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黛從袖拿出被黃綢布包裹住的國璽，給單征樊。「你快點看看，就是這個吧？」

單征樊將綢布打開，只看了一眼，眸中的期待之頓時消逝，反倒蹙起眉頭。

「怎麼了？」本以為他會很開心的，怎麼反倒皺起眉頭來？

「這國璽是假的。」

「什麼？」訝異的睜大眼，不敢置信。「這……怎麼會？」

「這的確是假的，雖然仿得非常真，終究不是真的。」這假國璽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前世的記憶猶深，雖然同樣是由白玉刻制，但他現在手上這塊白玉卻有著細微的雜質，和真國璽的純白無瑕相差可多了，他絕對不會錯認。

舒眉黛非常震驚，前世雖然曾見過國璽，但畢竟不常踫，不像為國王的單征樊對國璽的細節了若指掌，也難怪如此輕易就上當。

所以，到底那暗格的國璽本來就是假的，還是有人掉包，將真國璽換了假國璽？

叮鈴鈴——

就在這時，門上一個刻意放置的大鈴鐺突然響起，嚇了舒眉黛一跳，而單征樊則是神一凜，知道有狀況發生了。

「這里怎麼會有鈴鐺？」舒眉黛神慌，覺得氣氛似乎不對。

「這是警鈴，警告我有危險了。」

這警鈴是特別設計，由一條麻線連接到一樓掌櫃及小二休息的房間里，只要樓下狀況有異，他們就能馬上以警鈴通知單征樊，讓他及早。

「怎麼會有危險？」

「看來十之八九是假國璽所惹來的危險。」看來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單征樊丟下假國璽，拉著舒眉黛進到房，打開床板，床板有一道長梯子直通一樓擺放米糧蔬果的小倉庫，他們只要一到倉庫就可以直接經由後門快速離開。

「兒，咱們快走。」

舒眉黛還是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聽從單征樊的話攀爬梯子，與他一同逃到一樓倉庫。

等到兩人順利下到倉庫里，離開倉庫直奔後門，同在客棧的吳廷已經先一步在後門等待，並且備好了兩匹馬。

「主，是鎮西侯府的士兵，他們圍住客棧大門，帶頭之人說要搜查可疑人，恐怕……」吳廷瞧了舒眉黛一眼。「是隨著姑娘而來的。」

舒眉黛一驚，心一沉，猜到是大哥故意將國璽的藏匿地點告訴，設局讓跳。

「舒廉希人呢？」單征樊心里早已有底，對吳廷的報告倒是一點都不訝異。

「尚未看見，目前只有他的屬下過來。」吳廷心急的催促。「主，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到達安全之後再說吧。」

單征樊點點頭，利落的翻上馬，吳廷也跟著跳上另一匹馬，準備一起離開保護單征樊的安全。

單征樊上馬之後，接著便朝舒眉黛出手。「兒，咱們快……」

舒眉黛猛然退後好大一步，和單征樊拉開距離，這讓他不明所以地蹙起眉頭。「兒？」

「你快走。」舒眉黛輕咬下，神凝重的催促。「再不走，士兵們會發現你的，你要是落他們手中，我也不敢肯定大哥會如何置你。」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不，我不能走。」無奈的苦笑。「我是舒眉黛，是舒家人，這事實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單征樊猛然一驚，瞬間明白了的想法，雖然願意幫他找國璽，但最終還是選擇站在舒家那一邊。

為什麼狠心作出這樣的選擇？他們明明相，這一世好不容易才相聚，兩人有機會完未竟的憾，怎麼舍得放棄這樣的機會？

「快，派人到後門那兒看看！」客棧約傳來了命令聲，似乎有不人正往後門的方向搜索而來。

單征樊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也跟著心急起來，執意想翻下馬帶走。「不，我絕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別下來，快走呀！」舒眉黛急急往後退，就是不願讓他靠近。

吳廷眼見況不對，突然猛一甩鞭，打上單征樊的坐騎，馬匹吃痛的瞬間揚高前蹄，嘶出聲，得單征樊不得不趕拉住韁繩，錯失帶走舒眉黛的最後機會。

「有人想趁隙逃跑！」繞到後門來的幾名士兵發現了他們的蹤影，猛然大喊。「快來人，別讓他們逃了！」

「快走——」舒眉黛心驚的催促。

單征樊懊惱的咬牙關，終於還是在士兵沖出來圍捕他之前選擇策馬奔離，吳廷也跟在後頭疾馳而去。

舒眉黛此時才松下一口氣，瞧著他們迅速遠離的背影落寞一笑，眼眶微微泛淚。「咱們……來生再續前緣吧……」

如果他們來生還能相見，希，他們都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百姓，沒有國仇家恨橫亙在彼此之間，讓他們明明相，卻無法相守。

