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有誇大，自以爲萬之靈，彷彿心理之變化，不理學的支配。其實只能說，人是中之較高等者，終逃不出理學的大原則。我們試驗理化，溫度變更或參他種藥品，形狀和質均要改變。吾人遇天氣大熱，心中就煩燥，這是溫度的關係。飲了酒，也會改變，這是參一種藥品，起了化學作用。從此等地方觀察，人與有何區別？故理學中的力學規律，可適用到心理學上。

王明說“知行合一”，即是“思想與行爲合一”。如把知字改作思想二字，更爲明瞭。因爲人的行爲，是思想的支配，所以觀察人的行爲，即可窺見其心理，知道他的心理，即可預料其行爲，古人說：“誠於中，形於外。”又說：“中心達於面目。”又說：“於心，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這都是心中起了一個念頭，力線一發，即依著直線進行的公例，達於面目，跟著即見於行事了。但有時心中起了一個念頭，竟未見諸實行，這是甚麼緣故呢？這是心中另起一種念頭，把前線阻住了，猶如我起去看友人之病，行至中途，因事見阻一樣。

明說的“知行合一”，不必定要走到病人面前纔算行，只要了看病人的念頭，即算行了。他說：“見好屬知，好好屬知。”普通心理學，分知、、意三者，這“好好”，明明是，何以謂之行呢！因爲一念，這力線即注到字上去了，已經是行之始，故明把字看作行字。他說的“知行合一”，可說是“知合一”。

人心如磁石一般。我們學過理，即知道：凡是鐵條，都有磁力，因爲部分子凌，南極北極相消，才顯不出磁力來。如用磁石在鐵條上引導一下，部分子，南北極排順，立即發出磁力。我國四萬萬人，本有極大的力量，只因部凌，致列強的欺凌。我們只要把部力線排順，四萬萬人的心理，走在同一的線上，發出來的力量，還了得嗎？問：部分子，如何才能排順？我說：你只有研究厚黑學，我所寫的《厚黑叢話》，即是引導鐵條的磁石。

我國有四萬萬人，只要能夠聯爲一氣，就等於聯合了歐洲十幾國。我們現日本的迫，與其哭哭啼啼，跪求國聯援助，跪求英諸國援助，毋寧哭哭啼啼，跪求國人，化除意見，協助中央政府，先把日本驅逐了，再說下文。人問：國意見，怎能化除？我說：你把厚黑學廣爲宣傳，使一般人瞭解厚黑義及厚黑學使用法，自然就辦得到了。

我發明厚黑學，一般人未免拿來用反了，對列強用厚字，搖尾乞憐，無所不用其極；對國人用黑字，排傾軋，無所不用其極，以致把中國鬧得這樣糟。我主張翻過來用，對國人用厚字，事事讓步，任何氣都，任何舊帳都不算；對列強用黑字，凡可以破壞帝國主義者，無所不用其極，一點不讓步，一點氣都不，一切舊帳，非算清不可。然此非空言所能辦到，其下手方法，則在調整部，把四萬萬力線排順，力線，直列強，這即是我說“厚黑救國”。

人問我：對外的主張如何？我說：我無所謂主張，日本是室之狼，俄國是當門之虎，歐諸強國，是宅左宅石之獅豹，請問諸君，此環境，室人當如何主張？

世界第二次大戰，迫在眉睫，有主張聯英以抗日本的，有主張聯合日本以抗俄國的，又有主張如何如何的，若以我的厚黑哲學推論之，都未免錯誤。我寫的《厚黑叢話》第二卷面，曾有“黑厚國”這個名詞，邇來外急，我主張將“厚黑國”從速建立起來，即以厚黑教主兼充厚黑國的國王，將來還要欽頒厚黑憲法。此時東鄰日本，有甚麼水鳥外、啄木外，我先把我的厚黑外提出來，同我的厚黑弟子討論一下：

