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約(相思引之二)》第四章

「所以主的打算是?」

「奪回國璽之事從長計議,目前比較要的,還是趕充實軍備,繼續暗中招募復國軍。」

「屬下明白了。」

「我回『明居』去,有要事再去那兒找我。」

「是。」

「明居」是業城近郊的一座大宅院,藏在幽靜的深山里,也是他們的據點之一,單征樊喜歡那里的幽靜,所以若是想稍作休息,就會選擇到明居去。

單征樊走出茶樓,騎馬離開業城,後頭跟著吳廷等五位護衛,一行人井然有序的奔馳在山道上,逐漸深靜謐的山林里。

然而一道琴音卻在這時幽幽的回在山林,時強時弱,綿延不絕,單征樊訝異的拉韁繩,停在半路上,想要知道琴聲到底是從何傳出來的。

這首曲……是《長相守》!他不會錯認的,這是兒當初親自所譜的曲,兒死後,應該就再也沒人會彈了。

除了兒之外,又有誰有辦法彈出這首曲子?他的腦海馬上出現王宮廢墟的那一名白子,難道不但沒死,此刻還就在這附近?

主,怎麼了嗎?」吳廷等人也急急停住馬,滿肚子困

「有人在彈琴。」

所以?他們還是一頭霧水,彈琴就彈琴呀,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單征樊快速思考,這附近有幾座山寺,琴聲應該是從其中一座山寺傳出來的,再對照一下琴聲可能出現的方向,馬上鎖定其中一個目標。

應該在「開寺」,他現在趕過去,或許還能知道彈琴者到底是誰!

單征樊再度馭馬奔馳,卻是往另一條不是去明居的山路,吳廷等人當然是跟上,繼續滿腦子困

琴聲悠揚,一曲彈過一曲,卻始終都是那一曲《長相守》,雖說是《長相守》,卻又和單征樊前世所聽的不太一樣。

只因《長相守》應該是首甜喜悅的曲子,此刻回在山中的,卻帶有濃濃的愁苦憂傷,別人或許聽不出來其中的差別,但他就是深刻。

越接近開寺,果然琴聲就越是清晰,然而當他好不容易快到達時,琴聲也驟然而止,再也沒有下文。

他心急的加快奔馳速度,不肯放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而已,再等他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

寺的大門已經映眼簾,這時有好幾名丫鬟簇擁著一名小姐裝扮的姑娘離開開寺,走上停在外頭的馬車,馬車四周還有不護衛,其中一名丫鬟手中抱著一把琴,看來剛才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小姐在彈琴。

小姐在丫鬟的扶持下上了馬車,與寺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單征樊只來得及見到一閃而的側影,沒有看清楚的樣貌,但他仍覺得這姑娘的影似曾相識,就像在廢墟中見到的白子。

吳廷等人跟著停下馬,一同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從剛才到現在始終搞不懂主到底在做什麼,而那輛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馬車又哪里值得注意了?

單征樊無限扼腕的看著馬車離開,眉一擰,猶不死心,事還沒結束,他還是有機會知道車的姑娘到底是什麼份!

