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這件事就不必多說了。依大哥的子，他死都不會答應的，而我……也不會背棄大哥。」

如果舒家注定在這場戰爭中滅絕，那無話可說，該來的逃不了，舒家欠單家的，就由他們兄妹一次還清吧。

總管見舒眉黛態度堅決，無奈的重重一嘆，不再繼續勸說，一切聽天由命吧。

接著，一連串對鎮西侯軍不利的消息接連傳來，聽說舒廉希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皇朝援軍卻遲遲沒有到達，不知道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業城即將不保，城出現了這樣的流言，民心搖，隨時都有可能發。

舒眉黛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當見到大哥一風塵僕僕的沖的房，神異常凝重時，心一沉，頓時明白，舒家大勢已去。

舒廉希抓住的手，沒時間讓拿任何東西，直接往外拉。「快跟我走！」

「大哥，復國軍要攻進業城了嗎？」舒眉黛一邊跟著疾走，一邊詢問。

舒廉希神疲憊，苦笑一聲。「差不了多久了，這得歸功於始終都不信任咱們舒家的皇帝。」

單家容不下他們，天圜皇帝也想借單征樊之手除去他的勢力，現在他們除了在業城即將被攻佔前趕逃離之外，已經沒其他的路可走。

他不想對單征樊低頭，單家能夠茍延殘東山再起，他就不相信舒家不能，所以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絕不會認輸！

逃離業城的速度越快越好，護著他們逃離的只有舒廉希邊最信任的三十名親兵死士，業城就直接送給單征樊了。

當舒廉希帶著舒眉黛離開之後，埋伏在業城的復國軍眼線即刻送消息出城，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正往業城進攻的單征樊。

單征樊一得到消息，馬上決定親自追捕，將大軍的指揮權暫時給吳廷，讓吳廷按照計劃繼續進攻，自己則帶著百名士兵快馬追去。

他要親自將舒眉黛帶回來，誰都擋不了他！

舒廉希一行人逃出業城後，進附近的山林，而單征樊的人馬也在一日後進山里，漸漸追上他們的腳步，開始了一場混戰。

「西鄯的將士們，務必活捉舒廉希與舒眉黛，活捉此二人者，戰後重重有賞！」單征樊對著他的士兵們揚聲激勵。

復國軍士兵士氣大振，與舒家殿後的死士開始激烈打斗，殺伐聲響山林，令人心驚膽跳。

舒廉希帶著舒眉黛跑在最前頭，聽著後面追兵逐漸靠近的聲音，舒眉黛不由得冷汗涔涔，就怕和大哥逃不過追捕。

但越往深山走，山路越是崎嶇難行，最後舒眉黛所騎的馬耗盡力氣，直接跪倒在半路上，將背上的舒眉黛給狠狠甩飛出去。

「啊——」

「小黛！」舒廉希作迅速的飛撲過去，抱住舒眉黛滾到一旁的林叢，萬分驚險的保全了舒眉黛的小命。

「侯爺！小姐！」保護他們的親兵們也趕下馬沖林叢拉起他倆。

舒眉黛臉慘白，驚魂未定，本該讓休息的，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擱，舒廉希只能抓著舍棄山路，直接步山林，拋下已累垮的馬兒。

其他親兵們繼續跟隨，誓死保護他們到底。

舒眉黛已經很疲累了，的腳步本就偏慢，再加上疲累，幾度拖慢了大哥的速度，很過意不去，不想再繼續拖累他們。

「大哥，放下我吧，你自己一個人先逃。」

「你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舒家只剩我和你，我絕對不會放下你不管！」舒廉希氣惱的回道。

「放棄我，至還可能保下你一人，不放棄我，就連你也保不了呀！」

「無論如何，咱們兄妹絕不分開！」

舒眉黛不由得眼眶泛淚，慨萬千，這輩子能得到他如此護，已經夠了，就算因他而死也無怨。

為何舒盛的罪過最後必須由大哥來承擔不可？真的替他到不平，因為錯的人不是他呀！

舒廉希千辛萬苦帶著舒眉黛穿越山林，聽著後頭追兵越來越靠近，他的親兵們也一個一個倒下，人越來越，他雖然心急，還是咬牙繼續向前，就算只有那麼一點逃出生天的機會，他也會抓著不放，拼到最後一刻！

