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韻，你現在有空嗎？可不可以過去幫我看一下花店？阿冠送花出去，小惠去收帳了。”

下午兩點過後，咖啡館的生意已經不那麼忙了，所以在隔壁開花坊的大哥便來請過去替他看一下花店。

“可以啊。你要去哪里？”王慈韻馬上站起來。

王志杰匆忙地說︰“去接個會場布置的案子，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回來。”

“知道了，你慢慢來，別急。”

王慈韻有兩位哥哥，大哥王志杰就在的獅子星座咖啡館隔壁開了一家頗有名氣的花坊“華倫泰”；小哥王弘煜喜歡攝影，在雜志社當攝影師。

三兄妹自小就好，他們的爸爸是討厭數錢過日子的銀行經理，兩年前自銀行退休，喜歡鄉居的王父就帶著王母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多年以前王父便在有工口中的明山”之稱的大坑再往上去一點的中興嶺買了一塊地，益了一棟舒適的農舍，現在和王母兩邊住，過著神仙般優閑的生活。

爸媽唯一的煩惱大概就是他們兄妹的終大事了……王慈韻無聊地撐著下領想。有多人結婚多年後，仍像的父母這般恩呢？

“小姐，買花。”這丫頭在想什麼．他都站了三十秒了。

方凱淵很快就認出發呆的人是他高中同學的妹妹，王慈韻。多年不見，臉部廓沒怎麼變，就是不知道個變了沒。

王慈韻張著明亮的眼楮循著低沉的聲音找去。可惜啊！那麼好聽的聲音不該配上長相“看起來平凡”的男人。

“你慢慢看。”王慈韻敷衍地笑一笑。說懶也好，絕不會將進來的客人當賊似的迫盯人。

“我對花不，請問哪種花拿起來比較不會讓人覺得娘娘腔？”

沒聽說過拿著麗的花會讓人覺得娘娘腔的，王慈韻黑眸輕掃客人一下，見他臉上那對炯黑發亮的眼楮直瞧著，對齒而笑。忽然心神一室，然後不自在地抬頭剛好看到架子上的植…絕對剛！

嫣然一笑，巧手一比。

“仙人掌，那邊有。”大哥要知道如此對待客人，鐵定要搖頭了。

沒想到客人卻是點點頭，聽話地走到仙人掌前慢慢地看。

王慈韻便趁他專心看仙人掌時悄悄打量起他來了…這是無聊時的習慣。

嗯，五端正，劍眉銳眼，眼楮雖然沒有瑞奇馬汀那樣會放電，但炯亮有神；高大約一百八十公分左右，講究合的著加上剛才笑時白亮的牙齒，證明這個人是整潔的健康男。自認看人很挑剔的自為對方連加好幾分。

“小姐，請問這顆大頭圓圓、上面的刺看起來很的什麼？是哪里種的？”他忽然回頭問。看到王慈韻忽然臉紅，他眼里跳著笑意。

王慈韻很快裝若無其事地看他所指的植。“那是仙人掌，我哥哥種的。”

方凱淵楞了一楞。不說他也知道這玩意是仙人掌，他想問的是這株仙人掌底什麼品種、母系來自哪里、好不好照顧等等，而不是問誰種的。

他角向上微揚，試著再問另一盆︰“那這個瘦瘦長長厚厚的呢？”

什麼不好問，偏問不知道的；而且，問了也不知道買不買……再看看他，那上揚的角和眼尾的細紋，分明就是在笑嘛。

王慈韻站起來，擰著眉冷冷地給他更簡短的回答︰“仙人掌。”

又是仙人掌！怕得罪了這位同學的小妹，方凱淵閉不再問問題。

站起來時，王慈韻忽然看到保鮮的冷藏櫃中有一朵紅郁金香掉落在盛放的水筒外，不理客人，先打開冷藏櫃的門，俯將花姿高貴艷、花瓣薄如絹的花兒輕地抬起來，看了看，笑著將它放回水筒里面。

“先生，考慮好要買哪一盆了嗎？”王慈韻關上門後就問，面對他時了剛才對待花朵的溫。方才撿花的時間，就是留給他考慮買不買的時間。

方凱淵看著的眼楮，答非所問。“你剛才拿的花什麼名字？”

