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第三百八十四章

丟牛的三家人,陸陸續續跑到縣衙銷案。

這種事兒就藏不住。

一時間了養牛大縣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好些人傳言這三家人私下得了許多銀錢,甚至見過當初牛的人。牛的人眼下應是混的不錯,打算金盆洗手了,為了將曾經的黑歷史洗白,這才主將銀錢給了丟牛的三家人。然后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

也有人反駁說,或許人家當初就不是,應該是借。

要不然誰家東西能的這麼高尚。

說這話時,還會特意低聲音,謀論道:“你猜,能不能就是衙干的啊?”

“哎呦,備不住是真的。。那就難怪那三家人跑的比兔子還快急急忙忙去銷案,這是怕稀里糊涂得罪人啊。”

總之,這事兒沒過幾天就傳到了吉家村。

吉家哥倆一聽,第一反應就是急忙封鎖各自院落,開始前后院翻啊,挖啊。足足找錢袋子翻了大半宿。

冰天雪地的,愣是給這哥倆累的滿頭大汗。

結果自然是啥也沒有翻到。

但讓吉家村民們很出乎意料的是,哥倆從縣里回來忽然打了一架。

打的那是罵爹罵娘,又找里正寫斷親書。

咋回事兒呢。

圍觀的村民們聽了好半晌才聽懂,原來是這兄弟里跑到縣里找那三家人去了。

那三家人先表態說,真的沒有見到給錢的人。

但是,如若你吉家是和俺們差不多的況也是在那兩日丟的牛,那就應該會給你們銀錢。要不就是給老大家了,要不就是給老二了,你們再回去好好翻翻,指定有。

而他們為何如此堅信這一點呢。

因為這三家人比誰都清楚,給牛錢的人是個講究人。

他們三家得的牛錢,并不是按照眼下很便宜的價錢給的。而是按照當初丟牛那陣的市價。

那時候還沒發生戰爭呢。不像現在市場上連馬匹都掉價了,畢竟敵寇國打輸了賠了不馬,更不用提牛了。

你說,就這麼個講究人,怕他們三家吃虧特意按照以前價格給的,咋可能會單單落下吉家不給銀錢?

他們不信。

所以隨著這話,還不是一家說,是三家人都這麼講,吉家兄弟倆互相看對方的眼神就不對勁兒了。

然后回村的路上,吉老大忽然想起他媳婦和他鬧著說,老二媳婦回娘家那天穿的是新裳,不像那麼命苦。

再聯系打破這件事,吉老大就破口大罵吉老二喪良心,得了銀錢居然敢背地里獨吞。

而吉老二又有苦說不出。

他們這里全是牧場有糧食,自然糧價就貴。

他老丈人有點兒門道。

年前,他就和老丈人以及兩位舅哥去了趟外地倒騰糧食。

倒騰回來的糧食得加價呀,就算是賣給他親哥也得加。

但他不可能告訴吉老大加過價。

就這麼的,前前后后他確實掙了些銀錢。

沒想到媳婦顯擺買新裳穿,就了大哥眼中自己獨吞牛錢的證據。

再加上那三家人說的話,說銀錢一定是給了你們哥倆中的一個,吉老二心里也存了疙瘩,他又又怒道:“大哥,我看你才是惡人先告狀,畢竟你是啥樣狠心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你可真心黑啊,那可銀錢呢。”

所以吉家村人在正月里,親眼見證了一場什麼親兄弟反目仇。什麼各自又帶著岳父一家,揮舞著大棒子毆打親兄弟。

看的吉家村人直咂舌。

這到底是人的扭曲,還是金錢的扭曲。

而事實上吉家的牛錢,被秀花全補償到吉三上了。

以前就提過,吉家能養得起那麼多頭牛,那是離不開吉三真正的母親,也就是吉老漢親妹子臨死前給留下的貴重件。

所以秀花覺得這牛錢補償到吉三這種心的孩子上,才不虧心。

要是讓給吉大和吉二,那違背了家非要做這件事的初衷。

而老左家為啥要做這件事啊?又不是錢多燒得慌。

就是覺得吧,甭管是牛主跑到咱家還是怎樣,換位思考都是老百姓,咱也是從那苦日子熬過來的,丟牛搞不好會急的病重。

就算沒找到咱頭上,就算牛不是咱的,那咱既然留下了人家的所有,那就能給銀錢就給,走時別欠下誰的。

所以這不嘛,在吉三帶著王大妮來左家給秀花磕頭時,表示要親,秀花就自掏腰包給了吉三五十兩銀錢。

秀花對即將要親的小兩口說:“我給你安家立命的營生,再給你五十兩過日子娶媳婦的銀錢,這就權當圓上咱們做過一回母子的分。以前種種,都讓它過去。以后三子就徹底改口我一聲嬸子吧。”

