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聲未聞》第10章 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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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浪握著竹笛,舉起來打量,角不經意地勾起一點弧度。
認識這麼多天了,林詩還是第一次見到牧浪這副興的樣子。
忍不住戲謔道︰“你會吹嗎?可別用它去打架。”
牧浪看向,搖了搖頭。
他只在兒園跟著學了半小時,之後再沒踫過。
“那你可得好好練了,學會了吹給我聽呀。”林詩笑著,往旁邊瞧了一眼,看到了那幾本小冊子。
拿起來,隨便翻了翻,上面有圖有字,看著跟武功籍似的。
小時候,林彥給請過教各種樂的老師,不過只喜歡聽,對演奏不興趣。反而,林彥自己都覺得無聊至極的工作,倒很在意,後來林彥也就不再學音樂了。
林詩拿起練習冊遞給牧浪︰“看著還復雜的。”
牧浪接過來,正打算按著學,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兩人都朝門口看去,沒過多久,就看到一輛警車停在了門口,從車里走下來兩名警察。
林詩拉了下牧浪的角︰“扶下我。”
是當事人,肯定得要去做筆錄,而且牧浪不能說話,怎麼說也得去。
牧浪剛才一味地沉浸在驚喜中,把林詩的腳傷這件事給忘了,他把目移到林詩的腳上,想了下,蹲了下來,把後背在林詩面前。
林詩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笑了下,跳到牧浪的後背上。牧浪把背了起來,往警察面前走去。
“誰報的警?”左邊的警察出示了證件,問道。
“我。”林詩舉了下手,然後指著旁邊躺在地上的男人解釋,“我回家來,這人藏院子里想襲我,幸好我同學來找我,才沒被這人得逞。”
林詩苦皺著眉頭,直視警察的眼楮。
另一位民警俯下,看了看地上暈過去的男人。
“怎麼樣?”
“暈過去了,沒大事。”
“先帶回去。”
……
兩位民警商量了幾句,抬著暈倒的男人進車了。
牧浪背著林詩,跟在民警後面,臨出門時,他的腳步頓了下,往兩邊瞧了瞧。
林詩趴在他後背上,摟著他的脖子,跟著他一塊往兩邊看,不知道他在干什麼︰“又不是過馬路,瞧什麼呢?”
也許是看錯了,他那會兒騎車沖過來時好像看見門外還有個影。
牧浪確認兩邊沒什麼異常後,搖了下頭,跟警察進車了。
到了派出所後,男人醒了,睜眼發現自己在派出所里,立馬慌了,站起就想往外跑,沒幾步就被民警攔住了。
然而那人還不老實,一邊喊,一邊揮拳的,民警看他實在不老實,把他拷了起來。
林詩在一邊瞧見這男人還這麼活躍,心里松了口氣,看上去是沒什麼大問題。
民警走過來,看到林詩傷的腳,有點腫。
“腳很疼嗎?”
“沒…”林詩剛想說沒太大問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能便宜了那人,于是語氣一轉,變得冷厲,“沒看我腳都不能著地了嗎?”
民警被這麼一說,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們就趕做下筆錄,早點結束,送你去醫院。”
說完,民警又往旁邊看去,看到牧浪的臉後,驚了下。
“哎,你是……”
牧浪看著民警,其實他早就認出這人了。
民警拍了下腦門︰“你是之前那個跟人打架的小伙吧?這麼巧,又遇見了。”
牧浪表不怎麼好看。
高一時,有人拿他不能說話開玩笑,然後他就踹了那人一腳,結果那人非但沒停下,還繼續說,玩笑開得越來越大,牧浪就上手了。
那件事就是這位民警理的,因為對方有錯在先,而且傷也不太嚴重,也就批評教育了一頓。
“那我就只問你吧。”民警對林詩說。
林詩點了下頭。
夜深了,街道上看不到幾個人。
留了聯系方式後,民警把林詩送到了村里的衛生所,林詩讓他們先走了。
衛生所也只是簡陋的幾間屋子,此時里面還關著燈。
牧浪把自行車停在一旁,走過來正打算俯,林詩把他攔住了。
“不用了,你扶我下就行。”歇了會兒,覺得腳沒那麼疼了,也就不打算讓牧浪背了。
牧浪抿了下,換作用手扶了。
敲了門後,等了幾分鐘,里面的燈才亮。隨著,一位戴眼鏡的醫生打開了門,還穿著拖鞋。
醫生看到牧浪後,下意識地問︰“你媽又難了?”
牧浪愣了下,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指了指下面林詩的腳。
林詩︰“我腳崴了。”
醫生這才注意到,瞥了眼林詩的腳,讓出空來,讓兩個人進去了。
林詩進去,坐到椅子上,牧浪坐在旁邊。
醫生坐到兩人對面,目在兩人之間游離,然後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晚上的跑哪玩去了?”
