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筆人》第七章 (1)

蘭陵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是他鄉。

酒雖然不是蘭陵酒,碗卻是真真正正的玉碗,慕容閣至九間廳時,賓客已經來至九,他也不多說,揚手讓人倒酒道︰“慕容因瑣事纏,怠慢各位了,我也不多說,先自罰三大碗酒!”

豪氣地飲下三碗酒,引得滿場賓客的喝彩聲,來的人自然多是慕容家的好,小小的不快在慕容閣爽快的認錯下頓時煙消散。

慕容閣讓人撤下所有桌上的開胃小菜和開胃清酒,上熱菜酒。在周圍候著的慕容家的婢俊僕迅速上前撤菜上箔,作輕訓練有素,不一會兒,充滿湘江特的熱菜上滿了八仙桌。酒斟玉碗中,漾著奇特的紅花紋。

由酒宴的排場知道慕容家的好客程度,待客的九間廳擺放了十桌酒席,竟還不夠,派人在院子里掌上宮燈,又擺上十桌。一桌上坐六到八人不等,熱熱鬧鬧的足有百十多人。

站在慕容閣後的林天寶打量著廳的十桌賓客,發現多數人都不認識,和慕容閣同坐一桌的有幾人無論容貌和穿著還不像漢人,到像是慕容家城旁邊的數民族。看他們神高傲,穿著顯貴的樣子,在族的地位應該也不低。看來,慕容家族和周圍的數民族的關系也很不錯呢。

整個九間廳只有三桌漢人,武功好像都不弱的樣子,但看他們神態規規矩矩的,又不像武林人反像財大氣的鄉紳,蕭錦和青也在這些漢人當中,看來只是順帶著請了他們。而青他們看到林天寶時卻也可憐竟然真的做了別人的小廝。

看其他幾桌客人的穿著打扮,林天寶只認得有一個是苗族,一個是土家族,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這些人只是族人們坐在一起,並不像漢人那樣彼此間會互打招呼,談笑風生,而是壁壘分明,彼此眉目之間竟還有些敵意。

聽慕容閣和他們的談話,大致可以明白,這些人和慕容家都有生意往來,而且既是大客戶也是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的就是和他同坐一桌的苗族的酋長和土家族的大土司。

其中土家族的大土司抬眼著了看慕容閣後的林天寶,緩聲問道︰“這位是……”

“哦,這位只是我的斟酒小廝而已。”

大土司見如此蘊的人還只是慕容閣的斟酒小廝,不明白這些漢人是人才太多還是識人不用,不過這些事和他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便不再注意林天寶。

幾人的談話又轉向了明年井鹽的蒸煮和鹽運,慕容家有取得家制鹽的授權,幾乎算是壟斷了整個湘江的鹽類市場。林天寶聽著實在無趣,而且酒自己是能看不能喝,心想還不如回去睡覺呢。

就在這時,在廳外招待院賓客的慕容樓匆匆忙忙走到慕容閣邊,靠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林天寶就在他後,也只是約聽到“門口……發生……不和……”幾個字。

慕容閣聽到慕容樓的話後神毫未變,他站起朝一桌客隊微笑著抱拳道︰“抱歉了,門口有些事需要我去理,小樓就留在這里代我賠罪吧,真是對不住各位了。”

慕容閣示意林天寶跟上他。他走一路和客人打一路招呼,這樣長袖善舞的慕容閣是林天寶從來沒有見過的,以為,他只會對人理不理,冷冷冰冰,稍不如意便會用毒舌伺候的任爺,現在看來卻不那麼簡單了。

“平時生意上的應酬都是我的堂兄弟去做,他們只要求我這個家主在臨過年的幾次酒宴中務必面,比起他們的辛苦,我只是裝裝笑臉並不算什麼。”

像是看出了林天寶的困,慕容閣淡淡地解釋道。

九間廳院門口站著慕容家的管事,慕容閣見了他只說了聲“帶路。”他點了下頭轉向前快步走去,等到遠離了燈火嘈雜的九間廳後,慕容管事才開口道︰“這件事是十七爺、十九小姐和他們的朋友一同回來時發現的,他們在吊橋前看到一堆東西,初時因為天太黑沒有在意,後來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兩個人……”