秀花說完這番話,吉三哭的眼睛都紅了。

一聲嬸子了出來,隨后一個重重的頭磕下。

私下里卻對王大妮說:“雖然往后只能嬸子了,但你我往后一定要拿嬸子當作親娘孝順。”

王大妮懂事兒道:“我曉得。嬸子和自己的親娘沒啥區別。只有自己親娘,才會舍得給孩子蓋房子,又拿錢給娶媳婦。”

而吉三和王大妮兒的婚禮是和左家擺流水席同一天進行的,為湊一個四喜臨門。也是不想再單獨辦,本就不認識誰,辦婚禮無非也是這些人吃飯。

婚后,王大妮姐弟倆和吉三住在縣城酒鋪子后院西廂房。

小兩口主提出來的。

一是覺得這鋪子無論前院后院有多大的地方,它也姓左。他們不可以在鋪子干活就鳩占鵲巢。

二是只臨時住。王大妮姐弟倆在縣里有個小破草房,等開春天暖時,會用秀花給的五十兩銀錢將草房翻修一遍,這是小兩口早就商量好的,那里才是真正的新房。

三嘛,后來經左家人一致商定,將縣酒鋪后院正屋給改了釀酒坊。

正好讓在縣里的孫氏和李氏還有王大妮,帶著后招的幾位釀酒婦人們在那里干活。

酒的最后一步方添置“神水”,由王大妮兒掌管。

以上就是關于縣里酒鋪子的安排。

至于村里這釀酒坊的安排是由蘭草添加“方”,其他的不用干,專干這一步。然后出多壇酒、給發多工錢由石九嫂子記賬,葛老摳負責帶領一眾婦搞生產。

場是歸了李二一家四口人負責。

目下,去掉擺喜宴殺的,老左家的連小豬羔子帶老母豬還剩下三十二頭,就剩下一只,甜水要給抱到京城,鴨全部沒有了。

所以說,李二一家就喂這三十二頭豬就行了。

養到差不多的斤數,左撇子給留下以前收屠戶的地址,到時聯系屠戶上門收就行。

左撇子還特意說了:“你們要是有能力能多養,就自個再多養幾頭,按照我教你的辦法養豬不生病。多養的就全算是你們自家的銀錢。再加上我家給你發的工錢,不出二年日子準保能過起來。慢慢的,我家村里這面就不養豬了,或是去京城那里養,你就能為咱這十里八方獨一份兒。”

李二聽完這番話,極為慨地說:“能獨一份兒也是大伙看在叔家的面子。全仰仗著叔一家在這十里八村的好人緣。”

他們從來了游寒村就沒被欺生,出去和人打道還被高看一眼,不是沖左家又能是沖哪個?

他兒子的病也好了不。說左家是他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一點不為過。

“叔,我這人不太會說話,我就一句,你們放心走,家里這頭有我。房子啊,田地啊,酒窖啊,只要有我在,啥都不帶差的。”

左撇子聽完就笑了:“好。”

但關于左家的田地,左撇子其實已經安排了負責人。

這倆負責人,屬于左家從開墾到秋后后會一直付工錢的那種。

一位是莽子叔。

以前左撇子窮時,他沒錢能從莽子兄弟那里借到錢周轉。

莽子媳婦又和白玉蘭是閨

另一位是左八爺爺。

八爺爺家的孫子曾被朱興德救過,老爺子輩分高,為人又很正直。

所以左撇子相信他家的田地包括那五百畝荒地,到時雇人干活時,這倆人會看的很

另外,左撇子還將家里小賣鋪剩余的貨,全部兌了出去。

兌給了大黑胖妹妹。

黑胖妹妹覺得大王村的位置于幾個村落中間,覺在自己村開小賣鋪比游寒村還好,認為這是一個好商機就找上門和左撇子說了。

左撇子略一琢磨就應了,行,并且表示往后黑胖妹妹想要上貨,送酒空車回來可以幫拉貨。付一些意思一下的運費錢就

這話讓黑胖高興的不行。

左家幫運貨,那代表路上指定不會被人搶。

誰瘋啦?搶倆從四品、一個舉人老爺家里的“黃紙、蠟燭、燈油……”。

也不要說左家又不是白給運貨有啥可高興那種掃興話。

左家是差那點兒運費錢的人家嗎?

