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珞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給你帶點你喜歡吃的，順便把孩子帶來給你看看。”

林珞煩躁的皺眉頭“陸亦軒對我來說，你現在來看我就是對我的惡意！我現在這個慘樣你滿意了是吧？是不是特別有就能把我，折騰到如今還不死？”

“不是的……珞珞，我從來沒有這麼想……”

“你是沒想。”林珞現在已經顧不上在孩子面前維持好父親的形象了，他諷刺的笑了笑，對著陸亦軒嘲諷道“你是直接就做了果然能讓你絕一次的人，怎麼可能只讓你絕一次。”

心臟猛的了一下，此時，陸亦軒有些怕了，他明顯覺到了林珞此時此刻的緒很不正常。

他將自己買來的東西遞到林珞面前：“珞珞，你先吃點東西吧，我買了你最喜歡的飯菜還有甜湯。”

林珞微笑著接過去，隨后扔在了垃圾桶。

“你已經送到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陸亦軒抿薄，眼睛如飛進了沙子，一陣酸痛，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珞珞，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哪樣？難道想讓我跪在你和安安的面前求你離開嗎”，林珞深呼吸一口氣，“陸亦軒，你我嗎？”

陸亦軒急切地回道：“我當然你，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接你回家，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

一家三口？聽到這四個字林珞笑出了聲，他沒有出口諷刺陸亦軒的妄想，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我，卻又讓我這麼難過。”先是失去家，然后失去了父親，現在又失去了孩子，陸亦軒想要從他上奪走的東西，從不心慈手。

“我不是的……”

不帶陸亦軒說完，林珞出聲打斷了他。

“你先帶安安回去，讓我清凈幾天，三天后你來，我給你答復。”

林珞的緒比剛才要好上許多，陸亦軒打量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然而什麼都沒有。

不過他讓他三天再來，他倒是松了一口氣，起碼他沒再拒絕他。

“好，我先帶安安回去了，三天后我再來，這幾天你好好照顧自己。”

“對了，你和季時謙在網上的事，我已經讓他們撤下來了，但是你最近還是別出門。”臨走時陸亦軒又說了一句，仿佛是特意告訴林珞，那些新聞是他讓人撤下來的。

林珞沒有回話，他只是看了看似乎要哭的安安，了他的頭說:“安安乖，要乖乖聽話做個好孩子。”以后爸爸不能陪在你邊了。

這一次安安沒有哭，他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爸爸，看著爸爸離他越來越遠，消失在漆黑的樓道中，與黑暗融為一。

此時，樓下停車場中，季時謙打開車門環顧四周一眼。

這個地方十分的老舊，他沒想到林珞拒絕贍養費后，竟然會選在這樣偏僻的地方。

“季總，林先生住在這棟公寓的15樓1501。”旁的助理提醒道。

季時謙“嗯”了一聲，扭頭再次看向那公寓的大門口，頓了一會兒后，朝門口走去。

不過，他才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腳步，一雙藍的眼睛倏然一瞇，仿佛看到了什麼讓他厭惡至極的東西，目變得又沉又怒。

修長的手指也在頃刻間地握拳頭狀。

助理也跟著停住腳步，順著季時謙的方向看過去，不遠一對父子，雖然看不清臉，但是他卻認得出那個小孩是安安，至于那個高大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安安的生父陸亦軒。

他們竟然也來了。

“季總……要不要去攔住他們？”助理看一旁的季時謙似乎生氣了。

季時謙冷冷地勾起角，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那剎那間變化的臉，已經清晰地寫著他此刻所有的緒。

他走進這一棟看起來十分老舊的公寓，走進電梯按了15樓，很快電梯開始上升，直接停在了15樓。

他走在樓道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十分的響，直到走到1501的門口。

他用力的敲了兩下門，發出叩叩的聲響。

“誰？”

