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求你啊。

甦甜的心從來不曾這樣慌過， 他對有好的這個念頭， 在心里約有覺察到， 從臨時參加舞會，卻提前定制了禮服這件事，就覺出些異樣。可是連想都不敢去深想的事， 他卻就這樣直白的說了出來。

如果他稍微說得含蓄點，就像夏目漱石把“I love you”翻譯“今晚的月真”那樣， 還能假裝沒聽明白， 可他偏偏說得如此直白， 沒有一的拐彎抹角，實在人無法裝聾作啞。

幸好他並未回應， 仿佛只是自己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又像在回應拍照片的事。

這一夜兩人各懷心思，甦甜一夜沒睡著，想了許多， 越想越。過傷，高宇峰和方文靜的背叛，讓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他說出這句話帶了幾分的真心，或者這一刻他是真心的， 但是這份真心能維持多久？也許只是深夜激發出他一面時的一時興起？又或許只是對一時的新鮮？不是那種游戲人間的人， 不想看到自己被他玩膩了一腳踢開時，狼狽卑微不堪的模樣。

不敢把自己與他往方面聯系起來， 雖然經過這段時日對他也產生了幾分仰慕，但相信那只是他個人魅力產生的仰慕而非其他因素。在的潛意識里， 一直覺得與總裁的關系永遠只能停留在工作上的，他對態度溫和一些，那也只是因為認可的工作能力而已。

最最重要的是，兩人的份實在太懸殊了，他是坐擁千億在商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大總裁，而只是個為了生計在異鄉奔波的平凡普通人。這不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兩關系，自卑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

回到黎，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店，同事們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曖昧。潘星還賊兮兮得問玩得開不開心，那表，總覺他知道點什麼或者說產生了某種誤會。

回國的前一天，甦甜去購，自己其實沒什麼想買的，主要是許純那一張長長的購單。老佛爺的人實在太多了，甦甜退而求其次去了春天百貨，這里購環境相對好一些。

商場里依然是中國人最多，土豪大媽超級多，買奢侈品就跟買白菜似的，眼楮都不眨一下。化妝品專櫃滿了人，因為國某知名妝男博主的一句“OMG，好好看，買它買它一定要買它”，許純要的好幾支口紅號都已經賣銷了。甦甜只好又是語音又是拍圖，問要不要其他號，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花了兩個小時才把許純列出的清單全部買齊。

難得來一次法國，甦甜又給媽媽買了個LV的經典老花包包，黎比國便宜很多，還是劃算的。爸爸的話，給他買了條腰帶。這也算是做兒的一點心意。

路過香水專櫃，各種漂亮剔的瓶子驅使著走了進去，對香水了解很，長這麼大只買過一瓶，還是在許純的鼓下買的，噴了幾次就閑置下了，偶爾會噴幾下燻一下屋子，許純為此還說暴殄天。

面前是一只瓶子簡約咖木質蓋子的香水，覺得這個設計還簡約的，不由得駐足多看了幾眼。櫃姐問要不要試試，其實也就隨便看看，但人家既然問了，便點了點頭。聞了一下還好聞的，特別是後調，是木質的香味，只聞出檀香的味道，很沉穩的覺。

忽然想起舞會上聞到的總裁上類似的香味，想著他幫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又因為他的那句話，就更加不想欠他人，想與他劃開界限徹底公私分明。決定送他一瓶香水，作為謝禮。這款香水有兩個種類，男香和香，把兩瓶都買了，士的那瓶打算送給許純。

回到國，正好是周末，甦甜沒有回住，直接從機場到了火車站，買了張高鐵票回了趟家。甦爸爸親自去高鐵站接兒，父倆開開心心地回到家，甦媽媽已經做了一桌子菜等著了。

甦甜迫不及待地把禮拿出來給爸媽，甦爸爸收了兒的禮很開心，馬上把舊皮帶換了下來，站在鏡子前照著很是滿意。甦媽媽則是一邊埋怨花錢，一邊又抑制不住欣喜，說下次打麻將要背著去。

晚飯後，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甦甜靠在媽媽旁，吃著媽媽用牙簽來的芒果塊，回家的覺真的太好了。三人聊了一會兒的法國德國之行，然後甦媽媽話鋒一轉，說道︰“甜甜啊，明天我們和張伯伯家聚個餐。”

“哪個張伯伯？是爸爸那個同事？”

“是啊，他兒子張一鳴你還有印象嗎？小時候你們一起玩過，他現在是公/務/員，戴副眼鏡人很斯文的，煙酒不沾。”

甦甜終于聽出點了苗頭，不是過年過節的，與那個張伯伯家也算不得太熱絡的關系，卻突然要吃飯，還提他兒子，這怕是要讓去相親吧。

甦甜搖搖頭，說︰“我不想去。”

甦媽媽埋怨︰“都已經和人家約好了，你不去多沒禮貌呀。”

“我可沒約好。媽媽，你是不是要讓我去相親？反正我不去！”那種場面，覺男就像待價而沽的商品，所有的件件都擺到臺面上去說，要發展的本不是，而是一個適合婚姻的對象，才不要去。

