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組的第二天，電影《漸遠》正式開機。

整部電影絕大部分的戲份都是在影棚搭設實景拍攝，夏星程遠遠見搭建的三層小樓外觀時，腦袋裏不自覺便想起了劇本裏的許多場景。

大一那年暑假，方漸遠家空置的三樓房間迎來了一位租客，是一個三十左右年紀的英俊男人余海。

簡單的開機儀式之後，今天要拍攝的第一場戲是方漸遠和余海的第一場親熱戲。

拍攝現場人來人往做準備，何征手裏拿著劇本，給楊悠明和夏星程講戲。

何征對夏星程說：“這是方漸遠的第一次，他心裏很抗拒，但是又不自覺淪陷進去。”

夏星程點點頭，他手裏的劇本已經快被他爛了，浸著汗水皺的。

這場戲他幾乎沒什麼臺詞，應該說整部電影他的臺詞都不算多，可是這樣他更張，他知道何征要的不是大段大段臺詞來表達的，而是一幕幕細節串聯起的緒，可能是一個沉默的表，又可能是一個細微的作。

夏星程這些日子看完了何征從出道到現在所有的電影作品，何征的電影最擅長的就是細膩的鏡頭語言表達，哪怕在商業片中都是如此，更何況這部電影本來就是偏文藝的。

這樣一來，電影如果要呈現出好的效果，對演員的演技要求就十分高了。

在年輕演員中，夏星程一直是被稱讚演技不錯的，不管怎麼說，在相對糙而直白的偶像劇中，他用他現有的演技來表達已經是足夠的了。但是他明白，要達到何征的要求，他恐怕還有大一截差距。

這讓他不自覺地到張，昨晚看劇本的時候又反復在想，何征找他來演這部戲就只是因為他和電影裏的方漸行原型相像麼？那麼到底是哪里像？臉還是格？他有衝去問何征，他還需要做些什麼來讓自己更合角，可他又沒有足夠的勇氣。

夏星程在忐忑不安中看了楊悠明一眼。

楊悠明低著頭，一邊看劇本一邊聽何征講戲，何征講到他的戲份時，他就會神平靜地輕輕點一下頭當做回應。

今天的楊悠明按照戲裏余海的著打扮，穿著黑西裝長，上面是白襯，襯紮在腰裏，顯得腰窄長十分端正。頭髮本來往上梳著，卻又稍顯淩地垂落下來幾縷，再加上敞開的領口扣子，整個人正經中又顯得不那麼正經。

似乎是注意到了夏星程的視線，楊悠明目從劇本上抬起，看了夏星程一眼，角出個漫不經心的笑來。

夏星程頓時一愣，一直在腦袋裏模糊的余海的形象這一瞬間在楊悠明上清楚呈現了。

楊悠明一邊聽戲一邊在揣角，不需要過渡也不需要被對手帶，輕輕鬆鬆便能戲。

這時，何征讓他們先走戲。

夏星程深吸一口氣，把劇本給邊的助理。

這場戲是方漸行從外面回來，上樓梯時遇到余海，余海抓住他把他推到牆上，然後是親吻與，最後帶著他進去他的房間，推倒在床上。

夏星程從樓梯走上來，何征沖他喊道：“輕快一點！”他於是調整腳步，小跑上來，看見楊悠明站在樓梯口，於是稍稍頓住，想要從他邊走過時，被楊悠明一把抓住手臂，將他推到了牆上。

夏星程嚇了一跳，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的嚇了一跳，因為楊悠明的力氣很大，而且接著便整個人在了他上。

楊悠明聲音低沉，問他：“出去玩了？”

夏星程沒有回答，這裏他不需要回答。

楊悠明抬起手，用手指撥開他額前著的頭髮，說：“跟同學一起？你看你都出汗了。”

夏星程僵地抬起手來，想要推開楊悠明。

結果楊悠明就湊了上來，那一瞬間，夏星程以為他要真吻，不過楊悠明就只是做了樣子，臉近他的臉，並沒有到，很快便挪開了，用手拉扯他的T恤，假裝親吻他的脖子。

夏星程從頭到尾都僵著，直到被楊悠明拉著手用力推進房間。

何征說：“OK。”說完，他手搭在楊悠明肩膀上，“待會兒要真親，不要借位。”

楊悠明點頭。

這場戲夏星程從頭到尾被楊悠明帶著，甚至他的僵也了戲裏面所需要的部分。這時候臉頰和都微微泛著紅，額頭上出了一層汗，分不清是熱還是張導致的。

何征問他：“你沒問題嗎？”

夏星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何征說的是接吻要來真的這回事，他連忙說道：“沒問題。”如果這點心理準備都沒做好，他也不接這部戲了。

何征點點頭，去指揮燈。

楊悠明這時突然問夏星程：“張嗎？”

夏星程一愣，朝楊悠明看過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楊悠明似乎並不期待他的答案，低下頭整理自己袖的扣子，平淡說了一句：“何征就是想要你現在的張，沒關係。”

說完，楊悠明就離開了，夏星程獨自朝角落走去，那裏黃繼辛正在和一個長得漂亮的化妝師聊天。

化妝師看他過來，連忙上前來給他補妝，小聲說道：“小星哥出了很多汗啊。”

這個化妝師以前跟他合作過，當時在劇組裏大家就喊他小星哥，現在到了新劇組，很多人也跟著喊小星哥。

黃繼辛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不錯啊，第一次跟楊悠明拍對手戲都不怵，我看何征滿意的。”

夏星程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等待補好妝，仰著頭活自己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