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書》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陳安渡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意外,東扯西扯的問了多。

你就放心吧,船上除了一直在晃悠之外和陸地上沒什麼兩樣。”陳安渡坐在床上,手指輕輕摳著子上的一個小,“而且我還不暈船,好的了,一點不舒服都沒有。”

“那就行,定期給家里打個電話,別一走就沒信兒了。”說。

聊了多,船上的信號斷斷續續的,有的時候陳安渡說了好幾遍都聽不清在說什麼。

陳鶴翔和補習班里的小朋友打架,老嬸迫不得已給他換了一個補習班,以前的學費退不回來了,新的這個班有非常貴,老嬸現在的,連麻將都不去打了。

陳安渡聽完倒沒像那麼焦急,樂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小慫包陳鶴翔能因為什麼事兒和人打架。

“你看看你這當姐姐的,弟弟被人打了你還笑,”埋怨說,“一點姐姐的樣子也沒有。”

“因為什麼打架啊?老師告訴你沒?”

嘆了口氣,“他們班的小孩兒也是的,笑話陳鶴翔說他沒爹,說是出國了,說不準早就跑了。”

陳安渡“哦”了一聲,低下頭,“他這塑料格子打架也只有挨打的份兒吧,沒給打壞吧?”

“沒有,”又嘆了口氣,“但是鶴翔死活不去了。”

陳安渡抬起頭笑了一下,“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沒什麼的。”

聊到後來老媽回來了,陳安渡又和老媽說了幾句話,媽媽聽到的聲音非常驚喜,但是海上起風了,信號越來越不好,實在聽不清楚只能掛了電話。

陳安渡在窗邊站了很久,什麼也沒想,只是安靜的看著海面。

大海就是有這麼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卷走人所有的煩惱,看著一浪一浪的海水,不自覺的就會被它吸引。

四季變換,滄海桑田。

就這麼站在海上,覺能到地久天長。

陳安渡好幾天沒看見宋修凡了,不過也沒想起來,這個人忘大。

以前送外賣的時候剛看完下一餐的地址街道,騎著騎著就忘了,不知道騎到哪去了,還有時候剛想說一句什麼話,張開口瞬間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上學的時候也是,老師讓背的那些古詩詞,前一晚背的好好的,第二天看到老師大腦里就只有一張白字,上面寫著,“老師抱歉,我連詩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直到好幾天以後看到宋修凡過來吃飯,陳安渡才終于有那麼點覺。

但那覺轉瞬即逝,陳安渡也沒抓住。

看到宋修凡走到門口,笑嘻嘻和他打招呼,宋修凡淡淡笑了下,徑直走到另一個餐廳。

“……”

吃完飯,宋修凡走到甲板上。

今天是天,天邊裹著一重厚厚的雲層,後面藏著,雲層顯得昏黃昏黃,連帶著海面看上去也不大干淨似的。

“靳川,”宋修凡走進機艙,“今天什麼天氣啊?”

“大風,”這一天靳川一直都呆在機艙沒有出去,說話的時候眼楮也沒有離開控制

“原本報給我們的天氣風不算大,但是現在看外面的雲層,這次預報應該不準,船長正在觀測協調。”大副安民也在,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宋修凡“嗯”了一句,轉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船上廣播里響起靳川的聲音,傍晚開始到夜間可能會有大風,所有人員回到艙室,非特殊況不要外出。

這還是陳安渡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但是呂黎告訴這種事在船上經常能遇見,床上都有繩子,把自己捆好別被晃掉地上,老老實實躺著就行了。

但是陳安渡還是不放心。

“會有海嘯嗎?或者像泰什麼號那樣沉沒?”

“別瞎說,”呂黎看了陳安渡一眼,“當然不會,咱們船長經驗富,相當專業,你要相信他。”

這次陳安渡沒反駁呂黎,但是聽到提到靳川,那個山東口音的外國人,想起靳川的桃花眼,陳安渡還是默默把繩子捆得更了一點。

靳川預測的很準,傍晚時分陳安渡覺到船的晃劇烈了很多,這種覺是沒有緩沖的,剛開始只是小小的晃,後來突然一個大浪席來,陳安渡沒有準備,一下翻到了床那邊。

之後就再也沒小過。

剛開始要綁繩子陳安渡還覺得可能用不上。

就像游樂場里的安全帶,松松的綁在那,只有遇到意外的時候才會起作用,但是發生意外的概率很小很小,幾乎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現在陳安渡不這麼覺得了。

