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點困，讓我提提神。”付晚給他說悄悄話，“早知道昨晚就不干那麼久了，坐久了腰疼。”

他說的是他那個絕妙idea的畢設，他對游戲設計很有熱，很容易忘掉時間。

齊燁又遭了個白眼，想踢付晚一腳，但不敢。

他怕給人把骨裂踢骨折。

“晚晚。”齊老夫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我一直以為協議結婚只能算是商業合作，沒什麼，怕你委屈，但你倆看起來好的，我很欣，我們盡快把婚禮辦了。”

“是吧，我哥可好了。”付晚附和。

“哎，哥。”他又扯了扯齊燁的角，過去講小話，“好神奇，你是對的，我倆營業太合適了，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就覺得我們像一家人。”

第4章 兔子吃了窩邊草

在周圍人的目里，齊燁明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卻又仿佛覺得自己真做了什麼。

他被這兩種想法糾纏著，一不留神，拿起了付晚用過的咖啡杯。

間接親吻，這個概念，石破天驚地在他的腦海里閃亮登場。

他忽然無比清醒地對自己近期的狀況有了認知——

他對付晚有了點世俗的。

“外婆你放心。”付晚那邊，還在跟齊老夫人放話，“幫忙幫到底，我跟我哥關系好，連婚后磨合的過程都省了，直接老夫老妻模式啊。”

“好，說來也是緣分。”外婆笑得很慈祥，順帶著回憶了點往事，“晚晚你小時候第一次來我們家玩，被媽媽套了小子，那會兒我還跟你開玩笑說，以后給齊燁哥哥當小公主。”

付晚：“……”

這老太太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是他的黑歷史，也是齊燁的。

畢竟齊燁哄了半個月的壞脾氣“妹妹”有一天在他的面前冷著臉掀開了小子。

天就這麼被聊死了。

付晚踢了齊燁好幾腳，示意自己要走。

齊燁被他從世俗里一腳踢了出來，復雜地掃了他一眼。

“外婆，人給你看過了，等下我還要去趟公司，先帶付晚回去了。”齊燁禮貌地給外婆說。

“去吧去吧。”外婆說。

從主宅離開的路上，付晚沒再見到那位被齊燁瞎取了名兒的表哥。

“外婆很喜歡你。”他說。

“更喜歡你。”齊燁把他安置在副駕駛位上，低頭給他扣安全帶，“每次我回來，都會問你。”

“我討人喜歡唄。”付晚往座椅上一靠，心安理得地把齊燁當司機，半晌，沒等到齊燁的回答，他扭頭問，“哥？”

“是是是。”心不在焉的齊燁敷衍道。

付晚的畢設涉及游戲機制設計，他把車窗開了條小，低頭拿齊燁的電腦修改方案。

登錄過的聊天件給他跳出來一條消息——

[安夏]：我靠，你看見齊燁朋友圈了嗎？他說自己要結婚。

[付二代]：還沒來得急看。

安夏是付晚在大學認識的朋友，播音主持系的，兩人都是平心tv的簽約主播。

[安夏]：嗐，你發小要結婚竟然不告訴你。

[安夏]：可憐的晚晚，你的cp不要你了，好多人塌房了。

cp這說法有意思，付晚著手機笑了一聲。

這年頭，似乎稍微關系好點兒的，就能組上cp。

像他跟齊燁，不僅被組了cp，在大學的論壇里還占了一畝三分地。

“笑什麼？”齊燁覺察到他的好心。

“你發朋友圈了？”付晚問。

“嗯，分了組，只有公司的人和我們彼此都悉的同學能看到。”齊燁回答，“聯姻暫時不對外公開，到時候現場只留我們自己的，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懂。”付晚說，“我是小時工，有人盯著的時候我就是你老婆，其他時候我都是你兄弟。”

齊燁：“……”