我們學理化學，可先在講室中試驗。惟有國家這個東西，不能在講室中試驗，據我看來，還是可以試驗，現在五洲之中，各國林立，諸大強國，互相競爭，與我國春秋戰國時代是一樣的。我們可以說：現在的五洲萬國，是春秋戰國的放大形，當日的春秋戰國，即是我們的試驗品。

春秋戰國，賢人才士最多，他們研究出來的政策，很可供我們的參考。那個時候，共計發生兩大政策：第一是春秋時代，管仲“尊周攘夷”的政策。第二是戰國時代，蘇秦“聯六國以抗強秦”的政策。自從管仲定下“尊周攘夷”的政策，齊國遂崛起爲五霸之首；後來晉文稱霸，也沿襲他的政策；就是孔子修春秋，也不外“尊周攘夷”的主張。這個政策，很值得我們的研究。戰國時，蘇秦倡“聯六國以抗強秦”之議，他的從約功，秦人不敢出關者十五年，這政策，更值得研究。我國現在形，既與春秋戰國相似，我主張把管仲、蘇秦的兩個法子融合爲一，定爲厚黑國的外政策。管仲的政策，是完全功的，蘇秦的政策，是始而功，終而失敗。究竟功之點安在？失敗之點安在？我們可以細細討論。

春秋時，周天子失了統馭能力，諸侯互相攻伐，外夷乘間侵，弱小國很，與現在形是一樣的。楚國把漢諸姬滅了，還要問鼎中原，與日本滅了琉球、高麗，進而佔據東北四省，進而佔據平津，是一樣的。那個時候，一般人正尋不著出路，忽然跳出一個大厚黑家，名曰管仲，霹靂一聲，揭出“尊周攘夷”的旗幟，用周天子的名義驅逐外夷，保全弱小國家的領土，大得一般人的歡迎。他的辦法，是九合諸侯，把弱小民族的力量集中起來，向外夷攻打，伐山戎以救燕，伐狄以救衛邢。這是用一種合力政策，把外夷各個擊破。以那時國際形而論，楚國是第一強國，齊雖泱泱大國，但經襄公荒之後，國大。桓公即位之初，長勺之戰，連魯國這種弱國都戰不過，其衰弱形可想。召陵之役，竟把楚國屈伏，全由管仲政策適宜之戰。我國在世界弱小民族中，弱則有之，小則未也，絕像春秋時的齊國，天然是盟主資格。當今之世，“管厚黑”復生，他的政策，一定是：“擁護中央政府，把全國力量集中起來，然後進而聯合弱小民族，把全世界力量集中起來，向諸大強國攻打。”基於此種研究，我國當九一八事變之後，早就該使下厚黑學，退出國際聯盟，另組一個“世界弱小民族聯盟”，與那個分贓集團的國聯一個對抗形勢，由我國出來，當一個齊桓公，領導全世界被迫民族，對諸大強國鬥。

到了戰國，國際形又變，齊楚燕趙韓魏秦，七雄並立，周天子已經扶不起來，紙老虎了無用之，尊週二字，說不上了。秦楚在春秋時，爲夷狄之國，到了此時，攘夷二字更不適用。七國之中，秦最強，乎有併吞六國之勢，於是第二個大厚黑家蘇秦，出來，倡議聯合六國，以抗秦國，即是聯合衆弱國，攻打一強國，仍是一種合力政策，可說是“管厚黑政策的變形”。基於此種研究，我們可把日俄英法意德諸國，合看爲一個強秦，把全世界弱小民族看作六國，當然組織一個“弱小民族聯盟”，以與諸強國周旋。