不問仙人掌了，王慈韻楞了一楞才回答︰“郁金香。”

他恍然大悟地點頭，除了仙人掌總算說出另一種花的名字。

“哦，原來它就是郁金香，的，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喜歡這種花。”

“先生，很人不知道郁金香。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從只有企鵝才會去下蛋的格陵蘭島來的，沒想到你也知道什麼花。”頭點得太夸張下，王慈韻更不喜歡他贓賊的注視，教人家的心不安地怦件和跳。

“好笑。真的不認得我了？”上回…十年前了，一天下來，沒一次講完這麼長的一串話，方凱淵笑著攤開雙手。

好歹是客人，王慈韻緩緩不耐煩的緒。至于他是誰，沒興趣知道，又恢復客氣的語調。“先生，你要買什麼，我邊包邊想。”

方凱淵指著他剛才問的兩盆仙人掌。“就買這兩盆吧，現在你願意告訴我，它們什麼名字了吧？”

這問的怪男人終于買了覺得既貴又不漂亮的植。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王慈韻面無愧。因為不知道，所以笑容特別可地說︰“我只是暫時幫忙看店而已，問花的名字我知道得比較，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它們的名字，最好等店里的人回來。”

王慈韻戴上棉布手套小心抱下仙人掌，然後專心打包。

方凱淵看低頭認真地對付會扎人的仙人掌。

“王慈韻，真的不記得我了？”方凱淵不再玩捉迷藏了。

突然來一個陌生男人可以無誤地出的名了，王慈韻手一打斜，痛了一聲。戴了手套也沒用，仙人掌的刺好長好，被刺到了。

方凱淵貿然抓住的手，扯掉的手套，看了一下，用力出傷那只手指上的，邊問說︰“這有沒有毒？”

王慈韻痛得小臉皺一團︰“就算有毒，我肯定找出不是中毒亡，而是被你得病死的。”

忙著急救的方凱淵耳中只聽進“中毒”二字，這下他什麼都不管，急急把王慈韻的手拉到里用力吸吮。“先吸出髒，再送醫院。”

閃神的王慈韻覺得肺里的空氣也隨著他的吸吮而提升到口，不做的是對他這種唐突的舉。親的接，竟然覺得心口暖暖的……

吸了兩下，方凱淵看看的手又想放進里，這回王慈韻急出另一只手掌蓋在他的上，並且用力扯回的手指，脹紅著臉藏到背後去。

“你想笑死醫生嗎？若有毒，我大哥還敢拿來賣嗎？”

對喔。他向來遇事不，但剛才他怎會那麼慌？

連名帶姓地必定是舊識，王慈韻抬頭瞪視由一臉熱切變為一臉迷惘的人。嗅，的手還在人家上，趕回來，只是，小臉窘得更加紅艷人，牢牢牽方凱淵的眼神。王慈韻深吸口氣，強自鎮靜地看著像樹一樣立在面盯著的人。

實在抱歉，一點印象都沒有，問問對方名字吧！

“對不起，你貴姓大名？”

的手驟然離開他上，令他有點惋惜，方凱淵聲音低沉地報出姓名。“方凱淵。”

都自報姓名了還兩眼茫然，上自顧自地咀嚼著他的名字，方凱淵只好進一步替解迷。“我是弘煜的高中同學。”

嘎？是小哥的高中同學，又不是的同學，怎麼會記得？

“呵呵，好久不見。”王慈韻笑出一個好虛假的笑容。“你來得真不巧，我小哥這幾天去澎湖拍照了。”

方凱淵先出失的神，然後笑著說︰“是我不對，我該先打電話來的。能不能請你不要再假裝記得我的樣子，太傷人了。”

“有那麼假嗎？”見方凱淵點頭，王慈韻收斂滿臉的笑。“我不是故意的，年代久遠，我怎麼會記得你呢？’

“我們一起烤過。”