會等他的，無論必須再等上另一個百年，或是千年……

此時侯府的士兵陸陸續續趕到後門，一部分往前追，一部分將舒眉黛團團包圍。

收起淚意，深吸一口氣，抬頭的展現出高貴不可侵犯的姿態。「我是鎮西侯府的舒眉黛，你們誰敢我？」

等舒廉希接到消息趕回鎮西侯府時，已是接近夕西下的時刻。

祠堂的國璽本來就是假的，是以防萬一時的餌，真正的國璽一直不在鎮西侯府。他在告訴舒眉黛假國璽放置的當晚，就暗中命令部屬監看祠堂，若是有任何異樣就見機行事。

當他們跟著舒眉黛來到聚朋客棧，發現況不對勁，立時派人回報，沒一會兒，大隊人馬前來追查，希能有所斬獲，只可惜與舒眉黛見面的可疑之人早一步逃了，害他們無功而返。

客棧掌櫃一臉無辜，堅稱自己單純是個開客棧的生意人，無法控管投宿者的份，也不知客人的底細。

而舒眉黛則毫發無傷的被護送回鎮西侯府，只不過在舒廉希回來之前，只能暫時待在自己的房。

舒廉希在書房聽完部屬報告後，憤怒地朝舒眉黛所住的院落走去。

他大力推開房門，那門扉踫撞的聲響嚇壞了待在房的舒眉黛與紅桃，只見舒眉黛正坐在桌旁，臉微白，眉間有著輕愁。

「侯爺。」紅桃張的行禮，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舒廉希發如此大的脾氣。

「紅桃，你出去。」舒廉希冷聲命令。

「是。」紅桃即刻退出房間，並將房門帶上。

舒眉黛依舊靜靜的坐在桌旁，等著舒廉希開口詢問，知道自己躲不掉，終究得面對他的怒火。

舒廉希來到妹妹面前，雙眉皺得死，努力下心中的怒火，語氣才能勉強平穩。「你到底帶著國璽去見誰？」

「大哥，對不起。」低垂下眼，語調微微哽咽。

「我要的不是這一句，我要你回答，那人到底是誰？」

他真的沒想到妹妹竟會幫著外人將國璽出府，他更不解的是，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說背叛舒家，不該是如此糊涂的人呀！

「大哥，我很抱歉，要如何懲，我都甘心承，沒有第二句話。」舒眉黛輕咬下，無論如何都不供出單征樊的名字，害他陷危機中。

「你打算護那人護到底？舒眉黛，你是著了魔嗎？」舒廉希更是怒不可遏，旋即想到了一個人。「那人，是將你送回來的那位『吳公子』嗎？」

舒眉黛心一虛，子微微一震，的一舉一都逃不過舒廉希的眼，所以不必再問下去，他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始終覺得那個男人不簡單，果然不是錯覺，恨只恨當時妹妹剛平安歸來，他太開心了，警覺也低了不，雖對那男子有困，卻也沒有深究。

「你老實回答我，你為何要幫他？他要國璽想做什麼？」

舒眉黛還是咬牙沉默，始終低垂著頭，自覺愧對大哥，所以不敢看他。

他們都是所重視的人，護全了一個，就只能傷害另一個，也很痛苦，但是真的沒得選擇。

「你寧願對我這個親哥哥裝啞，也不肯吐實是嗎？」舒廉希怒極反笑，咬牙切齒。「很好，非常好，在你願意供出那人的份及目的之前，你別想再踏出房門半步！」

他猛一拍桌，那強勁的力道震倒了桌上的茶杯，也嚇了舒眉黛一跳，說完，他轉離去，腳步飛快，渾怒火。

「大哥……對不起……」舒眉黛默默流下兩行淚，表悲苦。

不會再背叛他、背叛舒家了，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會和舒家生死與共，不再有異心。

