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姑娘，你今夜是怎麼了，說起話來神神叨叨，我可是……”

“蘇總管！”

姜莞嘖聲打斷，沖著門外方向人。

蘇總管是得姜莞授意不曾出府的，一直候在廊下，只是方才長安長寧拽秦氏進門時他避了避，沒秦氏看見他而已。

剛剛秦氏那些輕狂不尊重的話他全都聽在耳朵里，這會兒姜莞他進門，他便很是不留面。

在秦氏還沒有徹底回過神的時候，蘇總管已經反剪著秦氏左臂按著跪在了姜莞面前。

姜莞俯視地上的秦氏，從旁出庫房冊子：“我庫房里丟了七八樣東西，跟登記在冊的對不上，你跟我說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

秦氏掙扎起來，可力氣哪里敵得過蘇總管，左臂連著膀子差點兒沒撅折了。

忍痛反駁：“姑娘的庫房從來都是長安長寧兩個小……人看管，丟了東西姑娘怎麼來問我？是兩個在姑娘面前進了讒言吧？姑娘你可看清楚了，我是你的母，你怎麼能人這樣對我！”

死不改。

姜莞有些煩了。

封住小院不肯驚人，就是不想聽那些人拿秦氏一場的話來勸高抬貴手，眼下又怎麼肯聽秦氏這些混賬話。

“你在我屋里作威作福十幾年，欺我年紀小心也善，從不轄制你不說，還替你在我阿娘面前遮掩，如今倒逞得你比我還金貴，也敢這樣與我說話了！”

姜莞先長寧，旋即喊了聲去：“人把廊下冰棱敲下來砸碎了，再團幾個結實的雪球，碎冰碴子裹到雪球里拿進來，跪在那上頭回我的話！

秦氏，今夜你再敢口出半句狂言，我就打死你在這院中！”

曾為中宮，掌廷長達七年之久。

趙行小心著意的保護著的爛漫與婉，可那些磋磨人的手段，到底是聽到過也看到過的，震懾個秦氏，自然不在話下。

秦氏這些年在國公府實在算得上養尊優，年紀又大了，真這樣折騰兩番兒，這雙就別要了。

兩個丫頭何曾聽聞過這樣損的手段，可心里更恨秦氏行事張狂，聽了姜莞的拔就往外走。

秦氏這才徹底慌了：“姑娘，姑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姑娘，我年紀大了，我一把年紀，姑娘當可憐我，看在我過你一場的份兒上，千萬別這麼……”

驟然收聲，因為姜莞眉眼越發清冷，原本芙蓉面的小人竟眨眼間了凌寒自傲的梅。

過姜莞，但是姜莞不聽，姜莞也不想看什麼分，再說下去，姜莞可能真的會……真的會打死！

秦氏臉上全無，此刻已然不用蘇總管拿，自個兒就癱跌坐下去。

姜莞撂下賬本，重提舊話：“你有沒有收過趙奕好，替他做事，出賣我的消息給他？”

這件事秦氏無論如何也不敢認！

吃里外，這罪名可大可小，全看主家念不念舊日分，肯不肯高抬貴手。

今夜姜莞態度強，再加上三殿下又眠花宿柳惹惱了人，若此刻照實說，姜莞可能更要打死！

于是秦氏不假思索搖頭，矢口否認：“我……老奴不曾……”

聲音發，是真的怕了。

怕姜莞揪住此事不放，非要一查到底。

誰知姜莞只是不不慢哦了聲，居然真的放下不提，轉而又問：“那我庫房里丟的東西，是不是你出去變賣的？”

這事兒秦氏本就沒有做過！

正要說不是，姜莞卻開口：“你在東郊置辦良田，羅平街置辦鋪面，到明銀號存銀錢首飾，國公府里當差十四年，可攢不出這些錢。”

秦氏猝然心驚。

是何時查清了這些的！

所以今夜拿過來，本就是要興師問罪！

至于是背叛主家，還是盜財……姜莞是讓自己選。

秦氏瞳孔一震。

在這高門當差十四年，今日竟被一個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

且是屠刀懸頸，必須選一個罪名主承擔下來——不選，姜莞就可能把兩個罪名全扣頭上！

秦氏上下牙齒撞在一起，道：“姑……姑娘，您饒……”

那個饒字才出口，姜莞說了聲知道了，果然說道：“那就是兩個罪名都認了。”

“沒有！我沒有！姑娘，是我鬼迷心竅，了姑娘的東西拿去變賣的！姑娘，我沒有吃里外出賣過你，我真的沒有！”

想爬上前去求，子著又不了，哭天搶地喊起來，頭一下下磕的格外響。

“行了。”姜莞并不想見頭破流弄臟地磚的場景，收回目再沒看秦氏，“蘇總管替我走一趟吧，取國公府手令，送去京兆府。盜主家財兩千兩，照此數說給京兆府尹知道。”

蘇總管眼皮一跳，沒姜莞看見。

這個罪名，夠判罰秦氏七年牢獄，姜莞的意思是，罰的再重些……

他到底不說什麼，也不讓秦氏再嚷起來惹姜莞煩心，索堵上秦氏的，提了人退出去，再一路出了郡王府，直奔京兆府而去。

長安和長寧是在一盞茶后才回來，兩個傻丫頭果真捧著兩團大而瓷實的雪球。

姜莞著眉心突然笑了：“就你們倆實心眼，冷不冷啊，就這麼抱進來，趕扔出去吧。”

等理了那兩個雪球再回來，長安看姜莞神也不像是生氣，方才明明……

困頓：“姑娘怎麼看起來反倒這樣高興？”

“置了邊的細，發落了秦氏那樣的刁奴，為什麼不高興？”姜莞眉眼彎彎反問，“難道還為了那種人大肝火？也配嗎？”

長寧附和一句有道理：“這樣吃里外，分明就是給三殿下送信，還敢不承認，送去京兆府也好，層皮下來！”

姜莞聞言但笑不語。

兒沒想把趙奕牽扯進來，如此京兆府尹才不會為了封口而弄死秦氏。

要秦氏的命一點兒用也沒有。

生不如死，這不好嗎？

姜莞笑意愈發濃郁：“早些安置，此事我雖已置完，明日一早還是要去回稟姑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