歲月如梭，幾乎是十年前的歷史了，所以要真記得他，是腦筋好；忘了他，則是腦袋正常。

“哦，那一定很好玩。”王慈韻的上掛著抱歉的微笑。“不過我還是不記得你。”

無法解釋，方凱淵就是不死心地要記起來。“你記不記得，弘煜高中主辦班游烤那次？”

“記得，你剛才有提了嘛。”王慈韻點頭，自從手指被他焦急地捉去，還放在里吸之後，也很想記起他以前的樣子。

“我們被分在同一組。我是那個一直戴著大墨鏡不肯拿下來的人。”

這樣說王慈韻就想起來了。搗住張開的，笑著說︰“對嘛，想我記還算不錯，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患了失憶癥呢？你今天如果也戴一副太眼鏡來，我絕對一下就記起你。”

“不要取笑我了。那時候我得了急角炎，眼楮怕吹風，本來不想去的，弘煜說我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結果……你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

這個就有印象了，只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他也記得那麼清楚？王慈韻解釋︰“也不是討厭啦，明明是大家擔心烤不的天，你還戴著墨鏡不肯拿下，我以為你故意耍帥，所以懶得理你。對不起，不知者無罪，而且那時我年紀小。”

方凱淵被俏的模樣逗笑了，幽默地說︰“我原諒你。聽說你開了一家餐廳？”

那笑容坦得像太，能染別人。王慈韻到影響，跟著笑了。“嗯，就在隔壁，獅子星座咖啡館，有空請多多捧場。”

唉！做一行怨一行，獅子這座是犧牲許多，嘔心瀝經營四年的寶貝，為了一份生意興隆的責任，讓常在不知不覺中下海拉客。

“常客有打折嗎？”

“通常有兩種人我都會給他們貴賓卡。”

方凱淵好奇地問了。“哪兩種人？”

“人和生日是獅子星座的人。”

“為什麼？”

“因為人會帶客人來；獅子星座則是我的星座、也是我的店名，懂了嗎？”

“懂了。”方凱淵覺得和王慈韻說話很有趣。“我的生日是八月八日，可以得到一張獅子星座的貴賓卡嗎？”

“真的？”王慈韻不信方凱淵生日會巧得跟同一天。

“不信我拿份證給你看，還有這是我的名片。”

王慈韻接過他的證件“審查”，證明他沒有唬弄；看完份證，王慈韻接著看他的名片…

國際英志英商駐臺總經理方凱淵

這家公司聽過，王慈韻抬起眼對方凱淵說︰“失敬失敬，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這家公司的駐臺總經理。”

“僥幸。退役後我去英國念碩士，畢業後很巧合遇上我的大老板，他很欣賞我，說我是千里馬，要我到他的公司工作。很幸運地，一年以後便調回臺灣當分公司的負責人。”方凱淵客氣一番，把努力的過程簡短帶過。

“肯定是你能力好，不然人家才不會放心讓你當負責人。對了，怎會想到來找我小哥？”王慈韻邊問邊慢慢把難搞的仙人掌包起來。

“想開個同學會。別這樣看我，你也很能于，年紀輕輕就當老板。”

“比起你們公司，我這簡直是小孩辦家家酒。下趕時間的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在下拿手的herbtea…”既然待過英國，對香藥草茶應該不陌生才對，王慈韻提出邀請。

方凱淵開心地點頭︰“好啊，我不喝咖啡，Hern-tea正好是我喜歡的。”

“但是…”王慈韻笑著把剛才被打斷的話接上。“我現在不能走開，得等花店的人回來才行。而找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方凱淵看看他的手表，可惜地聳聳肩膀。“我只有二十分鐘的空檔。”

“當是大忙人嘍。”王慈韻搖頭笑了。“替你保留起來好了。”

“你笑起來好甜。你知道嗎？你剛剛看到我的時候好兇，而且好像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方凱淵說。不知為何，他今天心特別好，話也就特別多。

王慈韻楞了一楞，發現他在和開玩笑，臉上漾著粲然的笑從容地回應他。“我這張臉又沒拉過皮怎麼繃得起來？方大哥方先生，你是故意和我抬杠，要我等下算你便宜一點吧？”

