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之第14章

元月上旬,有一波已經殺青的演員提前離開了劇組,電視劇拍攝進到了倒計時階段。

趙緒斌一襲墨緞子袍負手而立,腰間羅帶隨風起舞,黑發飄逸,他背脊直,低垂著眼瞼,耳聽八方,踩踏枯葉的沙沙聲起,他右腳一個刺步如兔一般敏捷旋轉,左腳快速跟移,刷一下打開折扇,雲淡風輕地笑道︰“哼,區區螻蟻也想和我斗?不自量力。”

導演喊卡時手肘和膝關節已經因為彎曲和用力直而非常疼痛吃力,當初就醫復位後雖然又是用中藥燙洗又是膏藥,但現在和手臂還是微腫,走路必要人攙扶,晚上需用巾熱敷,即使在這樣零下的天氣里,趙緒斌卻覺自己的後背滲出了細的汗。阮均城上前來補了一次妝,關切地問他還撐得住嗎?他點點頭,神凜然地將雙手進對方的軍大里,在阮均城還心生狐疑的時候穿過腰兩側握住,說︰“不過太冷了,取個暖。”

阮均城被出其不意的一勒一抱,剛想開口責罵,趙緒斌將下擱在了他肩膀上,冰冷的耳朵靠在臉頰上凍得他不自覺打了一個寒,于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恪盡職守的惟妙惟肖姐妹花頂著凜冽寒風過來想要給趙緒斌加防寒時,看到的就是他和阮均城就著一件大依偎在一起的畫面,飛揚的如瀑長發繚了小姑娘的心弦,們躊躇不前,快速眉弄眼地相互流暗示了一番,最終決定失職一次,無聲無息地又退出了拍攝現場。

忙著搬材的工作人員絡繹不絕地從趙緒斌和阮均城邊經過,雖然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親行為已多如家常便飯,但仍有人開口打趣道︰“哎呦您二位真是水不離波,秤不離砣啊。”

上了年紀的師傅慨道︰“小趙啊,阮老師對你這樣照顧,你想過怎麼報答人家沒有啊?”

“照我看,斌哥唯有以相許回報了。”同行的小伙子“嘿嘿”笑著幫腔道。

趙緒斌轉過頭,手臂圈得更了一些,不解釋反而跟著起哄道︰“只要阮老師肯答應,我正求之不得呢。”

大伙笑作一團,阮均城心里不是滋味,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而且這已經不是一回兩回,自從趙緒斌舍己救人摔傷後,行縛,他就了對方移的人扶架。僅止于此也就罷了,趙緒斌一副唯恐天下不的架勢,連上廁所、洗澡這種私的事也拿出來當談資,說他如何不不肯就範,口氣親昵,誠心讓別人想非非。阮均城聽了還無法反駁,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不然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說他較真也好,他是真心反、由衷排斥趙緒斌這種行為,當他是柿子好嗎?他怏怏不樂地說︰“趙緒斌,我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英雄救,想讓我服侍啊?”

趙緒斌恬不知恥地笑瞇瞇回道︰“啊,被你看穿了。”

阮均城冷不防抬起一條頂上對方膝蓋,冷冷道︰“放開我。”

趙緒斌痛得弓腰倒退了幾步,齜牙咧地苦著臉說︰“真狠。”

早上還艷高照,下午卻風雲突變,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霾。雖然天公不作,可劇組卻承擔不起停工的損失,仍分秒必爭地戰在一線,妄圖趕在雨雪來臨之前多拍攝幾場戲。

荒郊野外,狂風呼嘯,幾位候場的演員頂不住糟糕的天氣環境,跟導演監制協商後決定提前收工,本來阮均城也在先行離開之列,可他上車前看到幾個生活助理和補妝師瑟在一起,躲在保姆車後面,們還多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于是走上前說︰“你們先坐車走吧。”

小姑娘們你瞧我,我瞧你,搖搖頭︰“不行啊,阮老師,我們怕被罵……”

後面劇務在催,阮均城擔保道︰“沒關系的,特殊況,誰敢為難你們讓他們來找我。”