不管需要多久的時間大哥才會原諒，都會等的……

到底是親妹子，舒廉希雖然氣到妹妹，但也沒派士兵把守，只要丫鬟們盯住的行蹤，要是真踏出房門，這些辦事不力的丫鬟就等著罰吧。

只不過就算舒廉希沒命人守著，舒眉黛也不會離開房間半步的，心甘願領懲罰，將自己關在房里，甚至不說半句話，反倒沉默得令人擔心。

不但沉默，就連膳食也吃得，再加上心中郁悶，很快就瘦了一圈，讓丫鬟們暗暗焦慮，就怕再如此折磨自己的子，終究會病倒的。

舒廉希本來要將妹妹送到別居的計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只能暫時擱下，他有好一段時間都沒再來看妹妹，一心在追查「吳公子」的下落。

舒眉黛也沒向丫鬟詢問大哥的況，徹底與外界隔絕，努力將腦子放空，只要什麼事都不想，就不會煩惱、憂愁，也不會到痛苦了……

「你還真傻……不對，我應該說，你真是愚蠢。」

恍惚之間，阿?特有的清冷嗓音突然在舒眉黛耳邊出現，終於抓回不知神游到哪兒去的神智，此刻的正坐在窗邊著外頭景，涼風習習吹來，而阿?就站在面前，絕的臉龐面無表地瞧著。

「若是聚朋客棧那天你心一橫，拋下世俗羈絆，就隨著單征樊走了，你也不必在這兒坐困愁城。」

舒眉黛苦笑。「你說得倒簡單，這世上不由己的事太多了，不是自己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若是真的跟單征樊走了，那大哥怎麼辦？阿?給的考驗是兩難，選了其中一個，就肯定要傷另外一個的。

而，卻似乎兩者都傷害了，大哥生的氣，單征樊肯定也不好。

「在我看來，所謂的『不由己』，只是自己給自己上的道德枷鎖。」阿?不以為然的輕哼。「你可以選擇放下枷鎖，可以選擇不顧他人眼，依著自己的本心，只為自己而活，只可惜……你就是看不，擺不掉世俗羈絆。」

舒眉黛心火一起，終於激的反駁。「要是依你所言，只為自己而活，為了所不顧一切，拋家棄族，從此與親人斷絕往來，難道心就真能圓滿，不會有任何愧欠憾嗎？」

是，這麼做的確能得到所想要的，但同時也必須承親人不諒解的痛，這樣怎麼可能會快樂呢？

「我就是如此世俗的一個人，我就是擺不了諸多枷鎖，不像你一樣，視禮教道德於無，冷眼旁觀著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因為這全都不關你的事，你才能不痛不的看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兩家的恩怨掙扎，甚至故意讓我投生舒家好捉弄我，殘忍無到了極點！」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怨憤全都一口氣吼出來，什麼都不管了。

夠了！傷痕累累，心上無一完好，不必阿?再來多添幾道傷口，讓更顯狼狽。

真痛恨阿?的捉弄，總在以為自己終能抓住希的那一刻，又將狠狠打絕地獄里，痛苦浮沉，到不了岸。

「我……殘忍無？」阿?頓了好一會兒，神迷蒙不解，而後黯淡一笑。「無心無……難道無心，就真的無法有嗎……」

的確因為無心，導致無，對於舒眉黛的掙扎，無法同，只是想從舒眉黛與單征樊上看到與主子不一樣的結果，只是想要證明，無論任何困境，總是會有出路的。

天無絕人之路，不是嗎？那為何在舒眉黛上瞧不到出路，沒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又看到一對被份所苦的人，雖然相知，卻無法相守？

「有如何？無又如何？」阿?嘲諷的哼笑。「還不都一樣，為『』這個字所擾……」

阿?轉，屋一陣狂風吹起，沒多久，阿?的影就消失在旋風當中，不復存在。

看著阿?離去，舒眉黛原本的憤怒也跟著崩塌、頹喪，忍不住捂起臉蛋低聲啜泣，更是到深深的絕無助。

已看不到任何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認命的隨波逐流，飄到哪兒，就算哪兒吧……

幾日之後，已有好一陣子沒面的舒廉希終於又出現在舒眉黛的房里，只不過臉難看，眉心郁結，似是遇到非常嚴重之事。

「大哥，怎麼了？」舒眉黛擔心地問。

舒廉希心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問了︰「單征樊，就是他嗎？」

微口氣，錯愕的睜大雙眼。「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所以帶你回來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單征樊？」舒廉希的銳眸瞬間瞇起。