方凱淵不得不佩服王慈韻的心思，他開懷笑道︰“糟，我臉上一定有寫出我的機。先和你商量一下，我凱淵，我你慈韻，如何？”

“為什麼不我王小姐？”近日覺得日子很無聊的王慈韻刁蠻地反問，上彎的紅而。

方凱淵心地看著，眼里全是笑意。“同學的妹妹還要王小姐，好假。”

“對喔，但禮貌上哥哥的同學也是哥哥，名字不好吧？我們家的家教很嚴的。”

反應得好。方凱淵又說︰“同學的妹妹也是妹妹，有人妹妹小姐的嗎？”

王慈韻本來很得意看方凱淵點頭的，沒想到他反而揀的話來用，又舉一反三地堵住的機忽然，王慈韻雙眼活潑地轉，手往前一，向方凱淵。

“對不起，我要先收你二千八百元。”

“仙人掌有那麼貴嗎？”

“誰教你眼好，一挑就挑中最大又最貴的？還害我被刺扎到了。”王慈韻說著，臉忽然熱了起來。

方凱淵眼楮看著的手，從皮夾中出一張白金卡。“收信用卡嗎？”

“可以，不過要加收百分之三的手續費。”

“老朋友也算得那麼清楚？”方凱淵收回信用卡改付現金時，忍不住低聲抗議。

“花店又不是我開的，所以我說請你喝茶，是你自己沒有時間的，不能怪我。對了，怎麼會想要買仙人掌？”王慈韻笑著邊找錢邊問，稱呼就給它全免了。

方凱淵回說︰“第一它好照顧；第二是用來對付我妹妹養的貓的。”

第一項理由能理解，第二項理由則讓忍不住挑高了雙眉。“用仙人掌對付貓？”

“我妹妹的寵貓認為我的床是它的地盤，常常地在我枕頭上撒貓尿，我想它要是再來撒野，讓它被仙人掌扎一下也沒有關系。”方凱淵向王慈韻訴苦，重要的是讓王慈韻了解，他並不是待，而是為了爭主權。

“你很沒有心耶。不過……”王慈韻皺若柳眉搖頭，話峰一轉又道︰“聽說貓尿又臭又，可惜現下店里沒有更大株的，我多送你一株小的好了。”說完先笑了。

方凱淵跟著哈哈大笑。“哈……你跟我一樣壞心眼。”

“噓，這是。”

“哈……”方凱淵再次大笑。伴著笑聲，他看著慧黠幽默又時時顯出獨特個的孩，直到對方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他才猛然清醒，隨口抓個問題。“該不會你也吃過貓的虧吧？”

是沒吃過貓的虧，不過剛才的手指差點被吃掉了。這個方凱淵的“賊眸子”像會視人，好像知道忽然臉紅是為了什麼，王慈韻趕快避開的注視，將晶亮的黑眸瞟向旁邊繽紛的花櫃，輕輕地嘲諷︰“誰那麼笨，長這麼大了還會被欺侮。”

“有一個，我。”對王慈韻的嘲笑，方凱淵不以為件，反笑著問說︰“慈韻，聽說每種花都代表一種或一種以上的花語，郁金香的花語是什麼？”方凱淵問的時候正興味十足地研究著牆上的花語海報。

“你的問題跳得太快了，回到寵上。”工慈的奇怪自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斜靠桌子，雙手叉在前。

“好吧。”真聽話。“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當兵前我撿了一只兩個眼楮不同的貓，很聰明又撒，我把它養得的，人見人，沒想到它最喜歡做的事竟然是爬到我朋友頭上撒潑，害得我朋友跟我說有它就沒有，我當場做選擇。我百般掙扎之下，後來竟心地選了弱小無助的。結果那只好貓竟在我當兵又失的人生最沮喪的時候舍我去找我妹妹，就這樣朋友沒了、好貓也換了主人…也就是那只敢在我的床上尿尿的好貓。”

王慈韻聽完他的故事，抱著肚子放聲大笑。“哈……笑死人了，以人類的智慧還被貓欺侮，你丟了地球人的臉還好意思說。我懷疑你是故意利用你家的好貓來甩掉朋友的。”