看著前頭的林出現燦爛線，他們似乎要闖出山林了，他抱著期待，和舒眉黛一同闖出去，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心重重一沉，期待徹底破滅。

是橫亙而過的斷崖！

他們辛苦的掙扎，最後卻走進了一條死路，他怎麼甘心，怎麼願意就這麼放棄了？

「他們在那里，快追！」後頭的追兵繼續吶喊。

舒廉希拉著舒眉黛沿著斷崖邊繼續往山的更深跑去，舒眉黛低著氣，真的快撐不住了，眼神渙散，腳步虛浮，一個不小心踩空，落下山崖。「啊——」

「小黛！」舒廉希猛一回神，又驚又恐的攀在崖邊，卻已經來不及拉住的手。

「兒——」

另一道影猛然從林竄出，迅疾如風的從舒廉希旁飛跳下斷崖，驚傻了瞧著這一切的舒廉希。

「主！」復國軍士兵們驚慌大喊，陸續聚集到崖邊，無力挽救，只能眼睜睜看著事發生。

「兒！」

單征樊在急速的墜勢中將舒眉黛抱懷里，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在看到墜崖的那一幕，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無論去哪里，他都要追過去！

就算復了國、報了仇，那又如何？他不快樂，他會一輩子痛苦，因為他失去了，失去他兩世的最，這對他來說，是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所以什麼國仇家恨、恩恩怨怨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與同生共死，拋去所有世俗羈絆，再也不與分開。

「辰！」舒眉黛揪住他的襟，在他懷里落下淚來，有他相伴，就算是死也不足為懼，心甘願隨著他一同赴死。

既然老天爺容不下他們在人世間相，那他們就到曹地府里去吧，在那里，他們再也不必顧忌彼此的份，任誰都無法他們分開。

就這麼結束吧，他們終於不必再掙扎，徹底解了……

斷崖的下方是另一片林，枝繁葉，綿延無盡。

單征樊與舒眉黛相擁著快速往下墜，途中完全沒有可以減緩他們墜落速度的阻礙，從極高的懸崖直直摔下，恐怕是必死無疑。

但他們不怕，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死在一起，那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一種恩賜了。

就在他們即將落林之前，崖底居然刮起一陣強大的風，林葉沙沙大響，那一陣風從崖底盤旋而上，頂住墜落的兩人，讓他們倆墜下的速度由急漸緩，到了最後，他們像是躺在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慢慢飄浮而下，已然沒有任何危險。

單征樊率先發現異樣，訝異的睜開雙眼，不懂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像是有一無形的力量在幫助他們，帶他們離險境。

舒眉黛也覺到自己似乎不再急急墜下，睜開眼楮，發現了兩人此刻奇妙的境。

直到兩人落到林的樹上，那力量才散開，化為四方清風離去，單征樊抱著舒眉黛跳到地上，站穩腳步後才松了口氣，相信他們是真的安全了。

本以為這一回是死定了，在歷劫重生後，他們不敢置信的彼此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心緒激萬千。

大難不死，會有後福嗎？不論是否真有後福，此時此刻，單征樊都開心的將擁懷中，慶幸兩人終究還是活著。「兒，沒事了、沒事了……」

雖然活了下來，還是得面臨眼前的難題，但他們都一起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幾乎死過一遍了，還有什麼事能夠打擊得了他們？

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有希的，只要他們堅持不放棄的話。

「嗯。」舒眉黛在他懷里泛起淚，同樣到慶幸，眼角余似乎在不遠的林瞥見阿?那悉的影一閃而逝。

是阿?救了他們嗎？對於他們的苦難，阿?應該也到愧欠吧？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要關頭出手救他們一把。

「兒，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跟你大哥的，我親自追來，就是要確保你們倆的安全，不管最後舒廉希到底投不投降，我向你保證，他的命都不會到任何威脅。」

只要舒廉希不再是「鎮西侯」，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而為舒眉黛大哥的「舒廉希」，為了不讓傷心難過，他當然也不願意多加傷害。

