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然自喜》第16章
人的記憶,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那一年傅自樂才8歲,可是之後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的姐姐歪著子,一不地躺在樓梯平臺,眼楮閉著,臉很是慘白,鮮慢慢滲出。
自己被嚇得完全沒了聲音,好半響才抖著聲音喊著︰“姐姐……姐姐……”
終于,邁開步子跑下去樓梯平臺,但是因為太害怕了,差點自己也沒穩住,只能地扶著欄桿,借著手上的力量推自己前進。
抖著去姐姐的頭,沾的手上全是,然後就不敢再去踫那,只是大哭︰“姐姐!”
好怕……
過了好一會兒,樓上有個人下樓,見到這景,才趕地了救護車,隨後又通知了傅爸爸、傅媽媽。
傅自樂等到了救護車,那個醫生檢查了下,說是昏迷了。
才有點回了神,然後跟救護車走的時候,還記得要把家里的門鎖好。
去到醫院的時候,傅爸爸已經在等著了。他一接到電話,丟下手里的工作就急匆匆趕來了。
傅爸爸一見到傅自樂,就焦急地問︰“自樂,你姐怎麼會摔下來的?”
傅自樂抖著,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傅爸爸只以為是小兒嚇壞了,也就不多問,還安著︰“樂樂不怕。”
傅媽媽趕到的時候,傅自喜已經在手中了,傅爸爸讓傅媽媽守著傅自樂,隨後去辦理了醫院的手續之類的。
傅媽媽抱著傅自樂,一直著手室的門。
“自樂,不哭。姐姐很堅強的。”
“我家自喜那麼乖,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小喜,媽媽等你出來。”
……
傅自樂空地看著自己的手。就是用這雙手推姐姐下去的……手上都還有姐姐的。
傅媽媽掏出紙巾給,也是心疼,小兒親眼看到大兒的禍事,有點擔心小兒以後會有影。
手完後,醫生說是命保住了,但是況還是不太樂觀,要看幾天後的恢復況。
傅媽媽聽了,又是一陣暈眩。
傅爸爸傅媽媽流照看傅自喜,其實所謂的流,也不過是一個照顧大兒、一個照顧小兒。
三天後,傅自喜醒了,可是都沒等到傅爸爸傅媽媽高興完,就又睡過去了。然後又過了幾天才醒來,之後就變得傻傻的。
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可是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的況一點都沒好轉,反而惡化了。
對于以前的很多事都忘了,模模糊糊記得些人。
反應越來越遲鈍,跟說句話,要等好半天才知道是在跟說話。
說話也變得結結的,吃飯更是直接用手抓。
醫生又建議送去神病院療養一段時間,傅媽媽死都不同意。
不相信自己的兒變了傻子,明明出事前幾天兒還摟著自己的脖子說︰“媽媽,等我長大了,我賺好多錢,帶你跟爸爸還有自樂去環游世界。”
的兒一向說到做到,還等著兒長大帶去環游世界。
的兒那麼乖巧,那麼優秀,怎麼會是傻子?
醫生最後提出,可以在家治療,但是如果這個況超過半年以上,那麼治愈的幾率就很低了。
傅爸爸傅媽媽把傅自喜接回了家。
因為傅自喜的況實在太糟糕,傅爸爸就讓傅媽媽把工作辭了,他是個工程師,收還算可以,支撐一家四口是辛苦了些,但是為了這個家,他甘之如飴。
後來他工作越來越忙,不管回來多晚,都要進去兒房間看看,然後寫張紙條,在門口,讓兒們知道他回來了。
傅媽媽在家全天照顧著大兒,就像教小孩子一樣地教說話、教重新認字、手把手教用筷子。
傅自喜的忘大,開始教的時候,今天教了明天就忘了。慶幸的是,雖然很多事不會,但子一直沒有變,安安靜靜,不鬧脾氣。
傅媽媽經常指著圖畫上的字,要傅自喜跟讀。先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然後是詞語,再後來就是一整句話。
傅自喜學得很慢,但是很努力。
一讀句子就斷斷續續的結,傅媽媽每次都安不要急,慢慢地說。這時,也會自己鼓勵自己︰“小喜,不,不急。”
在幾個月後,傅自喜第一句通順的話是︰“媽媽,我你。”
傅媽媽抱著傅自喜,溫地笑。 “媽媽也小喜。媽媽一直一直你。”
一年後,傅媽媽讓傅自喜練字。
剛開始練的時候,完全看不出寫的什麼,後來,“媽”字歪歪斜斜寫“馬”。再繼續練,能看出是個“媽”字了。
漸漸的,字也好看起來。
寫了滿滿的上千張紙,全是“媽媽我你”。
為了這五個字,認認真真,一筆一劃,足足練了兩個月。
傅媽媽捧著這一疊紙哭了。
傅自喜笨笨地幫媽媽著眼淚,“媽媽不哭,小喜你。”
隨著時間的過去,傅自喜說話越來越順暢了,雖然思維依然簡單,但是傅媽媽已經很欣了。覺以前的兒已經回來了。
傅爸爸聯系了學校,試著讓傅自喜重讀。可是讀了沒多久,校方就反饋說,傅自喜實在不適合上學了。
傅媽媽無奈,又把傅自喜接回了家里,自己教簡單的計算題。
傅自喜雖然學得很艱辛,但好歹簡單的加加減減學會了。
