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準則》13

——這到底是家什麼店,紀堯費解地想。

他在車上等了三五分鐘,蔣衡才從那店里出來。

他手里拎著個比掌大點的紙質方盒,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不過上面包著一層緞帶花,看起來很致。

蔣衡上了車,打著火拉高空調溫度,然后按開閱讀燈,順手把那小方盒放進了紀堯懷里。

紀堯一頭霧水,確定道:“給我?”

“給我的。”蔣衡笑著說:“可以分你一半。”

他說著傾過來,握住紀堯的手解開緞帶,出下面印著致Logo的紙盒。

“我很喜歡第一個吻。”蔣衡點了點自己的角,笑著說:“所以再獎勵你一個。”

他說著掀開紙盒上的蓋子,紀堯這才發現,紙盒里里面裝的是一個小巧圓潤的草莓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蔣衡說。

紀堯愣了愣。

他習慣地想問蔣衡怎麼不早說,話到邊才想起來,蔣衡本來是想帶他去王府井那邊吃火鍋的,不知道為什麼臨時改了主意,才跑到這邊來。

——也就是說,他本來也沒打算告訴自己這件事。

思及此,紀堯才反應過來,在葛興那個恨不得把人祖宗八輩都翻出來的“相親資料”里,確實也沒有蔣衡的生日。

很反常,紀堯想,畢竟那資料里連蔣衡不吃松和牛油果這種蒜皮的小事都寫了。

蔣衡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先一步解釋道:“我不跟別人一起過生日,所以他們不知道。”

他說著拆開紙盒附贈的餐叉,穩準狠地挖下一勺蛋糕,喂到了紀堯邊。

紀堯下意識張接了,濃郁草莓醬味道瞬間在他口中蔓延開來,嘗起來有點微微的酸。

他咽下了壽星的第一口蛋糕,這才想起來問:“為什麼?”

“因為我過生日的時候通常不怎麼高興。”蔣衡說。

他說著自己也抿了一口油,似乎覺得滿意,于是接著又吃了一口。

紀堯端詳著蔣衡近在咫尺的側臉,覺得有點看不明白他。

如果說他喜歡這個日子,他沒理由要把生日藏起來;如果他討厭這個日子,可他又給自己定了生日蛋糕。

“那又為什麼告訴我?”紀堯問。

“不為什麼。”蔣衡說:“可能因為我現在高興。”

他說著從蛋糕上起一枚裝飾的草莓咬在齒尖,作勢要喂給紀堯。

“好了。”蔣衡笑著說:“阿堯,你拿走我兩個第一次了。”

紀堯:“……”

這話說的,恨不得字里都是歧義。

那枚酸甜飽滿的草莓懸在紀堯邊,不遠,那家混搭的烘焙店也關上了燈,顯然蔣衡就是最后一位顧客。

“高興什麼?”紀堯又問。

他似乎固執地想從這件事上尋找一個答案,蔣衡悶聲笑了笑,用草莓蹭了一下他的

“高興需要理由嗎?”蔣衡反問道。

好像確實不需要,紀堯想。

紀堯開始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愿意選這種高危人了。

他看著你的時候,眼神專注而溫,映著一點昏黃的明角含著不自知的笑意,一分的意能足足表現出十分,仿佛他歷盡千帆,等的就是你。

懸崖勒馬,浪子回頭,都是又刺激又有的事,一旦嘗到甜頭,很難不讓人心

于是紀堯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咬破了那枚草莓,跟蔣衡分著吃了。

第12章 這簡直是都市版的一千零一夜

在蔣衡二十四歲的第一天,他久違地跟其他人分了自己的生日,并讓出了自己一半生日蛋糕。

他訂蛋糕時顯然沒想到自己有這種雅興,尺寸訂的十分保守,于是一整份生日蛋糕分完,在場的一個人都沒能喂飽。

不得以,蔣衡只能拿出之前的預備選項,帶著紀堯驅車回王府井又補了個火鍋夜宵,最后才把人送回學校。

那份生日蛋糕仿佛無形之間消磨了他們之間的某種隔閡,紀堯按開安全帶,離開前多開了句玩笑:“我以為你今晚不會送我回學校。”

