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在倆人上探查的靈覺，翡終于松了口氣：“此事其實也怨不得你倆，張季志當初投靠我孟華宗時，師兄便已察覺他上的邪氣息，也曾助他改邪歸正……”

見翡似全無察覺，艾香低垂的眉眼驀地睜大，不著痕跡地瞥向炎，眼中驚疑難掩。

炎卻像本本看見艾香的異常，安靜地捧著養神茶慢慢啜，認真聽翡敘說往事，模樣很乖。

翡自顧垂眸說話，同樣沒看見艾香的表變化。

“張季志當時態度很積極也很配合，這些年我們再未聽聞他修習邪，本以為他已徹底悔改，誰曾想他竟瞞著宗門仍在作惡。今日被師兄封思過崖，也是罪有應得……”

說完往事，翡又賞了倆人些養安神的丹藥，叮囑些修煉上事宜，便讓二人回去。

艾香拜謝起，卻發旁邊的現炎沒地方。艾香心頭一驚，正喚，就見炎向翡恭行一禮。

“這些日蒙仙子照拂，炎心中念。但因尚有未了心愿不得久羈，無緣拜貴仙門，炎就不叨擾了，我明日便離開貴宗，今日特與仙子拜別。”

聽炎要走，翡心里當真有些不舍。這些天暗中觀察，翡心里對這姑娘越發喜歡。

炎不但天賦異稟，心思也玲瓏機巧，關鍵還頗會為人事，做待人接又大方得，沒聽弟子們背后贊。

若是能收門下，由親手心栽培，日后或可承缽，可惜了……

盡管滿心嘆惋，翡也是個灑然，手拉開匣，取出個不小的錦囊：“你既有了決意，我也不予勉強。這些就當我謝你護送艾香前來的酬資，日后你若有意修煉，可隨時回來。”

炎也不推辭，接下繡囊，只覺沉甸甸的很有些手，再次謝過翡，便回了自己的住。

炎沒什麼行李，只兩件隨打了個小包袱。打開翡送的錦囊，頓時瞪圓了眼，里面全是雪白的整銀錠，仔細數數，大大小小竟有十好幾個。

銀錠底面打著刻印，略算算這包銀子足有二百多兩，按照孟華宗買上山時的易換算，這些銀子夠路上花段日子了。

原本還想著出了宗門，先找個營生賺些盤纏，這下倒替省不事兒。炎在心里又默默謝了翡仙子一回。

小包袱往背上一甩，隔日就獨自踏上行程，在下山路上沒走出多遠，后面突然傳來艾香的喚聲：“炎，你等等！”

炎眉心一沉，腳下的速度慢了些，卻沒停，也沒回頭。

艾香很快追上來，一把拉住炎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太不夠意思了，連招呼都不跟我打！”

最氣人的是，這家伙居然還送了隔壁師姐好些漂亮的小糕餅，居然連個餅渣都沒給留！

炎牽，笑意淺淡：“你我的易即已兩清，就不用這些多余的客套了吧。”

艾香聽得先是一愣，臉面隨即顯出些不高興：“喂，我好歹也幫你把九穗稷搞到手了，咱倆也算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你說這話也忒無了吧。”

炎側眸看過去，角的笑依舊淡淡的，就如此刻說話的語氣：“你是幫我拿到了九穗稷，可你也利用我達到了你的目的。所以這只是一場易，無關。”

艾香心頭一跳，抬頭正對上炎明澈的目，心里莫名生出幾分懼，說話的底氣也泄了：“我還不是為你才去靈田的，不然我去那地方干什麼？為了幫你，我差點賠上命，你不領就算了，竟然說這種話，也太傷人了。”

炎原本懶得再費口舌，可是聽艾香到現在還耍腔，這是真當好糊弄了？

眼風瞥過去，炎語聲涼下來：“從始至終，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利用我達你自己的目的，包括你差點被張季志吸干心頭，那也是你自愿的，我憑什麼領？”

艾香臉陣紅陣白，眼神游離閃爍，避開炎銳利的目，慌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炎笑了：“既要離開了，索就把話全都說清楚，我這人從來知恩圖報，卻也從不吃暗虧！”

說罷，炎在艾香眼前出一蔥白手指:“你的第一個，其實剛到靈田時候就已經暴了。”

艾香擰眉不解。

炎很有耐心地給揭曉謎底：“你去往靈田的一路上，開始表現出從沒去過藥圃的樣子，可是剛到藥圃，你卻很快就找到了九穗稷。”

“我與你上碧云鋒這一路，你也曾煞費苦心尋找靈草，可是那個時候，你的效率非常低，雖然對草藥有些覺，卻也并沒如此靈敏。”

“你才修煉沒幾天，就算比以前有些進步，也不可能長的如此飛速。所以，就憑這點，足以說明，你不之前來過藥圃，而且你還來過不只一次，甚至比我還。”

艾香笑了：“就憑我很快找到九穗稷，你就說我早有預謀？呵呵，你是不是太敏啦？”

炎不疾不徐地繼續說：“我的證據當然不只這個，不過這一點，恰好印證了我后面的猜測，那就是你之前多次去藥圃，目的，正是為了確定域天峰弟子守護藥田的準確日期！”

艾香頓時變了臉，道：“那幫妖道分明就是吸的惡魔，我躲他們還來不及，干嘛要往上撞，我找死嗎？”

炎點頭：“說對了，你就是故意找死！”

艾香要開口，炎已經懶得聽狡辯，跟著道：“我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天，你應該早猜到我在找什麼，可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巧那日主提出要幫我。”

“等到了藥田，又偏巧趕上域天峰弟子看管藥田，這就說明，之前的幾日，你之所以沒來找我，是因為此前都是別的弟子在守藥田。”

“還有，你分明沒我手敏捷，可當我提議守在外面的時候，你卻主提出要去放風。其實你的目的，就是趁機暴行蹤，好讓域天峰的弟子把我們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