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大人懲罰拉德爾的消息在阿波羅星球上傳的沸沸揚揚，娛樂頭條上滿是關于他們的小道傳言，吉瑞將這件事添油加醋一番，然後手舞足蹈地說給正在休息艙里拼積木的康苒解悶︰“兩人爭得面兒赤紅，指揮大人一怒之下下令把艦長大人關押了起來，然後警察就駕駛飛船過來了……”

“啪嗒”一聲，積木從高塌下來，在桌子上橫七豎八地躺著。

康苒抬起頭笑笑︰“到底是因為什麼懲罰艦長大人啊？”

正坐在餐桌前優雅地吃著晚餐的菲勒聽見康苒的問話頓了下，很快他就神自若地飲了口紅酒，放下刀叉在沙發上長四肢懶洋洋地抬起頭，他深藍的眼楮清亮地著，幽幽地說︰“說的沒錯，我就是懲罰了他，而且稍微利用了下手里的權利，不過那是因為他不服從軍令，藐視紀律。”

“那拉德爾死了嗎？你殺了他？”

“我是抓了他，但是並沒有殺死他，他罪不至死，報紙上的八卦，都是些無稽之談。”沒想到菲勒對自己的手段爽快承認，康苒不相信地看著他，菲勒終于支起子去沙發上坐下，他用鼻尖對著康苒，微微抬起下，他看著小心翼翼打量的眼神突然就笑了，揚揚眉，“你是想去看看他？他現在沒有能源供給變了冰冷的機，我們去看看？”

說實話，很想去，可從鏡子里看到菲勒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就明白過來他的目的，拉德爾讓他在自己的長面前很沒有面子，他也想看拉德爾的笑話，這家伙是有仇必報的主兒，放下牙刷漱漱口，拿巾在邊拭拭，然後搖了搖頭︰“不，我一點不想去，指揮。”

“是嗎？其實我想拉德爾也不想見你，他現在的樣子很恐怖。”菲勒歪了下頭，他出拇指在自己邊做了個手勢，示意康苒角沾到牙膏泡沫，了，沒干淨，他嘆口氣，不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康苒那邊走，離近了才低下頭用拇指在邊仔細刮干淨，他笑瞇瞇地問道，“這些天我很忙沒空陪你，你呆在這里是不是很悶？現在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去哪里？你不是很忙嗎？”

“只要夫人你想去，我忙什麼啊？”

康苒低著頭想了下，菲勒抓起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握著，兩人相視一笑，正巧布卡端著一壺清茶進來，康苒慌忙出手來放在背後，暗暗責備自己剛才竟然忘了菲勒的份，被打擾到的菲勒臉上有些不高興，回頭揮手示意布卡趕離開，布卡意識到氣氛不對，放下杯子連忙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走了，菲勒盯著布卡的背影離開了才慢慢轉過子︰“想好沒有？”

“你吃你的飯吧，我累了，想去休息。”康苒的神有些黯然。

“隨你的便，還有——”菲勒拿起茶喝了口，放下杯子著，“床上有給你的禮。”

臉頰滾燙的康苒胡點著頭匆忙離開了，可不想在這里跟他大眼對小眼，床鋪已經由機人管家鋪好，躺在床上，想起菲勒的話，于是坐起來翻開枕頭，下面什麼也沒有，氣餒地扔掉枕頭，是怎麼了？竟然很高興地找他送的禮，垂頭喪氣地重新躺下。

康苒躺著休息，耳邊突然傳來滴滴答答的報警聲，睜開眼，順著聲音過去，原來是剛才扔掉的枕頭，拿起來湊近了仔細研究，發現枕頭底下有紅的按鈕，輕輕按了下，枕頭突然在的手中慢慢變了一面銀灰的屏幕，捧著邦邦“石化了的枕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有錄像跳進的眼楮里，慢慢地坐直子，眼楮也變得模糊。