他瞧向吳廷之外的其中一名護衛。「想辦法跟上那輛馬車,查清楚車廂里主人的份,盡速回報給我。」

「遵命,主。」護衛毫不猶豫的接下任務。

舒眉黛自從見到單辰的轉世後,便因為阿?所說的話心郁結、始終悶悶不樂,所以才會離開業城到開寺住幾日,藉以氣。

娘親在世時經常帶到開寺上香,每次來到莊嚴的佛寺,煩躁的心總能跟著平靜下來,暫時尋得一方寧靜。

只可惜這回似乎沒有太大的效用,待了三日,心仍煩不已,每當心有所愁時,只好要紅桃擺上隨帶來的琴,一曲彈過一曲,以此消磨時

既然在開寺尋不到想要的寧靜,放棄繼續待在寺里,打道回府。

此時和舒眉黛一同坐在馬車的,還有丫鬟紅桃,紅桃從小窗往外頭瞥了一眼,看到外頭那批而過的人馬,疑地問︰「小姐,外頭有位俊公子一直往馬車里瞧呢。」

「那又如何?」舒眉黛眸微低,對紅桃所提出的事沒什麼興趣。

「那位俊公子肯定是剛才瞥見小姐的貌,才會失神呆站在那里,瞧著咱們的馬車不放,就盼能再見小姐一面。」紅桃故意說好話想逗小姐開心。

果然舒眉黛淡淡一笑,瞪了一眼。「你了。」

「奴婢是說真的。」紅桃裝得一副無辜的模樣。「況且小姐的貌,可是業城出了名的呀!」

若非小姐出於鎮西侯舒家,份尊貴,平常人高攀不上,鎮西侯府的門檻恐怕早就被來求親的婆給踩平了不知道多個,小姐也不會到現今都十八歲了還待字閨中。

「貌又如何?紅總是薄命呀……」舒眉黛心有所的輕

「哎呀,小姐您可別這麼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要是讓侯爺聽到這話,侯爺可是會生氣的。」紅桃心驚的喃喃,就怕小姐又像幾年前一樣突然重病,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沒事的,你不必大驚小怪。」舒眉黛無奈苦笑,幾日前突然昏倒又添了不麻煩,惹得大家現在都把病西施看待,就怕哪日又不期然的暈過去,連個病征都沒有。

馬車一路順暢的從山郊回到業城,終於到達鎮西侯府。

舒眉黛一進到府,侯府總管即刻來到前門迎接,朝舒眉黛行禮。「歡迎小姐歸來,在開小姐過得可好?」

舒眉黛漾著笑,溫聲回答。「一切安好,多謝總管關心。」

「侯爺念小姐念得呢,如今小姐回來了,侯爺肯定開心。」

「大哥該不會是要念我在外頭玩得野了,都不知道還要回來吧?」輕笑了一聲。「他現在人在哪兒?」

「正在書房理事呢。」

舒眉黛吩咐紅桃。「你把我的琴抱回房里吧,我直接到書房去一趟。」

「是的,小姐。」

舒眉黛獨自往書房的方向走,沒多久就來到書房前,在門上輕敲幾下,里頭有個年輕男子的嗓音回道︰「進來吧。」

「大哥,我回來了。」舒眉黛漾著笑意進到書房里。

舒廉希今年二十有七,劍眉飛揚,五,是個豪氣之人,他原本正在寫信,見到妹妹進到房,立即停下筆,眉眼之間溢滿喜

「你這丫頭,終於知道該回來了?」

「再不回來,我就怕自己的耳朵會被大哥念到長繭呀。」

他們兄妹倆雖然年歲差距甚大,卻是異常要好,從小他就護著,甚至幫忙娘親照顧;在爹娘雙雙去世、他繼承了鎮西侯的爵位後,他們兄妹倆更是有著相依為命的深厚,幾乎不曾吵過架。

舒眉黛來到桌旁,好奇的問︰「在寫什麼呢?」

「只是例行的公文信函。」舒廉希仔細瞧著的神。「去山里住了三日,子可有好些?」

要去寺里小住幾日,他本來是不答應的,就怕子臨時有狀況,他照顧不及,但最後拗不過的請求,他才點頭答應。

現在看不差,他放心不,心中始終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能夠放下。

「已經好很多了,多謝大哥關心。」

「不關心你,我還能關心誰呢?不趁此刻多關心你一些,之後就沒什麼機會了。」舒廉希原本的爽朗笑意此刻染上了些許悵然。

「大哥,我不懂你的意思。」舒眉黛微蹙起柳眉,總覺得大哥話中有話。

「小黛,你今年也已十八了。」

「那又如何?」

「還能如何?你該要親了呀。」

「原來是這件事,俗話說『長有序』,在大哥尚未親之前,我又怎敢先大哥一步嫁出去呢?」舒眉黛語氣輕松地調侃道。

「你伶牙俐的,居然把責任都怪到我頭上來了。」舒廉希刻意擰眉瞪了一眼。

輕笑出聲,可一點都不怕他。「大哥的確也早該娶妻了呀,沒見到大嫂長什麼樣子,我可不甘心嫁出鎮西侯府。」

不想太快嫁人的原因,有一半的確是因為大哥尚未娶妻,想多陪陪大哥,而另外一半則是……則是因為單辰呀。

擁有了前世記憶之後,又怎能再嫁給單辰之外的人?

