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約(相思引之二)》第一章

業城,是位於天圜皇朝西邊的邊境重鎮。

而在業城往西再五日的路程,有一荒廢的城市,原是與天圜皇朝臨的小國「西鄯國」的址,一百多年前西鄯國被滅之後,那里就為一片荒蕪之地,再也無人居住。

當年西鄯國的百姓被迫遷徙到業城,為天圜皇朝的子民,由統治業城的「鎮西侯」治理。

在鎮西侯的治理之下,表面上西鄯國的百姓過著安分的日子,但骨子里仍然不認同天圜皇朝,心深還是希終有一日能重新回歸西鄯國的懷抱。

就因為如此,一勢力在暗地里醞釀著,等待最佳時機揭竿起義,重現當年西鄯國的繁華——

「客倌,您的茶與茶點。」

業城的「滿城香」茶樓,店小二作利落地送茶到三樓的某一間包廂里。

店小二退出房之後,包廂里的三名年輕男子繼續原先的談。為首的男子面貌俊雅,一不顯眼的墨綠裳,卻散發出非凡的氣勢,他神淡漠地瞧向窗外的熱鬧街景,頗有睥睨群雄之勢。

主,您這一回前往王宮址,真的不再多帶一些人?」發話的是另一名斯文的灰男子。

「柏修,雖然主只打算帶五名護衛,但憑咱們的手,難道你還信不過?」獷的黑男子吳廷說話了,他雙臂環,皺著眉,顯然很不滿紀柏修看輕了他們這五名護衛的手。

「我並非信不過你們,而是份特別,不能出任何意外,西鄯王宮址荒廢已久,誰也無法預料會不會在那兒遇上埋伏,人多些總是比較妥當。」紀柏修謹慎的說道。

紀柏修和吳廷,兩人一文一武,是主最倚重的左右手,而他們的主,正是西鄯王室族之子——單征樊。

當年西鄯王室的其中一條支脈勉強躲過戰火,姓埋名的活著,始終不忘復國大業,單征樊從小就接嚴格的訓練,一肩挑起復國的重責大任。

紀柏修之所以會特別小心,是因為西鄯王室只剩下單征樊這一條獨脈,主的存在能激起業城百姓的呼應,正是起義能否功的關鍵。

「就只是個廢墟而已,怕什麼?」單征樊終於將視線移回室,淡淡一笑。「難道還會有什麼妖魔鬼怪、毒蛇猛跑出來,將咱們給吃了?」

他知道柏修是為了他好,但他有時就是謹慎過了頭,多添了不必要的煩惱。

「那也不無可能。」紀柏修還是堅持要主多帶些人過去。

「若真是如此,我倒希能見到當年殉國的國後,賀蘭。」單征樊的語氣似是開玩笑,卻又有一說不出的悵然。「人家不都說,冤死之人的魂魄會徘徊在死前之地,那咱們這一回帶的不該是護衛,而是招魂道士才對。」

這樣一說,紀柏修和吳廷倒是到有些的,聽說當年一戰,宮里死了不人,國後賀蘭就是其中之一,而死後,尸還不知去向,可恨的天圜國士兵不知將的尸如何置了。

這回他們之所以要到王宮廢墟去,是為了尋找一把「鑰匙」,那把鑰匙當年由賀蘭保管收藏,在死後,就沒人知道鑰匙的下落。

那把鑰匙可以打開西鄯國一的國庫,國庫存放著許多金銀珠寶,可以提供起義軍強大的金援。

當年的西鄯國雖是邊境小國,卻因為位於東西兩方通商的要道上,國都繁榮,十分富有,也因此引起天圜國的覬覦,再加上西鄯國出現叛國賊,神通外鬼勾結天圜國,西鄯國才會在短時間面臨滅亡的命運。

但天圜國並沒有得到西鄯國的財富,一來國庫,當年知道所在地的人都寧死不屈,守口如瓶;另一方面,能打開國庫大門的鑰匙也隨著賀蘭之死而不知所蹤,那些臣賊子們就算真有辦法找到國庫,也不得其門而