“謝,謝謝阮老師。”吃了顆定心丸,鼻子凍得通紅的小姑娘們恩戴德的道謝之後匆匆離去。

車開走沒多久,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積得更深了,下午四點多鐘的天黑得好像要滴下墨來,眼看一場大雨來勢洶洶,劇組總算決定拍完最後一組鏡頭打道回府,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趙緒斌說最後一句臺詞的時候,雨夾著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了下來,淋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片場還余下兩輛車,一輛國產轎車一輛面包車,都是跟著劇組多年,一路走南闖北過來的,經過長期的跋山涉水,面目基本已經模糊,報廢只是時間問題。導演和主創被護擁著上了轎車,疾馳而去,其他演員工作人員齊心協力將材搬上車,才得以歇一口氣。趙緒斌狼狽不堪地坐進後車廂,看到阮均城,他巾的手一頓,挑眉問道︰“你怎麼還沒走?”又小聲喃喃自語︰“我明明特意讓劇務了人啊。”

阮均城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車滿了,沒坐上,搭這趟也一樣。”

趙緒斌聽罷轉憂為喜,難掩角笑意,厚無恥地道︰“你果然是舍不得我。”

阮均城被口水嗆到,連咳幾聲,橫了趙緒斌一眼後不再理會,取出包里的保溫瓶,把水遞給前排的工作人員。

天黑,路窄崎嶇,車速行駛極為緩慢,普通的往返大約需要兩個小時,而依照這樣的速度,一個小時怕是趕不回酒店。車上的劇組人員累了一天,往肚子里塞了點面包和水簡單充後,全都闔眼靠在椅背上呼哧大睡。

玻璃窗上出一道道水痕,阮均城戴著耳機倚在窗口假寐,不知過了多久,發機引擎的聲音蓋過了耳機里的音樂,他睜開眼,司機師傅罵罵咧咧地下車打開了發機蓋,陸續有人醒來也跟著下車查看,最後得出一個無奈的結論︰車拋錨了。當即給4S店打去電話,可惜對方說救援車隊全部外出,再加上地偏僻,風雪加,最快也得等明天早上才能出車。

偏逢連夜雨,一行八人在車上窩一晚上肯定是天方夜譚,聯系了劇組方面,也是讓他們稍安勿躁繼續等,說是路況不好,要晚一點才能趕到。

雪越下越大,像是不祥之兆,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劇組來電說前方出現車禍,堵車堵得厲害,整條道都紋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前面有,應該有人住吧,不如走過去看看。”有人提議道。

束手無策的況下,也只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看起來遙不可及的距離,真走過去也只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而且還真有一棟標示著“住宿”的民房,差點讓幾個大老爺們喜極而泣。

因為是民居,條件並不是很好,沒有空調,也沒有熱水,然而這樣的夜里,不用風餐宿,誰還計較那麼多呢?

房間安排是兩人一個標準間,趙緒斌和阮均城順理章地被分配在一起,期間又有人就此言語戲謔了一番,說他們終于要修正果,生米煮飯了,可喜可賀!

趙緒斌照例喜笑開地侃侃而談,對這類“恭維”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還順勢摟住了阮均城的肩膀,一個勁說“謝謝謝謝”。阮均城是啞吃黃連,有苦難言。

民以食為天,吃完熱騰騰的泡面,阮均城才想起來要回撥個電話給涂鬧報平安,通話過程中趙緒斌的手機孜孜不倦地響了不下十遍。人就在旁邊卻不聞不問,阮均城大不解,掛了電話,他皺眉問︰“你怎麼不接?”

趙緒斌撇了下說︰“一個無關要的人。”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阮均城滿意,他想打破沙鍋問到底,趙緒斌丟了個地雷過來,“是林亦悠。”阮均城立即噤聲,閉上了。原來是奪命連環追蹤電話,人的獨佔還真是而卻步,他想起之前林亦悠單獨找他,警告他說︰“你離趙緒斌遠一點。”當時他只覺得可笑,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這個人也許是對趙緒斌真心了。喜歡一個人是人之常,但如果趙緒斌不擺明立場,讓對方有機可乘,他可不會袖手旁觀。于于理,他或許有必要提醒一下,阮均城不地說︰“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這麼講,但是……”

趙緒斌驚恐萬分地抬起頭,又黯然神傷地將頭低下去,吱唔道︰“我……不喜歡。”

阮均城心里一,也許是自己管得太寬了,八字還沒一撇呢,他杞人憂天個什麼勁,“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站起,“我去洗巾幫你敷。”

著阮均城消失在衛生間的背影,趙緒斌愈發坐立難安,他痛苦地抱著頭,是他太貪得無厭,他越來越沒有把握可以勝任好現在的角份。一步錯,步步錯,錯在當初不計後果,所以現在自食其果,可是局面一旦打破,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水中月,鏡中花,而且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不希功虧一簣。眼下這樣就很好,他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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