽命和福氣并無任何損傷。

請保佑……”

就這麼默默叨叨著。

小豆將那串銅錢直轉悠兩個回合，才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跪磕三個頭。

磕完覺得時間差不多啦，湊到滿山邊，對著那張厚就親了下去。

楊滿山嗖的一下睜開眼。

小豆眼睛亮亮的問他：“醒啦，我是誰？”

“……媳、媳婦。”

“見到水池子啦？池水有變化嗎？”

“沒，喝起來還是涼哇的，得勁兒。”

小豆點點頭，徹底放下心。

匆匆趿拉鞋下炕，返回來時，遞給楊滿山一個水舀子，讓使勁攥住。

滿山有些懵，拿著水舀子想起，卻被小豆一把按住：

“你躺著，聽我說，拿著這葫蘆瓢試試，看看能不能把水舀出來。”

說完也不管人家滿山干不干，小豆毫不遲疑給男人又親了進去。

神奇的事發生了。

左小豆眼睜睜看到，那水舀子并沒有消失，可是沒一會兒，那水舀里居然多出一瓢水。

要不是提前做了許多心理準備，差些驚起來。

這回顧不上別的，趕給親回來。

小兩口雙雙盤坐在炕上，中間擺著一葫蘆瓢。

他們一起半張著，著那清涼涼變出來的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憋好半響，楊滿山才說了句：“媳婦，你快喝了吧，這水對好。”

左小豆深吸一口氣，鄭重端起葫蘆瓢。

水好不好，總要親自試試。

試過后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才敢給爹娘喝。

小豆咕咚一口，咕咚咕咚又連續幾大口，打算不也將這一大瓢喝完，灌都得灌進去。

滿山在旁邊勸道：“不急，你慢些喝，那還有一池子。你要是喝，往后我天天給你舀，這水確實味兒好。”

不說味兒好，小豆啥事兒沒有。

這一提醒，小豆剛才喝下去的水直往外溢，惡心夠嗆，突然想起滿山在池子里洗過腳。

楊滿山被媳婦盯著，有些納悶：怎麼啦，他說錯啥了？

順著媳婦的視線，低頭看眼自己，正好掃到腳。

楊滿山趕將帶黑泥的腳，朝后了。

他終于也想起在池子里洗腳那事兒。

媳婦不會是生氣了吧。

可洗腳那事兒真不怪他。

那時，他也沒想到還要留給別人喝呀。

“拿著。”小豆一邊打著水嗝，一邊又將一個銅板塞到滿山手里。

“媳婦，我不想進去了，我想在外頭待會兒，看看你喝完那水有沒有什麼反應。”

“別廢話，再進去試試，看看這錢能不能帶進去。”

“媳婦，我等會兒再……”

想說我等會兒再進還不行嗎，卻連句囫圇話也沒說完，楊滿山再次坐在池邊。

這一次，楊滿山才忽然意識到，有了這仙池并不完全是好事。

他琢磨著：

說親就能給親進來。

進來后，媳婦要是不親，他還出不去。

往后要是將媳婦惹急了，這里不就等于是他的小牢房？

而媳婦是牢頭，說給他關進去就能關進去。

就比如眼下。

他媳婦已經忘了他，他就出不去。

此時，在外面的小豆，發現銅錢帶不進去，外面的東西都帶不進去，稍顯憾就放棄了。

小豆會過日子，將那一瓢神仙水喝完后，正將水瓢放進水缸里來回舀水。這不是尋思水瓢也沾了些神仙水嘛，涮一涮。也就沒著急去親滿山。

而空間里，楊滿山仍在繼續琢磨。

讓他覺更心涼的是：他和媳婦還未圓房。

合著，往后圓房還不能親唄？

你想啊，一親，他就暈啦，那還怎麼繼續。

楊滿山甚至順著這條線往下想：

以前，小豆煩他，至多翻給他后背看。

往后，小豆要是再煩他，能直接給他弄昏死過去。

昏幾天，全看小豆心。

要是不想和他辦那事，更簡單。

完了，好像有些失策。

——

當楊滿山再次回到現實中，小兩口徹底折騰開。

楊家水缸里的水，換不“神仙水。”

大鍋里也燒著“神仙水。”

滿山不敢在空間里洗臉洗腳，只能和小豆在外面折騰著洗。

滿山洗完，還被小豆抱住頭觀察，“你臉上那疤，我瞅著真稍稍淡了點兒。”

小豆洗完，自己也湊到油燈前，翻來覆去細看胳膊。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有點兒變白。

還有，和滿山剛才都掉不泥。

滿山臟，很正常。

可不應該呀，總洗。

只能解釋是水的原因，洗完變的通。

左小豆披著漉漉的長發，大晚上的，找出水囊和幾個竹筒放在灶臺上，打算明日就回娘家，找個借口給爹娘他們也喝上這水。

直折騰到后半夜，油燈雖熄滅，但是小兩口始終睡不著。

黑暗中，滿山側頭著小豆：“趕明見到大姐夫，也給大姐夫他爺喝喝這水吧。”

小豆轉回，面向滿山，頭著胳膊小聲道：

“姐夫腦子太活，你別直愣愣地說讓他拿水喝。

你看晚上那陣，姐夫只問你兩句話，你就差些了底兒。

倒不是說，姐夫那人不可信，他對大姐好的。

但是人心隔肚皮，你那仙池還是能不告訴別人就別告訴。

你想啊，打比方說，咱覺得有大姐那一層關系在，咱和大姐夫親，不外道告訴沒啥。

可大姐夫還有更親的人。

像他祖父，像那些朱家人。他還覺得告訴那些親人也沒關系呢。

總之……

算了，那事還是我去辦，你這人太實誠。

就是不知大姐肚里有娃能不能喝，我有點兒不太敢給。

說句實在的，比起朱家人，我只想讓大姐和甜水多喝些。”

小豆說一大串話時，楊滿山連句“恩啊”的回應都沒有。

直到提起甜水，滿山憨憨的聲音才響起：“甜水一晃眼就長大了。下晚吃飯那陣，我看使筷子很利索。”

小豆倒沒覺得啥：“那是你見的。村里有許多像甜水一般大的娃，會燒火煮米，能喂喂鴨。”

“不是，我是想說……”楊滿山的大手，忽然探進小豆的被窩。

他今晚在老丈人家吃飯，眼地瞅著甜水。

大姐夫本不管孩子能不能夠到菜。

他卻恨不得把甜水抱懷里喂飯。

他也想有個娃。

沒一會兒，小豆那綠棉被鼓了起來。

“你別……”

“媳婦，我求你了，讓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