諸君莫把蘇秦的法子小視了，他是經過引錐刺的工夫，揣摹期年，才研究出來。他這個法子，含有甚深的學理。他讀的是太公符，符是道家之書。古符不傳，現行的符，是僞書。我們既知是道家之書，就可借老子的《道德經》來說明。《老子》一書，包藏有很深的厚黑原理。戰國時厚黑大家文種、范蠡，漢初厚黑大家張良、陳平等，都是從道家一派出來的。管子之書，《漢書·藝文志》列道家，所以管仲的政外，暗中以厚黑二字爲據。鄙人發明厚黑學，進一步研究，創一條定理：“心理變化，循力學公例而行。”還讀老子之書，就覺得可用力學公例來解釋，將來我講“中國學”時，纔來逐一說明。此時談厚黑外，談到蘇秦，我只能說，蘇大厚黑的政策，與老子學說相合，與力學公例相合。

老子曰：“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這明明是歸到一個平字上。力學公例，兩力平衡，才能穩定。水不平則流，人不平則鳴。蘇秦窺見這個道理，遊說六國，抱定一個平字立論，與近世孫中山學說相合。他說六國，每用“寧爲口，無爲牛後”和“稱東藩，築帝宮，冠帶，祠春秋”一類話，激人不平之氣。孫中山說：中國人，連高麗、安南等亡國人都不如，位置在“民地”之下，當名曰“次民地”。其論調是一樣的，無非是求歸於平而已。蘇秦的對付秦國的法子，是“把六國聯合起來，秦攻一國，五國出兵相救”。此種辦法，合得到克魯泡特金“互助”之說。秦雖強，而六國聯合起來，力量就比他大，合得到達爾文“強權競爭”之說。他把他的政策定名爲“合縱”，更可尋味。齊楚燕趙韓魏六國，發出六力線，取縱的方向，向強秦攻打，明明是力學上的合力方式。他這個法子，較諸管仲政策，含義更深，所以必須揣摹期年，才研究得出來。他一研究出來，自己深信不疑地說道：“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果然一說就行，六國之君，都聽他的話。《戰國策》曰：“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衆，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決於蘇秦之策。”又曰：“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抗。”你想：戰國時候，百家爭鳴，是學最發達時代，而蘇厚黑的政策，能夠風靡天下，豈是莫得真理嗎？

管蘇兩位大厚黑家定下的外政策。形式雖不同，裡子是一樣的，都是合衆弱國以攻打強國，都是合力政策，然而管仲之政策功，蘇秦之政策終歸失敗，縱約終歸解散，其原因安在呢？管仲和蘇秦，都是起的聯軍，大凡聯軍，總要有負責的首領。唐朝九節度相州之敗，中有郭子儀、李弼諸名將，卒至潰敗者，就由於莫得負責的首領。齊國是聯軍的中堅分子，戰爭責任，一肩擔起，其他諸國，立於協助地位。六國則彼此立於對等地位，不相統轄，缺乏重心。蘇秦當縱約長，本然是六國的重心，無奈他這個人，莫得事業心，當初只因了妻不下機，嫂不爲炊的氣，才發憤讀書，及佩了六國相印，可以驕傲父母妻嫂，就志滿意得，不復努力。你想當首領的人，都這個樣子，怎能功？假令管大厚黑來當六國的縱約長，是決定功的。

蘇秦的政策，確從學理上研究出來，而後人反鄙視之，其故何也？這隻怪他早生了二千多年，未克復領教李宗吾的學說。他陳書數十篋，中間缺了一部《厚黑叢話》，不知道“厚黑爲裡，仁義爲表”的法子。他遊說六國，純從利害上立論，赤的把厚黑表現出來，忘卻在上面糊一層仁義，所以他的學說，就爲邪說，無人研究，這是很可惜的。我們用厚黑史觀的眼看去，他這個人，學識有餘，實行不足，平生事蹟，可分兩截看：從刺至當縱約長，爲一截，是學理上之功；當縱約長以後，爲一截，是實行上之失敗。前一截，我們當奉以爲師；後一截，當引以爲戒。