說著,就抓起林詩的腳往上抬。
“嘶——”林詩倒吸一口氣。
牧浪在旁邊嘖了下,瞪著醫生。
醫生聽到這沒有時間間隔的兩聲,覺得有點意思。
“在醫院里還怕我給你治壞了?”
他瞅著林詩的腳,左右看了幾眼,然後放下手。
“沒什麼大事,拿瓶藥回去噴兩天就行。”
牧浪跟醫生進屋拿藥去了,林詩坐在長椅上,環視四周。
嘆完這小診所真破後,手機響了。
不知道誰這麼晚了還給打電話。
正好奇著,林詩打開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爸爸”後,整個上往前探去。
按下接聽後,林彥的聲音傳來。
“小詩。”
聲音有點啞,聽著有點憔悴。
聽到這個聲音,林詩頓時有點想哭,眼淚有點控制不住,視線變得模糊了。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了。
牧浪出來後,看到的就是林詩正在抹眼淚。他以為的腳疼,走過去想給上藥,卻聽到林詩正在打電話。
“爸爸。”林詩的聲音有點抖。
牧浪站在後,看著林詩抖的肩膀,心有點復雜。
遭遇了那麼可怕的事都沒流一滴淚,但只是跟父親打個電話卻哭這樣。
“在那邊住得怎麼樣?”林彥問。
林詩吸了下鼻子,把眼角的淚水去,說︰“不怎麼樣,剛崴了腳,都腫了,開下視頻。”
說著,林詩就去點了視頻通話,然而林彥拒絕了。
“我這邊攝像頭壞了,就語音吧。”林彥解釋道。
林詩眉頭一皺,鬼才會信這種話。
“你就是不想見我對不對?”
“當然不是”林彥否定道。
林詩立馬跟進︰“那怎麼不來接我?”
對面沉默了會兒,然後說︰“我最近很忙,讓書去接你又不肯。”
聽到這句話,林詩的委屈瞬間涌上來了。
對著手機喊︰“忙什麼你又不和我說!你是不是跟那的好上了?!”
沒等林彥回話,了口氣,繼續說︰“你要還是要我?你要就趕說,我就不惦記著了,你要我,就趕來接我!”
林彥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小詩,我只有你媽媽一個妻子,這輩子也只會有這一個,走了,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你到底來不來接我啊!”林詩吼道。
簡直氣得要死,口口聲聲說得好聽,但就是不見,到底是想怎麼樣?!
空氣寂靜,一旁剛走出來的醫生沒敢去管。他走到牧浪旁邊,悄悄說︰“走的時候把燈和門關了。”
牧浪點了下頭,醫生就回屋了。
“我找個時間……”
“找個屁!你見鬼去吧!”
林詩罵了一句,關了手機,然後坐在那大氣。
牧浪起走到面前,把藥水遞給林詩,然後坐在旁邊。
林詩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拿起藥水往腳踝噴。
“你聽到了?”林詩了把眼角,向左瞥去,看到牧浪點了下頭。
林詩冷哼一聲︰“真不知道我爸在搞什麼,連自己的兒都不願見。”
抱怨著,牧浪在一邊聽,沒什麼過多的表示。
林詩上完藥,穿好鞋。
“你可別給班里人說。”
牧浪點了下頭,林詩吐了口氣,收拾好心,朝他笑道:“走吧。”
來的時候林詩是坐在車里的,牧浪騎自行車過來的。
衛生所離林詩家有點遠,所以得搭牧浪的車子了。
坐在後座,看了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
“明天上學要是別人問我怎麼瘸了,我就說是騎自行車摔了,你記得到時候別餡。”林詩跟牧浪對著暗號。
牧浪在前面聽到說上學,回頭看了一眼。
林詩心領神會,笑道:“怎麼了?就崴個腳還能不上學了不?”
牧浪又轉過頭去。
四下無人,他很這種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的氛圍。
周圍沒有樓房,只有樹林和田野,顯得天空很高。
明月高懸,能從周圍的暈中細看到雲彩的一點廓。路上,左邊是樹林,右邊是一片廣袤的麥田。
雖然路有軋過,但終究是一段土路,不夠平整。
林詩張開手臂,環在牧浪的腰間。
牧浪抖了下,自行車晃了下。
“哇,你別摔了。”林詩抱了點。
牧浪的結滾了下,專心騎車了。
周圍寂靜,只能聽到車輕微的顛簸聲。
過了這條路,又拐了幾個彎,林詩到了。
從後面跳下來,在地上點了點腳尖:“嗯,應該沒什麼事了。”
然後抬起頭來,注視著牧浪的臉,微笑著說:“今天謝謝你啦,改天請你吃飯。”
牧浪點了下頭,林詩跛著腳走進院里,朝他揮了揮手:“拜拜,明天學校見。”
牧浪揮著手,看走進了屋才放下手。
他沒直接離開,而是又看著房子和院子打量了會兒,在周圍轉了兩圈,想了想,才騎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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