“你煩不煩，你別老問我懂不懂。”付晚說，“哥啊，咱倆才是睡一張床的人，我比你媽都了解你。”

齊燁面無表：“是是是。”

齊燁把付晚扔回自己臥室，自己則是開車去了昕嶼的辦公大樓。

他的筆記本電腦上，還留著付晚昨天琢磨了一晚上的畢設容，齊燁漫不經心地一眼掃過去，是個主題手機游戲，乍一看，對目標市場抓得還準。

他退出文件，打開搜索引擎，敲了gay三個字母。

他是嗎？

他也不清楚。

搜索結果里沒什麼有營養的容，齊燁一路劃下來，看見了無數個“有1嗎”。

他頭疼地關上界面，又對上了之前那個兄弟游戲的資金申請方案。

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付二代]：老公。

[付二代]：墨鏡黃豆齜牙笑.jpg

齊燁深吸了口氣，給付晚打了電話過去。

“怎麼了？付早早同學。”他刻意地忽略了剛剛看見的稱呼。

“你別在公司吃了。”付晚說，“我做晚飯了，本來做了阿姨的份兒，但我做完就找不著了，你回來吃吧。”

“……知道了。”齊燁說。

他回家的時候，廚房邊的中島臺上，放著付晚做的晚飯。寬窄適度的面條上鋪了新鮮的西藍花，還點綴了一只漂亮的荷包蛋價，很有賣相。

齊燁盯著碗，沉默了一會兒，才拿起筷子開始吃。

付晚倒騰過一陣子廚藝。

他做得東西，都相當得漂亮，但僅限于漂亮。

付晚能把所有的食，煮同一種味道，比學校食堂的大鍋菜還要寡淡。

齊燁吃完了面條味兒的西藍花，穿過檐廊，路過衛生間時，聽見了里面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這個衛生間家里只有他和付晚會用，他剛緩了腳步，正要離開，側的門忽然打開，一只還在滴答水珠的手，從門里拉了出來，把他白襯衫的袖口泅了一小塊。

“忘拿睡了哥，回來得正好，給我找一件你的。”付晚被水聲掩蓋了一半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

隔著門，齊燁都能想象出他現在的樣子。

發尾挑染著銀灰的頭發被水珠完全打，溫順地在白皙的頸間和臉頰邊，脖子上串著平安扣的紅繩被浸得綿，細白勻稱的鎖骨邊盛了明的水珠，被水浸過的皮在燈影下，添了層薄，水痕一路走低，又摔碎在腳踝邊。

齊燁把腦袋里的廢料拍出去：“你那個傷的腳……記得別沾水。”

“是是是。”里面傳來了一串敷衍聲。

付晚留了好幾件睡在齊燁這邊，家里的阿姨知道他倆關系好，把他倆的服都疊在了一起。

齊燁從自己的柜里，翻出了付晚的睡，他聽著水聲，在衛生間門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拉開門走了進去。

朦朧的水汽中，付晚剛關了淋浴，坐在浴缸邊上等他，腦袋上頂了條巾。

隔著霧，付晚覺得剛從公司回來的他哥，周清貴微冷，還帶了點驕矜的意思。

齊燁都沒看他，只是盯著他的腳，臉還不太好。

溫熱的水汽尚未散去，他的臉頰微紅，腳背和腳趾都被水溫溫出了薄，一滴小水珠從他的發梢落下來，低落到眼瞼邊，付晚手去眼睛。

齊燁背過子，轉開了視線。

“哥，呢？”付晚接過齊燁送來的服，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掛空擋？”

“……自己穿。”齊燁扔下了服，落荒而逃。

“狗男人，這還沒結婚呢！我就使喚不你了！”付晚在他背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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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那麼多形式婚姻的案例，齊燁對自己的定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齊家和付家的聯姻，定在半個月之后。

齊燁打定主意要跟付晚拉開點距離，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接著就是去C市開會，好幾天都沒回家，也沒聯系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