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之》第13章
景組的戲份全部完工,外景組開始起早貪黑的奔波,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就要出發,不過為了趕在春節前夕殺青,就算再苦再累,所有人也都心甘願。作為最後一個大場景,一場騎馬墜落坡的戲,繃了各位主創主演的神經。這場戲雖說是大場面,卻也不是很講求鏡頭,只要幾個遠景,演員特寫就行了,所以商量之後,導演決定不會騎馬的演員可以使用替。
林亦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執意親自披掛上陣,導演見心意已決,磨泡之下答應讓完幾個簡單的鏡頭。
馬是嗅覺非常靈敏的,征用來拍戲的馬雖然經過馴養,但終究野未泯,所以馴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讓馬驚。
工作人員在林亦悠上馬前又檢查了一遍馬鞍、腳蹬、肚帶、韁繩,心里雖然惡毒地期盼,讓不識好歹的林亦悠真遭點罪點惡報才好,聽到林亦悠嫌腳蹬長,調整長度時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趙緒斌和林亦悠,雙雙白配白馬,一前一後策馬奔騰,倒也真有快意江湖的浪。
鏡頭拉遠,主演的任務就算是完了,接下來換專業馴馬員演高難度的摔倒戲。林亦悠晃晃地搖著手里的韁繩,或許是輕松過戲放松了戒備,馬被突然出現在草叢里的野兔嚇得嘶鳴,抬起前蹄時,張得完全忘記了該重心後仰,勒住韁繩。
趙緒斌拍過多場騎馬的戲,所以經驗富,這種騎著馬沒什麼大作的戲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他聽到擴音里傳來指令後已經騎著馬往回跑,聽到林亦悠的尖聲,大驚失之下起直追。
林亦悠任由驚的馬狂奔,趙緒斌大喊讓夾馬肚子,拽住韁繩不要松手,林亦悠被顛得早已雲里霧里,只曉得一個勁喊︰“救命——啊——”
趙緒斌快馬加鞭往前趕,終于靠近林亦悠時,出右手幫忙掌控勒拽,馬經過一段距離的緩沖,總算減慢了速度,林亦悠如驚弓之鳥,在馬還沒有停穩時就火燒眉的要下馬。趙緒斌還沒來得及出言阻止,自己那匹馬已經因為林亦悠下馬的作,而抬要踢人,林亦悠嚇得鬼哭狼嚎,他只能拼勁全力地駕奴。不過馬的子實在太烈了,林亦悠尖銳的聲又造刺激干擾。他力不濟之下,讓馬甩出去半邊子,為了防止被馬蹄踐踏到,索自己撲了出去,沖力之下連滾了幾圈撞在一棵樹上才停止。
救援隊趕到時,他被石頭硌得是全酸疼,右半邊和胳膊已經無力抬舉,躺在擔架上的時候心里想著︰不會是殘廢了吧?他這男之還沒破呢,慘絕人寰啊。
送到當地醫院,未避免留下後癥,拍了X片,做了全檢查。好在虛驚一場,沒有骨折,面部也沒有刮花,只是輕微的臼和蹭傷,但傷筋骨一百天,用繃帶做好固定,醫生遵囑一個月後才能做輕微的活。
工作組對趙緒斌見義勇為的行為表示了由衷的謝,特許他可以請假休息。趙緒斌不想耽誤拍片進度,以傷不重之後也沒什麼打戲為由,堅持留在劇組,敬業神獲得一致嘉許。
林亦悠驚魂未定,命懸一線的時候被人所救的激之,讓對趙緒斌的介懷徹底一筆勾銷,甚至自作多地想︰對方能夠舍命相救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啊?
阮均城聽了趙緒斌口口相傳的英勇救人事跡之後頗為震驚,他一直以為這兩人是勢如水火的,沒想到千鈞一發之際,趙緒斌卻可以不顧個人安危,不顧救人。
將心比心,如果是自己,大概是做不到這樣的。
冷漠、自私、虛偽、暗、無趣,這些掩蓋在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表象之下的實質,自己比誰都清楚。趙緒斌像是一面反鏡,他熱、善良、真誠、、直率,雖然不齒于承認,但相越久就越覺得這個人並不似先為主的偏見那樣討人嫌、招人厭。
見到步履蹣跚的趙緒斌,他試探地問︰“為什麼救?”又酸溜溜地補了一句︰“我還以為你討厭。”
“那種況萬不得已呀。”趙緒斌不以為意地說,“不過我確實不喜歡,你放心。”
我放什麼心?阮均城心里咕噥,上反諷道︰“沒想到你還有心。”
“你沒發現的地方還多著呢。”趙緒斌自鳴得意地說。
阮均城橫了他一眼,“那你現在手腳不能,準備怎麼辦?”