“不急。”蔣衡依舊是那句話:“現在還早呢。”

紀堯可有可無地聳了下肩膀,他下車走了兩步,回頭時見蔣衡的車還停留在原地,于是想了想,又折返回來敲了敲他的車窗。

車窗很快下移,出蔣衡的臉。

“怎麼了?”蔣衡問。

現下臨近午夜,學校門口的馬路上人車蕭索,紀堯抬手支著車頂,借著胳膊的遮擋低下頭,飛速地親了蔣衡一口。

“生日蛋糕很好吃。”紀堯說:“兩周后給我也定一個。”

蔣衡眨了眨眼。

“要芒果口味的。”紀堯補充道。

蔣衡很快意識到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于是彎著眼睛笑了笑,說道:“好巧——有想要的禮嗎?”

“蛋糕定大一點。”紀堯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日快樂。”

他說著直起,從外套兜里掏出一個什麼來丟進駕駛室,然后擺了擺手,轉頭走了。

蔣衡目送著他進了學校大門,然后才拆開手里那個包裝敷衍的小禮盒。

那禮盒只有半個掌大,顯然是臨時買的,收據被人拿走了,但小票還在里面,蔣衡掀開蓋子一看,發現是一對藍寶石的袖扣。

蔣衡想起吃飯時候紀堯中途出去了十幾分鐘,他當時還以為對方是有什麼私事理,現在想想,應該就是買這玩意去了。

蔣衡忽然笑了笑,心頗好地當場換到了襯衫上。

“生日快樂。”他說。

冬夜的風拂過行道樹枯瘦的枝丫,車燈在馬路上一閃而過,很快沒了路口的車流中,消失不見了。

紀堯裹服,迎著冷風慢吞吞地往宿舍走。他角,約約覺到那里還殘留著一點溫熱的

到底是怎麼發展這樣的,紀堯不由得在想。

在紅綠燈前吻上蔣衡時,他心里其實是存著報復心的。他惱怒于父母的沒來由的指責和管教,又覺得冤枉,所以想干脆把這個罪名坐實——反正他看蔣衡也順眼,順水推舟地接他,也沒什麼。

他遵循沖的本能吻了蔣衡,原本應該跟他挑破心思,來一段堪稱風流韻事的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草莓蛋糕的味道太好,所以紀堯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忽然不著急這麼草率地確定什麼,產生了慢慢來也好的念頭。

順其自然,水到渠——紀堯既開始好奇蔣衡能做到哪一步,又覺得面對蔣衡這種人,如果過于急躁,確實有點可惜。

于是在之后整頓飯的時間里,他和蔣衡都沒有提起確定關系這件事,他們倆仿佛彼此默認了某種關系的親近,但都默契地沒有主捅破那層窗戶紙。

一個習慣只需要二十一天,等到蔣衡忽然發現他和紀堯這種心照不宣的曖昧周期已經超過了他以往的“保鮮期”時,紀堯的對話框已經停留在他微信置頂很久了。

他們見面的頻率不算多也不算,忙的時候一周一兩次,閑的時候就兩三次。但無論如何,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兩件事,是曖昧而私的、會約好了一起去做的。

“紀同學牛啊。”葛興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點宿醉未醒的鼻音:“這簡直是都市版的一千零一夜,三不五時地找點令人期待的共同目標吊著見面,吊著吊著就拉長了戰線,妙啊。”

“嗯哼。”蔣衡站在柜前挑挑揀揀,把厚大和羽絨服疊好放進防塵袋,然后將略薄的襯衫和外套拿出來抖了抖,掛在柜里:“我也這麼覺得。”

葛興:“……”

電話聽筒對面罕見地沉默了兩秒,半晌后,葛老板訕訕地道:“你這個反應,我怎麼覺得你倆像是在互相釣。”

蔣衡撲哧一聲樂了:“是嗎?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洪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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