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死呢？

四皇子那麼大一個人,就只是出去了一趟，怎麼會說沒就沒？

那不是個脆弱的小孩子，那是個健健康康的大人啊！

姚芷久久說不出話來,震驚到失語。半晌后,才磕磕絆絆的問道：“怎、怎麼沒的？是因為生病了麼？”

但是在他們出發之前，姚芷明明給四皇子剛診過脈。

直到現在，姚芷都還懷有一線希。

十三皇子如今已被押解京,不日便有決下來,四皇子也馬上要下葬，這件事本也不是什麼。

沉默片刻,葉朔道：“被十三弟殺掉了。”

幾乎是瞬間,姚芷就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皇家鮮的背后,亦是藏著旁人難以企及的黑暗,這些日子，姚芷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縱使姚芷行走江湖多年,見過許多條人命消失在自己眼前，如今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也還是難以接。

真的……太突然了。

好半晌，姚芷略顯艱難的張了張：“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其實至始至終都是這個樣子。

但好在葉朔從前的時候,尚且還能應付的過來,故而葉朔道：“倒也不是……”

然而自己的眼睛跟親經歷卻是騙不了人的。

姚芷不敢想象,這二十年里頭,他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上次是太子，這回是四皇子,下一回,會不會就到他了呢？

葉朔像是看出了的擔憂一樣,趕忙開口：“放心好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葉朔的目標與其他兄弟不同，至始至終，他就只想著好好活著而已，當一個閑散王爺，盡人間極樂。

葉朔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更沒有那麼高的追求，相比較而言就沒有那麼危險。

“我如今為親王，又得父皇寵，哥哥們不會拿我怎麼樣。”

從前太子還是皇帝最看重的兒子呢，結果呢？又是什麼下場。

因著葉朔的關系，姚芷不自覺的就了解了這麼許多。

他越是這麼說，姚芷就越是不放心，一時間便猶豫了起來。

憑心而論，曾經的九皇子府，如今的瑞王府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瑞王府里頭很干凈，沒有那麼多七八糟的東西，下人們也都很本分，在這里住了這麼久，也未見僭越之事發生，倒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復雜，姚芷心里頭的排斥漸漸就小了許多。

姚芷有些犯難：“我要是走了，要是有人暗殺你可怎麼辦？”

葉朔毫不猶豫，回答道：“院子里頭那麼多護衛呢，尋常人本進不來。”

“再說了，我自己又不是沒有功夫。”

算了吧，他連劍都才剛使利索。

姚芷又問：“那若是有人給你下毒呢？”

葉朔：“我可是堂堂親王，誰敢？”

可是，他明明連葉尋的安危都覺得不放心，臨走的時候還特意托付自己照看，說明這種事不是沒可能發生。

姚芷記每說一句，葉朔便反駁一句，最后姚芷就急了。

而葉朔像是沒覺到一樣，還在那里說著什麼。

“你放心走好了，我一個人真的可以的。”為了表明自己所言不虛，葉朔當場就要給表演自己最近的訓練果。

“你教我的東西，我都已經學會了，不信你看。”

“你這個傻子！”平常的時候看著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笨了？

姚芷氣急之下，毫不留就將他推搡了出去，最后猶覺得不夠，姚芷順便關上了房門。

任由葉朔在外頭如何喊，都不為所。

無視外頭“咚咚咚”的敲門聲，姚芷咬了咬下，終于還是將收拾好的包袱放了回去。

姚芷決定不走了。

因為真的，不想讓他死啊……

外頭的葉朔渾然不覺，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開門，大約小半個時辰后，葉朔耷拉著肩膀離開。

姚芷從門里頭看著他的背影，一個沒忍住，狠狠跺了跺腳。

“笨蛋！”

再然后，就是跟北庭打仗的事了。

既然父皇開了口，六皇子自然是拼盡全力。

尤其是在立儲風聲傳出來之后，這是父皇托給他的第一件差事，自己務必要辦的漂漂亮亮的不可。

六皇子來不及休息，回到上京之后立馬就忙碌了起來。

打仗的事六皇子不算通，那邊自有父皇安排，自己要做的，就是計算好所需要花費的銀兩，以及準備行軍用的糧草。

這兩件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

要讓那麼多人每一個都吃飽飯，這是相當大的一個工程量。其中還要考慮調運、征糧、買糧等等一系列的環節，但凡其中某一項出了岔子，時間一旦對不上，過不了幾天就要開始死人了。