要這點是為了給大伙看立規矩。

可知道,越是講究人家才越要講無規矩不方圓。

而且左家手里可是有批發貨的老主顧,能拿到最低價格,這個名單就是財富啊。

而這種好事兒,讓黑胖娘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還讓添了些許莫名煩惱。

咋回事兒呢,男人吃醋了。

黑胖的男人在夜里摟住黑胖說:“左老漢為啥要對你這麼照顧?他不會是相中你了吧?我告訴你啊,他就算是很有錢,可是比你大二十歲。”

“不能,我長這麼黑,他能相中我啥啊?相中我勁道兒啊。他是看在我幫他破案的份上。”

“聽聽,還分。那就是有唄。”

“噯?你這人,那你非要那麼想,我也沒辦法。”

哼,男人,果然是耽擱人掙錢的絆腳石。

……

正月二十這日大清早,游寒村村口停著一長排整裝待發的馬車牛車。

羅婆子頭上裹著頭巾子。

離遠看,面部全是白哈氣,可見在不住的和人說話。

“水生他爹娘,啥事兒別上火,往前看。這次你們分家吃了大虧,凈出戶被分出來又如何?有水生這麼出息的兒子,你們還怕將來沒房沒地嗎?該后悔的是你那公婆。啊,當老人的總想拿住家里最出息的給全家人奉獻,然后還不準人為以后單獨存錢,只吃飯時多分那一勺半勺稠粥,憑啥啊?對不對,沒那麼做事兒的,那樣啥時候是個頭。”

羅婆子說到這,還咳口痰吐出去,這幾天不知道咋回事有點上火,這才又繼續囑咐道:

“所以說,你們老兩口帶著你家大兒子就放心在我那房子住下,等開春種地了,再踏踏實實的好好種我家那田地。我這人摳不摳門的先不說,但我這人說話絕對算數。

咱說好的去掉教糧稅剩下對半分,我就指定能說到做到。

再著,看我兒子和我親家這面子,你那公婆也指定不敢在村里鬧事。

而憑著我家那田,今年會大收的,你們就按照我那方法養鴨子,就養那點兒數別貪心,聽話。”

你們養鴨子沒有我兒媳,一定要養啊。

“到時我會回來收鴨子的。到時咱兩家齊心協力,你家那新房就能蓋起來了。備不住等我回來,水生還會讓我賣完鴨子帶你們去京城福哪。”

羅婆子這番話,說的水生爹那種不笑的人都憨笑起來。

水生爹連連擺手:“可不去京城。”

水生娘也道:“從我公婆上,我更是看了當爹娘的不能可著一只羊上薅。所以無論水生將來有多大出息,俺們都不會去京城,就留在這里幫你種地。要是種好了,多攢幾年只求蓋兩間新房,給大兒子再娶個媳婦,然后就和大兒子過日子了,也讓大兒子給養老。至于老二水生,我們這樣的窮爹娘往后指定是幫不上他啥的,他又是去京城那樣的地方,我們有心無力,將來能給他掏個十兩八兩的娶媳婦備不住都費勁,就更不能撲奔他去京城添。”

不給水生添,是做爹娘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水生娘不自看向正和別人說話的朱興德,還嘆道:“全是托德子的福,我家水生運氣真好,能有這麼個哥哥。”

而此時的朱興德正看著朱興昌笑道:“咋的?大哥舍不得兒子啊,要不然給你大兒子留下?”

“你說那啥話,大哥謝你都來不及,咋可能會舍不得。”

朱興德一邊接過包袱扔向車里,一邊道:“那你苦著臉作甚。往后又不是見不著。你可以和我三舅換班押運酒,一陣由他走縣里到府城,你走府城到京城路線。”

朱興昌終于說了實話:“我苦著臉是沒給大旺帶多錢,就給娃帶三兩,去京城要吃要喝是不是不夠啊?十五六歲正是能吃窮老子的年紀。”

可是他家真沒有多余銀錢了。就這點兒,還是他媳婦這幾日沒白沒黑釀酒猛干活掙的。

因為他爺著他們幾個非讓多買荒地。

他爺說,那荒地嗎?苦就苦這一二年,買到手就了一輩子上你名字的田了。這給后代置辦家產。

朱興德這才明白過來道:“大哥,你埋汰誰呢,我侄子跟我走,咱祖父也隨我一起去京城過日子,從旁看著吶,我能讓他一個孩子在叔叔家里吃飯掏錢?”再說,大侄子不一定在家里,那平日里都得留在軍營。

而朱興德在說這番話并沒有著聲量,汪氏就聽見了。

汪氏做了個行禮的作,將左小稻都嚇著了,急忙躲向一邊。

“大嫂,你這是干啥。”