寧願守著過往無法圓滿的憾,寧願一輩子不婚,始終陪伴在大哥旁,也不想為另外一個男人的妻子。

只不過知道,很難,現在的也只是在使拖字訣,能拖多久算多久。

「其實大哥也舍不得讓你嫁出去的,只不過這一回……」

舒廉希的眸一黯。「就算大哥舍不得,你恐怕也還是得嫁。」

舒眉黛心一驚,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難道在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老實告訴你吧,昨日來了一道聖旨,要你宮為妃。」

「什麼?宮……為妃?」舒眉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怎麼會如此突然?皇上本沒見過我的面,怎麼就突然要召我為妃了?」

「皇上要召你為妃,有好幾點考慮,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皇上始終防著咱們舒家,從沒信任過咱們。」舒廉希的目跟著冷下。

舒家的先祖曾經背叛過原本的國家,所以就算歸順到天圜皇朝,皇帝還是無法完全信任他們,因此皇上才會刻意要舒家之宮為妃,好借此制衡舒家。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皇朝與北方的北敖國戰爭已經十多年,皇朝的大半兵力都集中在北方邊境,如果西方邊境也出現叛,對皇朝會是一大困擾,所以才會先行牽制。

舒眉黛神也跟著黯然,知道如果抗旨,只會讓皇帝對舒家更加猜忌與不信任,大哥鎮西侯的位置也無法坐得安穩,如果為了大哥好、為了舒家好,就該顧全大局答應宮。

真的無法一口答應,這決定對來說太困難了。

究竟該如何是好?心里只有單辰一人,怎能強迫自己去曲意討好皇上,用想的就已經難以接

「小黛,你不必太快擔憂,大哥會盡量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舒廉希起拍拍妹妹的肩膀,揚起笑安道︰「我昨日已經以你近日子欠佳為由,延後宮的日子,咱們還有一段時間能夠想因應之策。」

非到萬不得已,他也不希妹妹宮,那是個葬送諸多子青春年華的殘酷之地,他不想讓妹妹也面臨這樣的命運。

雖然拖延宮時日,肯定會讓皇上不悅,甚至更懷疑舒家的忠誠,但天高皇帝遠,西方邊境的安定還要靠他們舒家,舒家在這兒就是個土霸王,若是真有反心,皇帝也會忌憚,所以不會輕易降罪。

「那大哥……你已經有辦法了嗎?」舒眉黛還是無法放下中的憂慮。

「暫時還沒有,不過你放心,總會讓我想到辦法的。」舒廉希笑著哄。「你才剛回來,趕回房去歇息吧,免得又累壞了子。」

「好。」努力漾起笑,不想再讓大哥擔心的狀況。

相信大哥,大哥肯定會想到解決辦法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大哥總是護護得好好的,絕不讓到一一毫委屈。

有這樣的大哥在,又如何恨得了舒家?反倒很慶幸,自己能得到諸多的疼,在舒家一路無憂無慮的長大人。

舒家沒有錯,錯的人自始至終就只有舒盛一個人……

隔日,被單征樊派去查探的護衛回到明居,向單征樊報告自己查到的所有事

「你說什麼?是鎮西侯府的小姐舒眉黛?」

後院清風吹來,兩旁的竹林沙沙作響,而坐在涼亭的單征樊,早已對旁的竹葉聲充耳不聞,滿腦子都是護衛所帶回來的消息。

那輛馬車最後駛到鎮西侯府,而鎮西侯府只有一位小姐,便是以花容月貌名聞業城的舒眉黛。

難道他在王宮廢墟見到的那名子,真的是舒眉黛?

嘖,是誰都好,偏偏不該是舒家人!

護衛繼續報告。「據聞舒眉黛因為子欠佳,到開寺住了三日,屬下後來也到開寺詢問過,借住之人的確是舒家小姐。」

單征樊本來萬分期待想知道子的份,這下子卻蹙雙眉,心煩躁起來,真沒想到況會出乎他的預料。

如果兒真的轉世為舒眉黛,他該如何是好?舒家是他的仇敵,他絕不能放過,但舒眉黛呢?

