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安全帶，等了一會兒，趙緒斌轉頭，笑了一下，傾過，俯上前說︰“我幫你。”

在狹小封閉的車廂空間，阮均城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拽拉安全帶，盲目用力地扯了幾次卻都沒能功，“謝……”慌中，手指踫到對方的手背，他倏地收回自己的兩只手，僵坐著不，全繃，如同一張箭在弦上蓄勢待發的弓箭上被拉的弓弦。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近得好像腔起伏時都能踫到一起，“啪嗒”一聲孔對接上了，趙緒斌卻沒有挪正，反而吞了吞口水說︰“我可以吻你嗎？”

“唔——”不等阮均城表態，趙緒斌已經靠了過來，在撞了一下鼻頭之後，被迅速封住。這一切來得太快，好像獵鷹捕食一般，等他稍有余力思考的時候，因為驚訝而微張開的已經被靈活游的舌趁虛而，撬開牙關，畫圈似的在里來去。過上齶，掠過牙齦，時輕時重，時緩時急，宛如在表演一場花賽。

阮均城的經歷並不富，接吻經驗就更加寥寥無幾，再加上潔自好，年後他一直過著清心寡的生活。淺嘗輒止的踫還能應付，這樣帶著侵略的舌吻，他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有牙齒輕輕撕咬著瓣，口腔里分泌出的唾被對方吸食走，而又有新的唾渡進自己口中，他不得不吞咽下。趙緒斌的舌尖在里肆意妄為的挑逗，他笨拙得不知該如何應戰，最後不僅城門失守被攻佔，居然還淪為俘虜，連自己的舌也被吮吸著，包裹進對方的領地。

吻了頃，卻似經年累月般漫長，趙緒斌遲遲未有要鳴金收兵的意思，甚至剎不住車的把手從外底下進來在他口，而且有越越往下的跡象。他憋得面紅耳赤，在男人的手急切地似要解開他的皮帶搭扣時，他一把按住了，慍怒地重重咬了一口對方的下。

“嘶——”趙緒斌疼得退開幾公分，用拇指拭了一下角，沒有出，阮均城還是控制了力道的。他著眼前大聲氣的男人，上還殘留著津，鮮艷滴得像是流了，下上掛了一串長長的如線的明唾，前襟因為自己的大力，襯衫都顯些炸開。

他坦承，只要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他就腎上腺素突增，雄荷爾蒙激長，以前還可以用“朋友”來麻醉自己，現在既然已經被拆穿，他也就破罐破摔，不計較後果得失的遵循心意主出擊了。可是這樣的行為終究不流，阮均城帶著責備的眼讓他心里不到底，是生氣了嗎？他死盯著阮均城看了半天，才像是著魔後恢復神志，“對……”

“坐正了，開車吧。”阮均城截住話頭道，他用袖了邊，扳過後視鏡將自己重新拾整好，著車窗外勻速倒退的風景悠然來了一句︰“你……別手就行。”

他也很意外，對于剛剛結束的那個吻，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排斥，相反，還有了覺。以前他覺得接吻而已，不過是踫，換唾，能有什麼快可言？當他親經歷，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原來心跳會加速跳，腦袋會充缺氧，下半會躁起立。這種刺激很舒服，卻不太好，因為好像已經不自己的控制，只想要奢求更多，他無法主宰自己了，這是他未曾有過的現象。

其實他心里一清二白，人的記憶並不牢靠，會被時間沖淡，不可能永遠嶄新，也會被自己反復的暗示，而衍生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重大分叉。年時候過自己的事會逐漸在腦海里淡化，變得想不起對白、細節，也可能記憶中的形與事實相悖。所以這麼多年，與其說他有喜歡的人，不如說他是喜歡上自己後來虛構出的那個幻象，只存在于二維空間，只是漸漸他也沉溺于這樣的催眠，他確實著一個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的人……他滿足于這種現狀，不用付出，也不易對誰心，時間久了，他也就真把現實中的男男全都當了幕布背景板。

但是現在趙緒斌的形象填充了進來，于是這個人立了，有了五，有了格，有了高，有了聲音，還有了……別，故而這個人是男是實際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趙緒斌吻他時，他把對方與記憶深的人吻合到一起，而他，更在乎的似乎是後來新認識的那個趙緒斌。