菲勒什麼時候進來的不知道，已經被屏幕里的畫面深深吸引住，菲勒走到床邊下服摟著躺下，見久久沒有出聲，忍不住握著的肩膀，指著屏幕問︰“對于這份禮你不滿意嗎？”

康苒這才回過神來，沖著菲勒笑了笑，眼淚說︰“謝謝你，菲勒將軍。”

“不要對我說謝謝，永遠都不要說這兩個字，苒苒，答應我。”菲勒看起來很高興，眼楮亮晶晶的，他使勁摟摟康苒的肩膀，撥弄著鬢角的小碎發，著前方笑說道，“你不知道，從見到你到現在，我就見你笑過這一次，高興點苒苒，高興點，你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

“謝的話還是要說的，謝謝你能帶給我爸爸媽媽的消息，知道他們過得很好，我也很開心，可是——”康苒皺皺眉，指著屏幕里同媽媽在廚房里做飯的姑娘問道，“是誰？”

菲勒抬手在屏幕上劃了下，背對著他們的那姑娘轉過來，康苒驚得呆住了，不是別人，那人竟然是自己，確切地說，是長得和一模一樣的人，機械地轉過頭，著菲勒︰“我沒看錯吧？”

“沒有，在這之前是星球上的特工，不過現在——”菲勒笑了，頓一頓接著說，“是你。”

“你是說代替我照顧爸爸媽媽？沒有攻擊力吧？”康苒瞪大眼楮問道。

“是的，已經改裝了你所有的特征，而且植了你的記憶芯片，就算與你再親近的人也找不出你們倆的區別，說實話，剛開始去檢驗產品是否合格的時候，我還以為見到了你，這是我們第一次進行這樣的實驗，太功了，而且，的脾氣都和你一樣。”他停了下，看看康苒，呲著兩顆大白牙笑著說，“跟你的脾氣一樣火。”

他現在說什麼樣的話康苒都覺不到生氣，眨眨眼楮︰“那你為什麼不把留下來，改裝你喜歡的格，溫順的，聽話的，似水的，把娶回家，你不是就能又高興又省事兒？”

他沒說話，兩只眼楮深地著康苒，深藍的眼楮變了漆黑的，抿著，康苒也著他，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間變得奇怪起來，康苒心道，真不該多說話，剛嘀咕完就聽見菲勒低沉的聲音︰“不一樣的，苒苒，是機人，永遠都變不你，而且，沒有人能代替你。”

康苒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咳了一聲︰“那個……我……你……”

見急得臉通紅，菲勒也不著急，角含著笑，瞇著眼楮著，康苒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恨恨地手想去拍腦袋，怪只怪自己不爭氣，關鍵時刻大腦一片空白，沒想到菲勒眼疾手快，手就覆在的腦袋上，的手收不回來，打在他的手背上，雖然力氣不大，可是也聽見清脆的一響，康苒的臉更加紅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突然……”

“我沒事。”他很大度的擺擺手，見康苒神恍惚，輕輕握住手指放在里咬了下。

“菲勒……”康苒盯著他，道。

他緩緩抬起頭，好看的眼眸著，眼底有些深沉︰“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喜歡。”

“什麼？”康苒驚訝地著他。

“我不喜歡。”他重復了一遍，著遠方說，“因為你的眼神讓我心疼，很疼。”

原來機人也是有心髒的啊。康苒著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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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苒醒來，菲勒已經離開，不想，靜靜躺在床上想著昨晚的事，他們竟然像朋友一樣沒有任何爭執地度過了一晚上，真是奇跡，嘆了口氣，不笑起來，這位高高在上的指揮不擺架子的時候還是好的，想完又煩躁起來，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被他收買了，也太沒出息了吧。

正想著，外面有人敲門，是吉瑞，他隔著門小聲說︰“小姐，醒了沒有？”

“已經醒了，有事嗎？”康苒連忙坐起來穿服。

“指揮大人吩咐過，吃了飯讓我帶您去看看拉德爾艦長。”