等等,直到現在,他尚未能確定舒眉黛就是他在王宮廢墟見到的子,他至得親眼確認,再來苦惱這事也不遲。

「那舒家小姐是否有出門的習慣?或是常去哪些地方?」

「聽說舒家小姐每逢初一及十五,會在城里的鴻儒書院布施米糧給窮苦人家,若無其他事打擾,都會親自去鴻儒書院坐鎮。」

鴻儒書院是舒眉黛的父親所設置的書院,對於進書院學習的年輕子弟不收分文,希能培養出本地優秀的人才,雖以做善事為主,但也有另一個目的,希以此扭轉業城百姓對他們舒家叛國的印象。

舒眉黛在爹娘接連過世後,到人世無常,因此開始固定在鴻儒書院布施行善,希能替舒家多積福德,祈求舒家人丁興旺。

單征樊的眸黯下,暗自思量,過幾日就是十五,倒是個絕佳機會,他就親自走一趟鴻儒書院會一會舒眉黛,看是否真的是他所尋找的人。

只不過是與不是,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忍不住輕扯一抹苦笑,老天爺該不會真的如此捉弄他,讓他心心念念的兒轉世到舒家,為他今世的仇敵之吧?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無濟於事,還是先確定舒眉黛是否真是他所要找的人再說吧!

幾日之後,單征樊一大早就從明居回到業城,獨自來到鴻儒書院前。

雖然距離發放米糧的時辰尚早,但已有許多窮苦人家聚集在書院外,將外頭得水泄不通,想要盡早領到米糧。

單征樊思考了一會兒,推論舒家的馬車會在後門進出,以免在前門引起不必要的,心念一,他隨即繞到書院後門。

果然,一輛馬車已經停在後門旁,看來舒眉黛已經進書院了,他趁著無人之際,運起輕功無聲地進書院。

此刻書院的人手幾乎都聚集到前頭準備發放米糧的工作,單征樊一路順暢的在書院行走,沒遇到其他人。

「小姐,侯爺吩咐您最近要『裝病』,最好盡量別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今日您就別到前門臉了,奴婢送您進屋里休息吧。」

他才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丫鬟的嗓音從前頭傳來,他趕躲在一間倉庫後頭,免得被來人發現。

「這書院才一丁點大而已,我不會迷路,你不必送我,我自己走過去吧。」另一名子輕笑著回答。「今日我可是把監督的重責大任給你了,你快回前頭去,開門布施的時辰快到了。」

「那好吧,奴婢這就回前門去。」

子的談話停止,剩下的就是輕而緩的腳步聲,一路往書院後頭走過來,單征樊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一抹娉婷影出現在屋與屋相連的渡廊上,渾然不覺附近還有人存在。

今日穿淡紫裳,只簡單綁了一個小髻,上一支花釵,整個人裝扮素雅,卻更襯托出出塵的貌,不需多加打扮就已明人。

一見到,單征樊狠狠一震,心頭多種滋味瞬間糾結在一塊兒,縛住他,又喜又痛又掙扎,那覺真是不好

的確是他在王宮廢墟見到的那名子!真的是兒轉世嗎?

心涌出一莫名的沖,單征樊從倉庫後頭現,低聲輕喚道︰「兒。」

舒眉黛猛然頓下腳步,訝異的朝聲音來源去,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他怎麼會來這里?他是如何知道會來這兒的?難道他……已經知道是舒眉黛了?

果然對這個名字有反應!單征樊形一閃,瞬間來到舒眉黛面前,與四目相對。

「你是兒,對吧?」他努力抑著激緒,刻意試探的反應。

「什麼……兒?」舒眉黛心慌意的回答。「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認錯人了。」

絕不能與他相認,甚至本就不該再和他見面,這輩子,他們是立場不同的仇敵,是不該有任何集的。

明明相見了,卻不能相認,這對來說是一件再痛苦悲哀不過的事,但沒得選擇,只能苦苦下對他的思念,狠下心斷絕兩人之間的關系。

已非當年的賀蘭為舒家人該守的界線,絕不能越。

舒眉黛的反應瞞不過單征樊,的眼神及反應都只表明一件事,在說謊!

兒最的《長相思》,知道只有兒才知道的鑰匙藏匿之甚至會彈由兒親自譜曲的《長相守》,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答案,那就是——肯定擁有兒的記憶,就像他也擁有單辰的記憶一樣!

「我不會認錯人的,咱們前不久才在西鄯王宮廢墟見過面,不是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什麼法來去無蹤,讓我幾乎以為你或許本就不在人世。」

此刻的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之前是努力想接近他,現在卻是拼了命的裝不認識,他不明白,為何突然不認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該擅闖鴻儒書院,趁沒人發現前快點走吧,不然我要人來了。」心驚膽戰的催促。

好不容易才又見到面,他哪會如此輕易離去?「兒……」

「啊——」舒眉黛突然間大出聲,讓單征樊措手不及,接著書院前頭馬上響起人聲。

「是小姐的聲!」

「發生什麼事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單征樊眉一擰,只能心不甘不願的馬上撤退,轉利落地離開書院。

舒眉黛心慌意的瞧著單征樊離去,終於松下一口氣,但心中很苦惱,他知道份後,不知還會做出什麼事?