同樣是長達數年的喜歡，比起阮均城就像是玩虛擬游戲，只能憑空想象出人形象的，趙緒斌的單則更像是一場實打實的苦戰，所以也更刻骨銘心。

他從十六歲起認識阮均城，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就在隔壁的隔壁班，跑的時候可以見到，放學時也可以偶遇，經過通信他也慢慢了解了這個人，哪怕大學四年間他們沒有任何聯系，他也有一張照片可以懷。他步步為營地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份意有增無減，從未改變。

車開上路，趙緒斌還在回味著剛才激烈戰的熱辣之吻，阮均城齒間的味道似乎還留在自己里，而更讓他驚喜不已的是對方並沒有怒，聽話中意思對接吻也並不反對。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配合著汽車音響里飄出的流行音樂，輕快地敲打著拍子，聽到高|副歌部分時還狼嚎兩嗓子，時不時再歪頭看一眼旁邊人的後腦勺。他想著，如果時間多他們還可以再去游個泳，按個，對旁邊男人的|他可還是念念不忘……

音樂聲音調得很高，以至于一首歌終了，趙緒斌聽到手機鈴響，一心二用地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已經有三個未接來電。他把耳機塞進耳孔，又調低了音響，才欣然自得地問道︰“喂，姐，你打我電話？我在開車，沒聽到。”

“提醒你不要忘了昨天答應我的事，你現在開車回來了嗎？”聲帶著明顯的火氣，“打你幾個電話都不接，還以為你想溜呢，你現在可是大明星大紅人，時間難約啊。”

“昨天？我答應你什麼了？”趙緒斌還真的記不起來了，阮均城說要和他往的沖擊波太大，其他事都自降為小事了。

“你要氣死我啊！今天兒節，你說好陪豆豆和苗苗一起過節的，他們可是一大早起來就嚷著要見舅舅，你趕回家吧。”

“啊？我，我有答應啊？”趙緒斌想把額頭往方向盤上撞，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姐夫趕不回來嗎？我……臨時有點事……”

“別給我找托詞，哪那麼多理由！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今天就給我怎麼兌現，你姐夫出差一個星期，你這個當舅舅的就不能有擔當一點嗎？何況一年才這麼一次，聽到沒？”

“姐……我真有事，攸關我的終幸福……”趙緒斌余掃過阮均城，發現對方已經將上半半轉向自己這邊，他打了右轉向燈，踩著剎車把車停靠到路邊，“對不起啊，姐，我改天，不，我明天一定陪好不好？”

“明天節都過了！”

電話被“啪”地掛斷了，趙緒斌重撥過去也長時沒人接聽，估計氣得不輕。正當他想松開手剎，踩油門重新上路，電話又進來了，這回是他媽，他底氣不足地喊了一聲︰“喂，媽？”

“你還知道喊我媽啊！你眼里還有沒有個親誠信啊？豆豆和苗苗都到家里了，我不管你有什麼急事、大事、忙事，你今天無論如何必須給我回來，限你一個小時之，不然……”

不想聽長篇累贅的說詞，趙緒斌摘了耳機點了支煙，五分鐘後電話切斷，再之後手機以每隔一分鐘的頻率持續響鈴，他不接屏幕就一直閃著亮，真是個毅力十足的老太婆。

把音響開到最大，耳不聞，心不，雖然再次跑上了車道，可心卻也到了影響，他心里覺得歉疚，但更不想虧待自己。這二十四小時太寶貴了，貴得他花再多巨款也買不起。

“你……電話一直響，還是接一下比較好吧？”阮均城放空許久，還是開了金口，“你要有事的話，我們就作廢也可以。”

“不行。”趙緒斌咬了牙齒，“我不同意。”

“可是……”

“你不用管，不是大事，我媽讓我回趟家吃飯，我姐讓我陪兩個小孩過六一。”

“如果你早就答應了，還是履行比較好，小孩子很記仇的。”

“我今天要和你在一起。”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行嗎？”

“你、你肯？你說真的？”趙緒斌喜出外，“太好了！”

“只要你不介意。”阮均城諒地說，“既然是兒節，我們先去挑禮。”

“行！”趙緒斌在十字路口掉轉車頭，他給家里打了電話，安了震怒的老媽和老姐，說會遵守承諾，說話算話，陪小外甥和小外甥玩一天。

雖然不能兩個人獨，計劃周詳的約會也泡湯了，但總算不用背上言而無信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