單征樊為西鄯王室族,從已故的父親那里繼承了國庫所在地的,現在只差找到鑰匙,他就能夠用國庫的財

紀柏修想想還是不妥,當年天圜國士兵那麼多人也找不到鑰匙,他們這一回想找到鑰匙恐怕也不容易,還是多一些人去幫忙會順利些。「主……」

「柏修,我已決定,此行五名護衛就已足夠,帶太多人去反倒顯眼,更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單征樊斷然制止紀柏修繼續勸說。

事已至此,紀柏修也只好閉上,不再多話。「屬下明白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在我尚未回來之前,一切事要勞煩你多費點心思了。」

主放心,屬下自當盡心盡力,等待主帶回好消息。」紀柏修認真的回答。

「那就好。」紀柏修統籌掌控局勢的能力他很放心,所以他也不必多加指示,反正有什麼突發狀況,紀柏修自會看著辦。

代完所有事後,隔日單征樊就帶著包含吳廷在的五名護衛離開業城,騎馬往西邊的西鄯王宮址前進。

五日之後,他們終於在黃昏時到達王宮址,只見曾經被大火焚燒過的王宮建築四傾頹,再加上風吹日曬雨淋,早已不原樣,甚至輕輕一踫,焦黑的木制宮門就碎一地,幾要灰。

看著眼前的一片荒涼、雜草叢生,單征樊的眼神不由得黯下,心陣陣刺痛,思緒千回百轉,無限悵然。

他終於回來了,經過這漫長的歲月,他終於又來到這里,但景已非,人事亦非,徒留無止境的憾恨。

兒呢?是否真如他所想的,一縷幽魂還徘徊在王宮,癡癡的等著他歸來?

這個他從未對人說過,從十歲開始,他的腦海中便不時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記憶,直到如今他已二十六歲,始終不曾間斷。

他心里很清楚,那其實並不是另一人的記憶,而是他的前世記憶,他的前世正是西鄯滅國前的最後一位國主,而賀蘭……正是他的妻子!

或許是因為前世殘留了太多不甘、怨恨,強大的執念讓他今生又投胎為西鄯王室族,命中注定得由他親手推復國大業,並且懲戒當年的叛徒。

統治業城的鎮西侯就是當年那個叛徒的後代,他絕不會放過鎮西侯一族的!

主,天逐漸暗了,咱們先找一地方暫時休息,明日再開始尋找鑰匙吧?」吳廷在一旁詢問。

「嗯,找一破敗較不嚴重的殿閣,咱們就在殿閣歇腳吧。」單征樊從獨自深思中回過神,明確指示。

「是。」

吳廷得令之後,以眼神示意另外四名護衛,護衛們即刻分散去尋找足以遮風蔽雨的殿閣,吳廷則繼續留在單征樊邊保護他的安全。

越來越暗了,荒涼的王宮沒有任何燈火,眼前的景幾乎已快被黑夜吞噬。

唰——

突然間,一道白影在長滿雜草的荒徑上一閃而過,引起單征樊的注意。

是誰?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它人也在王宮廢墟?那人是何來歷,又是敵是友?

單征樊沒有時間多想,即刻施展輕功追上前,無論那人份為何,都必須先抓了再說,以免泄他們來到王宮廢墟之事,壞了他們籌備已久的大計!

主?」吳廷不知道單征樊到底發現了什麼,只能趕追上單征樊的腳步,不讓他落單。

單征樊越過雜草荒徑,又再度見到淡影在前方一閃,拐彎往王宮廢墟更深邁進,似乎對這里的形勢非常悉。

那人是刻意引他過來的?目的為何?那迅捷飄忽的影不似尋常人,就算他卯足全力追趕,竟也無法短兩方之間的距離,依舊與對方差得遠遠的。

單征樊不死心,繼續追著時時現的詭異影,此時天已大暗,什麼都看不清了,後頭的吳廷跟得有些辛苦,但單征樊卻完全不影響,繼續追趕著,因為這座王宮他太悉了,有著前世不知走過多次的記憶,就算他是今生第一次來,閉著眼也絕不會迷路。

白影在此刻突然閃一座被雜草環繞的破敗小殿閣,單征樊毫不猶豫地跟著進殿閣,但才一踏進去,心猛然一驚!