甦爸爸在一旁默默剪指甲，被甦媽媽輕推了一下，終于也開口︰“甜甜，只是吃個飯，如果第一覺還不錯，那就聊一聊發展一下，如果沒有覺也不強求。我和你媽媽當年也是相親認識的，不是過得好的嘛。”

甦媽媽連忙說︰“就是就是，我們那個年代都是靠人介紹的，都過得不錯。你不要對相親反，相親只是一個認識朋友，擴大際圈的方式。我也希你自己談個男朋友，什麼時候領回來給我們看看，可是你上班忙圈子又小，靠你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男朋友單？”

甦媽媽不愧是街道婦主任，說這種話真的是一套一套的。甦甜經不住父母兩頭夾擊，無奈地點了頭。

第二天傍晚六點，甦甜和爸媽準時到達飯店，張家做東已經在包廂里等著了。兩家人一見面互相問候打招呼，兩位媽媽互相吹捧對方孩子。

張媽媽親切地拉著甦甜的手，笑瞇瞇地說︰“甜甜真的是從小到大，現在比小時候還要好看，笑起來也溫溫的，一看就是家教好的。”

甦媽媽也笑著說︰“一鳴這孩子從小就勤好學，果然就考上了公/務/員，這年頭多難考呢，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好孩子。”

“啊喲，快別夸他了，他是讀書讀傻了，都不會談，到現在還是白紙一張呢！”張媽媽看了悶坐在椅子上的兒子一眼，連忙招呼︰“一鳴，快過來，你坐在那邊干什麼，一點禮貌都沒有。甜甜，你還記得嗎？小時候還一起去公園玩過呢，那時候你還外向一點，主去牽甜甜的手一起做游戲，現在怎麼了這個樣子。”

“現在的孩子都這樣，都是書呆子，我家甜甜也是，每次回家來就是宅在家里玩手機，也不會出去朋友，還要我們大人來心。”甦媽媽雖然這樣說，但很滿意張一鳴，這年頭老實的經歷一片空白的男孩子幾乎麟角。

張一鳴被媽媽點名，紅著一張臉走過來，見了甦甜臉更紅，小聲地說︰“你好。”

甦甜也微微一笑回他︰“你好。”

張爸爸說︰“都別站著了，坐下邊吃邊聊吧。”

于是大家都席，兩邊父母特地把他們倆的位置安排在一起，張媽媽更是推了向的張一鳴一下，給他使了個眼。張一鳴有些不好意思地幫甦甜稍稍拉開了椅子請坐下。

席間，雙方父母聊得非常熱絡，甦甜和張一鳴卻只顧埋頭吃菜，基本零流，只有當提到自己時，不得不出于禮貌才說兩句話。等吃得差不多，服務員開始上水果時，張媽媽說道︰“我們與你們畢竟隔著一代人有代了，剛才我們聊的你們也不興趣，你們兩個同齡人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不如加個微信吧，回頭私下里聊聊。”

果然是相親慣有的套路，甦甜表有點尷尬。張一鳴湊上手機來，小聲地問︰“可以嗎？”

對張一鳴的第一印象不壞但是也無，就是媽媽描述的很斯文，覺比孩子還斯文，但真的是個高瘦干淨的男孩子。出于禮貌，點開了自己的二維碼，說︰“當然可以。”

看到這一幕，雙方父母都含著笑松了一口氣。張媽媽又說︰“聽我們單位的小年輕說最近有部電影特別好看，好像是那個……啊，演員名字不出，就是演達康書記的那個人演的，時間還早，你們要不要去看場電影？”

才認識就去看電影，這恐怕有點不合適吧。這回甦甜婉拒了，說︰“阿姨，那部電影我已經看過了，不好意思。”

“看過了啊，那也不要，換一部看吧，好電影多呢，一鳴你快買票……”

張爸爸覺得自己老婆太急了一些，怕對甦家造不好的印象，忙打斷的話，說︰“年輕的人事就讓他們自己決定，你別像個老媽子跟在屁後頭。”

張媽媽也是聰明人，立刻聽出自己老公話里的意思，自嘲說︰“你們聽聽這個沒良心的，我為了他們爺倆了大半輩子心了，他說我是老媽子。”

甦媽媽立刻勸道︰“男人都這樣，張大哥算好的了，我家那口子還不吼我呢。”

甦甜腹誹老媽可真會睜著眼說瞎話，老媽是家里的小公主，和老爸都得哄著，從來只有吼老爸的份，老爸哪敢對大聲說話。

然後兩家人有說有笑地走出飯店，互相道別上了自家的車，到這里甦甜才算舒了口氣。

甦爸爸喝了酒，所以由甦甜開車。甦媽媽不放過機會，問覺得張一鳴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沒怎麼樣啊。”

甦媽媽對兒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在肩上推了下。甦甜趕握了方向盤，說︰“媽，我這開車呢，你卻推我，太危險了吧。”甦媽媽這才放過了。