「我相信你。」舒眉黛已經看開了，不管接下來又會有什麼樣的發展，都會坦然面對，無所畏懼。

復國軍士兵在見到單征樊跟著舒眉黛墜崖後，先抓住跪在崖邊呆愣無反應的舒廉希，然後即刻將剩余人手一分為二，一批尋找下崖之路，另一批押著舒廉希回去搬救兵。

三日之後，士兵們終於在崖底找到安然無恙的單征樊與舒眉黛，欣喜萬分地一路將他們護送回去。

此時業城早已被復國軍佔領，城的混已平，而舒廉希就被關在業城的地牢，暫時不作置，因為單征樊生死未明，紀柏修等大將也無心理會舒廉希，先確認單征樊的狀況要。

直到單征樊被護送回業城後，紀柏修等大將才放下心中的擔憂大石，欣喜若狂。

為免單征樊為難，舒眉黛主要求和舒廉希關在一起，單征樊雖然滿心不願，不希吃任何一丁點的苦，卻在的堅持下，還是答應了的要求。

舒眉黛跟著士兵進地牢，一顆心忐忑不安，就怕大哥了什麼刑罰，或是已被獄卒折磨得不人樣，畢竟他可是被復國軍視為叛國賊的人。

一來到牢房前，高懸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坐在牢房的舒廉希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並沒有到刑求的跡象，臉雖然難看，但那雙眼還是炯炯有神。

舒廉希見到獄卒後頭的舒眉黛時，猛然一驚，雙眼直盯著不放，就怕一眨眼便會消失不見。

他現在是在作夢嗎？他眼睜睜看著墜下懸崖，本不敢奢還活著。他不敢有任何期盼，只能痛著一顆心，咬牙撐住，絕不在復國軍面前出半點脆弱的神。

他本以為再也看不到了，卻沒想到……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完好無傷的出現！

獄卒將門打開後，舒眉黛自己走進去，眼眶已經含淚，即將落下。「大哥！」

「小黛！」

舒廉希張開雙手，兄妹倆激的相擁，舒眉黛已經泣不聲，舒廉希再也忍不住緒，跟著無聲落淚，到萬分的慶幸。

他並不是在作夢，謝上蒼沒將帶走，還讓好好活著，讓他們兄妹還有相見的機會。

兩人抱了許久，心的激才漸漸平穩下來，舒廉希停住淚，拉開兩人距離，上上下下將舒眉黛給仔細看了一遍，確定真的連一丁點的傷都沒有，忍不住問︰「小黛，你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一言難盡，總而言之，我平安無事地回來了。」舒眉黛笑著抹去臉上的淚。

「那……他呢？」他有些別扭，很不想提起單征樊的名字。

「他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單征樊為了舒眉黛不顧跳崖的那一幕，直到此刻舒廉希還是印象深刻，當時心所到的震撼也依舊清晰，恐怕他這輩子想忘都忘不了。

這世上有多人能夠這麼做？就連他自己，在那一刻也沒有勇氣跳下去救妹妹，所以對於單征樊的舉，他始終不敢置信。

曾經說過，單征樊是的，他之前本不相信，但現在……他開始遲疑了。

對於單征樊，他原本是極度怨恨的，因為單征樊的份，也因為單征樊奪去妹妹的清白、又利用了，但自從經過那生死關的險境後，他已到茫然，不懂自己為何一定得跟隨前人腳步，繼續加深兩家恩怨，非得爭個你死我活不可？

他為天圜皇帝的臣屬，天圜皇帝不但不護他，還想借他人之手除掉他，對這樣的君王，他又何必盡忠至死，順了天圜皇帝的意？

這樣的死法，毫無意義，沒有價值，他越想就越不願因此而枉送命，心終於作出最後決定，舒廉希對外頭的獄卒喊道︰「告訴你們主帥，若想知道西鄯國璽的下落，就讓我單獨見他一面。」

獄卒一愣，這個舒廉希是脾氣，從被關到牢里後連吭都沒吭一聲，幾乎了啞，現在居然主要供出國璽的下落，當然是趕轉離開牢房，向單征樊報訊去。

舒眉黛也跟著訝異。「大哥，你想做什麼？」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的。」舒廉希輕拍肩膀，笑得和藹。

現在的他，只求他們倆能夠平平安安過活，保住命，這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榮辱虛名，全是一文不值的塵土，何必在意？