慕容管事把兩人領到南城門口護衛所住的門樓里,一進屋就聽到一個年輕男子大呼小的聲音︰“大夫大夫,你快點兒看看呀,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個樣子。”

“小公子,不要激,把你的手先從我的領上拿開,他應該是因為刺激過度……”

老人慢條斯理的聲音和年輕犬急切的聲音為強烈的對比,讓旁人聽著都不由得焦急起來。而先注意到慕容閣進屋的是一傾容俊雅的年,他驚喜地道︰“慕容大哥!”憂郁的表一掃而空。

抓住大夫領不肯松手的年聞言也連忙轉頭高興地道︰ “大哥!”“喜悅的心溢于言表。

“大哥,你來了。”躲在俊雅年背後的人怯生生地出頭來說道。比起自己的哥哥來,對慕容閣更多的是敬畏。

還有一位微胖的年只是抬眼看了慕容閣他們一眼,又專心看眼前的況。

他們就是林天寶曾在壽州遇到的四個年輕人,南宮靜明、歐力、慕容婕和慕容慧!

“家主,他們就在那里。”慕容管事指著房牆角說道。

慕容婕嚴慕容慧和南宮靜明都識相地讓出道路,讓慕容閣好走過去。林天寶從進屋後就聞到了一濃烈的腥氣,站在門口本不想走近,卻讓慕容閣扯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況後,林天寶不由得一陣干嘔,差點兒把中午吃的酸魚給吐出來。

一個全的男子坐在牆角,手中寶貝似的抱著一……一個人,,神呆滯,口中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說的時候還會不時地“嘿嘿”笑兩聲,詭異得令人心中直冒寒氣。

“什麼況。”

慕容閣神未變地問後的大夫,老大夫沉了一下才道︰“男、男子的子只有些外傷,到是沒有什麼大礙,而,而他懷中的子……全骨骼已經被人生生地碎……已經死了……或者說死了反而……唉……”大夫咽下未盡的話換為一聲重重的嘆息。

慕容管事在旁邊道︰“已經查明他們的份了,男子是彭土司的大兒子彭定清,子是苗族酋長的獨生,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因為土司不允許自己的繼承人和苗婚,他們幾天前竟然私奔了,沒想到會變這個樣子!”

慕容閣眼中怒氣一閃,瞪向管事︰“這件事怎麼沒有人給我說過,竟然還安排他們同一室喝酒!還惟恐他們不鬧事嗎?”

“這,這是樓公子安排的……我,我以為是你同意過的!”

慕容管事一陣畏,恐慌地低下頭,他終于也了解到這種事辦得有多麼不妥,若是兩者的不和因為酒氣的催化演變互相仇視爭斗,小的只是在酒桌上互毆了事,要是大了兩族之間引發激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以往有慕容閣在兩邊施,土家族和苗族勉強不會拳刀相向,但是現在出現了這種事……慕容管事冷汗直流,他已經無法再想下去了。

“你快點兒到九間廳,告訴小樓,讓他盡快把土司和酋長分開,這里發生的事先不要傳出去,我會找個機會告訴他們的,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走出慕容本家!”

慕容閣盯著慕容管事的眼冷冷地說道︰“要是做不到的話,你也不用來見我了,就此離開慕容家吧。”

慕容管事的脊背都被汗水浸,他嘶啞著嗓音說道︰“家主,我一定不負所托。”說完便轉離去。

慕容閣隨即蹲下細細地打量著彭定清,並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他對外界的反應是零。

“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上前一步解釋道︰“家……家主,這……這位子的全骨骼是被碎的,是生生疼死的,我懷疑當時這位男子就在當場親眼看到,因為承不住這種慘劇,而得了失心瘋……”

“這麼說,他有可能看到兇手的真面目?”慕容閣起,又問道︰“失心瘋什麼時候會好?”

