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之》第26章
天剛破曉,全副武裝的趙緒斌已經等在阮均城樓下了,這個時候,遍布在街頭巷尾的各式早餐店和流攤販才剛剛開張營業。
蒸籠高高疊起的包子鋪前繚繞著不散的白霧,煎炸油條、油餅、炸糕的鐵鍋里,因油溫上升,發出滾燙炸裂的 啪作響聲。笑臉迎人的和面師傅臉上沾著面而不自知,手腳麻利的攤餅哥分分鐘就把排著長龍的隊伍給化解了,那夾著蔬菜的蛋灌餅聞起來就讓人食大增……
趙緒斌穿街走巷,行走于市井間,也不考慮胃的容量,見到什麼小吃都想要來一點。在一群著樸實的大爺大媽之中,他穿領口微敞的白襯衫和剪裁得的修西裝,腳上一雙 發亮的尖頭皮鞋,從背後看,那寬肩窄腰翹長倒是頗有使人一見傾心的沖,醒目和耀眼自不必說。
但是見到正面,殘酷的現實就無地擊碎了一些人的空想,男人腦門上那一顆碩大無比的黑痣,和幾乎遮住整張臉的絡腮胡,實在丑得人不忍心直視,趙緒斌對自己喬裝後的扮相卻是深有趣。
倒也不是為了躲狗仔娛記,業現狀他很清楚,也不是有那麼多記者閑得無聊天天拍跟拍的,一般不過是公司或者明星個人工作室為了炒作需要,而特意聯系的另一方,以此來互惠互利而已。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巨星的待遇自然不能一概而論。他自認還夠不上去到哪里都有人專門盯梢的級別,雖然由于《盜徒》的熱播,他囊獲了大量人氣。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他關注他,網上龐大的數量每天以萬為單位的與日遞增著,留言數和評論數更是在短短幾分鐘就可破千。他發一句“天氣晴”轉發量也能居高不下,但在更新換代比電子產品還快的五十的娛樂圈,這也不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罷了。
他之所以不以本來面目示人,只是因為阮均城答應和他談,他振得一晚上睡不著,廢寢忘食地查閱了一整夜約會指南,制定了一系列約會計劃,天還沒亮。他把櫃里過得去眼的服都試了個遍,原本想穿得休閑點,後來還是覺得這天對自己來說意義重大,而改稍微正式的風格了。
站在鏡前,著鏡中儀表堂堂的男人,他度秒如年。既然時間如此難熬,他總得找點樂子打發一下,把不知從哪里翻出來,拍戲時用的道,在自己臉上雕琢了一番,最後就了現在這幅鬼樣子。
也算歪打正著的盡其用了,他昨晚給錢姐打過電話,說今天有事,手機就不開了,有事的話請留言。
錢姐從他語氣里聽出興致高昂,似乎連日來的霾一掃而空,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要幽會人,會人我也管不著你,只是小心點,別被我抓著尾,不然有你好瞧!
不得不說錢姐神通廣大,他已經盡量低聲音,抑制緒,居然還能被一言擊中要害,他一再許諾,絕不出紕,錢姐才放他一馬。
太升起,萬里無雲的藍天下,晨曦的第一縷照耀在每一個人上,空氣中漂浮著刺激人味蕾的人香氣。
趙緒斌在附近繞了一大圈又跑去花店買了一束沾著水的玫瑰花,看了眼腕表,總算到了正常人起床的時間點。他掏出私人手機,撥通阮均城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才有人接起,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磁,似乎剛睡醒,他說︰“早安。”
對方好像又躺回了床上,在隔了幾秒鐘後,才懶懶地回復︰“早。”
聽聲音趙緒斌就有些不了了,瘋狂的想要見到阮均城的心在心里上躥下跳,他在停車場踱來踱去,急躁得猶如竇初開的頭小子,半蹲著借用後視鏡恢復了原貌,而後像陣風一樣往進出口跑,明知故問︰“我是不是吵你睡覺了?”
男人長長地“嗯”了聲,音節綿長婉轉,也不換氣,好似在測試肺活量。
趙緒斌的腦海里浮現出對方抱著棉被不肯起床的樣子,不自就笑出了聲,眼聚焦到電梯里紅的箭頭指示燈上,樓層數不斷向上滾著,等電梯門剛一打開,便大步流星地邁向阮均城的居家之所。
這地方他也住了幾個月,門路地沿著長廊往前走,門牌號早已銘記于心,站在門外,他把握著花的手背到後,歪著頭朝手機的話筒說︰“我買了早點,你昨天說過的話還記得嗎?”男人不做聲,只有呼吸聲近得好像噴在耳朵上,得他渾一陣麻,不知道是不是又睡了過去,他淺淺地笑了一下,追問︰“喂,你還在聽嗎?”
過了許久,男人訝異地反問︰“我昨天有見過你?”
晴天霹靂,趙緒斌仿若從雲端跌落谷底,可是按在門鈴上的手已經來不及收回。果然,這只是阮均城略施小計在耍他玩,把這當真的自己真是傻瓜,他蔫蔫地說︰“哦,那我回……”
“如果我這樣說……”阮均城打開門,拿下舉在耳邊的手機,對著門外的人說︰“你就要回去?”