這繩子哪里是安全帶啊,這簡直就是車座子,床才是那個安全帶。

屋子里面很安靜,海浪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陳安渡呆在艙室,依然能夠想象那個畫面,大海像是一只巨大的猛,睡著的時候平靜無波,一旦甦醒,分分鐘能把船吞噬。

這麼幾個來回,陳安渡就不了了。

害怕了。

這種持續的劇烈晃毫無安全,有的時候甚至覺得風浪只要再大那麼一點點,整條船都會被掀翻。

天逐漸暗下來,這種恐懼愈發強烈。

地攥著手里的繩子,眼楮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求求你,快停下吧。

快點停下……

陳安渡在心里祈求,不想葬大海,如果沉下去了一定很冷吧,下面也沒有燈,一定有一種滅頂的窒息吧。

早上還和通過電話,說船上的生活很安全,就是有點晃悠,難道下午就要葬大海了嗎?

又一個大浪過來,毫沒有好轉。

這次陳安渡差點被甩下床,死死的著床沿,咬著牙不松手。

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的努力是那樣渺小,一波又一波的浪涌過來,陳安渡就像是那小小的浪花,沒有毫反抗的余地,只能隨波逐流,聽天由命。

大風一直持續到半夜,慢慢的,風逐漸小了。

一直到風完全停下來,陳安渡依然僵著躺在床上,還保持著渾繃的姿勢。

停了麼?

結束了麼?

周圍十分安靜,側耳細聽,陳安渡能聽到細小的浪花拍打船的聲音。

聽上去十分悅耳。

陳安渡長舒一口氣,渾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陳安渡嘗試了很久都沒能睡去。

這幾個小時太過驚險,陳安渡驚魂未定,無法眠。

躺了一會兒,肚子咕咕起來。

整個人都空了似的,陳安渡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下床給自己找點吃的。

還是的,走路都有點費勁。

陳安渡帶了八寶粥,黑在櫃子里找到一罐,手上沒有力氣扯了半天愣是沒打開。

房間有點悶,陳安渡帶著八寶粥準備到甲板上去氣。

雲層全都被刮開了,天空干淨的仿佛被洗過一樣,彎彎的月牙懸在天邊。

大風的緣故,值班室都沒有學生,除了甲板和控制室,整條船的房間都沒有開燈。

——誒?不是,有一間還開著燈。

就在一樓靠里的位置,陳安渡辨認了一下,那里似乎是他們學生的實驗室。

陳安渡猶豫了一下,舉步往那個方向走去。

了,手里拿著一罐八寶粥卻吃不到的覺太痛苦。

急需一個人來給解圍。

門邊有燈出來,陳安渡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

陳安渡探頭進去,看到屋子的各實驗材中間站著一個高高的影。

——“哥?”

陳安渡從來沒有見過宋修凡穿實驗服的樣子。

宋修凡干淨,換服比誰換的都勤,穿過的服絕對不會穿第二次,全都是扔到髒簍里準備洗。

哪怕這件服只穿了一分鐘。

宋修凡長得高,肩寬長,其實實驗服比任何服都要挑人,能把材好的襯得更加高大,相反也能把材不好的缺點全都暴出來。

陳安渡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位首席臉大了點,毒了點,拋開這些不算,但就皮囊來看,還真是……

賞心悅目啊。

陳安渡搜遍了滿腦子找出這麼個詞兒,覺自己形容的對極了。

“你仰著頭干嘛呢?”陳安渡笑著問道。

“寫報告,”宋修凡把手里的本子放到桌子上,低了低頭。

“仰頭寫報告啊?”陳安渡說,“這是你們的規定?”

“不是,”宋修凡被逗笑,“有點暈船,仰著頭就會好一點。”

“哦,”陳安渡看了看自己的鞋,“我能進來嗎?”

“沒事,進來吧。”

陳安渡特意穩著步伐走進去。

這幾天練的好,在船上走路不會像剛開始那麼歪歪扭扭,想特意在宋修凡面前顯擺一下,但是宋修凡的目並不在上。

“哥,你怎麼啦?不舒服嗎?”陳安渡看著宋修凡臉不大好。

宋修凡在椅子上坐下來,“沒事,實驗做久了,有點累。”

陳安渡眨了眨眼楮,“哦,”音量提高了一點,“啊?你這幾個小時一直呆在這寫報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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