你們之間的牽絆依舊深刻,所以我有預,他會來的……

果真被阿?給說中,他們倆最終還是見面了,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小姐!」

紅桃跟著另外兩名長工來到後頭察看況,擔心的詢問︰「怎麼了?小姐您沒事吧?」

「呃?我沒事。」舒眉黛趕定下心神,漾起一抹窘的笑意。「剛才一只耗子突然從腳邊溜過去,嚇了我一大跳,才會驚出聲,抱歉嚇到你們了。」

「原來是耗子……」紅桃等人也跟著松下一口氣,沒事就好。

「抱歉,真的很抱歉,你們快回前頭忙吧,我也要到房里休息了。」舒眉黛歉意十足的說著。

直到紅桃等人離開後,舒眉黛才將眼神轉往單征樊離開的方向,不由得黯然落寞,無限惆悵。

他別再出現了,免得見一回,的心也跟著痛一回,永無止境……

自從確定舒眉黛就是他在王宮廢墟見到的子後,單征樊就陷了說不出的煩躁中,一連好幾日,況都不曾好轉。

他幾乎可以確定,舒眉黛擁有兒的記憶,是兒的轉世,現在只差親口承認而已,但也因為如此,他才無比的心煩意

這世是舒家人,這該怎麼辦才好?份是改變不了的,而他和舒家是仇敵的事實也改變不了,就算確定就是兒,兩人又怎麼能不到阻礙地相守?

在他的復國大業上,舒家是一定要除去的絆腳石,他們兩家之間存有不共戴天的海深仇,除非是死,要不然是不可能化解的。

他必須放棄嗎?他若是夠果決,就該馬上斬斷對求,當他不曾知道就是轉世後的兒;但無奈的,對於,他就是果決不了,心始終在不斷的拉扯、猶豫……

主,您是怎麼了?」

滿城香茶樓的廂房里,紀柏修本來在和單征樊討論到其他縣城收購軍糧之事,但單征樊始終心不在焉,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恐怕剛才的談話他本沒聽進去多

這種狀況幾乎不曾出現過,所以紀柏修到很納悶,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單征樊苦惱這樣,完全沒了之前的冷靜自持?

因為紀柏修的詢問,單征樊才終於回神,強自己定下心來。「沒事,咱們繼續談吧。」

「是。」既然單征樊不想說,為屬下的紀柏修當然也就不好再問下去,繼續報告收購軍糧的計劃。

有了國庫的支持,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很快就陸續到手了,現在只差暗中招募的復國軍人數還不夠,訓練也尚且不足。

「那舒家最近有無不尋常的舉?」

「咱們的招募進行得非常低調,未曾走風聲,舒家也沒有任何異常舉,這點請主可以放心。只是近來有另一件事,京城來了一道聖旨到舒家,聽說是要召舒家小姐宮為妃。」

聽到這消息,單征樊的心猛烈一扯,萬分訝異。「什麼?宮為妃?」

「是,據咱們判斷,天園皇帝此舉是為了牽制舒家,免得北方未平,西方邊境也產生變數。」

「既然如此,那舒眉黛為何沒有上京?」單征樊問得冷靜,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心里早已涌起一陣驚濤駭浪。

宮為妃了?怎能為別人的妻妾?是他的,上輩子是,這輩子他也同樣不會將讓給任何人!

這件事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聽說舒廉希以舒眉黛子欠佳為由,拖延了宮時日,看來舒廉希是不太樂意送妹妹宮。」

單征樊擰起雙眉,腦中快速思考對策。無論舒眉黛是不是舒家人,只要兒的轉世,他就絕不可能放手。

的心中肯定還是有他的,要不然不會惆悵地彈著那首《長相守》,道盡了無法相守的相思之

吳廷進來。」

「是。」紀柏修即刻起外出,把吳廷給喚進來。

等吳廷進到廂房,在桌邊坐下後,單征樊開口吩咐。「吳廷,我有件任務要代給你,只許功,不許失敗。」

「只要主吩咐的事,我就算豁出命也一定辦到!」吳廷豪氣萬分的回答。

「這件任務,我相信你不必豁出命也能辦到。」單征樊淡淡一笑。「我只是要你去搶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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