舒眉黛心一驚，頓時慌起來，就算此刻再掩飾緒也改變不了什麼，舒廉希已經看盡的所有反應了。

「難怪他要你幫他國璽，你可知道，他是已滅亡的前西鄯國王室族，和咱們舒家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憤怒難平的問。

連他的王室族份大哥都知道了？舒眉黛的表更是錯愕，有種大勢已去的覺。

「你之所以會失蹤，又毫發無傷的歸來，難不也都是他一手策劃，就只為了要說服你幫他拿國璽？」

若是經過仔細的謀劃、刻意的導，就不難理解為何他的手下遲遲找不到舒眉黛的行蹤，況且他不信這世上會有如此湊巧之事，分明全是預謀！

面對舒廉希接二連三的問，舒眉黛沒有一個回答得出來，只是臉蒼白的連連後退，全然的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如何得你願意為他背叛舒家的？他騙了你的心？甚至是……你的人？」舒廉希很不願這麼想，但除了這個理由能讓人為了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外，他真的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舒眉黛微微一震，不辯駁，也就等於承認了舒廉希的假設，沒有一個人在被誤會自己的清白之時還會悶不吭聲的。

舒廉希頭一暈，沒想到自己的猜測全都真了，自己的妹妹居然會失給敵人，還被蠱似的背叛自己的親族，直到現在還是不肯對方一丁點消息，讓他真的很心寒。

「你真是蠢！他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你，你還一心護著他，蠢到無可救藥！」居然敢踫他的親妹妹，他不會饒過單征樊的！

「……大哥，他是真的……我的。」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眼眶含淚，微哽地回答。

他們之間的緣牽絆，沒有人能明白，他們從上輩子就開始相了，就算換星移，也不曾改變，若是坦白告訴他，他會相信嗎？

「笑話，為了利用你，他當然說你。」舒廉希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馬上將單征樊給碎尸萬段。「他為了扳倒我，連你都利用了，他夠厲害，但我鎮西侯也不是好惹的！」

舒眉黛聽他的口氣，到很不尋常，張的詢問。「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他以西鄯王室族之子的份為號召，打著『復國軍』的旗幟，在我的領地造反了。」

復國軍一起，風風火火，聲勢浩大，開始在西方邊境引起一陣混，而且混有持續擴大的跡象，要是不快點將這反叛的火種熄滅，就怕後果不堪設想。

他接到急軍後，猛烈一悟，馬上將單征樊與西鄯國璽聯想起來，會耗費心思來國璽的人，除了單征樊這個西鄯族之子外，還會有誰呢？

舒眉黛心一沉，無言以對，雖然單征樊不曾告訴過這件事，但其實也猜得到他終究會起義，正式與舒家起沖突，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沒有太大的訝異，只到無奈與悵然。

果然還是得面臨此刻的窘境，最在乎的兩個人即將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無論誰勝誰負，對來說都是痛苦。

這一場由舒盛引起的百年恩怨，到底要到何時才能化解……

「他都已經將劍尖指向咱們舒家了，你還認為他不是純粹利用你，而是真的你嗎？」

皺起雙眉，心急的試著解釋︰「你不懂，我與他早在前世……」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執迷不悟的辯解！」

他憤而舉起手想狠狠的將打醒，也不避開的咬閉眼，認命接這掌，但舒廉希氣歸氣，終究還是沒揮下手，沒辦法對狠心到底。

「小黛，你真是太讓我失了。」

舒廉希轉離去，不知該如何置失於單征樊的事，只好選擇暫時逃避，況且現在還有更急的問題得理，必須盡快滅了復國軍；而單征樊必須死，不管是因為他的統，還是他玷污了舒眉黛的清白！

因為國璽的事已經打草驚蛇了，所以單征樊毅然決然提早起義，正式掀起。

他們以最靠近舊西鄯王宮址的要塞「長門關」為據點，開始往東推進，蠶食鯨吞舒廉希所鎮守的領地。

兩方戰越演越烈，舒廉希手下的將領們輕忽復國軍的實力，以為他們只是烏合之眾，卻不料復國軍不但有紀律，就連武、戰馬都無比良，頓時高下立見，鎮西侯軍被打得慘不忍睹，節節敗退，沒多久邊境領地就被復國軍給佔去三分之一。

