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告訴翡仙子什麼？”炎轉著手里的茶盅，不答反問。

艾香一臉正氣：“自然是如實告訴師父，那妖道是如何坑害良家子的啊！”

“然后呢？”炎笑覷。

艾香義正言辭：“像師父這樣純善的修仙之人，定不能容那妖道繼續禍害子。師父若聽聞此事，定會上門去找妖道理論一番，說不定還會把他趕出宗門，或者廢掉他的修為，反正師父老人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見艾香慷慨激昂，言辭鑿鑿的，炎垂眼輕笑，沒接話。

這孩子到底是年紀小，涉世未深，三觀正，就是稚了點。

一看炎這反應，原本信心滿滿的艾香立馬就蔫。每次炎出這樣的表，艾香就知道一定是在心里笑自己。

不過艾香還是有點不服氣：“你笑什麼，今天你也親眼見著師父了，你不覺得人很好麼？”

炎倒了杯茶塞艾香手里：“仙子人好是沒錯，但不代表仙子老人家思想單純。我只問你，你要揭發那妖道的惡行，證據？”

艾香一平板板的小|脯：“咱倆都被他騙上山啦，這不就活生生的證據？”

炎撇一眼的：“人家有把你怎樣了？就憑你一說，仙子就信了？要是真去對峙，你能拿出那妖道禍害姑娘的證據麼？”

“再說，翡仙子跟那妖道相的時日比跟你長的多，你就知道翡仙子一定會信你的話？萬一翡仙子懷疑你誣陷同僚呢？你又如何自圓說辭？”

艾香：“……”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呆呆地琢磨了會兒，艾香最后往床上一癱：“那我就不跟師父揭發他了？可我總覺得這事兒瞞著師父不好，而且宗門里有這種敗類人很不安心。”

炎呡茶：“急什麼，反正你現在是有組織的人了，那妖道不能把你怎樣，以后慢慢找機會再收拾他。而且那老雜壞事做多了，沒準兒自己就馬腳了。”

這話讓艾香頓覺心好了。

見炎坐在桌邊喝茶模樣沉靜，艾香也挨了過去，很乖地抱住的胳膊：“我都看出來了，師父特別喜歡你。你就別走啦，留下跟我一起修煉吧。這碧云宮不愁吃不愁喝，又不氣，多好啊！”

雖然只相數日，可艾香總覺得有炎在邊覺特踏實。如果沒有炎，憑自己，本不可能這麼順利就達心愿。

在艾香心里，除了對炎充滿激之外，是真有些舍不得。

炎也看出艾香是真心，放緩了語調：“我知你為我好，可我跟你一樣，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炎說話時，眉宇間有天生的果敢，這樣的人，通常對自己的目標清晰執著，輕易不會被外左右。

艾香靜靜著，點頭：“好吧，那你早點休息。剛才師姐說明日就要教我修煉的門功法了，你若不急著走，我明早過來找你一起去。”

炎點頭，起送艾香離開后，闔上房門就進了須彌境。

看見盤膝端坐在龕前的滄華，炎臉上的表就抑制不住想得瑟。

今日在大殿上測試靈的事滄華一定知曉了，那這家伙肯定也知道是純凈靈質了。

雖然現在尚未修煉，可是這麼好的天分，那就是厚本錢啊，從翡仙子對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估計往后去任何修仙門派，只要一亮出靈等級，估計立刻就有仙人老爺愿意收徒。換言之，即便回不去地球界，往后也是不愁沒出路的。

握著這個籌碼，當然有本錢跟這位大神談條件了。

“以為測靈晶炸了，就是純凈靈？你高興的是不是早了點？”似是看破炎心中所想，滄華語氣淡淡地，保持盤膝姿勢，巋如玉山，眼皮兒都沒。

面對他的不屑，炎渾不在意：“我是純凈靈，那是翡仙子親口說的，且有測靈晶為證，你這是嫉妒？”

滄華語氣平和：“測靈晶裂，不止純凈靈一個原因。”

說到此，滄華略鈍了頓，清涼眸瞥過去。

見炎看過來的眼神里果然帶了些探究，滄華緩緩道：“另一種可能，便是測靈之人，無靈。”

無靈！

這三個字如一記重錘擊在炎心尖兒上，炎愣了。

“……你不會誆我的吧？”盡管面上仍繃著，可是問出口的話，已經徹底暴了炎心的慌。

不是慌的沒原因，原本就不是這世界的人，無靈也很有可能。

滄華清淡無塵的紫眸掃過來，恰與炎目對視，里面是超然外的平靜：“誆？我從不做此等無聊之事。”

話落，見炎面凝重，一聲不吭呆站在哪兒。

滄華垂了長睫，語氣淡淡地繼續說：“測靈晶由五靈力氣息所凝，測試時，會據測靈者靈力大小，尋找與之相匹的靈力，自平衡外靈力波，因此才會在測靈時，生不同的靈力韻。”

“頂級純凈靈者，因其天生靈超出了測靈晶五純度，測靈晶無法尋找到平衡外靈力的氣息匹配，外氣息嚴重不均，會導致測靈晶開。”

“可是若測試者無靈，同理，測靈晶外的靈力同樣會失衡，結果依然會。”

“所以，是純凈靈，還是無靈，現在斷言為時尚早，只有待真正開始修煉后，才能知曉。”

聽完滄華的解釋，炎也恢復了理智，點頭道：“好吧，這件事暫且放下，我來見你，主要想談之前提過的那個協議。”

滄華平靜的眸落在炎臉上：“你想好了？當真要與我易？”

炎點頭：“是，我沒有時間在這個世界慢慢修行，我必須盡快回去，所以，我答應你解開封印，離開須彌境。等你出去后，請馬上送我回去。”

滄華紫眸深如幽潭，靜靜凝著炎。那張令窒息的絕容始終無瀾，并未因炎的同意而歡喜，或意外。

稍刻，滄華緩緩地說：“此道艱險非常，你亦或中途殞命，我亦或終究無法解，你當仔細斟酌。”

炎深呼一口氣：“人，失掉了他信力，最容易陷迷惘。”

低下頭，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炎平靜繼續：“我現在兩手空空，邊沒一個親人朋友，我只能信自己。有時候，或許堵住一切退路，才能博取一線生機！”

“好”依舊平靜如水，卻擲地有聲。

從須彌境出來，已近子夜，炎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腦子里反復琢磨的，除了與滄華達的協定，就是那個碎掉的測靈晶。

明日，艾香就會跟隨碧云宮的修們開始修煉。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試試，看自己到底是極品，還是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