傅自喜的治療花了五年時間。
用了五年的時間,又重新變了惹人疼的傅自喜。
傅媽媽定期帶去醫生那復診,醫生都稱贊著說是傅家的讓好轉的。
過了不久,傅爸爸看中了一個住宅小區。
小區不大,住戶比較,活場所也還不錯,而且是全封閉式管理。他跟傅媽媽商量後,就把現住的舊房賣了,在那個小區貸款買了套新的。
搬了家後,傅媽媽也開始讓傅自喜自己去樓下玩。
傅自樂就這麼看著姐姐辛苦卻努力地過來。
每次看到那個樓梯平臺,心都慌,直到搬了家。
不敢告訴爸爸媽媽真相,怕。如果爸媽知道了後,會怎麼對,想都不敢想。
跟姐姐還是睡一個房間,不過換了在上鋪。經常做噩夢,夢見的姐姐淋淋地躺在那個樓梯平臺。
可是現實是,的姐姐什麼都沒有記起。
的姐姐依然是那個護妹妹的好姐姐。吃飯的時候,會給留一半的。看到的獎狀,會很真誠地為祝賀。
有天晚上,傅自樂被噩夢驚醒後實在是害怕,爬下床後,抱著傅自喜哭︰“姐姐,對不起……”
傅自喜被吵醒後很茫然,傻傻的道︰“自,樂,不哭,姐姐,給你,打壞人。”雖然自己就很弱,但是心里認為姐姐是要保護妹妹的。
傅自樂想,不管是以前的姐姐還是現在的姐姐,都有一切好的品質,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不像自己,那麼丑惡。暗暗下定決心,在未來的歲月里,一定會護姐姐周全。
這不只是為了贖罪,更多的,是因為也姐姐。
有天,傅自喜在樓下玩了一會,就哭著跑回來,手上還傷著了。傅媽媽問,才說是樓下的小胖子幾個兇,還拿石頭扔。
傅媽媽安著,給理傷口。
傅自樂原本在房間里做作業,聽到後心下一火,第二天就找那個小胖子干了一架,勉強算贏了。回到家被傅爸爸訓斥了一番,說孩子家這麼暴力何統。
可是傅媽媽沒有說,只是很溫地說︰“自樂,你以後就是姐姐了,做事要理。”
如果一家四口能永遠這麼和睦地下去也好。
有一天,傅爸爸的公司組織去旅游,可以攜伴。傅媽媽原是不想去的,不過傅自喜的況已經穩定了,傅爸爸勸著出去散散心,傅媽媽就答應了,臨走前叮囑傅自樂這幾天多照看下姐姐。傅自樂爽快地答應了。
可是,在飛機轉火車的行程中,那火車軌了。後來的新聞說是超速轉彎造的。
傅爸爸當場死亡,傅媽媽重傷被送進醫院,幾天後也離去了。
傅自樂記得,媽媽走的那天,天氣晴朗。
傅媽媽原本傷勢很重,可是那天,卻顯得神很好。
喊來了關姨,鄭重地把兩姐妹托付給了關姨。兩姐妹一個年了,一個快年了,也辦理不了監護權轉移,這個托付也就是口頭上的托付,但信得過關姨。
而存折,則給了小兒。傅家雖說不是大富,但是積蓄什麼的也還是有的。而且早就想過,的大兒這樣子,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以前開始就各方面都打細算。
然後讓傅自喜背書給聽。最後把傅自喜、傅自樂一手抱一個。
“我的孩子,媽媽永遠你們,媽媽會一直看著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自喜,我的小喜。你是個正常人,不是傻子。還有……不要去恨。我的小喜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人喜的。”
“自樂,媽媽不怪你。要好好照顧你姐姐。爸爸媽媽你就像你姐姐一樣多。”
“媽媽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有你們兩個兒。媽媽知足了。”
“媽媽一定會保佑我的孩子們,永遠平安快樂。”
傅自喜在傅媽媽閉眼後,只是靜靜的哭,不出聲。
傅自樂聽懂了傅媽媽的話。原來媽媽一直知道,一直知道是把姐姐害這樣的。媽媽說不怪,媽媽說要照顧好姐姐。
傅自樂反而大聲地哭了起來。
傅自樂在理了爸媽的後事後,對傅自喜說︰“姐姐,我會讓你一生無憂。”
傅自喜抱著,說道︰“自樂,媽媽說我們都要好好的。”
傅自樂計算了下,媽媽留下的存折加上父母遇難得到的賠償金還貸款也只能還幾年。才初三,以後要支付龐大的學費,還有跟姐姐未來的生活費。
關姨自己也就是個普通收,傅自樂也不好讓關姨資助兩姐妹。
傅自樂想到了個辦法。
們住的那套房子,是三房兩廳,地段比較好,租金行市也不錯。如果把房子租出去,用租金來還部分房貸,這樣能輕松許多。
把想法說了出來,傅自喜點頭支持。
其實傅自喜並不太會算,但是妹妹說的,肯定沒錯的。
傅自樂用傅自喜的份證把房子租了出去,又去一個租金比較便宜的地段另租了個一房一廳,也是封閉小區,但是不放心傅自喜一個人出去,傅自喜就也只待在家里。
在考上高中後,傅自樂又拿傅自喜的份證出去打工。
傅自喜發育得很好,以前傅媽媽一直都買好的給。傅自樂去商場看了下,好的價格比一件外還貴。
可是很舍得買給姐姐。要給姐姐吃好的,穿好的。
傅自樂15歲以後的人生,全是為了傅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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