舒廉希大怒，決定親自帶兵征戰，士氣頓時高漲，一度將復國軍得後退，只可惜這樣的優勢沒有維持太久，舒廉希又陷新的困境中。

他所管轄的領地四都出現百姓反，鎮守的地方疲於奔命，怎麼也不下來，而且這些百姓的行並非一盤散沙，背後明顯有人指使，更是難以對付。

被著為天圜皇朝百姓的西鄯子民本就忍多時，現在有人帶頭起義，而且還是西鄯王室族之子，對他們來說是何等振之事，越來越多百姓向往著回歸祖國，因此混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人主投靠復國軍，到最後唯一還沒發生事的，只剩有著強兵駐守的業城而已。

舒廉希不但要應付復國軍，還得想辦法平息境百姓的，簡直分乏、焦頭爛額，只得趕派人向朝廷求援，調派更多兵力來鎮混。

「主，又有三城鎮主打開城門，向咱們復國軍投誠歸順了！」

復國軍的主帥軍帳，吳廷興的從外頭帶來最新消息，臉上的笑意是也不住。

單征樊一銀紋戰甲，正與紀柏修在懸掛著的大張牛皮地圖前討論接下來的戰，紀柏修聽到吳廷帶來的消息，同樣開心一笑。「主，看來咱們可以比預定的時日更快將鎮西侯的領地全數收復。」

然而單征樊表依舊嚴肅，並沒有因此放松下來。「業城那里的狀況如何？」

「目前是封城狀態，只準進不準出，但百姓們也蠢蠢，咱們埋伏在里頭的人，正等著咱們的指示。」吳廷答道。

相較於其他城鎮，業城是最難攻下的地方，而他們早在一開始就在業城布下暗樁，只等復國軍兵臨城下，他們就可以來個里應外合，將業城給拿下。

但單征樊心里最掛記的，其實還是在業城的舒眉黛，業城的百姓要是真的暴起來，第一個遭殃的恐怕就是鎮西侯府。

他一直很懊惱在聚朋客棧那一日沒有將強行帶走，兩人分開後，他始終為了牽腸掛肚，簡直沒有一日能夠安心。

沒人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強自己冷靜、以大局為重，他拚命忍耐著，一步步慢慢前進，等著他佔領業城的那一日到來，那也意味著，他終於又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了。

他的兒，他就快到邊去了，這一回，他絕不會再拋下！

「那皇朝的援軍呢？」

「一如先前所預料的，行進緩慢，而舒廉希派去催促援助的傳令兵也被咱們攔截了，一切都在掌控之。」吳廷繼續回答。

天圜皇帝的態度就如他們所設想的，因為對舒廉希不滿，表面上派兵援助，其實卻刻意命令援軍放慢步伐，打定主意要等舒廉希的兵力被復國軍削弱一半後再介戰局，將舒廉希及復國軍都一並殲滅。

但單征樊不會讓天圜皇朝的援軍有這個機會的，兵貴神速，他們會出乎意料之外的快速佔領舒廉希的領地，等到援軍發現況嚴重時，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很好，繼續下去，咱們復國的那一日，已經指日可待了！」

「是！」吳廷及紀柏修士氣高昂的同聲應答。

舒眉黛在業城里，雖然無法離開鎮西侯府，卻也得到業城的張氣氛。

打從知道復國軍起義後，就忐忑不安，沒有一日能安心，再聽到大哥要親自上戰場，的擔心更是與日俱增，就怕哪一日會聽到他們其中一個傷的消息。

每回總管來向報告最新進展時，都是一臉的焦慮，因為鎮西侯軍始終於劣勢，而業城雖有兵駐守，尚未出現，但那也只是一時的平靜而已。

「小姐，您……要不要試著勸侯爺……投降？」這一日，總管來舒眉黛房報告最新消息時，猶豫掙扎許久，還是將這話給說了出來。

他看著這一對兄妹長大，實在不忍心見他們落得為囚或戰死的下場，現在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他當然是能勸就多勸一些。

「總管，你何出此言？」舒眉黛訝異不已，沒想到連總管都說出如此絕的話來。

「復國軍的主帥已經放話，當年跟著咱們祖爺叛國的那些部屬後代，只要願意認錯投降，他便既往不咎，重新接納，而咱們侯爺……只要侯爺願意出國璽，他也可以稍微……『寬待』舒家一些。」

寬待？如何的寬待法？饒他們一死，但活罪難逃嗎？舒眉黛苦笑，單征樊這是做給對舒家積恨已深的西鄯舊部及百姓看的，舒家罪孽深重，若投降就能完全除罪，不必面對一一毫責罰，無法對過亡國之苦的眾人代，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