趙緒斌行不便組織上已經決定派專人照顧,只是被他婉言謝絕了,他笑地說︰“大家說我們兩個關系好,讓你照顧我。”
“你不是有助理嗎?”
“孩子多不方便,而且我很憐香惜玉的。”趙緒斌大言不慚道。
阮均城面不改,“又沒有摔得半不遂,全癱瘓,憑什麼要我照顧你?”
涂鬧在一旁看不下去,一個勁吊嗓子,“阮老師,趙大哥現在好歹是病人,你不要詛咒他嘛。”
周澤霖忙不迭點頭,“就是,師哥已經夠可憐了。”
阮均城在各方施之下,迫不得已了趙緒斌的特護。
趙緒斌對這場飛來橫禍,只有一個,那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要吃這個。”
“你自己沒手啊。”
話音剛落,嘈雜聲戛然中止,阮均城巍巍抬起頭,只見數十雙眼楮義憤填膺地著自己,他差點以為自己道德淪喪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趙緒斌雙眼無辜地眨了眨,他承著巨大的力將一塊糖醋里脊夾過去,本想放在飯盒里,趙緒斌張張,他只能氣急敗壞地送貨上門,喂食進了對方里。
趙緒斌嚼得津津有味,吃完了,努努︰“這個咖喱塊看起來也很好吃。”
阮均城火冒三丈,卻不得不聽從擺布,人言可畏啊。
兩個人的角像是完全對調,之前是趙緒斌低三下四地對阮均城獻殷勤,現在則是阮均城必須任勞任怨地任由趙緒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真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天化日之下,趙緒斌和阮均城這樣公然的“你儂我儂”,林亦悠看得那是怒不可遏,從以前就覺得奇怪,趙緒斌怎麼對一個化妝師這麼上心?從保姆手里接過用昂貴的中藥材熬制而出的排骨濃湯,昂首闊步地走上前去,借花獻佛道︰“斌哥,喝點骨頭湯吧,補鈣。”
乍一聽到林亦悠這麼和聲細語的說話,趙緒斌不寒而栗,委婉地道︰“謝謝,可是我都吃飽喝足了,肚子撐不下啊。”
孤芳自賞的林亦悠難得沒有因為他人的拒絕,拂袖而去,反而曲意逢迎道︰“這樣啊,那我明天早點端過來,你還有其他想吃的嗎?我讓廚師一塊弄。”
阮均城似有似無地斜了一眼,這人心,海底針,說的一點不錯,能把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也玩弄于鼓掌之間,趙緒斌實乃深藏不的高手,令他甘拜下風。
“不用麻煩了。”趙緒斌生怕惹到一腥,避之唯恐不及。
“可你……救過我呀。”林亦悠兩頰緋紅,忸怩地說。
“換了是別人我也會救的。”趙緒斌急撇清干系,他真的毫無非分之想。
林亦悠卻滴滴地嗔道︰“討厭。”
旁人皆激起了一層皮疙瘩,林亦悠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從趙緒斌傷後,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林大千金心懷不軌,所有人都冷得直打哆嗦,獨獨邀他去同坐保姆車,特意請了廚師來料理膳食,關懷備至猶如友。可惜趙緒斌推三阻四,是事事踫壁,不過大小姐居然也沒有心灰意冷,算得上是勇氣可嘉。
呆在與世隔絕的劇組,最喜聞樂見的事莫過于探班,不管是家屬也好也好,總會帶些問品,或者意思意思地請大家喝杯咖啡、茶,聊表寸心。
錢姐得知趙緒斌拍戲負傷的事,特意空前來探班,隨行的還有一批報紙、雜志、門戶站的記者,雖然已經寫了通稿讓他們發,但好歹還是配些圖片才顯得更真實,盡善盡。
在記者們的鏡頭前,林亦悠的表現讓錢姐大跌眼鏡,鞍前馬後地圍著趙緒斌團團轉,原本以男主角不和為賣點的新聞立刻換了風向標。
不僅如此,錢姐聽說連投資商大老板都給趙緒斌打來電話表示關懷,驚得合不攏,私下里調侃道︰“你小子走桃花運啊!我說最近怎麼多了好多本子找你演男一,原來是攀上高枝了。”
趙緒斌垂頭喪氣,“錢姐你就別埋汰我了,我可是無福消。”
“好啦,錢姐不會把你往火坑里推,我這里有幾個本子,你自己先挑挑看。”錢姐言歸正傳道,“選中了,我通知你什麼時間試鏡對臺詞。”
以往趙緒斌接片,都是經紀人直接拍板,沒想到現在可以到自己來挑戲選角,他樂滋滋地道︰“謝謝錢姐。”
“我現在可指著你吃飯呢,別給我搞砸了。”錢姐臨了不忘敲一下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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