汪氏拽住小稻的手,支支吾吾臊著臉道:“我這個禮是弟妹你應得的。別說行禮了,我都應該給自己幾個大,為以前沒有好好對弟妹你啊,我是實在沒想到會有今天……就是送行的人這麼多,我啪嚓啪嚓甩自己大子,不太好看。”

左小稻心想:難為大嫂你突然之間懂事了,謝謝你沒有當眾激。要是真那樣做,那哪里是謝?那是讓我們家丟人。大伙會猜這是咋的了。

“大嫂,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都是做娘的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我不敢說會拿侄子當自家的娃那麼疼,但是我曉得既然大旺是我男人提出要帶走的,爺知道后又是那麼的高興。

那我就會謹記,大旺到了京城只能指上我和他叔這倆親人。所以天冷天熱的,遇到什麼難事了,我不會讓孩子沒去說,也不會讓他缺什麼什麼。”

哇的一聲,到底還是丟了一丟丟人,汪氏忽然抱住小稻哭了起來。

與此同時。

大山腳下,左小麥和羅峻熙正在和們告別。

羅峻熙一手抖著布,一手終于向了野豬的頭。

與其說,他在和曾經最憎恨的野豬和解,不如說他是在和自己心的驚懼和解。

而就在這時,野豬般的蹭了蹭他的手,還沖羅峻熙出獠牙一笑。

羅峻熙:“……”

羅峻熙,眼下口水才慢吞吞囑咐道:

“我們要離開了,離開后,別進村禍害莊稼,啊?

以前你們要是不進村,不攔我路,你說我能那麼殺你們嗎?”

小麥也在對們說:“要是想我們了,或是沒吃的了,你們就遠行去京城找我。”

小麥又看眼大山,喃喃著說:“冬眠的熊,孤傲的狼,懶得的蛇,也不知你們知不知道我們要離開了。”

就像白頭山上的那些,它們付出最多,可是再也沒有機會見了,連小花兒都跑了。

沒有機會將羅峻熙擺在它們跟前兒,讓它們近距離細看看。

小麥忽然意識到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一路走,一路會認識許多人。再和這些認識的人錯過,重新去認識陌生人,周而復始。

此時和小麥有同樣慨的,還有左撇子和白玉蘭。

他們心中明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舍不得他們離開,甚至人群里備不住有恨他們的呢。

但真到要離開時,他們還是很希眼前的鄉親們日子能越過越好,想到的也都是好的事

有點兒像什麼,像往后去了京城再想起家鄉的心

提起家鄉真的就那麼好嗎?我們明知道它或許很窮,或許還發生很多不愉快的事兒。

可是提起家鄉,我們仍然會驕傲地說一句,我的家鄉有松花江,那里有茂的森林和鐵礦,還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們那里還要開墾許多荒地,讓更多更多的人吃到我家鄉的糧。

“走啦。”

“撇子啊,過年能回來就回來吧,我們不怕跪你們,沒啥丟人的,就當見到縣太爺了唄。”

“玉蘭啊,你說我年輕時那把不住門,說那話不好聽,你別往心里去。這話我都憋心里好久了,想和你說出來。”

白玉蘭忽然就心闊朗了,擺手道:“咱都一把年紀了,咋還突然提那些七年谷八年糠的事兒。我們又不是不再回來,整那外道。再者記著,往后村里誰家后生萬一要去京城,就問我大婿他大哥要地址,跟著酒隊走。不敢說什麼事都能幫,但至讓鄉親們進城有個地兒能吃飯。”

一隊隊車終于漸行漸遠了。

左里正僵在人群中。

關于左里正,不知道是為啥,秀花在等著他開口讓帶走。

可左里正一直到離開,他都沒說。

秀花不知道的是,左里正是活活被他的子念叨的自卑了。

他兒子兒媳婦們私下里說,人左家都那樣了,有些事就別上桿子找沒臉啦。非得讓人拒絕才死心嗎?到時候就得為十里八村最自不量力的大笑話。

畢竟人家是圖你歲數大還是圖你兜里仨瓜倆棗?總得知道自己有啥能配得上吧。總之,早尋思啥了,怎麼就沒有生米煮飯。眼下嘛,晚了,一切都晚了。

而就在左里正的肩膀上已經落滿雪花,村民們慢慢的已經散了一半時,突然村口傳來了車轱轆聲。

“春生啊,咱不干里正了,咱進京吃香喝辣去好不好?上車!”秀花掀開車簾招手笑道。

左里正、不,他這時已不再是任何份,他只是一個名春生的男人。

左春生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看向重新回來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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