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正要懟回去，滄華又說話了：“看來你的確不知須彌境的事，或許真是巧合。也罷，你既能召喚此境，不如與我做個易！”

炎呆了呆：“你……不殺我了？”

滄華仍舊是那副一本正經的表，輕輕頷首：“你想回原來世界，你的夙愿，我可辦到。”

驚喜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炎有點沒反應過來，拳頭塞進里狠狠一咬，疼！是真的！

盡管心頭狂喜想大吼想大笑，不過炎還是強迫自己迅速冷靜。

為炎氏集團繼承人，不可能盲目樂觀，深諳獲利越大，相應的換代價就越大的道理。

靜靜著男子墨紫如淵的眸，炎眼中的警惕再次浮現：“換條件？”

滄華并沒直接回答炎的問題，而是再次上下打量，毫不掩飾臉上的失。

居然看不起！

炎好勝心起，中又是一陣冒火。

既然看不起人還跟做什麼易，他這表簡真欠扁！

“換條件是，你幫我解開封印，唯有如此，我才能助你回去。”

滄華說完，挑了下眉，似是覺得這個要求對炎實在無稽，又補了一句：“此事于你著實太過困難，若你覺勉強，便當我沒說。”

炎握了握拳，又握了握拳……

一而再，再而三被看扁，別說是人，就算兔子也忍不了！

“我雖能力低，但我有自由，想去哪就去哪。縱是你有通天大能，也只能憋屈在此。我現在雖是一介凡人，可我能修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窮！”

滄華怔了怔。他沒想到一個微末的凡人子，自尊心竟這麼強。

紫眸在那張稚又倔強的臉上頓了稍刻，滄華慢慢地點了下頭：“拭目以待。”

炎下一揚，出自信滿滿的模樣。

滄華看了一眼：“你該去了，你的同伴已醒。”

“啊，我居然都把那丫頭給忘了！”炎頓時急了，慌地開始四下索找尋出口。

滄華長眉微蹙：“你找何？”

炎仔細索著的石壁：“剛才進來的太猛，沒看清出口在哪兒。”

長眉輕挑，滄華努力下目中詫異：“難怪你剛才不逃，竟是不曉得出去的法門。”

炎聽出對方言辭帶著明顯戲謔，一回，剛巧將滄華斂不及的笑意收眼里。

他那眼神，分明在笑話。

滿肚子罵人話說不出口，炎咬了咬牙：“是，我乃愚鈍凡人，勞請神君大人指教！”

這回滄華倒爽快，直言道：“你如今既已開啟須彌境，往后便無需口訣，只在心中默念‘出’，‘’即可。”

炎正要在心里默念，突又回轉，眼睛認真看向滄華：“昨天我跟貍力搏斗時，出聲提醒我的不是須彌境，其實是你對吧？雖然昨天那聲音跟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一樣，可我進來這麼久了，須彌境一句話也沒說過，它其實本就不會說話，對吧？”

滄華靜默。

炎目澄澈真誠：“不管怎樣，昨天的事，謝謝你。呃……還有，我剛才雖那麼說，可沒確定馬上就與你達易，我還要再仔細想想。”

滄華頷首：“我說過，不勉強。”

炎點頭，一轉，消失了。

須彌境中又恢復了千載不變的靜寂，滄華的眸底卻凝出萬載寒冰。

閉上眼，腦中浮現一幕慘烈的古戰場，如修羅道場，火海煉獄。

困在焚天火海中央的男子，拼盡全力用雙手撐開巨大璀璨的黃金結界，男子上淺金的火焰紋寬袍，被烈火卷著劇烈翻飛。

即便面對徹底隕滅的危險，男子那清雅俊逸的容始終鎮定如砥。過來的目，仍舊令人尊敬和信賴。

“滄華，與我相比，你對山海界的重要無人能替。如果最終只能保住一個魂，那個人，只能是你！”

……

再睜開眼，星辰紫眸浸溺無盡痛苦海。

昔日種種歷經千載仍舊歷歷如昨，手輕輕上左臂華麗的火焰封印，滄華低低呢喃：“炎君，此若是汝之傳人，吾必以命護之。若是盜你脈之惡徒，吾必令其萬劫不復！”

————

“你醒了？嚇死我啦。我睡醒見你不在，我還以為你丟下我悄悄走了呢！”艾香說話時手上也沒閑著，利落地給炎傷口換藥。

炎從須彌境出來，一睜眼就看見艾香蹲在自己邊，不確定這姑娘有沒有發現須彌境的事兒，試探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我竟沒察覺。”

艾香抓了大把新鮮山果，笑捧到炎面前：“我一出來就看見你在這里睡的正香，怕吵醒你，我就去采了些草藥和野果，才回來你就醒啦。那，這兒的野山杏特別甜……”

仔細觀察艾香的微表，炎沒發現任何異樣，才放了心。

從艾香手里接過野杏咬了一口，炎從懷里掏出那個類似羅盤的東西，標點對準太，手指點著其余幾個刻度，低著頭自言自語。

艾香湊過來，盯著炎手里的東西，好奇問：“這是啥寶貝啊？我昨天就看你走一段路，就拿出這東西看兩眼。”

炎兩口啃完杏果，杏核隨手一丟：“這是恒晷。可以辨別方向，也可以準計算時間，定位和計算目標公里數。”

“橫鬼呀？這名聽著有點唬人，不過能耐還大。尤其中間那個小針兒，我發現不管咱們往哪走，它總指著一個方向。昨天幸虧有這小針兒，要不咱倆準得繞到妖道挖的陷阱里。哎，這只鬼里肯定藏著厲害法吧？這是你族里的寶麼？”

雖然艾香聽不懂炎的話，也不知道“公里數”是啥玩意，不過跟炎待了一天，艾香完全肯定，炎比之前想象的還要能干。

炎被逗笑了，左來趕路無事，便耐著子與解釋：“這不是寶貝，是我自己做的。”

“利用布勞威爾不點定理和N維球面連續函數，計算得出相應數值，再把這些數值刻在木板上，就是個簡易測量儀。只要找個相對恒定點，就能確計算出目標的距離值，積和空間值。算是數學和理學的結合產。”

“至于你說的這個小針，那就是個指南針。你救我的那晚，我看見那小道士的桌上有塊小磁鐵，就順手拿了。”

“雖然不清楚有沒有磁場，不過既然有磁鐵，說明至有電磁，我就做了個指南針，居然真的能用，也是運氣好。”

一口氣說完，炎扭頭，就發現艾香正死死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