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可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車況，回道：“他一個小孩，只要別太過分，我能跟他計較什麼？”

他的語氣有點冷，仔細一聽還有點像傅黎商平時說話的語氣。賀銘灝睨了他一眼，暗暗嘖了兩聲，這對夫夫的醋勁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大。

賀銘灝把人送到家以后就離開了，江郁可把買的整理出來，該洗的丟進洗機，該穿的掛進柜。收拾完發現傅黎商給他發了短信，說晚飯讓他自己吃，他開完會就會回家。

冰箱里有好多食材，江郁可煮了點面條，隨便吃了幾口便回臥室了。這些天他一直都沒有睡好，眼下有了困意，他洗漱完便上床睡覺了。

他睡得淺，像是心里惦記著事，總是睡一會兒就驚醒。好不容易睡著了，門外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大概是傅黎商回來了。

江郁可翻了個，仍舊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沒過多久側的那個空位被填滿，他跌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剛洗完澡，上帶著沐浴的香氣。江郁可迷糊地往他懷里鉆，呢喃著他。

一個吻落在他的發頂，太輕了，江郁可幾乎覺不到。

他又做了夢，夢里的家屬拽著他，他們在病房門口拉扯。里面躺著的害者上滿了儀，他們的一聲聲質問像一個個掌，狠狠地扇在了江郁可的臉上。

再次醒來是凌晨三點，江郁可睜開眼睛著黑黢黢的虛無，小心翼翼地拿開男人摟在他腰上的手，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又從冰箱的冰格里拿了幾塊冰丟了進去。一杯冰水下肚，江郁可才控制住自己發的指尖。

臺上掛著他今天洗好的服，在地面上洇出了一小塊水漬。江郁可推門走了出去，外頭黑漆漆的，初秋的夜滲著涼意，江郁可靠在欄桿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白天賀銘灝的質問到底是變了一刺，他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大腦潛意識的反應卻騙不了人。

自從和傅黎商重逢之后，他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江郁可想了很久，把原因歸結于傅黎商太好了。

太好了，他又帶給他這些好的，遙不可及的事。以前他還能小心翼翼地捧著，但現在連手都有點膽怯了。

后響起了很輕的腳步聲，江郁可怔怔地盯著不遠的那棵樹。他想得太神，并沒有注意。

肩上一重，有人從背后抱住了他。江郁可吹了風，上冰冰涼涼的，他側頭去看，男人把下擱在他的肩窩，閉著眼睛像是困極了。

江郁可也沒有說話，他在等他開口。然而等了好長時間，傅黎商都只是那麼抱著他，仿佛自己是一只非常舒適的抱枕，能助他地睡。

兩人大男人半夜三點在臺看風景，這個畫面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詭異。最終還是江郁可沒沉住氣，他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在干什麼啊？寶寶。”

傅黎商沙啞深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帶著濃濃的困意：“又做噩夢了？”

江郁可應了聲：“嗯。”

男人了手臂，他上很熱，把江郁可冰涼的皮都熨上了熱度。

“你剛剛不見的時候我也這樣......”傅黎商每個字都說得很慢，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好像是真的沒睡醒，“每天晚上都睡不著，一睡著就夢到你，睡醒又看不見你。賀銘灝那時候特別怕我，生怕我一不小心就變了瘋子。”

他偏頭吻了吻江郁可的臉頰，問他：“你呢？”

江郁可歪頭想了想，誠實地回答：“那時候好像天天哭，有時候醒來枕頭都是的；眼睛很疼，就去藥店買眼藥水，結果第二天醒來眼睛更疼了。”

傅黎商笑他：“哭鬼。”

江郁可也笑，等了片刻卻沒見傅黎商繼續問他。他有些困：“你不問嗎？”

“嗯？”傅黎商反問他，“問什麼？”

“問我為什麼會哭。”

