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珞因為他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恨死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亦軒坐在客廳里，手里的煙一接著一的，滿地全是散落的煙。

陸亦軒盯著地面，只覺得心被剝了兩瓣，吸氣都疼。

傭人端了一杯水放到陸亦軒的面前，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安道：“陸總您那麼林先生，他肯定會沒事的。”

聽了這句，陸亦軒覺得眼前陣陣發暈，看著地板都覺得有些模糊。

他慢慢的，慢慢的彎下抱住了頭，肩膀忍不住的抖，時間越久，他就越恐慌，手腳冰冷失去了原有的溫度。

林珞躺在床上無生氣的模樣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里回放，氣息微弱，逐漸變涼，怎麼捂都捂不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林珞流那麼多，在他下。

“我真的很他嗎？”陸亦軒啞聲道。

這句話充滿了諷刺，如果他真的很林珞那他一定會把他捧在手心里，像對葉明初那樣對他好，可是他沒有，他帶給他的全是傷害。

傭人低聲說道：“我都看在眼里，陸先生您很林先生，一顆心全放在他上，那眼神騙不了人，只是……”

說著嘆了一口氣：“只是有時候用錯了方法。”

照顧林珞的這一個月來，就看出林珞有心結，臉上郁，化不開的煩惱。

后來從廚師那里才知道，林珞被陸總給關了起來。

一直關著，好好的人總有一天會關出病來，只是是個下人，心里嘀咕著卻不敢和陸總提半點不是。

陸亦軒抬起頭，眼圈通紅，他扶著沙發靠背站了起來，走到臺看著外面。

“他之前掉了兩個孩子，都是我害死的。”

他喃喃自語，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給傭人聽的。

陸亦軒曾經一直在逃避，認為那兩個孩子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林珞，所以他把責任全部推到了林珞的上，然后用冷漠裝飾自己，逃避責任。

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怕承認罪惡后，將無法困住林珞。

……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臥室里面終于有靜了，陸亦軒踉踉蹌蹌的跑過去。

“他怎麼樣？”

連續好幾個小時的神集中，張醫生到有些乏累，他了眉心，搖了搖頭。

“陸總我有些話要對您說……只希您聽了后別遷怒林先生。”

“林先生是用了藥才會流產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陸亦軒眉頭皺，臉越發僵，一寒意從他頭頂瞬間凍到了腳底，他愣在原地，久久的才回過神來。

林珞用了藥讓孩子沒的……他以前不是很護著孩子嗎？現在為什麼會變這樣？

陸亦軒已察覺事已經開始不控制的偏移了，迅速離了原來的軌道。

張醫生嘆了一口氣：“好了，你去看看他吧，林先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還有就是三個月里止同房，”

陸亦軒不知道，林珞醒了后他該怎麼面對他質問他，他都能想象得到林珞郁的眼神帶著寒的模樣，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讓他恐懼不已。

他要細想，今后怎樣和林珞相才不會兩敗俱傷。

陸亦軒了脹痛的太，亦步亦趨的走了進去。

林珞躺在床上，上蓋了一層薄毯，出小小的臉，他臉慘白，下一排牙齦，蹭破了皮，還能看見些許跡。

陸亦軒坐在床邊上，握住林珞冰冷的手，蹙著眉頭看著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林珞的點點滴滴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靈魂里。

林珞笑的模樣，生氣的模樣，傷心的模樣，居然能那麼清晰的浮現在他的眼前，簡直要把他的心給碎。

他約想起好幾年前，他和林珞初次見面時，他的樣子，當時他的心也了，但是最終還是被仇恨給埋住了。

陸亦軒就這樣一直看著林珞，一夜未合眼。

……

林珞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金，他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子一，從下面傳來一墜痛，提醒著他他還沒有死。

而剛才看到的金，不過是從窗戶外面進來的。

陸亦軒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到林珞醒后竟生出了抱住他的沖，他忍了忍坐在椅子上，只是沙啞的問候了句：“珞珞，你終于醒了。”

“原來我還沒死啊。”語氣上說不出的嘲諷。

也許是熬了一整晚的夜，陸亦軒覺此刻眼睛發酸得很。

他握手中的藥瓶，放到林珞的面前問道：“這是什麼？”