到了小區停好車，剛走進電梯就收到張一鳴的微信，說他周一正好要去江城出差，明天下午可以順路把帶去江城。他說的誠懇的，甦甜想回復說不用了，正想著措辭，卻被眼尖的甦媽媽看見了，說︰“看來他對你印象蠻好的，既然人家提出了送你過去，你就大方一點接，不要急著拒絕。”

“還是不要了吧，無功不祿，而且不悉一路上多尷尬呀。”

“就是因為不，所以一路上也可以多聊聊增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人都是由陌生到悉的，你不聊不接怎麼發展得起來？你就聽媽媽的吧，張一鳴看上去人不錯，媽媽不會看錯的。”

甦甜想到總裁才說在追求，可是既然覺得配不上他想要劃清界限，要不就聽媽媽的了解一下吧，畢竟張一鳴家與家算是門當戶對。

***

星期天下午，甦甜去買了兩籠小籠包帶走，許純喜歡吃，每次回家都給帶。回到家中，張一鳴已經在小區門口等了，見了一如既往的有些害，不過還是客氣地幫把東西放進了後備箱。上了車，遞給一盒洗好的小番茄，說留著路上吃。甦甜看了一下這個的保鮮盒，猜想可能是他媽媽準備的吧。

無錫離江城不遠，驅車大概兩個小時，一路上雖然沒怎麼聊天，但甦甜刷著手機氣氛倒也不算太尷尬。張一鳴真的斯文的，安安靜靜的，連車里放的音樂都和別人不一樣，是清一的肖邦鋼琴曲，真是個品味獨特的男孩子。甦甜想了想，到江城的時候大概是晚飯時分，總不能人家白送一趟吧，決定盡一盡半個地主之誼請他吃頓飯。但是兩個人又有點尷尬，想到還欠潘星一頓飯呢，就把潘星和許純都約了出來，人多就不存在尷尬了。正好的學習強國積分有3000分了，可以兌換火鍋，打六八折。

聽到吃飯，潘星和許純當然不會拒絕。于是一行四人去了火鍋店，甦甜給他們互相作了介紹。潘星和許純都是氣氛活躍的能手，所以一頓飯吃得還開心，連張一鳴都說了不話。不過潘星和許純似乎有點氣場不合，第一次見面就為了最後一塊肚搶起來。甦甜連忙又點了一盤，兩人這才罷休。潘星還問許純演過什麼電視，許純說了幾部熱劇，潘星說怎麼對的角沒印象，于是一言不合又杠了起來。

一頓火鍋在吵吵鬧鬧中吃完，許純明早還有戲份，當晚就要回劇組。潘星指指自己的哈雷，說要不委屈一下自己送去劇組。許純表示他這360度全景車雖然拉風，但是太冷了，才不要。于是兩人對視各自翻了個白眼，背向而去。許純上了出租，潘星則開著他的哈雷拉風地呼嘯而去。張一鳴看著兩人都離開了，這才對甦甜說，他很開心，謝謝請客。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分別。

***

周一的早上，照例是匆忙的，許多人經過了一個周末，都是松懈的，好些人一副睡眠不足踩著點匆匆走進辦公室。

總裁還沒來，甦甜習慣在這段時間去他辦公室將文件歸檔。經過了法國之行這段時間，他的辦公桌上，累積了許多文件，甦甜將它們分門別類一一放進文件夾。

整理好之後，原本堆積如山的辦公桌清爽多了。把買的那瓶香水放在他桌上，寫了張便簽︰程總，謝謝您給我過生日。

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出了辦公室。後來在工位上忙著編寫半年度經濟運行分析會的會議通知，便忘了這茬事，直到桌上的線電話響起。

電話里傳來他的聲音︰“進來一下。”

“好的，程總。”

掛了電話，甦甜立刻起往他辦公室走。走進去，看到他手里著那瓶香水，有些玩味的看著。看得心里直發，終于忍不住開口︰“程總？”

他別有深意地看著，說︰“你知不知道這香水名事後清晨？”

一頭霧水，沒明白什麼意思，愣愣地看著他。

他以為默認了，站起來，徑直走到面前，湊近，距離近的只剩十公分，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卻霸道地一把摟住了的腰，強勢又把距離拉近了。他湊到耳邊，用略帶邪魅的嗓音說道︰“你的禮我很喜歡，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急。”

總算聽出了一問題，看來是這款香水讓他起了誤會。掙開他的手，紅著臉小跑出他的辦公室。立刻上網搜了一下這款香水，果然從網到天貓對于這款香水的標題描述都是“事後清晨”。而產品介紹的詳細描述則是“纏綿之後，破曉之時……男香和香結合，還能呈現出第三種妙的香型，像極了男結合踫撞的火花……”

這文案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好恥，與杜蕾斯文案比起來真的是不相上下。為什麼櫃姐沒有跟說這些，要是知道肯定是不會買的。幸好許純那瓶還沒送出去，以對香水的了如指掌，還不被調侃死啊。

甦甜覺得頭有點大，本來是想與他劃清界限的，不欠他人才送他一個謝禮的，但是現在看來明顯是弄巧拙了。要怎麼把這事解釋清楚呢！甦甜一手撐著腦袋覺得頭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