我們把春秋戰國外政策研究清楚了，再來研究魏蜀吳三國的外政策。三國中，魏最強，吳、蜀俱弱。諸葛武侯，在隆中，同劉備定的大政方針，是東聯孫吳，北攻曹魏，合兩弱國以攻一強國，仍是蘇大厚黑的法子。史稱：孔明自比管、樂。我請問讀者一下：孔明治蜀，略似管仲治齊，自比管仲，尚說得去，惟他平生政績，無一點與樂毅相似，以之自比，是何道理？這就很值得研究了。考之《戰國策》：燕昭王伐齊，是合五國之兵，以樂毅爲上將軍。他是聯軍的統帥，與管仲相桓公，帥諸侯之兵以攻楚是一樣。燕昭王伐齊，樂毅獻策道：“夫齊霸國之餘教，而聚勝之事也，閒於兵甲，習於戰攻，王若攻之，則必舉天下而圖之。”因主張合趙楚魏宋以攻之。孔明在隆中，對劉先帝說道：“曹已擁百萬之衆，挾天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因主張：西和諸戎，南夷越，東聯孫權，然後北伐曹魏，其政策與樂毅完全一樣。樂毅曾奉昭王之命，親赴趙，把趙聯好了，再合楚魏宋之兵，才把齊打破。孔明奉命吳，說和孫權，共破曹於赤壁，其舉也是一樣，此即孔明自比樂毅所由來也。至於管仲糾合衆弱國，以討伐最強之楚，與孔明政策相同，更不待言。由此知孔明聯吳伐魏的主張，不外管仲、樂毅的策。

東漢之末，天子失去統馭能力，羣雄並起，與春秋戰國相似。孔明居南時，與諸名士討論天下大勢，大家認定：曹勢力最強，非聯合天下之力，不能把他消滅，希有春秋時的管仲和戰國時的樂毅這類人才出現。於是孔明遂自許：有管仲、樂毅的本事，能夠聯合羣雄，攻打曹魏。這是所謂

“自比管樂”了。不過古史簡略，只記“自比管仲樂毅”一句，把他和諸名士的議論概行刪去了，及到劉先帝三顧草廬時，所有袁紹、袁、呂布、劉表等，一一消滅，僅剩一個孫權，所以隆中定的政策，是東聯孫吳，北攻曹魏。這種政策，是同諸名士細細討論過的，故終照著這個政策行去。

“聯合衆弱國攻打強國”的政策，是蘇秦揣摹期年研究出來的，是孔明居南，同諸名士討論出來的，中間含有絕大的道理。人稱孔明爲王者之才，殊不知：孔明澹泊寧靜，頗近道家，他生平所讀的，是最淺的兩部厚黑教科書，第一部是《韓非子》，他治國之，純是師法申韓，曾手寫申韓以教後主，申子之書不傳，等我講厚黑政治時再談。第二部是《戰國策》，他的外政策，純是師法蘇秦。《戰國策》載：蘇秦說韓王曰：“臣聞鄙諺曰：‘寧爲口，無爲牛後。’今大王西面臂而臣事秦，何以異於牛後乎？”韓王忿然作，攘臂按劍，仰天太息曰：“寡人雖死，必不能事秦。”《三國志》載：孔明說孫權，他案兵束甲，北面降曹，孫權然曰：“吾不能舉全吳之地，十萬之衆，制於人！”我們對照觀之，孔明的策略，豈不是與蘇厚黑一樣？

“聯衆弱國，攻打強國”的政策，非統籌全局從大著眼看不出來。這種政策，在蜀只有孔明一人能瞭解，在吳只有魯肅一人能瞭解。魯肅主張捨出荊州，以期與劉備聯合，其眼之遠大，幾駕孔明而上之。蜀之關羽，吳之周瑜，呂蒙、陸遜，號稱英傑，俱只見著眼前小利害，對於這種大政策全不瞭解。劉備孫權有相當的瞭解，無奈認不清，拿不定，時而聯合，時而破裂，破裂之後，又復聯合。最瞭解者，莫如曹。他聽見孫權把荊州借與劉備，二人實行聯合了，正在寫字手中之筆都落了。其實孫劉聯合，不過抄寫蘇厚黑的舊文章，曹是千古雄，聽了都要心驚膽戰，這個法子的厲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從上面的研究，可得一結論曰：“當今之世，諸葛武侯復生，他的政策，決定是：退出國聯，組織世界弱小民族聯盟，向諸大強國進攻。”