面對王慈韻胡指控他的“”，方凱淵想起幾段從來沒有認真過的“臭酸史”。

大學四年，朋一年換一個，四年了四個；不是他花心，套句老祖宗英明睿智的哲學…緣分未到。

緣分未到，便強求不得，眼看加英勇的陸軍在即，說什麼也要打破一年換一位朋友的不良紀錄，不然“陷”訓練營，放假沒有人來面會，那多沒面子！

誰知塞翁夫馬，焉知非福？朋友最後終于也兵變了，但也讓他在心無旁騖地盡著保家衛國的義務時，也把考托福舊書全復習過了；也因為這樣，所以才能在退伍後馬上出國留學，然而畢業又機緣巧合地進人一家人人羨慕的國大公司當高級主管。有時候也搞不懂，好貓到底是他的恩貓，還是他的仇貓來著？

“其實貓和狗比較的話，我比較喜歡狗。貓太老實，‘其實’的只批對它有利的環境；狗就很‘忠實’了，一旦認定誰是它的主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嘍，比上法院注冊結婚還忠誠。你有沒有看過流浪狗要回家的廣告？好人嘆。”

還是和以前一樣，方凱淵默聲看著王慈韻。想起十年前那次郊游，當時眼楮魔得都快瞎掉了，沖著弘煜說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他只好戴上太鏡，在家人百般勸阻無效下，他去盡了朋友的義務。

幸好那回他去了。當時王慈韻雖然不搭理他位個快變盲人的墨鏡酷哥，但對討吃的野狗可好得很。那時欺侮他因眼楮不能被煙燻到而無法在火捱刖烤，便把同學放到他盤子里的夾給野狗吃，等他掉過頭來，問說他的呢？就見眨著一對無知又無辜的黑瞳，翻弄的空盤子。

的確不是吃的。

盤子里的兩次不翼而飛以後，他就辛苦地面向著別，眼球給他用力轉回來看…原來背後不遠的草叢里躺著一只母狗，好像剛生產完沒幾天，而慈韻就是用的玉手很快抓著他的食，準確地拋給那只狗媽媽吃，替它做月子。

那只幸運的母狗也是只聰明的狗，搖著尾靜靜地等食飛過去，然後，張開一口咬住，所以他才遲鈍地沒有發現。肚子了，既然不能從有心的同學妹妹手上搶回食，更不能趴過去搶叼在母狗里的，他只好很有風度地把盤中全讓給狗吃，然後再像剛從鬼門關放出來的好兄弟那樣，到去搶別人盤中的魚來吃。

後來慈韻都沒有再參加他們班上的活，一定是覺得他們同學都很魯吧。畢業後，同學各分西東，這份你兄我弟的為長過程中的一段回憶；在不同的階段中雖然不斷地接新的朋友，但還是不如當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學溫馨有味，所以他們才想辦個高中同學會。

“我記起來了，你不能只請我喝茶，至也要請我吃一頓飯。”為彌補當年被破壞的形象。

“留英的青年才俊、國大公司的總經理，想跟我揩油啊？”

“不是。是你讓我想起那次你參加我們班上的烤，我的菜丟給野狗吃，還裝一副無知無辜的樣子。”

那時候真的很討厭作怪的他，誰知道人家不是作怪，而是眼楮痛。

“都古早的故事了，你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王慈韻尷尬地笑著。

方凱淵才不管，他就是要找機會再來見。“青年期的男生都好會吃，沒看人家都是不不願地分給我吃，結果那次回家之前，我還買了兩份漢堡果腹才吃飽的哩。”

“好啦，為了向你賠不是，我也請你隨便點兩份吃好了。”

方凱淵不跟著笑。“兩份可以，但我要分兩次吃。”

“隨你，反正我開的是餐廳，不怕人家吃。”王慈韻阿沙力地答應。

沒想到從前那位頭上長刺的生，正符合大十八變的說法，愈看愈耐看，方凱淵忽然心一整，認真地看著巧笑嫣然的。

王慈韻不自在地手頭發。“干嘛這樣看我？”