大夫著胡子沉︰“這個醫書上到沒有一個定準,有的仔細調理時便會恢復正常,但也有一輩子就這樣瘋瘋癲癲、癡癡傻傻了。”

“怎、怎麼會……”慕容慧紅著眼圈說道,他和南宮、歐他們行走江湖之前,和彭定清最為好,沒想到只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彭定清竟然變了這個樣子。

“林天寶。”

“哎?”

林天寶不敢見,只把目放在慕容閣上。研究他幾乎完的側臉來轉移注意力。

“你到九間廳把青帶過來,越快越好。”

半圓的月亮溶進銀灰的雲彩里不見了蹤影,懸掛在城牆上的氣死風燈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塊地方,暈黃的燈從紙窗上過,印出屋里影影幢幢的人影。

“我認為還是讓苗族的酋長過來看看的好。”青用帕子的手說道。

“這個孩子是被人用重手法斷全的骨頭,但不是疼死的,而是被利落地擰斷脖子而死。沒有錯,解決掉痛苦的人應該就是人。他們兩人都曾經服過迷魂的藥,所以才沒有掙扎的傷痕。兇手有可能不止一人,其中一人通于氣功……我能看到的也只有這麼多。這個子是苗,據說苗族的子會盅和巫,即使沒有力量反抗,應該也留有什麼線索才對,所以我認為還是讓他的父親來看看。”

慕容閣抿有些猶豫不決。這段時間正是談明年再次合作經商的時候,正有些眉目了,卻竟然出現了這種事!土家族和苗族不論那一族開始作,他們慕容家本都沒辦法置之事外!

又拿了一個帕子孩子沾滿鮮的臉,說道︰“那個土司我不敢說他的品如何,但是我認為對待那個苗族酋長還是以誠待人的好,這種事越想滿越對稱們不利,有些事該舍棄的就要毫不留地舍去,要不失去的會更多。”

慕容閣終于再次咬牙道︰“十七!你去請苗家的酋長和土家的土司一同前來!說有急事相告!”

“為什麼只有我的兒死了!而這個欺騙我兒的混賬什麼事都沒有!”

苗家酋長抱住自己兒破碎的悲憤絕地看向土家土司的兒子道︰“夫妻本是一,我兒死了,我也要讓你陪我兒下葬!”

“你想得倒!什麼夫妻,不過是下賤的苗勾引我的兒子,若不是,我的兒子也不會變這副樣子!”土司連忙讓手下護住自己的子,狠狠地道,“幸虧你兒已經死掉了,要是沒死犯在我手里,我也不會輕饒的!”

“那你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寶貝兒子,不要讓他無緣無故地死掉啊!”苗家酋長說完這句話便拂袖而去,其他苗族人都在土司面前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後出輕蔑仇恨的笑容離牙了。

土司冷笑︰“慕容家主,你著到了,不是我在挑事。這個兒子我可寶貝得很,誰想傷害他我就和誰翻臉。”

他揮了一下手,帶走了癡傻的彭定清和所有的手下,臨走時對慕容閣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說︰“以後發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要管了,要不,別說我不給慕容家的面子啊!”

慕容閣連忙待兩隊護衛分別護送大土司和苗族酋長,就怕他們在半路上打起來。慕容樓看著府一片混,忐忑不安地對慕容閣說道︰“大哥,我……”

慕容閣下令慕容家的間諜去查查彭定清兩人私奔後去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人,並讓慕容護衛在城盤查一些可疑的外姓人。等手下都據指示一一去辦事的時候,他才朝晾在邊半晌的慕容樓說道︰“小樓,你一定是太累了。明日你就不用再作應酬了,府外護衛人手調度也不用你心了,你就安心地做你的新郎吧。”

“大哥!我知道我這次沒有足夠重視,但是……”

“小樓,難道讓我再重復一遍我才說過的話嗎?”

慕容閣打斷慕容樓的話,臉平靜地說道︰“小樓,你現在的心太過混,你最好好好休息一下,再想想你今天做了多錯事。讓你搖心智的東西並不會在你拼命工作時就會自消失!”