很快屋就傳來他無比悉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明顯聽得出有些虛弱無力。

季時謙看了眼旁的助理，助理接到眼，低咳了兩聲，說道：“林先生，我是小何，季總的助理，季總讓我把你的東西送過來，您開一下門好嗎？”

坐在沙發上的林珞，聽到這聲音后太一陣陣地跳，他沒有起而是直接對著門口喊道：“下樓出門往左，有個垃圾堆，你直接扔了吧。”

助理一愣，沒有想到林珞拒絕了，他扭頭看著季時謙，用一種疑的眼神問著他該怎麼辦？

季時謙眉心一，出手再次敲了兩下門，他本來還算正常的臉，在剛剛看到陸亦軒出現的那一刻后徹底垮下來了。

他朝助理使了一個眼，助理則再次說道：“林先生，麻煩您開一下門，我答應了季總把這些東西到你手上，您就當幫我這個忙吧。”

屋里的林珞不耐煩的起，他不想要他送來的東西，但他更厭煩的是外面不停的敲門聲。

因為緒不穩定，他走路的時候橫沖直撞的，直接絆倒了一張椅子。

膝蓋傳來一明顯的痛意，但他已經無暇顧及，他走到門邊直接打開了門，然后出了自己的手。

手在出去的那一刻，他的眼底就落了一抹他十分悉的影，這樣的悉，哪怕他只是看到一個影子，他都能立即認出來。

林珞整個人頓住，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走了，口突然悶得難。

“你來做什麼？”

“怎麼，陸亦軒可以來，我就不能來了？”季時謙挑眉，藍的眼里一片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看著眼前瘦弱的男人，這才短短幾天他又瘦了也更加憔悴了，以前像只弱的兔子，那麼現在就像是病在街頭的老狗。

林珞看出了季時謙眼里對他的恨意，也聽出了他里的諷刺。

“陸亦軒來我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說什麼？”季時謙咬牙，猛然睜大眼睛，而于不理智中的他已經忘記了，他和林珞已經不是夫妻，他也不過是他的前夫而已。

林珞干咳了兩聲：“季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不管我現在跟誰在一起，也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季時謙聽到離婚兩個字時，明顯地了一下，那握的手指也仿佛沒了力氣。

確實，他們離婚了，他見誰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系了。

“陸亦軒來找你是不是為了和你復婚？”

“對。”林珞不可否認道，“他讓我跟他回去，然后我讓他三天后再來，我給他答復。”

季時謙一聽怒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扯過來：“林珞你不覺得你自己很賤嗎，你忘記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嗎？他害你家破人亡，害你丟失了兩個孩子，把你當泄.工綁在床上！”

季時謙地咬著牙，說出來的話冰冷至極，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扎進了林珞的口。

林珞疼得笑出了聲，上揚的角衍生到眼底是化不開的疼痛。

“我沒忘，是你忘了。”善妒的季時謙把這些忘得一干二凈，所以他才會認為他還喜歡陸亦軒，會忘不掉他，會和他復婚。

趁著季時謙發愣，林珞出手用力把他推出去，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季時謙盯著眼前閉的大門，手一甩直接一拳頭揮在了門上，仿佛要把這扇木門給砸出一個。

“開門，林珞！”

林珞靠著門沉聲道：“季時謙，我現在沒心和你鬧，你三天后再來吧，到時候我會給你給陸亦軒，給大家一個答復，現在……就讓我好好靜一靜。”

什麼答復？是要在他和陸亦軒之間選一個嗎？

如果真的要選，那麼毫無疑問，林珞會選擇陸亦軒，因為陸亦軒有安安，林珞不陸亦軒難道還不孩子嗎？

據他對林珞的了解，林珞很有可能會為了孩子而妥協和陸亦軒復婚。

一想到這種結果季時謙越發氣憤。

“回去！”他扭頭看向站在一旁傻愣的助理，然后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在來到電梯門口時，他對著那還未開的電梯門狠狠地一腳踹過去，震得電梯門都響了好久。