“沒有。”方凱淵第一次笑得心虛。

“有！那麼不干脆。”主慈韻竟然不肯被他敷衍。

“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人，忽然被他看得連耳都燥熱起來，王慈韻忙低下頭，心慌慌地說︰“什麼表嘛，算了，還是不要聽好了。你的二十分鐘超過了啦。”

方凱淵看一下就瞼紅到脖子，不自然地一直將頭發順到耳後，忍不住沖地說︰“慈韻，你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你。”

沒想到被他稱贊，心里竟然暗自高興，王慈韻含蓄地斜睨他一眼。

“你變日行一善的子軍啦？”

人的嫵在自然中生才迷人，方凱淵雙腳忘了要移。“我句句實話。”

“再胡說，下次來就不請你吃飯了。”

方凱淵知道害躁了，他笑著提起他買的仙人掌。“下次我一定專程來打擾你。替我跟弘煜說我有來過，好嗎？”

“嗯。”

“那…再見。”

“不送。”王慈韻表平淡地送客，看方凱淵似乎有些失的冷淡，心里忽然有一點點得勝的快意。急急凍住得意的笑，連再見一聲也吝于給他。但是奇怪的是，看著他英的背影走出的視線，心里好像又有一不舍的失落……

討厭，不喜歡這種覺啦！

“慈韻，剛才走出去那個男的是誰？”王慈韻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大哥！回來也不喊一聲，哪有什麼男人？”

王志杰莫名其妙地領妹妹過于高的回答，再仔細看，雙眼閃爍、滿臉通紅的……

“那麼張，有問題。”王志杰臉上出淡淡的笑容。

“談的人才會疑神疑鬼！誰教你地回來，又地聽人家說話。”

慈韻愈大聲就表示愈有問題，王志杰一張深思的臉看向馬路。‘那是真的有嘍？可惜，剛才沒看清楚。”

“大哥，津姐回來，我會跟告狀，我不理你了。”

王慈韻裝模作樣地不理大哥的取笑，回到店里立接跑到二樓。

“經理，回來了。”林羽萱笑著上前招呼臉紅耳赤的老板。

“嗯。”王慈韻看看桌子，坐了一半以上的客人。“羽萱，我在辦公室里看帳。”

“知道了。”

員工都管王慈韻“經理”，因為經常告訴員工，客人才是大家的老板；老板認可他們店里的東西，店才能繼續經營下去，大家也才有飯吃。

的員工也都是活潑熱的年輕人…怪了，也不老，但怎麼在他們面前就了老大姐的樣子？所以，盡管王慈韻心工有倦怠的覺，也從不表現在臉上。他們信任，沒必要讓人家因為個人因素而覺得不安。

王慈韻走進的辦公室，桌上放著一疊剛才送到的信，依習慣先把廣告信挑出來丟掉，然後把留在桌上的信拆開。電話、電腦普遍以後，已經很人用寫信聯絡了，所以，信封里裝的大部分是重要的發票、帳單。

在以前，對帳做帳的工作對來說是很容易的，但今天，思緒總是無法集中，讓花了比平常多三倍的時間才完。

王慈韻把帳冊和支票收進屜後才大大地噓了口氣，站起來替自己泡了一杯提神健腦兼可消耗脂肪的迷迭香藥草茶。淡淡的香味讓滿足地深呼吸一口氣，大腦也囚此補進不氧氣，掃去午後睡的困頓。

喝完一杯，又倒第二杯，腦子里卻不經意地浮上好不容易才抹掉的人影…

搖搖頭，王慈韻突然彎下腰把剛才丟掉的旅游廣告單撿回來，拆了它，慢慢地看它的介紹。

圖片上的歐洲，真是又又浪漫，冬天可以看雪，但一定很冷，春天去應該不錯吧。

聽同學說，英國的風景得讓人想掉淚，古堡的兇殺故事又多得令人起皮疙瘩︰英國人熱又有禮，Bar里面不只賣酒賣咖啡也賣，是當地人聚會聊天看球賽的地方，每家都有賣一種飲料…啤酒加雪碧汽水，好喝得不得了。

手肘撐著下，幻想著一趟盡興的英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