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有道》19.混巫師錢通葉
一切要從頭說起,從範無疆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許多年前說起。
“我跟通葉的母親——駱容,是舊相識!”
騰泰山邊喝著茶,邊慢慢地講述起往事。
“容呢嫁給了個白丁,這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兒了。不過,家是華國巫師八大家族之一的駱家。
容原本與另一大家族的長子有婚約在,當年還是我幫著逃了婚,這才嫁給通葉他爸的。
唉…這事兒吧,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總之,後來就有了通葉。”
範無疆抱著相冊,看向騰老爺子,努力消化這段話裡的信息。
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錢叔錢通葉,是個混半巫師。
驚!這個認知,像在範無疆大腦裡投放了一顆炸彈。
他不敢置信,對於這個結論有點接無能。
錢通葉等同於他的親叔叔!可這麼親的關係,錢叔也沒在他面前展過不同尋常的地方。
騰泰山又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通葉十歲前,也不知道自己有巫師統。
後來,通葉他爹病死了。容也沒搬回駱家,還在滬港城霞飛坊住著。”
範無疆眉頭一皺,然後點了點頭。
霞飛坊不正是他在滬港城的家麼。父親在那裡出生,在那生長大。所以,錢叔和父親就是在霞飛坊認識的。這麼說起來,兩人確實是打小就認識的好兄弟。
“巫師和普通人生的孩子,並不是個個都能爲混巫師的。有些要到年紀很大了纔會覺醒,有些則一輩子都是個普通人。
通葉在混巫師裡,算是天賦上佳的。他十歲那年,就覺醒了巫師統。當時,容來找我商量這事兒。
駱家礙於當年和容定親的那個大家族的面,一直都對容母子態度冷淡。
我們倆一合計,決定讓通葉去駱家參加族考。通葉也是爭氣,一考就過了。駱老爺子就認下了這個外孫。
通葉是真給容長臉啊!之後又是一考過,居然還考進了這兒!”
說到這裡,騰泰山便看到範無疆一臉疑不解,又仔細解釋了一番。
“咱華國有三座巫師學院。分別位於金陵、太白山和京都。其中最難考的就是咱這兒。”
範無疆捋了捋信息。
首先,要進巫師學院是需要統認證的,至於怎麼個認證法,騰老爺子還沒細講。
另外,就算有統,也不是隨便就可以進巫師學院的,還得考試。可能跟普通人中考、高考差不多。
並且,京都不老屯巫師學院在華國的地位,相當於青華、京大。
所以,能考進這兒,想來都是巫師中的英。
這麼說,錢叔當年還厲害的!
“通葉進了學院後,日子很不好過。”騰泰山嘆了口氣,繼續道:“一方面因爲他是混巫師,本就低人一等。
純統巫師不會跟他來往,而那些跟他一樣統不純的孩子,則是不敢與他走得太近。
當年被容逃了婚的那個大家族,背地裡放了話。所以,通葉在學院裡是老師不待見,學生不走。漸漸地,就更孤僻了。
通葉這輩子啊,除了你爸,就沒別的朋友了。一個都沒有。”
騰泰山似是有些傷,扭頭看向暮蒼茫的湖面。
此時此刻,範無疆心底裡對騰老爺子生出了幾分親切。因爲這種真實的反應,騙不了人。
同時,他也想到了另一層,巫師之間的統歧視現象非常嚴重。
沉默了片刻後,騰泰山收回目。
“其實說起來,確實也是通葉連累了你爸。不過,這也是你爸當年自己的選擇。我這麼說,就是希小疆你能正確看待問題,而不是去鑽牛角尖。明白嗎?”
範無疆迎向騰泰山的目,一臉迷茫。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這中間的聯繫。
父親范曄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要不是錢叔,怎麼可能與巫師界扯得上關係。
“騰爺爺您繼續說,我不會鑽牛角尖的。”
“通葉年時天賦極佳,有過人之。但可惜,統這道坎,他也沒能過去。長到十五、六歲,始終沒什麼大的長進。之後,一直停留在初階一品,再也沒能突破。
他格犟,打小就要強。總想著乾點什麼驚天地的大事兒,給他母親臉上添。
他也沒別的朋友,就去找你爸合計,讓你爸跟他一塊兒去異域能量波大的地方候著。
一旦有異域寄生出現,你爸就引那些寄生來追,通葉就在附近埋伏捕殺。”
範無疆被咕咕怪追殺過,大概對那東西有點概念,但他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哪來的。
既然是異域,那就肯定不是地球生。所以,又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來到地球的呢?
不過,他現在還沒心思去深究這些問題。只覺得,自己那個只知道拿勺子炒菜的廚子老爸,居然這麼仗義!
這可不是皮子說句話的事兒,隨時都會沒命的啊!老爸這是哪兒來的勇氣?!
騰泰山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嘆了口氣,說:“剛開始那十幾年,還是順利的。異域過來的寄生等級也低,通葉完全有能力保護你爸。
後來,異域過來的寄生就不止是1、2級的了。通葉跟你爸幾次遇險,死裡逃生,之後,他就不讓你爸再參與到獵捕的事裡頭了。
這次,你們家出事之前的一個月,通葉給我打過電話,要了兩瓶戰鬥用的火元素合劑。
那場大火,應該就是合劑造的。當然了,發的原因肯定是異域寄生。
只是,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況,現在也沒辦法覈實了。總之,大錯已鑄,爲時晚矣啊。
我真是,真是對不起容啊!
走的時候,我答應過要照顧好通葉的,結果…
白髮人送黑髮人,還連累了你們一家。都怪我,都怪我啊……”
騰泰山滿布皺紋的臉上不知不覺間爬滿了淚水,他一手撐在膝蓋上一手胡抹了抹臉,垂下頭肩膀微微抖著,低聲音發出沉悶的嗚咽聲。
範無疆鼻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連日來繃神時刻警惕著,看到父親的焦之時強忍悲傷的抑,無可尋母親蹤跡的焦灼而又無可奈何的無力,一下子全都發出來。
但現在,不是他哭的時候。
範無疆仰起頭,長吸一口氣再吐出,手去已經流出的眼淚。
低頭一看,本來還是神矍爍很有神采的老爺子,此時好像被走了神頭,驀地蒼老了幾分。
範無疆不由得有些心疼,輕拍老爺子的肩:“騰爺爺,別把責任往自己上攬。這是錢叔和我爸,自己做的決定。”
騰泰山吸了吸鼻子,擡頭迎向範無疆的目,哽咽道:“好孩子。爺爺都懂,就是一想到通葉和你爸,心裡頭難……”
“騰爺爺,小疆有一個請求,您能幫幫我嗎?”
騰泰山拭去眼淚,看著範無疆一臉嚴肅的表,愣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只要爺爺能辦到。”
“我爸總說落葉歸,有一天,總是要回家的。爺爺,把他們接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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