“小寶兒。”

“什麼事?”林天寶已經困得直接靠在牆上半瞇著眼想打瞌睡,聽到慕容閣的問話也只是懶洋洋地反問一句。

“要說‘是’!”慕容閣忍不住糾正的用語,“我有些累了,你扶我到淡日蒸香閣,我想休息一下。”

“咦,要回去睡覺了嗎?”林天寶終于有些清醒地直起腰,“我好困,你可要走快點兒啊。”

“……”慕容閣真想暴踢林天寶一腳,有這樣做小廝的嗎?一點兒也不知道恤他中毒未消、勞累過度的

“走了啦。”這次是林天寶拽住慕容閣的手向外走去,慕容閣不想示弱地快走兩步到前面,功力還沒有恢復的他便忍不住起氣來。

慕容樓總覺得大哥和他新收的小廝之間的相有點兒奇怪。雖然說小廝在大哥面前總是一副散漫的模樣,但大哥認真的個能夠忍的散漫卻很讓人吃驚,而更吃驚的是,他剛才看到林天寶牽起大哥的手,大哥竟然沒有甩開小廝的牽手。慕容樓想不明白便不再深想也跟著走出了屋去。

時間已近亥時,向淡日蒸香閣去的一條小徑幽暗寂靜,已經十月底,小徑兩邊的花樹花葉都已經凋落,看起來極為蕭瑟。暈黃的月牙兒高掛在幽藍的天上,只有幾顆星星似醒非醒地眨著眼,俯看世間。

若是神縴細的人兒見到這樣的蕭殺景,必定會出什麼“不是悲秋”的佳句吧,可惜林天寶天生沒有詩興意趣,此時只想快點兒回到淡日蒸香閣,埋頭大睡。

“我走不了。”罪魁禍首見本不由分說地抱住,把的整個重量都上︰“借我靠一會兒……好累……”

慕容閣很有這樣示弱的話出現,害得林天寶想發脾氣的話也憋在肚子里沒有說出來。

“有時候真想拋下一切一走了之,但是真的跑出去了,卻又想家想得厲害,怕沒有我在他們會被別的什麼人欺負,結果回到家一看,沒有我他們所有的事也做得好好的,真是郁悶。”

林天寶大笑道︰“所以你就閑著沒事跑到毒尊武尊面前想拆散他們,結果反而中毒了。”

“是啊,我才不管花非花要嫁什麼人呢,我又不是靜益,那家伙喜歡武尊喜歡得厲害,每次我們聚在一起,他總是說盟主如何如何縴弱秀,我就直納悶,我為什麼只看到盟主的險狡詐,其他的什麼就沒看出來呢,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欣賞水準……最傷心的就是靜益吧,所以我想看看武尊所喜歡的男子究竟比靜益好在哪里……”

林天寶安地拍了拍慕容閣的背︰“最大的原因是想替朋友出頭嗎?”江湖上很有人不知道南宮靜益的,傳言他儒雅俊秀,風姿雅淡,是南宮家族中年輕一輩最杰出的男子,最有希為下一任南宮家主,林天寶雖沒有見過南宮靜益,但是聽到他的一些事後,對他極為神往呢。

“那個毒尊究竟比靜益好在哪里呢?”說起來林天寶也極為好奇耶,傳言毒尊是極為狠毒辣的人沒有辦法想象有人會真心喜歡這樣的人……說真的,武尊的口味也滿奇特的啊。

“哼,只是長得比較漂亮罷了。”慕盔閣恨恨地說道。像毒尊那種容貌的男了,得接近于妖魅了,尤其是他那雙幽深莫測、神妖邪的眼,他竟然沒有辦法直視。“我本看不出他比靜益好在哪里了,我看只有盟主會把他當寶貝疼吧。”

林天寶又安地拍了拍慕容閣的後背,“不氣,不氣,對了,你說我們的武林盟主和毒尊的況與百年前的毒龍聖和正派俠的況是不是很相似啊,據說毒尊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使毒天才呢。”

“哪里相像了?!”慕容閣至今仍然沒有想到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毒的。竟然一招未他就落絕對下風,真是天大的恥辱啊!“要是盟主和毒尊也像百年前的聖那樣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上躲著也就算了,至我是不會多事地再找出他們,他們高興怎麼度過余生是他們的事!可惱的是他們竟然大剌剌地昭告天下他們要婚,而且還明正大冠冕堂皇地索要賀禮!氣死人了!”