助理很看到季時謙這樣生氣，他在一旁許久都沒有說話。

回到車上，助理終于忍不住說道，“季總，你剛剛有沒有發現林先生，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季時謙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右腳踩到底加大油門。

“什麼不正常？”他冷冷的問道，眼底依舊彌漫出一不甘心。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看他的樣子緒很不穩定。”

季時謙譏諷道:“我看他穩定得很。”

助理：“表面是看著穩定，但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跟死人的眼睛一樣，沒有一點彩。”助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印象里，林先生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可是五中最為好看的，可現在看著瘆得慌。

季時謙繼續開著車，他沒有再回話，只是像瘋了一樣，越開越快，一小時的車程，他竟然只用了30分鐘就開回了家。

而回到別墅后，他直接奔上二樓，沖進臥室。

里面還有大量林珞留下來東西，相框，服，還有一些在街邊上買的擺件。

他大手一揮，將那茶幾上的杯子還有花瓶什麼的，全部揮到了地上，然后又沖向那一個大大的柜，推開了柜門，將里面林珞沒有帶走的服全部出來，砸在地上。

他整個人緒崩潰，如同一個瘋子。

最后，他踉蹌地摔倒在地，季時謙沒有立即站起，而是掃視著房間里的一切，他和林珞的結婚照還端正的擺在床頭上。

照片上他和林珞笑得都很幸福，從什麼時候起他們變得像現在這般冷漠相對了？

季時謙輕輕抬手，住疼到搐的心臟上，一個偏頭，他約看到了床底下一個泛著銀冷的東西，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走過去跪趴在地上，出胳膊去夠那個東西。

那是一枚戒指，是林珞還給他的戒指，是林珞不要的戒指。

結婚戒指他的還沒有取，依舊帶在左手無名指上，而林珞的卻隨手扔在了床底下。

季時謙看著手心里的戒指，只覺得莫名諷刺，他走向窗戶邊將一扇窗給打開，揚起手中的戒指扔了下去。

別墅下面是一片人工水池，戒指掉下去只泛起了一波漣漪，便消失了。

一對婚戒，從此了一枚獨戒。

……

第二天，不同于往日的平靜，今天公寓的15樓集聚了十幾個人，有老又，一行人站在過道里指著1501的門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走出電梯，他的前有一塊工牌，顯示是業公司的。

一見到，聚集在一起的人紛紛讓出了一條路。

人走過去敲了敲門：“開門，業公司的。”

等了一會兒，里面傳來腳步聲隨后是開門的聲音，門一開，出林珞那張蒼白到毫無的臉，看起來像一個得了絕癥的病人。

“您好，林先生，能麻煩你隨我到業辦公室一趟嗎？”

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到了辦公室，人給林珞倒了一杯水，說道：“是這樣的林先生，同住15樓的一些住戶說您私生活有些混，嚴重的影響到了他們，所以請你搬離這里。”

人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眼神帶著約的惡意。

林珞一時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看著辦公室的幾個業工作人員，目在他們上停留了一會，看他們都用一種怪異的目看著他后，他明白了，他們是要趕他走。

不過，本就是臨時居所，他也本是要走的人，早一天晚一天沒什麼區別。

林珞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今天下午就收拾東西離開。”

當再次來到公寓十五樓時，他的腳步莫名的沉重起來，而此時過道里竊竊私語的鄰居們注意到他回來時，一個個都別過臉去，當做沒有看到他，似乎他是什麼地流氓一樣讓人厭惡。

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再進去關門的瞬間，他聽到一個人說道：“誒，我和你們說，還是離這個人遠一點，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這個人不僅有神病還有艾滋病，小心他發瘋了咬人，染上病哦。”

林珞苦笑了一聲，那抿得的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業管理的人還說他私生活混了，大抵是那荒誕的報道。

林珞進了臥室開始收拾行李，服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確認東西都收拾完了后，他拿起拖把將房間打掃地干干凈凈。