殿閣的地板被他一踩,盡數塌陷,就連上頭的梁柱也跟著塌下,整座殿閣就在這一刻崩毀了。

主——」

單征樊掉進地板下的大里,只聽到吳廷焦急的喊聲以及殿閣坍塌的撞擊聲,眼前一片黑暗,而引他進來的那個影卻不知去向,猶如鬼魅般消失了。

真是鬼嗎?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他揚起苦笑,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荒唐念頭。

若真是鬼,他多麼希那是兒,他心心念念、卻再也無法相見的兒……

前塵往事依舊歷歷在目,似是昨日才剛發生過一樣。

他還記得,那年他剛滿二十,還是西鄯國的太子,因為整日被父王所代的政務纏,幾乎沒得休息,某日一逮到空閑,他干脆溜出王宮,前往宰相府找好友舒盛解悶去。

舒盛是宰相之子,聰明才智不下於舒父,將來必會是西鄯國的棟梁之一,也是他最有力的左右手。

然而當他來到宰相府,都還沒解悶,倒是先聽到一個掃興的消息——

「太子殿下,咱們大爺恰巧外出,不在府,真是萬分抱歉。」前廳,總管見貴客臨,自是不敢怠慢,張得連連道歉。

「沒關系,是本人不請自來失禮了,總管不必客氣。」單辰揚起和藹可親的笑容,沒有刁難總管。

「要不然,小的馬上喚人到幾個大爺常去之找找,或許能夠……」

「不必麻煩,反正我找他也並非有要事,我去他的院落里待一會兒,要是等不到他回來,我就回王宮去了。」

宰相府對他來說,就像是另一座花園,從他年時就經常和舒盛在這里頭到走,所以他路的,不必任何人帶領,也能輕而易舉走到舒盛所住的院落。

他只是需要一地方個閑罷了,舒盛不在也不要,他會自己找樂子消磨時間。

他帶著隨從離開前廳,走過兩旁竹影高聳的石子路,再繞過湖旁小道,終於來到舒盛所住的幽靜院落前,然而他才一院落的月門,一道影就突然朝他迎面撲過來。

「盛大哥!」一個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興沖沖的沖上前,卻在發現進院子的人不是自己所預想的人時,小臉錯愕一驚,瞬間得紅起臉蛋。「呃?」

不是盛大哥?糟糕,認錯人了,但這明明就是盛大哥的院落呀,怎會突然出現另一個陌生的俊雅公子?

小姑娘穿桃紅的飄逸裳,懷里還抱著一把五弦琴,的臉蛋小巧、五細致,左右各綁了個小圓髻,髻上著一串垂下的不知名小花朵,襯得的容也如新鮮的花朵般,又

睜著一雙水靈大眼,傻傻的與他四目相對,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錯認意外給嚇呆了。

單辰眼中閃過一抹驚艷的流,心弦一,對這小姑娘生出莫名的好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姿,再過個幾年,肯定會是名西鄯的大人。

這小姑娘怎麼會在宰相府和宰相府又有什麼關系?他見過舒盛的兩位妹妹,所以非常確定,這姑娘不是舒家人。

「姑娘是舒家親戚?在下見過舒盛的妹妹們,對姑娘倒是面生得很。」單辰態度優雅有禮的詢問。

「我……我並非舒家親戚。」小姑娘在他的詢問下終於恢復反應,怯的回答。「我和小恬一同拜師習琴,今日是跟著小恬來宰相府玩的。」

小姑娘口中的「小恬」,就是舒盛的二妹舒恬。

和舒恬因習琴而相識,進而為閨中好友,所以這陣子常往宰相府跑,也因此認識舒恬的大哥舒盛,舒盛特地為們倆各尋了一把好琴,從舒恬那兒收到這份大禮,既訝異又開心,忍不住便抱著琴來到這里想當面致謝。

「雖然此舉很冒昧,但不知能否告訴在下姑娘的芳名?」既然能和舒恬一同習琴,必也是家小姐,單辰很好奇的來歷。

「呃?」小姑娘一愣,孩兒家的閨名本不該隨意,尤其又是對一個陌生的男子,但想,他既然能在宰相府隨意走,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就老實回答了。「賀蘭。」