“你想說的時候就會說的。”傅黎商不太在意地回，隨即又嘆了口氣，去咬江郁可的耳朵，“以后做噩夢了就喊我，我醒來沒看見你心好慌。”

傅黎商不聲地哄著江郁可，平他焦躁的不安。兩人笑鬧了一陣，遲來的困意慢慢涌了上來。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會所里發生的事嗎？”

“記得，你說你要結婚了，還問我用這張臉勾引了多男人。”江郁可回想起那天傅黎商的態度，“我還有些害怕，覺你變了很多。”

“太久沒見你了。”傅黎商跟他解釋，他湊在他耳邊，似乎想討一個承諾，“江郁可，我什麼都可以接，不要再離開我了，不然我真的會發瘋。”

客廳里只亮了一盞壁燈，照在臺上像是朦朧的月。江郁可低頭去看疊在自己前的雙手，輕聲地回應他：“寶寶，我很想你。”

遲來很長時間的，一見面就想說的，我很想你。

你太好了，我本舍不得離開。所以只能等你不喜歡我，厭倦我，再拋棄我。

這次我把主權給你，可是真等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哭得很難看的。

你說對了，我就是一個哭鬼，一想到那些暗的事遲早會被你知道，我就止不住地害怕。

我沉溺你對我的喜歡，又害怕你的不喜歡。

寶寶，我好怕配不上你啊。

作者有話說：

傅黎商：我好怕他會離開我。

江郁可：我好怕他會拋棄我。

笨蛋之我好他我好怕他不我所以只能一直一直對他好把他綁在我邊

第14章 “紅玫瑰。”

第二天兩人起床的時候江郁可跟傅黎商講要出去找工作，此時他正在給男人別袖扣。寶藍的袖扣上刻著別致的花紋，傅黎商低頭看著他的睫，非常支持他：“好啊，你有什麼打算？”

江郁可抬頭看他：“打算先隨便看看。”

“需要我幫忙嗎？”

“你有什麼推薦嗎？”

傅黎商順勢攬住了他的腰，穿鏡前兩人親相擁：“正好我缺一個助理。”

江郁可笑了起來，順著他的話問道：“你不是有一個助理了？”

“那是我的工作助理。”傅黎商了他細瘦的腰，暗示道，“我還缺一個生活助理。”

“那不行。”江郁可給他別好袖扣，輕輕松松從他懷里逃了出來。他也同他開玩笑：“掙你的錢不就是在掙自己的錢？那也太不劃算了。”

這話讓傅黎商心里得不行，他拉著江郁可跟他講：“順便去學車吧，這樣上下班比較方便。”

“車庫里還有好幾輛車，都積灰了，你學會了正好能盡其用。”

江郁可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傅黎商又多叮囑了幾句：“不許回會所，今天我不開會，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可是我今天約了夏昕，答應了去會所找他。”

傅黎商挑眉，詫異地問：“什麼時候約的？”

“就在剛剛刷牙的時候。”江郁可想起兩人的聊天容，“他一直擔心我的，還有菲姐也是。現在終于能聯系上我了，他們都想見見我。”

傅黎商有些不滿，但江郁可并沒什麼朋友，他只好退一步：“那好吧，白天會所估計也沒什麼客人。你自己當心一點，不要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江郁可去的是什麼龍潭虎，他好笑地看著傅黎商：“好歹我在那里上了幾個月的班，我總比你多了解一點。”

“還有......”他替自己解釋了一句，“你遇到我的那天我是第一次陪酒，以前我都是送酒的。”

傅黎商怔了怔，下意識地問：“以前是送酒的為什麼突然要去陪酒？”

江郁可臉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他掙扎了幾秒鐘，有些尷尬地回答：“......因為缺錢。”

“第二天菲姐就轉給我好多錢。”他看著傅黎商，明明男人幫了他，他的語氣聽上去卻有點奇怪，“雖然你幫了我，可是我那時候還是有點生氣的。但是我又不應該生氣，所以我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