“去”字還含在里,趙緒斌著門後的阮均城,呆滯住︰“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沒有健忘癥。”阮均城著腳堵在門口,松腰的運一條長到蓋住腳面,另一條卻卷到腳踝上,樣式簡潔的純白棉T皺皺,從領口出潔的鎖骨,看到西裝筆的趙緒斌,他略帶不解︰“你穿得這麼正式?”
“我還以為,”趙緒斌的心緒如坐過山車般跌宕起伏,“你說真的。”不是真的,太好了。
我是那麼不講信用的人嗎?阮均城心里這樣想著,看趙緒斌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再反嗆,開散到額前的頭發說︰“什麼味道?好香。”
趙緒斌把藏在後的玫瑰,倉促地遞到男人懷里,“送給你的。”
“謝……”看到是花,阮均城臉上的神變得有些灰暗,他也是男人,居然被送花,這笨蛋是在侮辱他嗎?雖然接過了卻只是隨手丟在了櫃臺上,直到趙緒斌進到客廳,把裝在紙袋里品種繁多的早點一一拿出來問他想吃什麼,他看到這些學生時代才吃過的路邊攤食頓覺懷舊,原來香氣源自這里,比起花還是吃的更合心意。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的高腳椅上,漱洗過後的阮均城拿起一塊脆香辣的蔥油餅就往里塞,大口嚼著口中的味,見趙緒斌兩眼直直地看著自己,他問︰“你總盯著我看干什麼?”
趙緒斌屁離座,過手抹掉阮均城沾了醬料的角,再到自己里吮了下,“看你好看。”
“你!”阮均城用舌頭了一下剛被趙緒斌踫過的地方,為了飾燙得厲害的臉頰,橫眉豎眼地說︰“這樣不衛生。”
“有什麼關系?”趙緒斌心平氣和地笑說,“我們現在是人啊。”
這的確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阮均城悶聲道︰“快點吃,不準看我。”
“為什麼不行?我們現在是……”
“人。”阮均城無地看了眼趙緒斌,決定閉口不言。
趙緒斌起坐到阮均城旁,了對方順的發,心滿意足地笑道︰“真乖。”
填飽肚子,阮均城去房間換服,趙緒斌跟在他後進了屋,他打開櫥櫃,從穿鏡里看到坐在床上的人仍也不,“你要看著我換服?”
趙緒斌雙手向後一撐,不但沒挪分毫,反而優哉游哉地翹起踮起了腳,這是他第一次踏足阮均城的房間。
室設計簡約,調以深為主,與暖的燈相得益彰,縴塵不染的地面鋪著一方厚厚的羊毯,。床大得離譜,大約是房間的二分之一,藏藍的床被掀開半邊,手掌還能覺到主人的余溫。
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幅裝幀好的攝影照和風景畫,黑的櫥幾乎覆蓋了一面牆,阮均城站在那里,沮喪地擺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開始解。
T恤翻過頭頂出如山水畫一般線條流暢的背脊,長被向下拉,圓潤實的雙毫無預警的出現在眼前,在後腰形一個坡道似的弧度,竟然沒有穿。
這樣的畫面,只是看著已經讓趙緒斌脈賁張,兩之間的某個部位地有要抬頭的趨向,雖然明知再看下去非一柱擎天不可,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阮均城。
這個他朝思暮想的男人此時一不掛的站在離他不足兩米遠的地方,如果可以,他真想撲過去生吞活剝了對方,讓這一天的時全在床上消耗。
阮均城卻一點也沒有為獵的自覺,老神在在地篩選起服,穿的時候也慢慢悠悠。
|下脹得難,趙緒斌換雙變了個坐姿,試圖下心中的,掏出袋里的手機,翻查備忘錄道︰“你想去哪里玩?我查過了,上午有畫展,下午有籃球賽,晚上有音樂會,中餐廳和西餐廳我也都預訂好了。你要是覺得室悶,我們還可以去戶外,天氣預報友提示很適合出行,想去爬山或者去海邊兜風都行,嗯?”
阮均城由下至上扣著前的紐扣,黑的襯衫襯得他的皮更白了,從襯衫下擺約約可見包裹的雙丘,兩條又長又直,扣到袖扣時他從容不迫地說︰“我是無所謂,你看著辦就好,希不會影響你的星途。”
趙緒斌心道我當藝人都是為了你,哪里還會懼怕記者的長槍短炮?“影響也沒事,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你就不怕這是我設的陷阱,目的就是除掉你?”阮均城拉上鏈,一黑的他有著與時尚圈沾邊的特有,蓄到頸部的長發又為他增添了一抹文藝氣息。
“原來是人計,那我做鬼也風流了。”趙緒斌起走到阮均城對面,後背撐住櫃,向後屈起一條,雙臂叉抱于前道︰“你這是特意為我選的裝嗎?”
黑與白,確實與生俱來的相配,就像是鋼琴的黑白鍵,阮均城角一揚,真假莫辨地說︰“被你發現了。”
余生只待你(出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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