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謙做個飯講究益求，炒個蔬菜都要用紅辣椒擺個盤，熬一鍋粥撒上一點整齊的香蔥段，做了三碗蒸蛋挑最好看的一碗淋上醬。

季時謙揚起笑容把最好的端到林珞面前，那雙眼睛里冒著，像極了蹲在林珞面前的金犬，只差沒有安上一條尾來搖晃。

林珞商低，看不出菜的有什麼不同，普通的粥，普通的蔬菜，還有很普通的蒸蛋。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菜，季時謙卻做了足足三個小時以上。

可見他有多。

“嘗嘗好不好吃。”季時謙舉起勺子喂過去，林珞猶豫了一下低眉順眼的吃了口。

還是很普通的味道，他抬了抬眸剛好撞季時謙的藍眸。

對方眼中滿懷期待，似乎很想獲得他的一贊許。

“很好吃，謝謝。”林珞開口。

季時謙似乎松了一口氣，又舀了一勺蒸蛋放在他邊，這次林珞拒絕了，季時謙略帶失的放下勺子，然后撐著頭看林珞吃飯的模樣。

小口吃飯的模樣，特別像兔子，乖巧溫順好看得不得了。

特別是看他吃蔬菜的時候，兩顆潔白的門牙咔咔的咬著吞進肚里，那樣子真和寵店里的兔子沒什麼不同。

等林珞吃完后，季時謙才開始筷，有些涼了的飯菜，他吃得特別香，幾口吃完后便吹著口哨把碗盤端進了廚房。

林珞喂包子狗糧的時候看了廚房一眼。

正好瞥到季時謙帶著致的手套專心致志的洗碗，一邊洗還一邊放鼻子上嗅，放在燈下看，連洗個碗追求都這麼高。

……

林珞從柜里找出了一床春秋被，一床毯子，這些都是他從網上買的，準備氣溫升高的時候蓋。

他將這些都搬到了沙發上，這的秋天晚上只有五六度，所以還是冷的。

“晚上記得蓋好被子，不要著涼了。”他鋪著被子幾乎是潛意識的說出關懷的話。

季時謙就這樣看著他將毯子和被褥都鋪在沙發上，他的目看起來淡淡的，只是他還是能看出他眼底約的關心。

林珞看似對他很冷淡，實則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在關心他了，這是個好兆頭。

“珞珞……”季時謙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不大，白皙纖細，此時是溫熱的，握在他手里像一塊玉一樣。

林珞愣了一下，目由被握著的手轉移到季時謙的臉上，而看到他那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他驀然皺了眉，不知道他要干什麼，而手被他握得太了，他甚至都不出來。

季時謙猛然將眼前的男人拉著坐到了自己的邊，然后溫的擁住了他窄窄的肩膀。

林珞太瘦了，就這樣抱著他覺不是抱著一個人而是幾骨頭，他的腹部抵在自己的間，約約的能到那里有突起。

他看著他一張有些泛紅的小臉，也不知道是因為張還是氣的，反正絕對不可能是。

“你要做什麼？”面對他突然的靠近，林珞有些不悅，他手用力扳開握住他腰側的手。

季時謙輕笑一聲：“你不用那麼張，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他手漫不經心的撥了一下他額頭上的碎發，想平他心里的張。

“珞珞，和我相的這幾天你覺得我煩嗎？”

他的聲音低沉，問得問題十分認真，帶著一小心翼翼的試探，就連平常冷靜的藍眸這時候也微微收了兩下。

林珞抿了一下，半餉后點了點頭。

季時謙有時候是煩的，總在他面前晃，他都說了自己沒事了不需要有人陪，可季時謙還是會的往上湊。

他有時候心傷人，莫名其妙的對季時謙擺冷臉，在醫院里治療的時候對他發脾氣說些尖酸刻薄的話。

他心里抗拒季時謙，可醫生卻說他的病還沒有好，連帶著他對醫院也厭惡了起來。

季時謙覺心里被狠狠被劃了一刀，鮮淋漓。

“我和陸亦軒你更討厭誰？”季時謙的聲音微微弱了下去有抖。

林珞冷冷的勾了一下角，他看著季時謙，又好像是穿過了他看向了另一個人。

“拿自己和一個畜牲比，你也不嫌丟人？”

季時謙怔住了，然后又聽林珞徐徐開口。

“我雖然有點煩你但是我不討厭你，我也不討厭陸亦軒，相比于討厭我更恨不得他去死，下十八層地獄。”

林珞輕笑一聲:“有時候覺得痛恨他浪費自己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陸亦軒對我做過的事，對比與之前，上次已經算輕的了。”

林珞角抿出一抹嘲弄，他盯著趴在狗窩里的包子，到眼前有些模糊。

“他利用了我對他的把林家一步步搞，把我父親送了監獄，為了我父親我簽下骨髓移植，簽下骨髓前陸亦軒答應我離婚，捐完骨髓后他告訴我他騙了我。”

“他聽信葉明初的話，明知道我灰塵過敏可還是把我關到了充滿灰塵的雜間，還我……可惜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我肚子里已經有了”

林珞呼吸了幾分接著說到：“因為懷疑我和我哥有染，陸亦軒聽信了葉明初的話把我扔下了樓，害我流產了，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就和現在肚子里的這個一樣大。”

似乎陷了那些回憶，林珞不自的了自己的腹部，讓垂著眼睛：“我當時求他把孩子留給我，可還是沒了，我什麼都沒有留下。”

林珞頓了頓：“孩子沒了后，陸亦軒用盡一切手段威脅我，我給他生孩子，我活得不如一條狗。”

“最可笑的是，他后來希我生孩子，理由是葉明初喜歡孩子。”

季時謙心臟傳來麻麻的疼，這些他都知道，他在資料上看過。

再次聽林珞口述，那又是另一種，同樣是心痛，可是現在的心卻比之前痛一萬倍，從心口傳來的痛順著傳到四周，就連耳朵都疼的轟轟作響。

季時謙用力的抱住林珞，啞著嗓子：“珞珞，別說了。”

林珞額頭抵住他的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他抬起手用力抓住他口上的襟，揪一團。

林珞抬起頭，面無表，眼中木然沒有難，沒有痛苦，角甚至還微微上揚。

“很可笑吧，被當這樣的玩意兒，我還活著。”

“我為了我爸在這個世界上茍且生，活在陸亦軒的邊。”

“我以為這樣作踐自己，我就能救我爸，直到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我爸死了的消息，我才知道我當時有多天真。”

“我爸死了，他讓我代替他活下去，可我也想死啊，畢竟我這樣的臟東西還怎麼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林珞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劈斷了他前的肋骨，然后斬在他的口上。

這樣的痛看不見不著，只有親自到了才知道什麼痛不生。

林珞眨了眨干的眼睛。

林珞從來沒有對誰說過這些事，他說的時候眼神恍惚似乎是在回憶，而對于明明很絕的事，他卻是輕笑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東西。

“你說我算什麼男人啊，男人能懷孕？”

季時謙微微低頭看著那雙抓住他前服的手，骨節發白用足了力氣，仿佛是過了那一層服住他的心臟一樣，讓他有些窒息。

林珞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聲說道，“你說，我把孩子生下來后，我是不是可以告訴他，好好的代替我活下去？”

季時謙一怔，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紅了眼眶，藍的眸孔此時藍到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