有的時候能夠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不是雙方的實力，而是后勤補給，如果后勤補給跟不上，讓將士們著肚子打仗，實力跟士氣必然跌落，想贏便十分的困難。

而當今讀書人雖多，善算者卻之又，想要找出一個算能力出眾的人才，更是難上加難。

六皇子翻遍整個六部，終于在戶部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那人原本只是一個七品的芝麻小，當初就是靠著無與倫比的算能力被召進戶部的，每年的賬目只要是過了他的手，必然不會出半點岔子，此人還極其擅長看真假賬本，對市井各種商品價格了如指掌，其中但凡摻雜有水分，必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套自己的計算系，他口中所說的什麼阿拉伯數字的，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得明白。

六皇子找到他之后，當場設下題目，用以考校。

打仗一事有關國本，須得慎之又慎，故而六皇子設下的題目，難度可想而知。

六皇子本以為他要花上一個時辰才能夠徹底理清楚，如此復雜，一個時辰已經是相當快速了。

六皇子更是親自實驗過，他大概花了三個時辰左右記才能徹底解開，但他畢竟不是專門管賬的，所以一個時辰他如果能完，六皇子才能會考慮任用他。

然而讓六皇子沒有想到的是，用不著一個時辰那麼久，甚至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對方就已經得出了答案。

“若臣沒有算錯的話，共需花費十一萬三千六百五十二兩七錢又四十二個銅板。”

那人恭恭敬敬，卻六皇子震驚不已。

經過幾次求證，確實得出的是這個數字不假，但六皇子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這麼快速，將這麼多零碎都相加起來的。

這麼一厚本賬本，六皇子廢了好多草紙，才得出的結果，他就僅僅只是掃了一眼，便能得知，實在是令人震驚。

但其實六皇子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天生就對數字十分敏，后天再加以訓練便可以達到心算的地步。

不只是心算，那青年還極其擅長打算盤，不管多麼龐大的數字，若是心算不，再加上一把算盤，也足足夠用了。

而跟打仗所需的那些糧草錢，甚至都達不到需要他用算盤的地步。

六皇子毫不猶豫，當即拍板，將他塞進軍隊中隨行。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六皇子一開始就只他負責一些簡單的活計，慢慢再上手，若是他真能夠發揮作用，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青年自然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

從前青年還失落于跟自己一起畢業，或者只比自己提前畢業兩三年的師兄師姐們都已經了人中龍，如今在朝堂之上混得風生水起。

其中最厲害的那個，都已經開始管鹽政了，而自己還只是個七品的芝麻小，這其中差距，使得青年本無面面對自己的兩位老師，更是于承認自己是從哪里畢業的，師承何。

但他又實在是沒有其他過人的能力，當初若非是老師在信中說，算是一門相當重要的學科，他不要放棄，青年就只打算未來做個帳房先生算了。

即使他在戶部，干的也是帳房先生的活兒。

青年原本已經認命了，結果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事實證明，老師的話永遠不會錯。

青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微臣領命，定不會辜負六皇子所托。”

六皇子見狀，自然是滿意極了。

然而葉朔卻是覺得，是這樣還不夠，北庭這回實在是欺人太甚。一切事皆因北庭而起，這麼多條人命，不他們付出代價，葉朔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蒸餾酒乃是暴利，這麼多年下來，葉朔手里積攢下來財富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葉朔不做好了一旦國庫吃，立馬頂上的準備，還幾只商隊開始大量朝著北庭傾銷白酒，一副不把北庭基撅了誓不罷休的模樣，除此之外，漉城的那批軍隊訓練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葉朔也想瞧一瞧，能夠吃飽肚子且用現代那一套訓練特種兵的法子訓練出來的軍隊，與古代軍隊對上將會是怎樣的一副畫面，希不要他失才好。

既然景文帝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給北庭一個長足的教訓，底下的人效率自然就高。記

第三天的時候，軍隊便整裝待發，分不同的批次，陸陸續續朝著北庭的方向進發。

再然后，就是有關于皇后跟十三皇子的事了。

皇后跟十三皇子勾結北庭，意圖顛覆大周，當真是其心可誅，縱使皇后的份跟皇子的份，亦保不住他們。

早朝時候，國舅爺一個沒控制住，當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