沒過多久，獄卒從外回來，還帶來另一名士兵，獄卒將牢房門打開，對舒廉希說道︰「你出來吧，這位小哥會帶你去見咱們主帥。」

舒廉希神鎮定的走出牢房，獄卒也沒有特別替他上手銬，因為單征樊已經事先吩咐過不必這麼做，有舒眉黛還留在牢房，護妹心切的舒廉希是不敢妄的。

舒廉希跟著士兵離開地牢，進到一間小廂房，只見單征樊已經坐在桌邊等他，旁還有吳廷隨護著。

舒廉希來到桌旁後，單征樊指著對面的位子。「請坐。」

舒廉希毫不客氣的落坐，不因為單征樊的階下囚而傲氣盡失，背脊依舊直，單征樊瞥眼示意，吳廷便離開廂房守在外頭，讓他們可以單獨談話。

直到房只剩下他們倆之後，單征樊才又開口。「你真的願意告訴我國璽的下落？」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單征樊微微挑眉，覺得有些可笑，憑舒廉希此刻階下囚的份，有什麼立場要他回答任何問題？

舒廉希知道單征樊的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問了。「對於小黛，你究竟是何心態？」

他想確定單征樊的心意，也想替自己的妹妹掙得一個確切的承諾。

單征樊的表瞬間變得慎重。「我對是認真的。」

「如何的認真？將收在邊，隨意給一個名分就當了事了？」

單征樊斬釘截鐵的承諾。「這輩子，我只會有一個人。」

「為什麼？我不相信，你與之間哪來如此深的牽絆，足夠你許下這麼重的承諾？」這就是他始終不懂之，才會遲遲無法放下心中最後的一點疑慮。

單征樊沉默了一會兒，思考過後，終於開了口。「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舒廉希蹙起眉頭，並不怎麼相信。

「我與，前世有幸結發為夫妻，卻毀於國破家亡之災，無法長相廝守，天可憐見，今生又讓我再遇見，讓我重新再得到一次能與相伴相守的機會，圓了前世未完的憾。」單征樊淡淡一笑。笑中充滿無盡。「若非份阻礙，我們也不會直到現在還繼續蹉跎，沒個結果。」

那笑容是裝不出來的，真意切，毫無虛假，也徹底化解了舒廉希心最後一點疑慮。

若是如此，他願意為了妹妹妥協，他在這世上最珍貴之也僅存妹妹而已，那毫無良心的天圜皇帝又算得了什麼？

「我願意投降歸順，也願意出國璽，不求自能有多好的下場，只願你真能好好的對待小黛，此生此世都不辜負。」

單征樊心頭一喜，卻還是穩住緒提醒他。「你可要想清楚，消息一傳出去，你就是天圜皇朝的叛徒了。」

「我早就想得再清楚不過了。」舒廉希自嘲的哼笑。「舒家里外不是人，早就有個叛國賊的名聲在，百年都消不去，現在又哪里在乎再多一個叛徒的名號？」

只要他無愧於心就夠了，也算是了結舒、單兩家百年來的恩怨，別再禍延子孫。

他與妹妹之間，只要還有一人能夠幸福的過日子，那就很好了，他已心滿意足……

真正的西鄯國璽其實藏在開寺，多年來舒家一直默默地固定貢獻香油錢給開寺，甚至開寺日常開銷的一半來源就是舒家所提供，只是極人知道這個。

眾人都傳，舒廉希被捕後為求保命，不但上國璽，還將自己的親妹妹，業城第一人舒眉黛送給單征樊，大家都不齒舒廉希賣妹求安的行為，甚至有些憐憫舒眉黛，就只因為貌而被親哥哥犧牲，從此不由己。

只有極數人知道，舒廉希是故意一肩承擔這個惡名，只為了能讓舒眉黛順利留在單征樊邊，且不引人反，甚至還替舒眉黛博得不同。

絕真的逢生了，他們真的在困境中找到一條出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終於海闊天空，不再因為份問題而無法相守。

單征樊改而舒廉希，將舒廉希從地牢移置到業城的一座小宅院里，另派士兵看守，這對舒廉希來說倒是好事，反正他也不想再涉皇朝與復國軍兩方的爭戰，就當作是在居，打算在此安度余生。

復國軍佔據業城，在西方邊境站穩第一步，後勢不容小覷，這時天圜皇帝才知道自己走錯一步，竟一發不可收拾，西方邊防毀去大半，再加上北敖國的攻擊，簡直是腹背敵。

然後，轉眼間便是兩年後——

「小黛，你小心點走，小心肚子呀……」

舒眉黛抱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在庭院四走，不擔心自己，但舒廉希及照顧的丫鬟可張不已，就怕有個什麼差錯，會到胎氣。