“他們問你要的是什麼彩禮啊?”對這個問題,林天寶也是很好奇的,金尊、琴尊、慕容閣幾人中毒的事是武尊邊“榮華富貴”之一提供的,但是並沒有說出他們要換解藥的賀禮究竟是什麼東西,要是慕容閣說了出來,那麼下一期的《江湖錄》,嘿嘿……

聽到林天寶不懷好意地笑出聲音,就知道心中在打什麼主意,慕容閣又好氣又好笑地猛地把推開,“才不告訴你!”

林天寶沒有防備地差點兒被他推倒,踉蹌了幾步才站穩,道︰“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是你先抱住我的耶!太過分了,竟然用過就丟!”

“哼,你不過是我的小廝,為我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你,你,”林天寶指著慕容閣氣惱地說︰“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把你丟下哦,我馬上就離開你!”

“有本事你先離開啊。”慕繃雙手抱的威脅表現出不屑一顧的姿態,“你若走開一步,我能讓你今天晚上睡安穩了,我跟你姓。”

慕容閣的威脅一擊到位,林天寶“你你”了半天,終于頹喪地放下手指低下頭道︰“算我怕了你了,快點兒回去,我跟你姓好不好!”

離慕容閣和林天寶不遠外的假山後,蕭錦震驚地看著他們手牽手地離開。

“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錦敲了敲有些痛的太,發現手中還拿著從酒宴上順便出的酒壺,他皺著眉抹了一把臉,心想莫非他剛才是因為酒喝得太多了,才見到的幻影,要不,他怎麼會看到兩個男人擁抱在一起。而且那兩個男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慕容家族的家主,一個是“筆友會”的會長。

兩個男人……

蕭錦覺頭疼地,他真的是喝多了。今天一天他只在酒宴的時候見到了慕容樓,對方卻像是不知道他這個人一般,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害得他只能喝悶酒,開始青還勸勸他不要喝得太多,後來青也被人找去不知道干什麼去了,然後是坐在上桌的土家族和苗族的人全部離開,慕容樓也跟著他們去了,他也想跟去,但是卻又不敢。

他從贏了步去天開始就想著可以見到慕容樓,激得幾天都沒有睡著覺,結果小樓好像並不高興看到他,為什麼呢?他們曾是那麼好的朋友啊!

難道要結婚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嗎?全都是見忘友嗎?他苦眼楮,止住快要流出來的眼淚,他以後才不要結婚……而且要結婚的話,應該是慕容閣先結婚才對,因為他是大哥,為什麼竟然是小樓先結婚,太不正常了。

說起不正常,蕭錦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慕容閣和林天寶來,如果剛才他看到和聽到的不是幻影的話……兩個男人即使是好友之間的擁抱,也不會抱那麼長時間啊。

還有最後他們之間的爭吵,他聽得不太清楚,只聽到“抱住、睡、拋棄”之類的詞……莫非慕容閣和林天寶之間真的有什麼暖昧的關系?

他很早就覺有些奇怪了,慕容閣和林天寶才認識多長時間,他和小樓已認識近一年了,也沒有像他們這樣親的舉啊!

而且慕容閣選誰不好,非要選林天寶當他的小廝,是哎!現在想想,要說他們之間什麼關系也沒有還真的說不過去呢。

但是兩個男人……蕭錦抱住頭蹲下,頭昏得厲害……兩個男人要怎麼做啊!

冷風一吹,蕭錦打了個寒,酒醒了大半,昏昏沉沉的腦袋稍稍有些清醒,忽地就嚇出一冷汗來,他剛才竟然在想什麼,竟然想兩個男人要怎麼做……真的被慕容閣他們傳染得不正常了。

他連忙搖了搖頭把酒壺扔掉站起,繞過另一條小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雁襲來,雁襲來,雁襲來……”蕭錦念叨著自己住的地方,他的方向奇差,況且喝了超量的辣酒,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闖,“咦,是竹林,剛才好像才走過啊……這次是梅林,好像穿過三次了…… ,好大的河啊,不對,我記得雁襲來周圍沒有水啊……”

“院子這麼大真是討厭,要是看到人就好了,可以讓他帶我……咦,小樓?”

