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嘲諷得笑了一聲，“你這是沒事找事吧，都平安降生了，你來給我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若是我蠻不講理的，把我失去的孩子怪在你頭上，你什麼？豈不是很傷？”

玄瑋被一句話噎得角搐。

莫須有的罪名？還想蠻不講理？

皇后了太，不耐煩道：“還懷疑什麼，一并說出來。”

玄瑋本是想借這件事唬一下，磨磨那子，卻被三言兩語的反客為主，化被為主，他倒了理虧的那個。

見太，他居然差點要問是不是頭疼。

總不能這樣就算了吧。

玄瑋想強點，說出的話卻不由自主的帶了討好的意味：“也不是懷疑你，只是你從前那麼單純善良的一個姑娘，如今也會殺人了，朕有一點痛心。”

皇后語重心長道：“我們相識近二十年，你也該知道，我不會主去害人，可也不會任由別人騎到我頭上來。夫妻之間要有信任，比如你聽信了徐太尉對我父親的污蔑，我依然信你只是不辨是非不識人罷了，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你？”

這話的意思很淺顯：你雖然蠢，但心思不壞。

虧一臉坦然的說出來，玄瑋臉變沉，聲音暗冷，帶著警告的意味喚了一聲：“皇后。”

他冷靜的面容下是洶涌的怒火。太口無遮攔了，又罵他愚蠢。每次這樣說，他都會在心里下決心，下次再這樣藐視君威，非廢了不可，讓去冷宮里懺悔。

皇后輕掩著打了個哈欠，云淡風輕的問：“皇長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玄瑋明明很惱，恨不得讓見識下什麼伴君如伴虎，可開口問事兒，他又老老實實的回答。

“玄景。”

從小就是被牽著鼻子走的，招招手就跑過去，還真就了習慣，難不這輩子都這樣？

“不去看看景兒？”皇后已是哈欠連天，“我得睡了，晚上還要夜起抱景兒。”

逐客令都下了，皇上沉著臉走出寢殿。

這什麼事兒？他好不容易揪住小辮子，是去先發制人的，卻仿佛被反過來教訓了一頓，臉腫又疼。

皇后看著那扇敞開的殿門，特別不了他。

出去又不關門！

只能累走兩步，去關上寢殿的大門，再一頭栽在的被窩里，挨著枕頭便踏踏實實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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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瑋看到小皇子，這心境就立刻多云轉晴了。

這小家伙到底是他如今唯一的孩子，剛出生的孩子弱弱小小的，極討人憐。

他剛抱在懷里，淑妃便來了。

淑妃向來也不太拘泥于規矩，又很喜歡小孩子，搶著從他手里抱過去。

皇帝也由著。淑妃模樣長得跟人一樣可，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就像個大孩子，他是愿意寵著的。

淑妃抱著孩子，由衷道：“真羨慕皇后姐姐，我要有個孩子，一定會特別寶貝的！”

本是個大孩子，卻對一個嬰孩流出濃濃的母溫，這種強烈的反差讓玄瑋很有好，有種今晚去寵幸的念頭。

“你努力，也給朕生一個。”

淑妃燦爛的笑了笑，低下頭翹著去親小皇子，發出嘆：“皇后姐姐不用痛就能有孩子，皇上對皇后姐姐真好！”

玄瑋啞然失笑，“生孩子那痛，皇后是過的。”

小產一樣要陣痛，要經過產道把死胎分娩出來，痛不會一點，之后便是心俱焚。那個死胎，玄瑋沒有讓看，據說看了更放不下。

玄瑋自己是看了眼的，還給那個孩子在心里取了名字。但是朝臣不同意他將死嬰以皇長子的名義列皇室宗譜。

他如何舍得，可是當時他得到消息，一旦皇長子出生，丞相便會企圖謀反弒殺天子，擁年的皇子為帝。當時的條件不，尚不敢于相，只能暫時舍了孩子，順便嫁禍瑾王。

無論如何，都是于繼昌同他之間的事，初夢終究是無辜的，還無端經歷了喪子之痛。

淑妃自然不知皇帝心里在想什麼，順勢說道：“我昨天去昭純宮找阮妃，正好到葉貴人肚子有了靜，在轎子里被送回玉芙宮。的好慘！我想掀簾看一眼，阮妃不讓我看，說怕嚇到我！”

玄瑋皺了下眉頭，聽出了哪兒不對勁。

“不讓你看？”

“嗯吶，”淑妃說，“葉貴人那聲音，跟被堵住了似的，唔唔唔的。”

還捂著模仿了下那個聲音。

玄瑋的眉宇越擰越，眼一點點的沉悶下來。

淑妃大大咧咧的繼續說：“皇后姐姐也好心！我們想一同守在產房外面，皇后姐姐怕我們累著，讓我們都回去休息，就留阮妃在那里！”

瞄一眼皇帝的眼，繼續道：“我還聽見皇后姐姐對阮妃說，辛苦你了。”

辛苦了。

能是什麼事辛苦了阮妃呢？僅僅是指阮妃把人送回玉芙宮的事？

淑妃三言兩語的，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暗示了，指引著他往某個方向去猜。

玄瑋聲音有些冷，“皇后怎麼說，你們怎麼做便是，自然是為你們好。”

淑妃覺到他的氣場之下抑的不悅，一臉迷茫的，似是想不明白自己哪兒錯了。

看看皇上，又看看孩子，道：“皇后姐姐是為了我們好，對葉貴人也是極好的，昨日多次讓方太醫單獨回話，特別關心……”

皇上眉頭一斂，打斷淑妃的話：“把孩子給娘，別總抱著，這孩子畢竟還在月子里，容易驚，沒事來看他。”

淑妃忙把孩子抱給娘，嘟囔道：“我只是喜歡孩子，皇上不讓抱，不抱就是了。”

“怪你自己不爭氣，肚子沒靜，”玄瑋面無表，淡淡的說：“這畢竟是皇后的孩子，有個好歹，你也沒法代。”

淑妃撇了撇，似還想再解釋什麼，可終究把話都咽了回去，低下頭順服道：“是。”

玄瑋沒再給眼，大步走出儀宮。

李公公跟著走在皇帝后。

宮道之上，李公公聽見皇帝突然冷聲說了句：“想給皇后潑臟水，江家的兒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