本來跟在單征樊邊，陪著他一同上前線征戰，繼續和天圜皇朝對抗，七個月前發現自己有喜後，就被單征樊送回業城，與哥哥住在一起，安心的待產。

「大哥，你別擔心，我可沒這麼脆弱。」舒眉黛輕笑出聲，只覺得大哥擔心過頭了。

這是舒廉希第一回當舅舅，他當然張，而且若是與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麼差錯，他又該如何向單征樊代？

看著舒廉希以及丫鬟們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舒眉黛真的到又好笑、又無可奈何，如果這樣跟著就能讓他們安心一些，那也只能讓他們跟了。

著自己的肚子，算算日子，也即將臨盆了，不知還得等多久才能再與單征樊見面？好思念他，好思念好思念……

夜里獨眠，相思同樣夢里，睡得並不安穩，只要一想到千里之遙的他，就心痛難耐，多麼希能馬上回到他邊。

「辰……」思念的淚水聚積在眼角，隨時都會落，迷迷糊糊間，似乎有輕的力道著的頰，替抹去眼角的意，一遍又一遍，充滿著無盡。

猛然睜開眼，一顆心張的跳著，是的錯覺嗎，難道他…一回來了？

黑暗的房，只見有道影坐在床邊，著臉頰的手依舊沒有收回，看不清他的樣貌，卻非常確定，是他，他真的回來了！

「辰……」喜極而泣，抓住他的手不放，就怕夢易醒，眨個眼他就不見了。

七個月，他們已有七個月沒見面了，這段日子好漫長，若非有肚子里的孩子分散的心思，真不知自己該如何度過沒有他在邊的日子。

「兒，別哭……」單征樊俯下，溫的吻著的額、的鼻，最後覆上他眷已久的紅，深深纏綿，直到對的思念稍稍平後，才著的繼續低喃。「早知回來會惹你哭，那我就不回來了。」

「不準走……」這下子更是抓住他不放，哭得更是厲害了。

他本想逗笑，沒想到適得其反，心慌意的一邊哄，一邊繼續吻遍臉上每一寸，好讓安心。

直到激混的心終於平復下來後，才停住淚，對他漾起笑。「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算算日子，你快臨盆了，我當然要回來看看你。」

相思難耐的不只有，他同樣也是，一心掛記著的況，早就算好日子要趕回來，希能在臨盆時陪在邊，也能親眼看看他們倆的孩子。

現在一見到，所有趕路的辛苦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心滿溢著幸福滿足，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只要有，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在乎，就是他的國、他的天下，在他心里，沒有任何事能比重要。

「你回來陪我，那前線的戰況怎麼辦？」雖然開心，卻也不得不替他擔心這個問題。

「有吳廷及柏修坐鎮，短時間不會有問題的。」他相信他們的能力，所以才能放心回來一趟。

不過他也無法久留，頂多半個月就要啟程回前線。

舒眉黛明白他肩上的擔子很重，能回來陪伴半個月，已經到非常欣。

「趕了那麼遠的路回來，你一定累了吧？」舒眉黛微微將子往床挪，滿心期待著久違的同床共枕。「快躺下來休息。」

「遵命，娘子。」單征樊一笑，小心地在旁躺下，免得到的肚子。

他將輕擁懷中，悉的香氣縈繞在鼻間，讓他好懷念、好眷，就只是如此簡單的互相依偎，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已經擁有了世上一切，再也無所憾。

他低聲輕，以只有能聽到的嗓音出一首曲，一首兩人都很悉的曲子，呢呢喃喃，與其說是在唱，倒不如說是在對吐意。

在這之前，只有對他唱這首曲，他倒是從沒開金口唱給聽過，難掩訝異，無邊的喜悅將包圍，就像是他的懷抱，又溫暖、又安心、又……甜。

漾起燦爛笑，舍不得他太快停止，希他能一遍又一遍的唱下去，不要停，永遠都不要停——

天地為證魂為憑，系此生永不畢。

纏綿兩世的長相守，終於要在這一世開花結果，不再孤單。

陶醉的笑著，好喜歡他的嗓音，以及只為一人而唱的曲。

他們此生已圓滿，不會再有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