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繞宮墻》第21章 來日方長
“你當我沒有正兒八經的下過這樣的令?們都還是會來。”
事實的確如此,嬪妃們愿意早起請安,還想多睡會兒呢,懶得日日應付那麼多人,便真心向大家伙兒提過別來請安,尤其冬日里只想在被窩里藏著。
大家知道貪睡,便合伙商量著把來請安的時辰后推,每日只是來晚些,仍雷打不的來做規矩。
皇后對阮薇皺了下眉頭,用下的口吻道:“你最好別搞特殊,本宮最不喜有恃無恐的。”
阮薇小心恭維,“妾不敢。”
皇后給了一個深邃的眼,也沒同皇上說告退,自個兒轉就走。
皇帝看著那傲慢的背影,目追著去,直至看不見人影,提了提角,“說你有恃無恐,分明才是最有恃無恐的那個。”
阮薇抬眸看他。
這個狗皇帝,自己跟皇后鬧別扭,把推出來獻祭,他看到皇后對發脾氣了,他才會有一點愉悅。
-
次日,阮薇到儀宮還是晚了些,其他嬪妃都已來過,就剩淑妃還留在這兒繞著皇后說個不停。
淑妃看到阮薇,很興的打招呼:“你可算是來了。”
阮薇給皇后行禮,淑妃在旁嘰嘰喳喳的說:“你回宮頭一日便過來這樣晚,是不是皇上昨夜力太好,你們半宿沒睡啊?”
淑妃說話總這樣不管不顧什麼尺度都有,阮薇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回答,皇后給指了座,招呼坐下說話。
淑妃挪了挪屁,嚷嚷道:“皇上果然最寵你,你一回來,皇上便撇下皇后姐姐了,要知道在你回來之前,他每一日都是歇在儀宮的。”
皇后糾正的話:“你夸張了點,分明有好幾日沒過來,前日不就是。”
淑妃睜著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前日皇上也在儀宮呀,李嬤嬤那天早上還跟我聊呢,皇上是深夜來,很早很早就走了,大概沒有吵醒皇后姐姐,可是李嬤嬤是知道的。”
皇后想起昨日跑太極宮,理所當然的同玄瑋說:昨夜皇上沒來儀宮,我瞧著不對勁便過來看看……
怪不得玄瑋當時臉難看,但凡走點心,隨口問個宮,就知道他來過了。可本就對這事毫不關心,所以隨口編的謊言,他一眼便穿了,只是沒說穿而已。
阮薇自然也想到了這,神有些不自在了。
淑妃是看不懂兩臉難看個什麼勁,還咋咋唬唬的說:“阮妃,你這樣寵,懷上皇子是早晚的事兒,封貴妃都指日可待。”
皇后開口道:“妙蓉,我有話同阮妃說,你別去玩吧。”
淑妃有些不大高興的看看阮妃,又看看皇后,兩位也都看著,都在等走。
站起來,說:“那我改日再來找皇后姐姐。”
淑妃一出去,李嬤嬤也跟著出去,站在門口,把門口的幾個宮人支棱開去。
皇后看著阮薇,道:“皇帝可有為難你?”
阮薇輕輕搖頭,“在娘娘走后便沒有什麼異了,一如既往。他似乎并不打算對我做什麼,只是想讓娘娘討厭我。”
“那條瘋狗。”
皇后忍不住罵了句。就因為一封信,一個署名,他能吃上妃的醋,真是瘋得沒話說,“問題不大,他就是嫌我們走得近了,今后沒有必要,我不會去你的昭純宮。”
昨日也看出來了,玄瑋太過刻意的在面前親近阮薇,親自下場唆使后妃宮斗,唯恐廷不,真是個絕世奇葩。
皇后想起他就頭疼,對阮薇說:“你心里有數便好,萬事小心。薇薇,我父母親有沒有讓你帶話給我?”
阮薇從懷里拿出個信封,遞給,“于大人讓我勸娘娘一句,放下過往糾葛,千萬要對皇上順從。”
李嬤嬤雖在門外守著,可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人闖進來,皇后把信件藏進了懷里,像是揣了稀世珍寶一般。
“他們還好嗎?是不是蒼老了許多?”皇后問出這句話是無比艱難的。忍不住想知道他們的現狀,可又怕得知他們任何的不好,實在無力孝順。
阮薇道:“娘娘,我不知道他們過去是何模樣,如今他們不顯老,于小公子也機靈可得。他們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娘娘您,不過娘娘的消息天下皆知,他們得知娘娘安好,也就順心了。”
皇后張了張想說什麼,卻無語凝噎。
阮薇起福了福禮,“娘娘,我不便久留。”
皇后點點頭,有些無力的說:“太醫說我很難懷上,我有努力去吃藥調養,可效果是微乎其微的。不過皇上說把葉貴人的孩子給我,我來養也一樣。”
頓了頓,又道:“他日你生下來的,也能肖想皇太子之位。”
“外邦子生的孩子,皇上不會立為儲君的。”阮薇心知肚明這一點,便沒在這上頭抱過指。
皇上會忌憚當初的皇后,也會忌憚后來的貴妃,卻不會忌憚一個區區小國來的外邦公主,所以會任由懷孩子生孩子,可他不會容許皇太子有一半外邦脈。
對皇上而言,皇后生下的皇子脈尊貴,且沒有外戚后顧之憂,作為嫡子繼承大統更是順理章天經地義的事。
皇后笑了笑,道:“他活著不會立,死了可由不得他做主。”
阮薇怔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抬眸向眼底。
皇后喝口茶,不急不緩的說:“來日方長。”
-
阮薇走出殿,李嬤嬤喚:“阮妃娘娘。”
“嬤嬤。”
雖份上阮薇是主,李嬤嬤是仆,可阮薇始終對李嬤嬤很尊敬,說話時都是停步,很謙遜的姿態。
李嬤嬤面激,“多虧了您,娘娘才不再喝避子湯,只是娘娘福薄,難再有子嗣緣分。”
阮薇垂眸道:“我本意是想讓娘娘和皇上關系緩和些,子嗣方面,娘娘心里不在意,我們也不必為此難過。”
“奴婢明白的,您去淮南,是為了娘娘,”李嬤嬤短促嘆了一聲,“否則娘娘那時在太極殿長跪下去,也不知會有什麼后果。”
阮薇笑道:“那倒也不會有太重的后果,皇上不同意娘娘去,本就是顧及娘娘安危,不會讓娘娘有事的。”
若沒有阮薇替去,最后的結果或許是皇上耗不過皇后的抵死堅持,放前去,屆時派去淮南的名醫及兵衛估計得多上幾倍。阮薇心里再清楚不過,自己去和皇后去的區別,只是再多的防護,也無法保證皇后的安危。
李嬤嬤憂慮道:“娘娘太倔,長期以往,只怕有一日磨完皇上的子。”
阮薇點頭,“娘娘實在不喜虛與委蛇,我們強迫太多也不好,反倒會讓不快活。皇上那邊嬤嬤暫且不必憂慮,他喜歡的皇后,本就是這樣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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