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當甦湘梨用那清脆的嗓音，眉飛舞的說著醫理時，他卻怎麼都無法將目自上移開。

“也說不上雄心壯志。”輕嘆，“我只是很清楚被病痛折磨是什麼樣子。”

“甦姑娘過去曾生過重病？”他皺眉，口好像突然被扎了針，微微的疼。

“不是什麼重病啦！”甦湘梨爽朗的笑了笑，“只是我有心房中膈缺損，是先天心髒病的一種……啊，抱歉，我講得太難了吧？其實簡單來說，便是從娘胎里就帶了心疾的病，以現在的醫療技是沒法醫的，但因為我之前得過同樣的病，所以才能夠這麼了解。

“實際上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好了，有不得了這種病的人都得手修補心髒呢！我沒手還能好好活到十七歲，已經很幸運了，而且經過這些年來的調養，也勉強能與常人無異……”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串。

祁兆禾努力想弄懂的每一句話，不過效有限。

說的話里，十旬里有三、四句夾雜者他聽不懂的用語，雖然整段話的意思並不難理解，只是未免太匪夷所思。

手修補心髒？

他想這應該只是種比喻，而不是真的把心髒拿出來補，畢竟若真的這麼做，人還活得嗎？

黃子意再了不起，也不可能有這種能耐吧？

甦湘梨察覺了他的沉默，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一講到醫就太興了，忘記不是每個人都有興趣……”

其實平時不是這麼多話的人，可祁公子長得漂亮，又肯耐心聽說話，不知不覺就講了一堆。

“不，我覺得甦姑娘說的東西非常有趣。”祁兆禾立刻道。他喜歡看談及醫時那神采飛揚的模樣。

“真的嗎？”甦湘梨眼楮一亮，輕揚，“你人真好。我姐姐雖然不阻止我學醫，卻從來沒耐聽我說這些。”

祁兆禾覷著因笑容而小的貝齒，在下閃閃發亮，顯然並不理會“笑不齒”那套，但那並不表示不懂禮儀。事實上看起來被姐姐和師父教得好的，的談吐言之有、懂得旁徵博引，卻不令人到造作矯。

他想很清楚那些禮教，只是覺得沒必要遵守，這樣不錯，反正他自己也從來不是謹守規矩的人。

“若甦姑娘願結在下這個朋友，在下很樂意聽甦姑娘說這些趣事。”

“我當然願意了，”驚喜道︰“能和像祁公子這般的仙人結，可是我的福氣。”

祁兆禾啞然失笑。

很奇怪！他明明很厭倦外頭那些想為他妻子或人的鶯鶯燕燕對他的討好示，可是面對毫不保留表示好的模樣．他卻一點都不討厭。

他想，或許是因為的好只是單純的想結朋友，而不像其他人總妄想佔有他吧？

過去他總覺得人都是一個樣，無論是俠或大家閨秀，見到他時往往都兩眼放，像了許久的狼好不容易見到只的羊般……真是，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誰是狼啊？

還是眼前的姑娘可多了。

“那你別再喚我祁公子了，聽起來太生疏。”他溫和的道。

他相信並不曉得近年來江湖上“祁公子”三個字等同“妖孽”，其實他也不介意被這樣，他會要改口，只是不希用和別人同樣的方式稱呼自己。

“哦，那我以後直接你的名字‘兆禾’好嗎？”甦湘梨只怔了一下，便立刻笑瞇瞇的道︰“我姐姐都我小梨，你不妨這麼喚我。”

這麼說時並沒有想太多，因為“前世”的同學們不分男都直接喚對方的名，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卻忘了這兒是民風還沒那麼開放的古代，饒是平時任妄為慣了的祁兆禾亦沒想到竟這麼爽快直接。

所幸他心髒的強度和承度顯然還是比一般常人高出許多，因此只錯愕了一會便笑道︰“也行。”

“那麼，兆禾，非常高興認識你。”新結到這麼“漂亮”的朋友，甦湘梨心好極了。

祁兆禾決定自忽略那些他聽來似懂非懂，或是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的語句，直接轉了個話題，“小梨兒，我就住這附近而已，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到寒舍坐坐？”

“咦？”