蕭錦地躲到一棵花樹後面,探出頭悄悄地看向側對著他的慕容樓。

慕容樓著素、背負著雙手站在花叢之間,微側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什麼事嗎?你來到了夜聽風雨樓。”

顧著看慕容樓的風姿依舊看得迷的蕭錦聽到他猛然開口,驚嚇得跳了一下才知道小樓是在和自己說話。

小樓語氣中的冷漠讓蕭錦不敢造次地、小心翼翼地回答︰“那……那個,我……我迷路了。”

慕容樓的目終于看向他,出嘲諷的笑容︰“真像你會干出的事啊。”

他扭過頭走出花叢,蕭錦著急地道︰“哎,哎,我、我迷路了……”

“知道你迷路了,跟著我,我送你到雁襲來。”

慕容樓頭也不回地上回廊,蕭錦連忙分開花樹跟上他。

小跑步地追上慕容樓的腳步,蕭錦有些不是滋味地想,以前他們游歷江湖的時候,小樓從來沒有走這麼快過,他們都是肩並肩地游山玩水或策馬飛奔……到底因為什麼小樓突然改變了態度呢?

“小……小樓……”蕭錦嘗試著了一下。

“……什麼事?”

雖然語氣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小樓卻應答了。蕭錦鼓足勇氣說道︰“我……我和你哥哥打賭,你哥哥說要是我贏了‘百步驚雷’就不會再阻止我和你朋友,結果我贏了呢。”

“……”

“我……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大哥一直都沒有阻止過。”

“哎?”

“我只不過用大哥作為借口想和你分開罷了。”

“……”蕭錦震驚地瞪大雙眼,猛然停住腳步,失聲問道,“為、為什麼?”

“只是厭煩罷了。”慕容樓停下腳步轉看向蕭錦,“只是厭煩了好友間的游戲而已,我們慕容家怎麼說也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我怎麼會自貶價地和邪派弟子相,只是開始見你初江湖時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到好玩而已。你倒是粘上來以為就是我的好朋友了。還有這次我要婚也不是大哥我的,我同謝清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本就是要娶……”

“不要說了!”蕭錦痛苦地大一聲,沖到慕容樓面前,一記重拳擊向他的下,慕容樓避之不及,腳步一踉蹌地側面摔倒,蕭錦到他上,舉拳用力打向他的臉,“你混蛋,你混蛋!你以為你是慕容家的人就很了不起嗎!垃圾!垃圾!”

慕察樓措手不及地被擊中了好幾拳,他被打得惱了,抓住蕭錦無章法的拳頭,狠聲地說︰“你不要得寸進尺,再打我就不客……”

角突然試到滾燙的,他吃驚地看向蕭錦,暗魅的夜,泛著水澤的雙眼,只看得到廓的臉龐,卻清楚地看到泛著銀芒的淚痕,慕容樓頭腦一陣昏眩,手中一輕,蕭錦已經掙掉他的鉗制站了起來。

強制著自己絕對不要哭出來的悲傷抑在嗓子眼兒里,變悲傷的嗚咽,蕭錦後退幾步,淚眼朦朧地看不到任何東西,他轉過踉踉蹌蹌地離開,沒有回頭。

不要哭,不要哭,不值得為這種事哭,只是又為單獨的一個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樓呆呆地坐起,耳邊皆是蕭錦如泣般的悲鳴,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罷了,才沒有什麼錯誤!但是心髒如錐刺般的疼痛又是怎麼回事?