我們倡出“弱小民族聯盟”之議，聞者必惶然大駭，以爲列強勢力這樣的大，我們組織弱小民族聯盟，豈不列強之怒，豈不立取滅亡？這種疑慮，是一般人所有的。當時六國之君，也有這樣疑慮。張儀知六國之君膽怯，就乘勢恐嚇之，說道：“你們如果這樣幹，秦國必如何如何的攻打你。我勸你還是西向事秦，將來有如何的好。”六國聽他的話，遂連袂事秦，卒至一一爲秦所滅。歷史俱在，諸君試取戰國策細讀一過，看張儀對六國的話，像不像拿現在列強勢力，去恐嚇弱小國一般？六國信張儀的話而滅亡，然則爲小民族計，何去何從，不言而決。

蘇秦說六國聯盟，是從利害立論，說得娓娓聽；張儀勸六國事秦，也是從利害立論，也是說得娓娓聽。同是就利害立論，二說極端相反，何以俱能聽呢？其差異之點：蘇秦所說利害，是就大者遠者言之，張儀是就小者近者言之。常人目短淺，只看到眼前利害，雖以關羽、周瑜、呂蒙、陸遜這類才俊之士：尚不免爲眼前小利害所，何況六國昏庸之主？所以張儀之言，一說即。由後日的事實來證明，從張儀之說而亡國，足知蘇秦之主張是對的。今之論者，怕怒列強，不敢組織弱小民族聯盟，恰走張儀途徑。願讀者深思之！深思之！

蘇秦與張儀同學，自以爲不及儀，後來回到家中，引錐刺，揣摹期年，加了一番自修的苦功，其學力遂超出張儀之上，說出的話，確有真理。孟子對齊宣王曰：“海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鄒敵楚哉？”這種說法，宛然合縱聲口。孟子譏公孫衍、張儀以順爲正，是妾婦之道，獨未說及蘇秦。我們細加研究，公孫衍、張儀教六國事秦，儼如妾婦事夫，以順爲正，若蘇秦之反抗強秦，正是孟子所謂“威武不能屈”之大丈夫。

孟子之學說，最富於獨立。我們讀孟子答滕文公“事齊事楚”之問，答“齊人築薛”之問，答“事大國則不得免焉”之問，獨立神，躍然紙上。假令

孟子生今之世，絕不會仰承列強鼻息，絕不會接喪權辱國的條件。

宇宙真理，只要能夠徹底研究，得出的結果，彼此是相同的，所以管仲“尊周攘夷”的政策，律以孔子的《春秋》是合的，蘇秦“合衆弱國以抗一個強國”的政策，律以孟子的學說，也是合的，司馬著《資治通鑑》，也說合縱是六國之利，足徵蘇秦的政策是對的。我講厚黑學有兩句訣：“厚黑爲裡，仁義爲表。”假令我們明告於衆曰：“我們應當師法蘇秦聯合六國之法，聯合世界弱小民族。”一般人必詫異道：“蘇秦是講厚黑學的，是李瘋子一流人，他的話都信得嗎？信了立會亡國。”我們改口說道：“此孔孟意也，此諸葛武侯之政策也，此司馬溫公之主張也。”聽者必歡然接。

大丈夫寧爲口，無爲牛後，寧爲玉碎，無爲瓦全。我國以四萬萬民衆之國，在國聯中求一理事而不可得，事事惟列強馬首是瞻，亡國之禍，迫於眉睫。與其坐以待斃，孰若起而攻之？與其在國聯中仰承列強鼻息，列強之宰割，曷若退而爲弱小民族之盟主，與列強爲對等之周旋？春秋之義，雖敗猶榮，而況乎斷斷不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