“沒多遠，就在東方數里之。”他手指了指。

甦湘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過去，的確看到前方約有一大片白的建築。

“那整片都是？”瞠大了眼。

“是啊。”

乍聽之下很訝異，不過仔細想想也就不到奇怪了，祁兆禾的舉止氣度，一看便知出自大戶人家。

“我很想，但是今天不行了。”輕嘆了口氣，“從這回京城還要一段路程，我若是晚歸，姐姐會擔心。”

唔，居然被拒絕了？

祁兆禾很意外，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兒，看來雖對他有好，但的姐姐還是重要多了。

“好吧，那你早些回去，路上小心。”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甦湘梨見他一副失的模樣，心中莫名到有些抱歉。

“今天是真的沒辦法，但我可以改天再去。”趕道。“若你還願意招待我的話，我過幾日便有空了。”

雖然平時都要去醫館或藥鋪，但不想讓他失。

就個空拜訪好了，反正也不是非得天天跑醫館藥鋪不可。

“那好，你就選個有空的日子。”他終于再度出笑容，讓看得呆了，“到時你若找不到路，問問附近人家‘祁風山莊’在哪便知。”

“好，我記住了。”甦湘梨頭點得像小啄米似的，“那我先告辭了，過幾日再來叨擾。”

呼，還好沒惹得他不快。松了口氣。

“小梨兒。”見轉就要走，他再度喚道。

“怎麼了？”

“你剛才一個勁兒的說你師父醫高明，可講了半天，你卻沒說你師父的醫館在哪兒呢。”他含笑道。

話雖這麼說，不過他真正有興趣的，並不是那人人都想找的黃姓老頭兒，而是。

“啊，對，都忘了說。我師父在城西開了家‘益生堂’，他老人家可厲害了呢，往後你若覺得不舒服，不妨來讓我師父瞧瞧。”甦湘梨揚，“當然，我也常在那兒。”

“我知道了。”祁兆禾微微一笑。

很好，這樣他便知道以後該去哪兒找了。

對他來說，那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穆國的京城主要分為城東、城西與城南三部分。

城東多是達貴人居住之地，亦是皇宮所在︰城西為一般市井小民居住之；而城南則是各種商市店鋪所在。

原本開國之初這三區是嚴格區分的，平民不得居子城東，商家也止在城西和城東設店，然而穆國都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每日自城西、城東往來城南終究不便，因此時日一久，這規定便慢慢放寬了。

如今城東雖說以員住的宅邸為主，卻也不乏豪華灑樓，以便富商貴族們能夠就近商談要事，不必特地跑到城南，且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規定非得有職在才能在城東置產，只要出得起價，任誰都能在城東居住。

像穆國首富範竣希就住在城東的中心，他並了三間相鄰的大宅，建造出全穆國最大的宅邸。

城東都如此了，城西自然也是，各式小店攤販隨可見，甚至有許多民宅前廳闢為店鋪，後方即是店主一家子住的小宅院，城西幾乎都要比城南還熱鬧。

而益生堂便是個躲在城西小巷弄里的藥鋪。

是的，這是間藥鋪，而非醫館。店鋪的主人，是個年逾六十、人稱“黃大夫”的老人。

雖然一個大夫不在醫館看病，反而開了間藥鋪實在有些奇怪，不過更奇怪的是，離益生堂幾步路遠的地方便有間在城西小有名氣的醫館“回春堂”，里頭的大夫與這藥鋪主人竟常有往來。

回春堂中的大夫們都對益生堂的店主極為恭謹，因為每當遇上疑難雜癥時，他們都會來請教黃大夫，且幾乎都能得到滿意的解答。

然而黃大夫的脾氣極為古怪，明明有一高超醫，大伙怎麼勸他都只堅持開藥鋪賣藥，從不替人看病，會替甦湘梨治病，完全是意外，而且盡管回春堂的大夫們常來請教醫，他卻儀讓甦湘梨喚他一聲師父，從不承認有其他徒弟。

不過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人家看不看診那是私事，反正回春堂診金便宜，大夫們的醫又不輸城南和城東那些大醫館，真不，還有那高深莫測的黃大夫能夠請教，因此每天上門來求診的人絡繹不絕，益生堂的生意也連帶的很好。

“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