慕容樓呆坐了半晌,微風吹過,他突然心生應地猛然跳起同時一個後空翻,跳至路旁,只聽“咄咄”兩聲輕響,他剛才所坐的泥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砸了進去,因為天實在太黑,慕容樓無法看得清楚。

他警戒全,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同時心中驚訝萬分,剛才是對方不小心泄殺氣才令他心生應逃過一劫,但是這是他的家,里面住的都是慕容家的至親好友,怎麼會有人要殺他呢!難道會是蕭錦?不,不會是他,要是他的話,會堂堂正正地朝自己挑戰,才不會作這種背後襲的事

那麼藏在最上春居中想殺他的人到底是誰?是只想殺他一個還是想對整個慕容家的人都不利呢?剛才蕭錦才從這里跑出去,會不會也到襲擊了……

冷汗由額角滴下,慕容樓雙手自然下垂,一對鐵尺由袖口出,握在手中。

而這時,一道寒卻刺向他的後心……

子劇烈地搖晃著,林天寶迷迷糊糊中聽到慕容閣那可恨的聲音︰“林天寶,小寶兒,快起來快起來。”林天寶充耳不聞地扭過,朝床靠了靠,抓住棉被捂住頭繼續睡。

被子被暴地剝開,和鼻子都被用力捂住,林天寶這一刻無比恨自己為什麼不練習息大法,不到半刻種的時間,終于憋不住地猛然張開眼,撥開住自己鼻子、捂住自己的手,先用力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沖慕容閣道︰“大爺,你又想做什麼了?!”

“我了,給我到廚房拿些東西來吃!”

“啊?”

“還有,記得熬些熱湯,我很。”

“你,你,你竟然讓我在這寒冷的冬夜里離開溫暖的被窩!你于心何忍!”

“什麼忍不忍的。”慕容閣抓起架上林天寶的服扔到床上,手把林天寶從被窩里拽出來,“快點兒穿上服出來,天要不是這麼冷,我還要你起來做什麼,早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林天寶指著慕容閣,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慕容閣把林天寶趕下床,下一秒鐘他已經爬進的被窩中,喜滋滋地說︰“好暖和哦,我無論在床上躺多久,被窩還是涼的。心火卻是很旺,總是口。以後我就讓你幫我暖被好了。”

林天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才不至于把掌拍到慕容閣那張漂亮的臉上。

認命地穿上棉袍,系上腰帶,穿上錦,還是覺得很冷,慕容閣整個人到被窩里,只剩下一張臉,他子,出一食指,朝室指了指道︰“我床邊的架上有件白狐皮披風,很擋風,你多穿兩件就不會冷了。”

林天寶找到慕容閣的狐皮披風,不客氣地穿在上,戴上披風上的兜帽,打開門走出門外,清冷干燥的空氣令忍不住哈了哈手、跺了跺腳,又自己的子。解開掛在門楣的紅燈籠,借著微紅的燭朝廚房走去。

“哼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臭慕容閣,必定有你做我小廝的那一天,到時候看我怎麼折磨你。”

面對冷酷的現實,林天寶逃避似的對未來的生活展開幸福的幻想;這時突然聽到院外有全力奔跑的聲音,是誰深夜不睡覺在外面折騰?林天寶好奇地打開院門探頭朝外面看了看,發現一抹灰影一閃而過。

林天寶皺眉︰“看背影有點像十四……真不明白他半夜不睡發什麼瘋哦。”

也許十四的習慣是半夜起來練輕功吧,林天寶搖了搖頭,心想,武林人真是千奇百怪啊。

林天寶找到廚房,如法炮制地搖醒睡在廚房隔壁房間里的廚子,告訴他慕容家主想吃的菜後,便坐在廚房門檻上打起盹來。廚子臉發白地看著林天寶毫不在意把家主的狐皮披風當墊子坐,都替他們主子心疼。

快速地做好四菜一湯,用竹提籃分層裝好。林天寶接過時,濃郁的香氣引起了的食突然想起來今天酒宴顧著給慕容閣斟酒了,本米粒未進,忙又問廚子再要了一雙竹筷。

提著飯盒,林天寶著肚子朝淡日蒸香閣走去,速度卻是比來的時候快多了。

快要走進院子的時候,林天寶突然像是覺到什麼似的轉過頭,看向栽種在院前的兩棵梧桐,食盒,全戒備地沉聲問道︰“什麼人!”

“……閣表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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