之后他又聯系了房東，理了退房事宜。

押金和房租他沒讓房東退，算是作為他這幾天的房租和被他破損的財產賠償。

傍晚時分，疲憊的他拖著箱子走出了這棟公寓，路上難免到對他指指點點的路人，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來到一個繁忙的街道口，林珞放下手里的箱子，坐在路旁冰冷的石階上，路下，他的影十分的消瘦單薄，他就這麼看著那一條街道，看著形形的行人和車輛。

每天晚上，秦瑤都會時間給林珞打電話，今天也不例外，聽到手機鈴聲，他猶豫了片刻就接了起來。

電話里傳來秦瑤朝氣的聲音，“林先生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地址嗎，我周末不加班，到時候來陪你，對了，我們這超市做活送狗糧，到時候我給帶過來喂包子……”

聽著的聲音，林珞不自的出了一微笑，“到時候再告訴你地址吧。”

聽著林珞這麼一說，秦瑤也沒在追問，反正離周末還有兩天呢。

“林先生你吃晚飯了嗎？現在在做什麼？”

林珞垂下頭看著旁的箱子回道：“我已經吃了，現在在散步。”

“是和包子一起嗎？我好想包子啊。”

林珞搖了搖頭，努力將嚨里的哽咽下去：“包子不在我的邊。”

秦瑤沒聽明白，又問道：“那包子在哪？在寵店嗎？”

“嗯，算是吧。”林珞手指了，啞著嗓子說道，“我這兩天就去接它。”

手機里的秦瑤自然沒懂這深層的意思，笑著說：“那就好。”

掛完通話后，林珞用打車件來了一輛車，這次他有了目的地。

距離五公里，有一片海，那里是他的歸宿。

夜晚海邊的風特別大，司機在路邊停下車后，好意提醒道：“這位先生，今晚要下暴雨，海面要漲，您最好別出來，小心一點。”

林珞朝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隨后抬起眼著不遠的大海，他眸閃過一痛苦的哀，緩緩低下頭把臉埋下去，他的神顯得忍而脆弱。

有時候活下去，真的很難。

司機把車開走后，林珞拖著行李箱迎著風艱難的走過去，他神平淡，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干裂而無，讓他看起來有些過分的憔悴。

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短短一分鐘后小雨轉大，夾雜著海風撲過來，險些摔倒。

林珞松開手中的箱子，向前走了幾步，他看著波濤洶涌的大海笑出了聲。

只是他明明是笑著的，可那臉上的表卻是那樣的絕。

片刻后大雨將他沖刷了遍，服的黏在他的皮上，刺骨的寒。

林珞從服口袋里拿出手機，發了三條兩天后的定時短信。

第一條是發給季時謙的，讓他忘了他，好好找個人過一輩子。

第二條發給了陸亦軒，讓他好好的照顧孩子。

第三條則是發給了秦瑤，讓好好的照顧自己，還有就是……他走了。

三條短信字數都不多，定好時間后，他將手機扔進了大海，然后抬起腳繼續艱難的往前走。

當海水蓋到口，林珞努力的揚起頭看著灰暗的天空。

他仿佛看到了爸爸。

也想起了爸爸臨終前讓他好好活下去，可他掙扎了四年已經沒有力氣活下去了。

眼淚淌過臉頰，流進里帶著咸的味道，林珞一時不知道那是海水的味道還是眼淚的味道，但它們都有個共同點，都是苦的，比他嘗過的任何一種藥都要苦。

海水漫過脖頸淹過頭顱，林珞安然地閉上眼睛，落海中的極速下墜，拍起的海浪似乎要將他碎骨。

人將死之時，總回憶過去，林珞想到當初他對季時謙說過的話。

他說，在他死后把他的骨灰裝到糖罐里撒點糖再埋，這輩子太苦了，下輩子想要甜一點。

可惜他死后長眠在冰冷的海底，海水那麼苦，下輩子還能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