「賀蘭?」這個姓並不常見,單辰腦海中馬上閃過一個人。「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

「你認識我爹?」賀蘭訝異的又睜大了水靈雙眼。

「因工作所需,所以不時會與吏部尚書見到面。」他刻意模糊代,不自己的份,免得嚇到

果然賀蘭一聽,以為他只是朝中的某個年輕小員,應該也是舒盛的友人,既然不是壞人,原本張的緒也緩下,不再戰戰兢兢。

然而和單辰繼續站在這里也是說不出的奇怪別扭,很快便告辭離去。

有些的朝單辰曲膝行禮。「我不好離開小恬的院落太久,請容我先行告辭。」

「請。」單辰及隨從往旁偏過一步,讓開路。

「多謝。」

賀蘭又多瞥了單辰一眼後,才邁步前行,心兒莫名的撲通跳著,就在與他錯而過時,因為心不在焉,一腳踩到小石子,不期然拐了一下,驚呼出聲。「啊——」

「賀蘭姑娘?」

抱著琴,落到一個溫暖又堅實的懷抱中,人與琴都平安,連一丁點都沒踫著。

驚魂未定的睜開眼,才發現竟是單辰抱住此刻就依偎在他的懷里,與他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完全被他的氣息所圍繞。

從未與家人以外的男子如此靠近過,所以對於此刻兩人意外的親腦中一片空白,霎時無法反應。

「到底是琴重要還是你重要,怎能只顧琴卻不顧自己呢?」單辰不由得失笑出聲,以一種渾厚好聽的嗓音低斥。「真是個傻丫頭。」

他的笑容優雅俊朗又溫煦,如冬日的暖,烘得人全舒暢,也將的一顆芳心烘得麻麻,不知所措。

瞧著他黑而深的眸子,的心魂陷他不知有意或無意的漩渦,完全無法抵抗。

在他懷中呆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回神,又驚又地離開他的懷抱。「真……真是對不住!」

好丟人哪!怎會在他面前這麼出糗,還傻愣愣的呆在人家的懷里。

賀蘭再也不敢繼續待在他面前了,紅著一張臉快速離開院落,擺飛揚,像是一朵迎風搖曳的花。

單辰依舊站在原地,瞧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角的笑意久久不退。

「殿下,地上落了一串花。」一旁的隨從突然出聲說道。

單辰低下頭,才發現腳邊落了一串花朵,原本是在賀蘭的發髻上頭,應該是因為剛才的意外不慎掉下來的。

他彎下拾起花朵,放在掌心把玩,眼中有著難得的興味。「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

沒想到吏部尚書有個如此出兒,吏部尚書倒是低調得很呀,悶不吭聲的,若非今日意外一見,他也完全不知

「殿下!」此時剛回到宰相府的舒盛出現在另一頭的小徑上,恰巧與剛離去的賀蘭錯過了。「你又來我這兒『犯懶』了?」

相較於單辰的一優雅貴氣,舒盛就是個英氣十足的俊秀青年,他一回到府里,總管就告知他有貴客臨門,他趕回到自己的院落招呼,對於單辰不時的突然造訪早已見怪不怪。

他們倆從小就玩在一塊兒,親如兄弟,所以在私底下他對單辰說話也沒有太多顧忌,而單辰也並不在意。

「什麼犯懶?我只是出來口氣罷了。」單辰輕笑道,的確不介意舒盛的口無遮攔,這表示舒盛此刻並未將他當太子,而是摯友。

「對我來說,這就犯懶。」舒盛來到他面前,納悶的瞧著他手中的那串花。「你何時對花有興趣了?」

「剛剛才生出的興趣。」單辰將花好好地護在掌心邊的笑意又深了幾許,含著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思。

就在剛剛,他的心尖上開了一朵花,那花兒,還需要好好呵護,將來才能展現最燦爛麗的姿

而他,會為護花人,只護自己心上的這朵花,讓這花只為他一人綻放,只為他一人而艷……

絡緯秋啼金井欄,微霜淒淒簟寒,孤燈不明思絕,卷帷月空長嘆……

是誰?誰在輕著那首詩,那首摧人心肝的〈長相思〉?