張醫生說，林珞是因為藥才導致流產的，他印象里，林珞上次出去的時候才進了藥店。

當時在浴室，他還從他口袋里出一小瓶的維生素，本來當時想問他的卻給忘記了。

林珞眼神郁的盯著藥瓶子，半餉后輕輕笑出了聲：“維生素啊，你不認識字嗎？”

“為什麼要買這個？”陸亦軒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林珞，其實早就知道原因了，多此一舉的問不過是拿著一把刀往心臟捅得更深而已。

“補，怕有一天被你干死，比如像昨天一樣。”林珞抬起頭，角始終帶著無畏虛偽的笑，他看著陸亦軒，目一寸一寸從他臉上掃過，每一下，都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底燒灰燼。

陸亦軒臉上罕見的出現了痛苦，這樣……很好。

“你流產了。”

“噢。”林珞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

“張醫生說你是用了藥，這個藥本不是維生素，是你買的打胎藥，林珞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嚨一哽，林珞嚅著，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是。”

陸亦軒眼眶早已被細的紅占據，他很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不肯放過他們的孩子，為什麼要殺死，可是最后的最后。

只化作了一句：“林珞，你心會安嗎？”

“陸亦軒你有資格問我這句話嗎？”林珞清澈的眼睛覆蓋住了一層水霧，鼻翼輕輕聳著，聲音帶著哽咽兇狠道，“在你手中多條人命了，我就問你，你的心會安嗎？”

陸亦軒一時啞然，手臂頹廢的垂了下來，他撐著發脹的眉心，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你就真的那麼恨我？不惜牽扯到無辜的孩子上？”

林珞吸了吸鼻子，厲聲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懷一個死一個，懷兩個死一雙，至于你說的無辜，我為什麼要懷殺父仇人的孩子？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淋淋的教訓，我為什麼要犯同一個錯誤！”

“陸亦軒我恨你，非常恨你，我之前就對你說過，我恨不得你去死，你不能死那我就報復你，你不是喜歡讓我給你懷孩子嗎，那我就要你親眼看到孩子在你眼前流掉。”

陸亦軒心頭大震，耳朵里轟的一聲。

林珞看著他的模樣，癡癡的笑出了聲，牽扯到了腹部的疼痛，可他還是止不住大笑，徹底癲狂猙獰。

“你要是有我當初十分之一痛就好了。”那種穿心蝕骨之痛，陸亦軒怕是一輩子都會不到，他也許有點在意這孩子，可他更在意的還是他自己，他不會為了誰心痛。

林珞啞著嗓子:“我知道，你肯定想說，不就是掉了三個嗎還可以再懷，那我告訴你的依然是，不可能，就算沒有藥了，我可以用其他方法，我就要看看是你先讓我生出來，還是我先把這一層子宮給弄爛！”

林珞說每一句話，都跟刀子一樣在捅他的心，他似乎覺到了當初林珞跪下來求他的時候有多痛，陸亦軒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目閃爍著，不敢進林珞的眼睛。

陸亦軒驀地站起，將林珞抱進了懷里，上半止不住的抖。

林珞狠狠地推著他的膛想要把他推開，可虛弱的本使不上勁，他怒火中燒：“陸亦軒，放手！”

“珞珞，對不起。”

林珞呼吸一滯，呆滯的睜著雙眼，心里傳來一刺痛，他張開咬住陸亦軒的肩膀，發狠撕咬仿佛要撕爛他的。

林珞的很虛弱，咬了一會兒便沒有力氣了，他松開牙，下顎有些僵。

“對不起這三個字很惡心，你惡心我一遍就夠了，你要是真想道歉就該以死謝罪。”

心底傳來一涼意，順著傳到四肢百骸，就連腳都凍得發麻。

“我不會死。”

林珞緩緩閉上眼，角始終帶著一嘲弄。

“我死了誰來照顧你，我們是夫妻，要住在一起一輩子，要相守相。”

陸亦軒一邊說著，一邊嗅著林珞上的味道，弄著他的頭發。

“我們還沒有一起去過游樂場，一起養寵，一起吃燭晚餐，我還想再陪你去看一場電影，電影院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林珞眼角了，陸亦軒說的這些是他當初寫給他的書。

他寫的是:他想要嫁給陸亦軒，想和他代孕一個孩子，養一只狗做寵，一起吃燭晚餐看一場屬于兩人的電影，多好的夢啊。

當時的他愚昧無知，嫁給陸亦軒，他失去了一切，爸爸死了，孩子死了，曾經養過的狗也死了。

他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