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星程生病了。大家都覺得是他那天拍戲淋了水所以生病的，可他覺得也許是神力太大，稍微了點涼，哪怕是大夏天也沒能扛過去，所以先是鼻塞打噴嚏，當天晚上就全乏力酸痛，發起熱來。

第二天拍攝暫停，夏星程在助理陪同下去了醫院。

他對於自己原因影響拍攝進度到十分過意不去，主要求醫生給他輸，希能好得快一點。

夏星程住進了醫院裏一間單獨的病房，整個人昏昏沉沉躺著，沒有神也沒有胃口。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很不錯，即便是冒，吃兩顆藥睡一覺起來就好了，癥狀這麼嚴重的況，好像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

中午，何征和兩個副導演來看他。

何征說讓他安心休息，不要想著拍戲的事。

夏星程點點頭，說知道了，心裏卻還是著急的。

何征他們坐了不久就離開了。

夏星程疲倦得很，嫌棄助理在病房裏總是時不時搞出響來，便把人趕了出去，自己裹著被子閉上眼睛沉沉睡了一覺。

再醒來的時候，夏星程察覺到病房裏有人。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楊悠明正背靠在窗臺前面，目注視著他。

夏星程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午後的從窗外照進來，不像棚裏的燈，是真實的帶著太味道的線，將楊悠明的廓勾畫出一道細細茸茸的金邊。

“醒了？＂楊悠明問他。

夏星程了一下手臂，才察覺到自己在開著空調的病房裏也悶出一汗來，於是把被子拉下來一些想要坐起來。

楊悠明察覺了他的作，說道，“躺著吧，別起來了。＂

夏星程看到床頭放了一束花，應該是楊悠明送來的，金黃混合著白的花朵，看起來溫暖而有生命力。他想這一定不是楊悠明自己選的，而是李蕓幫他打理的。

“好些了嗎？＂楊悠明問他。

“好多了，＂夏星程回答道，這是真話，他至沒有頭暈乏力，也不再想要繼續睡覺了，只不過一開口就覺得嗓子幹得厲害。

他還是坐了起來，想給自己倒點水喝。

楊悠明走到床頭櫃旁邊，在他之前拿起水壺倒了一杯熱水，把杯子遞給他。

夏星程接過來，說，“謝謝。＂端起杯子試了一下溫度，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地喝水。

楊悠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夏星程喝了水，把杯子放回床頭櫃，覺到有水從角流到了下頜，於是低下頭抬手去抹。當著楊悠明的面，他好像做什麼都是不自在的。

楊悠明沒有說話，倚靠著座椅靠背，目一直落在他的臉上。

夏星程說，“對不起，耽誤明哥時間了。＂楊悠明的時間比他的要寶貴多了。

聽到他這麼說，楊悠明很淺地笑了一下，“沒耽誤什麼，這部戲拍完我沒有別的計畫。＂

夏星程看著楊悠明的鼻尖，不是他不願意直視他的眼睛，只是不自覺地想要躲避，開口問了一個很久以前就想問的問題，“為什麼這兩年不怎麼拍戲了呢？因為要照顧家庭嗎？＂

楊悠明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喜歡我拍的戲？＂

夏星程本來靠坐在床頭，這時立即直起後背，語氣強烈地說道，“很喜歡，從《問江湖》那時候就喜歡了。＂

《問江湖》是楊悠明十多年前拍的一部武俠電影，跟非常知名的大導演合作，他那時候並不是主演，也不是演員裏面最有名氣的，但是夏星程覺得他的角是最亮眼的。

那時候夏星程多大？好像小學還沒畢業。

楊悠明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夏星程頓時為自己的激到不好意思起來，他背往後靠去，自我解釋一般說道，“我真的一直是你死忠，這一趟過來，本來還想找你要簽名的，可是沒好意思開口。＂

楊悠明突然站了起來，他從床尾拿起資訊記錄牌上的記號筆，對夏星程說，“想要簽在哪里？＂

夏星程愣了愣，他不過是為緩解氣氛隨口一說，沒想到楊悠明會當真，隨即只能慌地尋找一個可以讓楊悠明給他簽了名還能保存的東西。

可惜他什麼都沒帶來，只有上皺一件被汗水浸了的服。

楊悠明在靠近他的床邊坐下來，朝他出手，“手給我吧。＂

夏星程微微一怔，聽話地把手給楊悠明。

楊悠明著他手掌，讓他攤開手心，用記號筆在他掌心簽自己的名字。

或許是夏星程溫稍高些，他覺到手背著的楊悠明掌心有些微涼，而記號筆在掌心掃過時有忍不住發，他強忍著沒有收回手。

楊悠明給他簽了個很工整的名字，托著他的手將他手指彎曲合攏輕輕放在病床上。

夏星程低頭看著自己虛虛握拳的右手。

楊悠明已經站了起來，把記號筆放回床尾的資訊牌上，說，“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夏星程抬起頭來，他一瞬間產生了一種不舍的緒，不過很快意識到那不合時宜，他於是笑著應道，“好的，明哥你慢走，我讓小唐送你。＂

小唐就是夏星程的助理。

“不用了，“楊悠明說，“李蕓在外面等我，你休息就好了。＂

夏星程張開手掌看著上面的簽名，在楊悠明走出病房之前，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惜沒辦法保存。＂

楊悠明停下腳步，回頭對他說，“沒關係，掉了我再給你簽。＂