一片空寂的黑暗中,他思緒縹緲、昏昏沉沉,只有一個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他的耳里,激起他微弱的反應。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綠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詩之人語調中帶有濃濃的惆悵,像是有無限心酸無法道盡,只能反覆著這首詩,這首令人心痛的詩。

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他一睜開眼,四肢百骸的知覺也跟著迅速恢復,他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幽暗的地道里。

地道的兩旁壁上瓖嵌著數不清的夜石,正散發著淡淡的黃白幽,使他得以看見四周的景

而此刻的他居然枕在一個人的大上,人見他終於恢復意識,原本的愁緒一散,即刻漾起笑容。「你醒啦!」

「呃?」單征樊一驚,馬上從上起,戒心十足,但他才一有作,全上下便傳來疼痛,看來是從殿閣上落下來時了不傷。

他捂著悶痛的口,看著子仍跪坐在他的左手邊,一也不,右邊的地道則已被坍下的殿閣梁木給堵死,漆黑一片。

他到底昏了多久?發生這場意外,其它護衛們應該正在上頭急著想救他吧,但要從這里出去已經不太可能了,他必須另尋其它出口才行。

他轉而瞧向子,看起來只有十八歲上下,臉蛋,像是出良好的大家閨秀。

但如果真是大家閨秀,又怎會出現在王宮廢墟?而看穿白,難道之前引他追來的人就是

單征樊警戒的瞪著問︰「是你將我引到這兒來的?你有何目的?」

「我只是想單獨與你會面,不想有其它人礙事。」子見他防備的神,原本的欣喜已無蹤影,只剩無奈苦笑。「殿閣倒塌是意外,我絕不願見你到任何傷害。」

一見到他,馬上便認出了他就是等待之人,眼看他的長相和當年的單辰竟有八分神似,讓到既開心,卻也有著無限傷。

只因為,再也無法從他臉上見到當年溫煦如的笑意,現在的他冷漠、防心重,早已非當年的他。

子神懇切,不像是在說謊,況且若非有出手相助,此刻他大概已被在梁木之下,想活也活不了。但的出現太過奇怪,單征樊還是無法輕易相信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見我?」

的樣貌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但不知為何,他又到似曾相識。

是錯覺嗎?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認識,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確定自己不曾見過這人。

「我在……等你歸來。」子繼續無奈苦笑,明知他不會相信,還是說了。

然而單征樊誤會了的話。

「等我來?你到底是誰派來埋伏在王宮的,竟然知道我會出現?」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子本想辯解,但有難言之,之後還是沮喪一嘆。「唉,罷了,無論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訴你,我並非誰派來的,我……只為了你而出現。」

「你不肯說實話,那咱們也不必再說下去了。」

單征樊掙扎著起,沿著地道的牆面行走,希能趕找到出口回到地上,免得吳廷等人擔心他。

他知道這是王宮下藏的道,供王室避禍逃用的,有好幾個出口,只不過前世的他不曾走過,所以他現在也只能憑著覺盲目闖了。

子見他完全排拒到非常失落,卻也只能默默跟在他後頭,想著到底該如何繼續和他攀談。

他終於歸來了,然而他已不再是從前的他,而……也是一樣……

單征樊不再和後頭跟著他的子說話,努力尋找出口,卻還是分神注意的一舉一,免得乘機襲。

到底是何份?從哪里來的?從引他過來的手可以知道,絕非尋常人,只是,如果想要他的命,大可以不救他,甚至在他昏迷時直接解決掉他,但卻沒有這樣做,為的又是什麼?

我在……等你歸來……腦海突然響起這一句話,讓他到莫名可笑,剛才說這話時的語氣,好似已經等了他許久許久,那似水的瞳眸,真意切,完得幾乎找不出任何破綻。

但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子?或許不但武功好,戲也演得湛,目的就是要卸下他的心防。

在地道中索了約莫兩刻鐘,他終於見到一道往上延的樓梯,他毫不猶豫的往樓梯上走,在樓梯頂端踫到木板,因為年久失修,他稍一施力,木板就被他頂開來,出一道線。

看來已經過了一夜,外頭天大亮,他將木板往旁一推,走了上去,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座殿閣,而這座殿閣……他再悉不過了!

是國後殿!經過一百多年的荒廢,國後殿的景象早已斑駁得不原樣,從破敗的窗外照,照出一室的滄桑舊塵,也照醒了他不回憶。

痛,他茫然無頭緒的在國後殿走著,無論走到哪兒,似乎都還殘留著兒的影,似乎只要他一轉兒就會出現在他面前,漾起絕的笑輕喚著他。

他的妻呀,僅僅十七歲就嫁給他的妻,那唯一開在他心上的麗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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