他到底還是知道的心思，一邊穿服一邊說道︰“這就來，你先去準備。”

吃了飯在吉瑞的陪同下，他們坐著飛船向關押囚犯的星球駛去，路上遇到大大小小的飛船，都鳴笛致意，康苒回頭那些飛船，笑說︰“以前怎麼沒見他們這樣友好，今天有什麼不同嗎？”

“您不知道？”吉瑞想了想問道，見康苒搖搖頭，才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幾天星球周刊上報道了拉德爾艦長被判刑整件事的經過，大家都寫信說是因為您，拉德爾艦長才到這麼重的懲罰，不過小姐，這都是數居民的意見，更大一部分還是倒戈在您這邊。”

“原來他們是害怕我。”康苒聳聳肩膀。

見康苒無所謂的態度，吉瑞放下心來︰“小姐您不生氣？”

“我應該生氣嗎？”

“怪不得指揮大人說，如果您問起來就讓我實話實說，原來他早就料到您不會生氣，小姐，指揮大人對您可真是上心得很。”吉瑞笑了，調整飛船的方向接著補充道，“另外也了解得很。”

“那我真是替他謝謝你的抬舉。”康苒調皮地眨眨眼楮。

他們下了船，吉瑞在前面帶路，走走停停他們終于到了關押犯人的監獄，比康苒想象中的要破舊很多，似乎是間廢棄很久的舊工廠，看守也不多，只有四位年輕的軍，吉瑞出示了探證，其中一名軍驚了個軍禮，然後做了登記，康苒四打量著這里，奇怪問道︰“不應該多派些看守嗎？”

吉瑞在登記牌上簽了字，聽見康苒的問話，不由回頭笑道︰“小姐開始關心起星球來了？”

早知道就帶不說話的布卡來，康苒撇撇︰“要你多管閑事？”

吉瑞也不當真，笑嘻嘻地看著，康苒忍不住，別過臉去著不遠生了銹的機，過了會兒才聽見吉瑞說︰“呆會你進去看到這些犯人，就知道這里為什麼沒人把守，而且防護也不嚴了。”

康苒沒再說話，低著頭跟著他走進去，走到第一間就呆住了，這里哪是犯人，分明就是機人展覽，他們的脖子上都掛著白的標牌，上面標注著阿拉伯數字，腔被四分五開，里面空的，而且他們都變了一尊一尊的雕塑，是銀白的雕塑！

“這……這是……”康苒指著這位雕塑向吉瑞。

吉瑞嘆了口氣︰“被懲罰的囚犯要麼被點擊致死，永遠變廢鐵，就像外面那些，要麼就是被掏空電源，變冷冰冰的機人，而且一旦他們重新啟用，將永遠忘記他們曾經做過些什麼，在你們的星球上，這種應該是做，做……”吉瑞撓撓頭，似乎想不起來。

“格式化。”康苒腦海閃過這個詞，立刻替他補充道。

“對，就是格式化，重新開始。”吉瑞笑著拍手，崇拜地著康苒。

“可真是殘忍，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康苒不皺眉嘀咕道。

“總比變一無是的廢鐵要好吧？”吉瑞說著打開了關押拉德爾的那件房間，他邁進一只腳突然停住，康苒覺得奇怪，把腦袋隔著他的肩膀探進去，也是一愣，呆呆地向吉瑞，吉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子拉響警報，一時間房間里嗡嗡作響，康苒捂著耳朵在牆角站好。

門口的四位軍都急匆匆地跑過來，見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吉瑞此刻六神無主的樣子，他們對視一眼，敬了個軍禮，幾乎是同時開口︰“發生了什麼事？長？”

吉瑞也來不及跟他們客氣回禮，指著里面空空的房間道︰“艦長，艦長大人，他，他不見了！”那兩名軍慌忙往外去追，吉瑞兩眼茫然地著康苒嘀咕道，“指揮大人要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